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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天灾 第十一章 惊人的猜测

    ??这是一条漫长的峡谷,接近十几米宽,头顶则是灰色的天穹。一米,不,一米六的骷髅荒沿着这条宽阔的道路,慢慢前进。当初没办法确定,暂时性地把他的身高定为单位一米,现在不需要,有了拉登的记忆,荒也可以知道确切度量,所以很爽快地抛弃那个该死一万遍的一米,瞬间变身成一米六,这还是吸收那么些灵魂后似乎长高了一点点。

    至于荒为什么出现在这个鬼地方,这个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一切都怪荒这身奴隶战士的装扮,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还有那个死鬼拉登也在他抱怨的名单里。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荒迷路了,对,你没听错。可爱的骷髅找不到路,随便认准一个方向走,然后就看见了那条熟悉的深渊。可惜大神们最近很忙,没来得及保佑他,所以被其他势力的战士攻击也很正常。虽然荒看起来还不错,可惜本.拉登根本就是一个纯粹的魔法师,就是说格斗白痴。然后一个追击荒的战士抱着他在扭打的过程中落入深渊,或许荒是故意的,因为他坚信自己不会死。笑话,如果一个骷髅战士被摔死,这才是神话,也是笑话。至于陪他掉落的战士倒是没受太多苦,那个幸运的家伙半路上就吓晕了,然后他有幸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摔成一摊肉泥的场景。虽然荒杀过人,但是当时确实有些不舒服,该死的骷髅不需要用眼睛,所以他有幸目睹了那些血肉四溅的奇妙景色。尽管有着麻布的包裹,可血肉之躯还是冲破束缚,以自由奔放的方式装饰了那段宽阔的深渊。

    即便是荒,虽然对方作了他的肉垫,虽然有衣服的保护,但骨头还是几乎全部碎裂。而且谁能知道那个战士是不是在撕开荒的面具时就被吓晕了?荒不承认这一点,因为他想着自己还是一个优雅的有内涵的骷髅,所以大概不会吓到别人吧?

    感谢骨龙妹妹,她的灵魂火种再一次救了荒的小命,此时头颅里的蓝色的灵魂球消融一小半,只有鸡蛋那么大,而且颜色变得更浅,也更加漂亮了。还有那个被荒杀掉的战士,他的灵魂也为荒恢复做出杰出贡献,至于身下的这个已经变成肉泥的家伙,荒恶狠狠地吞噬了他的灵魂,包括那些色彩斑斓的记忆和情感。自从吞噬骨龙和拉登之后,荒就很排斥观看别人的记忆,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以及莫名其妙的开心,让荒本能地觉得不妥当。直觉给他一种危险的预告。

    所以荒一次性烧光了自己收集的所有灵魂的记忆,有拉登的怀念,骨龙的朦胧,受伤战士的不甘。荒,自从他自称荒开始,他只属于自己,从名字到记忆,从身体到灵魂,哪怕所谓的身体仅是一架骷髅,都是他自己的所有物。不过好在荒复制了拉登的记忆,留下龙族那些藏在灵魂里的秘密,在骨龙的灵魂物质慢慢消融的时候,这些东西开始溶入荒的灵魂。可惜他始终是一个人类灵魂,没有龙的躯体,否则在顷刻之间荒就可以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力量。

    如今荒的灵魂火种泛着浓浓的白色,变成一条蜥蜴龙的形状,虽然可以保持着之前火形,但直觉里这样的形状似乎有其他好处,至少消化骨龙灵魂的速度更快。而且荒的骨骼又长高了那么一点,成为纯正的骨质白,而不再是之前隐隐泛黄的颜色。

    虽然吞噬了身下肉泥里的灵魂,但荒很不满意,因为直觉里他对血淋淋的场景并不排斥,尤其是之前杀那个受伤战士的时候,荒就感觉到,自己有点奇怪的陌生。因为以前虽然杀过鸡,猪,牛之类的生物,甚至有坑死本.拉登这么一个白袍魔法师的经历,但那个时候荒还浑浑噩噩,或许只是潜意识地挥泄心中的迷茫与痛苦。但杀受伤战士的时候,他能够清晰地觉察内心的平静和那份舒适。要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啊!

    想不明白,荒就直接把这些归咎到骷髅的奇异之处,以及地狱的诡异影响,他不打算承担那份责任,也从来没有承担责任的想法。

    握着一个拳头大的照明工具,腰上挂着一柄短刀,麻布被他重新包裹一遍,骨头刺破的麻布无法遮挡头颅。整个看起来就像那些游戏刷新出来的穷困潦倒的低级骷髅战士,迟早都是被别人一剑砍死的货,最后在经验条上增加那么一丁点儿。

    说起来,世界的魔法文明未必不如前世的科技文明。荒指头上的空间戒指就不用说,单是现在手里握着的照明工具就很上档次。内部刻画着光系魔法阵的玻璃球,只要里面的魔法晶石还能够使用,那么光系魔法阵就会一直运行,可以不断地发出白色的柔光,用来照明最好不过。虽然荒不需要光芒就可以看到黑暗中的东西,灵魂火种的功能很强大。但是有个故事讲得好,瞎子在夜里打灯笼,那是为了避免那些不瞎的家伙突然瞎了眼撞到他。荒当然没有这样的情操,他那纯粹就像前世的心里作怪,黑暗中没有光,就浑身不舒服。而且灵魂火种在黑暗中看到的东西,仿佛就是被黑亮包围的世界,总是感觉不爽。而且深渊内部萦绕着非常浓密的灰白色雾气,荒的灵魂火种视野仅仅能够看到两边的骨壁,但也受到了很大压制。可偏偏照明灯的光线可以穿透这些白雾,说来也怪,从本.拉登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他看到这些雾气的记忆,人类看到的只是空洞,还有一些微妙的视觉扭曲,魔法师们把这种看不见的物质称为死气。或许只有荒这样的亡灵才能看到,真实地感觉到,才会受它影响。

    白光照在旁边的骨壁上,荒惊喜地发现,两边的尸骨不一样,一边是人形的尸骨,一边是动物的尸骨,而通道则是密密麻麻的头颅。有大有小,半边是人头,半边是动物头,荒兴致勃勃地捡起两个,相互对比,竟然发现,这里大多是些野兽,因为它们的牙齿有尖锐用来撕咬的犬齿和一些切割齿,而家禽不可能是食肉动物,不像人类那样专职用来咀嚼的平滑的牙齿。很难想象,那个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尸骨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最可怕的是,这些尸骨没有被杀死的痕迹,而是仿佛自然老死,但是其中明显有年龄区别,他是怎么做到的?

    荒最不愿意想的,就是他穿越而来的原因,如果是自然的意外倒也罢了,但凡是有人设计自己,荒保证,一定要让他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荒不知道,在他头顶的不远处,有一处山谷状的地方。开阔的山谷里,四面隆起一些低缓的矮山,就像一顶白骨铸就的皇冠。

    而在山谷里,确实一片红色的海洋,如果魔法师们可以看到白雾,他们就会发现,山谷周围笼罩着几乎液化的雾气,遮蔽着山谷里的红色。斯诺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不远处的血焾花,眼里不由得迷醉。

    血焾花,这个名字由来已久,人们只知道血焾花这个名称最早是从炼金术士中传出来,但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龙族和精灵族都有更早的关于血焾花的记载。根据龙族的史料,血焾花,是黑暗世界中的死亡之花,但也是生命之花。因为它往往容易在一些古老尸横遍野的战场或者一些有大量动物死亡的墓地出现,天生喜欢昏暗的环境,无法接受阳光。龙族的先祖认为,血焾花,是一些充满精气的血肉在巧合下滋养着死亡的尸骨而产生的,是死亡极致的重生。或许只有最强大的炼金术士才知道血焾花真正意义,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追求生与死的秘密,而血焾花,或许是最好的材料。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血焾花的价值在于它开花后的汁液可以增强魔法师和斗气师的体质,一直以来,无论是追求精神的法师,还是追求体魄的斗气师,他们都需要不断地锻炼自己的身体。魔法师羸弱的身体是他们最大的缺陷,需要弥补,斗气师强大的身体是他们的依仗,需要加强。而血焾花是比丹药和魔法药剂更好的选择,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地方,竞争对手没有到强大而不可战胜的地步,在这个神秘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自从地狱里有大量神秘的血焾花的消息传播出去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然后就有了这些魔法学院,斗气学院和各种势力不断探访地狱的事情,不过麻烦的是,每次出现血焾花的地点都不一样,所以需要很长时间的寻找。

    每过十年,外界的红蓝双月会在赤道附近有一次特别的重合,虽然它们每年每天都有重合的时候,但是十年的重合却会是地狱开启它的大门,对外界的人类敞开胸怀。而血焾花也会有一次大量集中开放的机会,从而成为那些普通魔法师和斗气师的机遇。

    而今年,地狱里的的血焾花又到了十年之期,正是它们开放的好时节。不过现在却没有那么容易,因为斯诺克发现血焾花的周围有一些白色游荡的火焰。

    血焾花开在骨头顶端,那些插在地上的骨骼仿佛嶙峋的怪木,而顶端却奇异地生着一个碗大的红色花骨朵。这些血液一样鲜红的花骨朵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遮蔽着下面白骨,仿佛是一层飘浮着的晚霞,又像盛在玻璃杯里的葡萄酒。而现在那些丝线般的火焰缠绕着白骨,朵朵跳动的火焰围绕着花骨朵,更是给这样的美景增添了几分韵味,就像美人红发间飘动的白纱。

    斯诺克不由叹口气,这哪里是萨达姆说的有点智慧的异火,看这些火焰的数量,以及它们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花骨朵的动作,跟小孩子看管自己的玩具一样。如果这些异火开始驱赶其他的入侵者,那么斯诺克马上转身离开,绝不恋战,因为真正有智慧的异火,肯定无法容忍这些居心叵测的旁观者,它们天生能够理解接受更加现实残酷的自然法则,而生物的贪婪会本能地驱使它们攻击所有觊觎者,无论那些觊觎者是否有竞争的目的。

    可眼前这个白色的异火,居然还沉浸在对血焾花的期盼中,显然它没有那种传说中的智慧,否则斯诺克就该逃命了。但是异火主动维护血焾花的动作表示,它已经开始诞生初级本能,就算仅仅如此,也不是斯诺克这些人可以轻易招惹的。

    维尓夫听完斯诺克的话,沉重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说:“斯诺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尤其要防备白银魔法学院的人,萨达姆.阿不内西这个人我听说过,他是白银魔法学院副校长约翰.阿不内西的儿子,天赋或许不下于你。”

    斯诺克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的老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起萨达姆的身世。

    维尓夫无奈苦笑,斯诺克有着最好的魔法天赋,却缺少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多年的学院生活并没有交给他这个技能,无论是魔法知识,聪明智慧还是维尓夫这个认真的老师,都无法将这些东西交给他。只有深入生活,经历生活,了解生活的人,才能在世间这个学校毕业,学会这种智慧。

    “斯诺克,你试着把萨达姆.阿不内西说过的话和整个事情联系起来再仔细想想。”维尓夫试着启发自己的学生,他希望斯诺克能够自己发现其中的奥妙,而不是自己直接告诉他,因为维尓夫不可能永远陪在学生身边,斯诺克必须学会作自己的老师。

    斯诺克听出了老师话语里的严肃和认真,他把见到萨达姆的情况放在整个事情中,试着寻找其中的秘密。突然,萨达姆那句,“我们需要多多合作”跳上心里,之前以为萨达姆在说自己和他的合作,现在忽然发现这句话的意义实在不简单。“我们”固然指他和自己,但有何尝不是在指青铜魔法学院和教会,可是萨达姆却无意强调了这个“我们”,那么依据诸魔法学院和教会素来有怨的情况,自己都不敢私自答应以圣魔法学院的立场来与教会合作,那么萨达姆,巴格凭什么敢有这样的胆量?

    只要起了疑心,那么萨达姆所说过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动作都有别样的意味。维尓夫看到学生微眯的眼瞳,慎重的表情以及不断变换的脸色,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非常尴尬,也有些无奈。

    良久,斯诺克才回过神,然后表情严肃地对维尓夫说:“谢谢您的指导,老师,看来白银魔法学院果然隐瞒了很多东西,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出来,就证明萨达姆.阿不内西有着不可告人的意图,或许他们甚至打算对我们动手。”

    维尓夫花白的胡子无风自动,脸上全是惊愕,声音仿佛在喉咙里回响,“他们想对我们动手?”

    不待老师把话说完,斯诺克沉重地点点头,“老师,现在看来白银魔法学院应该早就发现了异火。”维尓夫彻底凌乱了,他不知道斯诺克是怎么推出这个结论的,他的目的仅仅是要提醒斯诺克注意与白银魔法学院的距离,没有人比自己这样的老人更清楚,圣魔法学院和白银魔法学院之间的龌龊,无论在哪个年代,哪个种族,也无论是什么目的,跟敌人走的近永远都是一条不可触犯的禁忌。维尓夫只是单纯地提醒斯诺克,跟萨达姆保持距离,希望斯诺克能够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竟然能够脑补出一个惊天阴谋。

    斯诺克没有注意到老师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推导着,“教廷和青铜魔法学院的力量都不弱于白银魔法学院,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的价值能够比得上一种天地间的异火,即便有,那么对于教廷这样的大金主,白银魔法学院也支付不起,可是刚才教廷和青铜魔法学院竟然以白银魔法学院为首,而在萨达姆.阿不内西给予我补偿的时候,巴格和教廷的人都没有提出意见,相反的,他们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而萨达姆分明就是夺取异火的主力,也就是他将占有这个异火,而教廷和巴格则只能得到补偿。能够让两者退让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白银魔法学院才是我们中间最早知道异火的人,因为他们的准备太充分也太完美,甚至考虑到了拉拢我们的情况,所以其他人才不会与白银魔法学院争夺,而以白银魔法学院为首。”

    维尓夫木然地点点头,然后问:“竟然白银魔法学院需要拉拢我们,为什么还要对我们动手?”

    这话正好问道斯诺克的痒处,他兴致勃勃地解释,“竟然白银魔法学院准备如此充分,而且对异火这么了解,那么异火绝对不是这些天发现的,应该更早,至少是十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