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城市的理想主义 第37章 青年血不冷，偶尔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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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市里头对云水县委县政府“精准扶贫”的推进工作极为不满，督导组已经找县委书记吕道遵进行了训勉谈话。这个架势，给外界的理解，基本上就是“你不完成党交给你在云水的任务就休想进一步升迁”的节奏。传闻一出，全县振奋。于此，当作为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吴萌笙同志，递上了基于“精准扶贫”战略需求的“请战”报告，很快就得到了超高效率的批复，带职成为云塘寨第一书记。他的誓言是：云塘寨不富裕，吴萌笙不回头。
内心是悲壮的，情绪是庄严的，但是当龙腾云在吴萌笙驻村一个月以后去看望他时，则是轻松愉悦的。吴萌笙将自己的驻扎地，就安排在云塘寨最贫困的一户人家。尤其是卧室旁边就是猪栏，所以潮湿昏暗，臭味弥漫。龙腾云笑道：“我觉得我必须在这里住一晚上，体验一下你的第一书记卧房，或许有助于我理解扶贫之难。”
“那可不，兄弟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上，你就知道人间疾苦了。”吴萌笙并不拒绝，而是哈哈一笑说道，“事实上一到这里，我想来想去，就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凡事儿要对自己狠一点。不狠一点，估计完不成任务。我对这个那个村寨的乡亲们起了誓，要想住上好卧室，舒服的卧室，一定要让大家富起来，他们住上了好的卧室，我才能住上跟他们一样舒服的卧室。”
不过龙腾云话锋一转，严肃说道：“改善住宿环境，其实跟富裕不富裕是两回事情，穷人也可以住上干净整洁、通风干燥的卧室。所以我的意思是，要想让云塘寨的老百姓先脱贫后富裕起来，首先要改变他们的精神面貌，进而先要改变他们的住宿环境，而这个与贫穷不贫穷、富裕不富裕，完全是不搭界的。”
吴萌笙一听，抚掌大笑，说道：“英雄所见略同。老同学，你来看，我做了一个月的调研之后，初步有了第一个计划，就是自己动手，自己改善住宿环境，自我提升脱贫致富的精神状态。”说罢，他拿出来一叠纸，上面记录了他的动手要点。看完之后，其核心要点就是以自己住宿的这家作为示范，全村观摩，然后各自回家动手。
吴萌笙虽然也有承诺，但也是在激发他们的契约精神，他对村民们说道：“我对你们有承诺，但是你们也的对我有承诺，否则我的承诺就是屁话一句。我的承诺是，带着大家脱贫致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们的承诺是，必须听我这个第一书记的，不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活该你们一直穷困潦倒下去。你们总希望有人到你们这里来投资，来办厂，来收购你们自己认为好吃的不得了的山货，但是人家要是来了，看到村子里头，这里一堆狗屎，那里一坨牛粪，左边一个茅厮臭烘烘，右边一间牛棚熏哄哄，你们好客请人吃饭，这饭桌的油垢十年八年没清理，客厅里阴暗潮湿霉味弥漫，筷子是不少于已使用了三年的树枝，请问老乡们，我们还能留住让我们发财致富的客人吗？”
“这么说，云塘寨的乡亲们，还是听得懂你这人话的，并没有反对吧。”
“一开始而言，我觉得并不乐观，因为他们有个思维秩序，总觉得先要发财，才能过上好日子。”吴萌笙笑了笑，“要改变他们的这个思维秩序，或者逻辑秩序，这必须在实际的改造环境中实现起来。先改变个人的房屋环境，然后改变全村的环境。你看书记和主任，他们的房子倒是很气派，三层贴瓷片的房子，但是室内环境一团混乱，但是必须要先做好这一步工作，老话都说了，栽得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要让村民们一起来养好这棵梧桐树，是‘万事开头难’的节奏。”
“所以，从书面语言而言，你说的是契约精神。”龙腾云说道，“从他们可以接受的语言而言，就是我给你承诺，你也得给我承诺。就是我发誓，你们也要发誓，一起努力。”
“就是这样。”吴萌笙果断说道。
“那就这样，兄弟，你看啊，你找几个有智能手机的村民，弄好三脚架，在网上直播你的改造现场。”龙腾云说道，“我很认可你的做事秩序，如果一个穷人，他连让自己干净起来的决心都没有，那么这样的地方注定只能继续穷下去。但是现在，他们愿意跟着你一起实现自己的誓言，那这就是最好的传播机会，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从而为你下一步借助外界的力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先改变一户最穷最丑的卫生，然后改变整个村子的卫生，村民又自己找碎石头把破烂的马路垫平整，这些都是‘栽下梧桐树’的节奏，那只我们魂牵梦绕的‘金凤凰’一定会在合适的时机前来搭窝，常驻下去。”
“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吴萌笙说道，“直播这几天，你就做主持人，在云塘寨的镜头里面，与全国乃至全球的云水人，一起见证我们的第一步。”
说干就干。通过三天的精心准备，主题为“云塘寨自我改造环境”的工程直播就正式开始了。第一个直播平台，是屠力波帮忙，在全国网开了一个专门接口，他们将一直直播这次云塘寨的自我变化。第二个平台是明时空教授，通过微信端，在省农业大学的课堂上进行定点式的直播，与学生们一起探讨。第三个平台，是云水镇文联，秘书长曾淑琴拉了一个关联性的五百人微信群，定向直播。
直播流程有策略，龙腾云首先介绍云塘寨的情况，“大家好，我是龙腾云，经过云塘寨村支部的批准，我已经是云塘寨的义务主播，并期待自己成为云塘寨未来富起来的形象代言人，之一吧，哈哈。现在大家看，云塘寨的环境，村外森林成片，郁郁葱葱，非常美丽，但是村内卫生环境，确实有点不太理想。现在，我做直播要告诉大家的，就是云塘寨的乡亲们决定，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了。他们决定，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先做好自己的第一步：先改变自己生活环境和精神面貌，在迎接外来的‘金凤凰’。”
随后，就来到吴萌笙住在的老乡家，吴萌笙入镜。龙腾云接着说道：“这是云塘寨的第一书记吴萌笙，他在这里发过誓，云塘寨不脱贫致富，他就永远不回县府去上班。他从此以后，生是云塘寨的人，死是云塘寨的鬼。为了证明自己的誓言，他自己就住在云塘寨当前最贫穷的村民家里，他的卧室旁边，就是牛栏猪栏和茅厮。同时，云塘寨的乡亲们，也对第一书记有承诺。现在，请看老乡们怎么说。”
镜头转向老乡们，于是云塘的老乡代表们齐声喊道：“吴书记对我们有承诺，我们对吴书记也有承诺：吴书记怎么指挥，我们就怎么干。吴书记不负我们，我们不负吴书记。脱贫致富，首先要我们，自己改变自己的环境精神，才能得到投资商的理解和支持！”
接着，龙腾云来到吴萌笙的卧室，说道：“我让大家看看吴书记这一个多月以来在云塘寨的卧室，他放弃了寨子里给他安排的好房间，而是主动来到最贫困家庭，以此明志，给云塘寨的老乡们注入了全新的精神动力。大家可以看出，这间卧室，简陋到已经不能再简陋下去了。我也在这件卧室住了四个晚上，说实话，我真的非常难受。但是为了支持吴书记在云塘寨的誓言，我坚持下来了。现在，经过吴书记一个多月的调研，以及与各村民小组的深入座谈和沟通，大家一致决定，第一步，就是自我改变生活环境和精神面貌。都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是最浅显的一个道理，一屋不扫，何以谈脱贫致富？而且云塘寨的老乡们现在已经认识到：就是穷人，也要有自己的体面。具体而言，穷归穷，但是穷也有尊严。而尊严是自己用良好的精神状态，自我改造好自己的生活环境，换取来的。因此，吴书记从今天开始，对这户村民的改造做了系统的梳理，以合理的成本，合适的方式，彻底改变室内室外的卫生环境，达到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效果和目的。”
接着吴萌笙开始介绍改造计划：“我集合了寨子里的几个木工砖工师傅，开始改造我们的第一户，这是样板工程。做到四墙白净，地板水泥化，并铺塑料薄膜去潮湿，并有天花板遮盖。最主要的，就是做到主屋和牛栏猪栏茅厮的隔离，就是再砌一面高墙围起来，其它就是污水的暗道化，流到村外一个固定地点。这里补充一句，我已经安排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做整体规划，就是尽快改变人畜混住的状态，辟出一块专门的地方，将全村的牲畜，集中管理和饲养。这个改造以后，基于全村早就实现了通电通自来水，再运用有关家用电器下乡优惠的政策，集中采购，改善生活用品。依据样板工程，用一个月的时间，各家各户在整体的技术指导下，完成自我改造工程。然后村委会成立村民卫生环境管理小组，日日巡视，周周检查，月月评选，最终实现日日周周月月年年的干净。”
内心是悲壮的，情绪是庄严的，但是当龙腾云在吴萌笙驻村一个月以后去看望他时，则是轻松愉悦的。吴萌笙将自己的驻扎地，就安排在云塘寨最贫困的一户人家。尤其是卧室旁边就是猪栏，所以潮湿昏暗，臭味弥漫。龙腾云笑道：“我觉得我必须在这里住一晚上，体验一下你的第一书记卧房，或许有助于我理解扶贫之难。”
“那可不，兄弟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上，你就知道人间疾苦了。”吴萌笙并不拒绝，而是哈哈一笑说道，“事实上一到这里，我想来想去，就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凡事儿要对自己狠一点。不狠一点，估计完不成任务。我对这个那个村寨的乡亲们起了誓，要想住上好卧室，舒服的卧室，一定要让大家富起来，他们住上了好的卧室，我才能住上跟他们一样舒服的卧室。”
不过龙腾云话锋一转，严肃说道：“改善住宿环境，其实跟富裕不富裕是两回事情，穷人也可以住上干净整洁、通风干燥的卧室。所以我的意思是，要想让云塘寨的老百姓先脱贫后富裕起来，首先要改变他们的精神面貌，进而先要改变他们的住宿环境，而这个与贫穷不贫穷、富裕不富裕，完全是不搭界的。”
吴萌笙一听，抚掌大笑，说道：“英雄所见略同。老同学，你来看，我做了一个月的调研之后，初步有了第一个计划，就是自己动手，自己改善住宿环境，自我提升脱贫致富的精神状态。”说罢，他拿出来一叠纸，上面记录了他的动手要点。看完之后，其核心要点就是以自己住宿的这家作为示范，全村观摩，然后各自回家动手。
吴萌笙虽然也有承诺，但也是在激发他们的契约精神，他对村民们说道：“我对你们有承诺，但是你们也的对我有承诺，否则我的承诺就是屁话一句。我的承诺是，带着大家脱贫致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们的承诺是，必须听我这个第一书记的，不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活该你们一直穷困潦倒下去。你们总希望有人到你们这里来投资，来办厂，来收购你们自己认为好吃的不得了的山货，但是人家要是来了，看到村子里头，这里一堆狗屎，那里一坨牛粪，左边一个茅厮臭烘烘，右边一间牛棚熏哄哄，你们好客请人吃饭，这饭桌的油垢十年八年没清理，客厅里阴暗潮湿霉味弥漫，筷子是不少于已使用了三年的树枝，请问老乡们，我们还能留住让我们发财致富的客人吗？”
“这么说，云塘寨的乡亲们，还是听得懂你这人话的，并没有反对吧。”
“一开始而言，我觉得并不乐观，因为他们有个思维秩序，总觉得先要发财，才能过上好日子。”吴萌笙笑了笑，“要改变他们的这个思维秩序，或者逻辑秩序，这必须在实际的改造环境中实现起来。先改变个人的房屋环境，然后改变全村的环境。你看书记和主任，他们的房子倒是很气派，三层贴瓷片的房子，但是室内环境一团混乱，但是必须要先做好这一步工作，老话都说了，栽得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要让村民们一起来养好这棵梧桐树，是‘万事开头难’的节奏。”
“所以，从书面语言而言，你说的是契约精神。”龙腾云说道，“从他们可以接受的语言而言，就是我给你承诺，你也得给我承诺。就是我发誓，你们也要发誓，一起努力。”
“就是这样。”吴萌笙果断说道。
“那就这样，兄弟，你看啊，你找几个有智能手机的村民，弄好三脚架，在网上直播你的改造现场。”龙腾云说道，“我很认可你的做事秩序，如果一个穷人，他连让自己干净起来的决心都没有，那么这样的地方注定只能继续穷下去。但是现在，他们愿意跟着你一起实现自己的誓言，那这就是最好的传播机会，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从而为你下一步借助外界的力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先改变一户最穷最丑的卫生，然后改变整个村子的卫生，村民又自己找碎石头把破烂的马路垫平整，这些都是‘栽下梧桐树’的节奏，那只我们魂牵梦绕的‘金凤凰’一定会在合适的时机前来搭窝，常驻下去。”
“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吴萌笙说道，“直播这几天，你就做主持人，在云塘寨的镜头里面，与全国乃至全球的云水人，一起见证我们的第一步。”
说干就干。通过三天的精心准备，主题为“云塘寨自我改造环境”的工程直播就正式开始了。第一个直播平台，是屠力波帮忙，在全国网开了一个专门接口，他们将一直直播这次云塘寨的自我变化。第二个平台是明时空教授，通过微信端，在省农业大学的课堂上进行定点式的直播，与学生们一起探讨。第三个平台，是云水镇文联，秘书长曾淑琴拉了一个关联性的五百人微信群，定向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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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吴萌笙开始介绍改造计划：“我集合了寨子里的几个木工砖工师傅，开始改造我们的第一户，这是样板工程。做到四墙白净，地板水泥化，并铺塑料薄膜去潮湿，并有天花板遮盖。最主要的，就是做到主屋和牛栏猪栏茅厮的隔离，就是再砌一面高墙围起来，其它就是污水的暗道化，流到村外一个固定地点。这里补充一句，我已经安排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做整体规划，就是尽快改变人畜混住的状态，辟出一块专门的地方，将全村的牲畜，集中管理和饲养。这个改造以后，基于全村早就实现了通电通自来水，再运用有关家用电器下乡优惠的政策，集中采购，改善生活用品。依据样板工程，用一个月的时间，各家各户在整体的技术指导下，完成自我改造工程。然后村委会成立村民卫生环境管理小组，日日巡视，周周检查，月月评选，最终实现日日周周月月年年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