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之1995 第164章 夏兰
第164章 夏兰
出租车在河元市人民路一家酒店门前停下，夏兰付账下车，看着手中还没吃掉的半个包子，一时间再次有些自我怀疑。
昨天……
那么一冲动，就接受了某个少年作家的邀请，放弃在商都那边一家国营设计院的工作，跑来给对方当秘书。
不知道当初为了她那份工作很是一番操心的老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实在是……那少年给的太多了。
工资3000元一个月，配房，配车，配移动电话，甚至还向她许诺，三年后，还可以借钱给她出国留学。
毕业于南方一个重点大学的建筑设计专业，因为感受到这一领域的发展空间有限，夏兰之前一直悄悄念着希望能够出国留学，若是能如这年代很多人那样进一步移居海外，自然更好。
可惜，贫贱不能移。
工作这三年，夏兰悄悄攒下的钱，都还不够买一张去国外的机票。
现在……
三年而已。
到时候自己也才28岁，很多人三四十岁都还往外跑呢。
而且，做了这份相对私人的宽松工作，还可以多一些时间学习，为将来的留学做准备。
夏兰的想法很好，但，商都那边的辞职手续都还没来得及办，今天……她就意识到，一个月3000元，可一点都不好拿，更别说还想着利用什么闲暇时间学习。
哪有闲暇？
今早赶去湖西路36号，直接就是一页多的待办事项。
先是被打发去协助一个女教师洽谈最后的赔偿问题，再汇报给某个少年，然后又跑了好几家书店，还有图书馆，帮助某个少年找一些书籍，再然后，办好了一台专用的大哥大，一边按照少年给出的联系列表一一招呼，一边又去了城北。
看地皮。
说是要建一栋办公楼。
办公楼不可能三两天建立起来，因此，先要为自己找一个专用的办公室，这也要她亲自跑。
好在有人帮着引见，地点就在北关路和工业路交叉口附近，距离富贵花园不远。
看过了办公室，已经过了中午。
正要去吃顿饭，顺便稍微歇一歇，就接到了电话，又匆匆赶来人民路这边。
因为一个记者会。
那边也不隐瞒，还解释了一下，上午的赔偿谈妥，有些事情就要做个了结，不能继续闹下去。
打发她作为代表来到现场。
眼看路边有几个携带摄影设备的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匆匆进入酒店，夏兰叹了下，把已经凉掉的半个包子丢进垃圾桶，也快步跟了进去。
却是不由想到上午见过的那对姐妹。
姚岚，姚冉。
都挺漂亮。
不过吧，关键还是那份赔偿，30万啊，接触过程中更多了解一些，夏兰知道，那对姐妹如果不是有人撑腰，别说什么赔偿了，自己就是躺在病床上，也别想消停。
那一笔30万，完全是各方施压后的结果。
夏兰对此很是羡慕。
如果自己能有30万，也就不用再等三年了，现在就可以打算留学的事情。为此……哪怕也来一个轻微的内出血，也挺值得啊！
来到一处用于召开记者会的宴会厅门口。
夏兰被保安拦住，才想起，自己还需要尽快制作一些名片，一边说道：“我是苏杭先生的秘书，他委托我来参加这次记者会，对了，江东电子的总经理，吕元松先生，我们上午联系过。”
保安听到某个少年作家的名字，有些意外，上下打量夏兰一眼，没再多说，示意她可以进去。
夏兰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报了个名字，就这么轻松进门。
倒是没时间想太多，在熙攘的大厅人群扫了一圈，她还不认识吕元松，倒是找到了曹兴茂，这位河元这边一家电器城的老板，还担任江东电子的副总经理。
主要是，昨天曹兴茂亲自往湖西路院子那边送电脑，夏兰当时也在。
快步走过去。
双方招呼几句，夏兰说道：“苏杭让我来旁听，另外，他还说，如果《青年日报》有人过来，让我帮着邀请去湖西路那边。”
曹兴茂望着眼前留着大波浪卷发的时尚姑娘，感慨了一下某个少年真是不委屈自己，一边喊人给夏兰安排座位，顺便带着她当面认识了一下吕元松，还有市里的几位领导。
大家听她说是某个少年作家的秘书，新奇中，多多少少也都表现的有些古怪。
随后被带到大厅偏向正中的一处不错位置，一旁就是《青年日报》的记者，相互介绍一番，知道对方名叫李晓。比夏兰稍微大几岁的女记者听到她转告的邀请，明显有些意外，随即恍然，却没说什么，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夏兰从李晓的反应里察觉到一些问题，却也没有深究。
反正是某人交代的。
而且，记者会已经开始。
夏兰还从一旁李晓手中借到了昨天的《商都快讯》，匆匆了解了一下情况。
然后就觉得吧。
某人以500块一亩的价格拿到100亩地，实在是……连她这个秘书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文章中说得很清楚。
即使河元只是一个县级市，但一般的工业用地，普遍也要一两万一亩的价格。以至于，把报纸还给一旁李晓时，夏兰都有些心虚。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再看台上已经坐好的一排河元市领导和江东电子管理层，夏兰只能期待他们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看看今天过来的，少说也是几十家的记者，还有好几台摄影机，只怕这件事不太容易糊弄过去。
可别让自己下不来啊!
台上正中一位领导敲了敲麦克风，大厅内安静下来。
随后开口：“各位媒体朋友们，下午好，百忙之中邀请大家前来，是为了解释一下昨日一些媒体上关于我市江东电子低价获取土地的一些争议。”
紧接着，照例还有一堆的套话。
非常重视啊。
媒体的争议可以理解啊。
大家肯定是误会啦。
如此之类。
感受着自己在设计院参加会议时听领导罗圈废话的感觉，夏兰越来越担心。
就这些？
再看了眼周围。
如果没有其他，就根本不该有这次记者会啊！
夏兰正有些急，话筒转向另外一位直接的分管领导，又是几句套话之后，终于来了干货。
原来，还有附加条件。
台上的领导直接向媒体展示了河元市与江东电子签署的土地转让协议。
其中有两条关键。
第一条：未来三年内，江东电子在相应地块上的固定资产投资不得低于2000万元。
第二条：未来三年内，江东电子需要为河元创造不少于1000个工作岗位。
以上两条，任何一个没有完成，江东电子都将受到被追缴全额土地转让金的处罚，其中罚金也明明白白，100万元。
显然，其中的100万元，大致相当于那块土地的实际价格。
夏兰听到这里，本来担忧的心情彻底放下。
再看周围。
一些本来气势汹汹的媒体记者，表情也明显改变。
随后，话筒转向了江东电子总经理吕元松，主要是汇报近期江东电子的一些动向。
其中一个，是引入了一笔300万元的外资。
虽然不多，但哪怕是夏兰也听得出来，这一方面是在展示江东电子已经拥有了合资企业的身份，另一方面，即使只有300万元，但，外资啊，这是随便哪家公司都能获得的吗？
可见业界对江东电子的看好。
另外一个，又是邀请。
邀请现场媒体稍后去往江东电子的厂区，现场查验江东电子的工作进度。
话题来到这里，夏兰基本明白了这次记者会的目的。
解释只是一方面。
更多的，还是宣传。
果不其然，吕元松说过之后，话筒再次转向了中间的那位市领导，对方的发言可谓掷地有声。
河元市低价批给江东电子的土地，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地方，完全是为了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同时还表示，国内外的任何企业，只要能满足刚刚那份土地转让协议中的附带条件，河元市都可以低价甚至免费为对方提供土地。
总之一句话。
欢迎大家来河元投资！
众人捧场的掌声中，记者会结束。
夏兰觉得，稍后参观江东电子厂区，自己应该没必要再去，还与一旁的李晓聊了几句，对方也是如此态度。
再次找上吕元松和曹兴茂，说过几句，两个姑娘就一起转向宴会厅大门。
临出门时又被拦住。
专门有人等待，一人一个红包。
夏兰知道这也算某种惯例，不过，自己不是记者啊？
想要还回去，顺便解释一下，发红包那人已经转向后面，想想作罢。
自己这么劳心劳力，何况也是‘老板’的钱，就当提前拿一份奖金了。
李晓对夏兰很感兴趣，明知道对方应该是找错了人，也干脆将错就错，出了宴会厅，便主动找话：“夏兰，你怎么会成为苏杭的……秘书？”
因为是苏杭交代的，再加上之前在大厅里聊过一些，感觉不错，夏兰也就没有隐瞒。
大致说了几句。
李晓就更加惊讶了。
这才是第一天，而且，某个少年作家，一句话……就这么答应了？
然而，即使夏兰没有提及工资的事情，李晓稍微一想，也就理解。
能为某个少年作家当秘书，还是一个拥有‘两月赚百万’能力的神奇少年，就算是放自己身上，李晓觉得，她也不一定会拒绝。
毕竟这年代下海大潮还在持续。
既然有机会，与其守着一份微薄工资，还不如出来闯一闯。
两人走出酒店大门，刚要去路边拦车，就见西边不远处有些骚动，原来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把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瘦弱青年往路边一辆车子里拖。
那青年还在喊叫：“你们拦我做什么，老子就想过来看看他们放什么屁，放开，放开老子……妈的……”
热心肠的夏兰第一眼还以为有人要被绑架，已经从挎包里掏出上午刚到手的大哥大，正要帮着报警，听那青年喊叫内容，才有些明白，对方相互应该认识，一时间又不知道是不是该插手。
李晓见夏兰掏出大哥大，伸手按了按，朝那边已经被塞进一辆黑色本田轿车的青年示意：“你不知道他？”
夏兰疑惑：“谁啊？”
“赵撼，”李晓嘴角带着些古怪笑意，补充道：“就是他折腾出了今天的事情，还有你家老板，嗯，你知道二中那个女老师吗？”
察觉到李晓一副八卦语气，夏兰追问：“女老师？”
“你家老板的英语老师，唔，应该叫姚岚，听说很漂亮，是赵撼的未婚妻，”李晓说着，到底没忍住，继续道：“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听说那个女老师，被你家老板给抢了。”
某个少年作家之前和她大致解释过一些，但，这种桃色内幕，夏兰还真不知道。
再梳理一番。
女老师，男学生，未婚妻……夺妻之恨……
这……
好乱啊。
我这是跟了一个什么老板啊？
不过，夏兰随即又反应过来，转向女记者：“李姐，我是商都的，不了解这些，你……你也是从商都来的吧，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就算记者消息灵通，但这种地方上的小道八卦，按理说，李晓不该知道的这么清楚才对。
“我在商都工作，不过，我家恰好就是河元的，”李晓说着，担心夏兰再意识到某些问题，又连忙道：“而且，之前有一篇关于苏杭的文章，讨论那个‘送戏下乡’方案，其实就是我写的。”
夏兰当然也知道大名鼎鼎的‘送戏下乡’，据说现在还在进行，表情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顺便，夏兰还自动脑补了一下自家老板为何会邀请李晓。
这就通了。
正说着，一辆三轮车开过来，李晓正要抬手，夏兰阻止道：“我们做出租车，不用给他省钱。”
“好啊，”李晓答应着，示意靠过来的三轮车离开，又瞄了眼夏兰放着大哥大的挎包：“你待遇不赖啊，还配大哥大？”
还配车呢。
不过，自己没驾照，得稍后学一学再说。
夏兰心里想着，感受到李晓的羡慕，顿时忽略了自家老板的桃色花边，很情商地开始诉苦：“李姐，那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累，这才上班第一天，就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怎么吃。”
出租车在河元市人民路一家酒店门前停下，夏兰付账下车，看着手中还没吃掉的半个包子，一时间再次有些自我怀疑。
昨天……
那么一冲动，就接受了某个少年作家的邀请，放弃在商都那边一家国营设计院的工作，跑来给对方当秘书。
不知道当初为了她那份工作很是一番操心的老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实在是……那少年给的太多了。
工资3000元一个月，配房，配车，配移动电话，甚至还向她许诺，三年后，还可以借钱给她出国留学。
毕业于南方一个重点大学的建筑设计专业，因为感受到这一领域的发展空间有限，夏兰之前一直悄悄念着希望能够出国留学，若是能如这年代很多人那样进一步移居海外，自然更好。
可惜，贫贱不能移。
工作这三年，夏兰悄悄攒下的钱，都还不够买一张去国外的机票。
现在……
三年而已。
到时候自己也才28岁，很多人三四十岁都还往外跑呢。
而且，做了这份相对私人的宽松工作，还可以多一些时间学习，为将来的留学做准备。
夏兰的想法很好，但，商都那边的辞职手续都还没来得及办，今天……她就意识到，一个月3000元，可一点都不好拿，更别说还想着利用什么闲暇时间学习。
哪有闲暇？
今早赶去湖西路36号，直接就是一页多的待办事项。
先是被打发去协助一个女教师洽谈最后的赔偿问题，再汇报给某个少年，然后又跑了好几家书店，还有图书馆，帮助某个少年找一些书籍，再然后，办好了一台专用的大哥大，一边按照少年给出的联系列表一一招呼，一边又去了城北。
看地皮。
说是要建一栋办公楼。
办公楼不可能三两天建立起来，因此，先要为自己找一个专用的办公室，这也要她亲自跑。
好在有人帮着引见，地点就在北关路和工业路交叉口附近，距离富贵花园不远。
看过了办公室，已经过了中午。
正要去吃顿饭，顺便稍微歇一歇，就接到了电话，又匆匆赶来人民路这边。
因为一个记者会。
那边也不隐瞒，还解释了一下，上午的赔偿谈妥，有些事情就要做个了结，不能继续闹下去。
打发她作为代表来到现场。
眼看路边有几个携带摄影设备的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匆匆进入酒店，夏兰叹了下，把已经凉掉的半个包子丢进垃圾桶，也快步跟了进去。
却是不由想到上午见过的那对姐妹。
姚岚，姚冉。
都挺漂亮。
不过吧，关键还是那份赔偿，30万啊，接触过程中更多了解一些，夏兰知道，那对姐妹如果不是有人撑腰，别说什么赔偿了，自己就是躺在病床上，也别想消停。
那一笔30万，完全是各方施压后的结果。
夏兰对此很是羡慕。
如果自己能有30万，也就不用再等三年了，现在就可以打算留学的事情。为此……哪怕也来一个轻微的内出血，也挺值得啊！
来到一处用于召开记者会的宴会厅门口。
夏兰被保安拦住，才想起，自己还需要尽快制作一些名片，一边说道：“我是苏杭先生的秘书，他委托我来参加这次记者会，对了，江东电子的总经理，吕元松先生，我们上午联系过。”
保安听到某个少年作家的名字，有些意外，上下打量夏兰一眼，没再多说，示意她可以进去。
夏兰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报了个名字，就这么轻松进门。
倒是没时间想太多，在熙攘的大厅人群扫了一圈，她还不认识吕元松，倒是找到了曹兴茂，这位河元这边一家电器城的老板，还担任江东电子的副总经理。
主要是，昨天曹兴茂亲自往湖西路院子那边送电脑，夏兰当时也在。
快步走过去。
双方招呼几句，夏兰说道：“苏杭让我来旁听，另外，他还说，如果《青年日报》有人过来，让我帮着邀请去湖西路那边。”
曹兴茂望着眼前留着大波浪卷发的时尚姑娘，感慨了一下某个少年真是不委屈自己，一边喊人给夏兰安排座位，顺便带着她当面认识了一下吕元松，还有市里的几位领导。
大家听她说是某个少年作家的秘书，新奇中，多多少少也都表现的有些古怪。
随后被带到大厅偏向正中的一处不错位置，一旁就是《青年日报》的记者，相互介绍一番，知道对方名叫李晓。比夏兰稍微大几岁的女记者听到她转告的邀请，明显有些意外，随即恍然，却没说什么，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夏兰从李晓的反应里察觉到一些问题，却也没有深究。
反正是某人交代的。
而且，记者会已经开始。
夏兰还从一旁李晓手中借到了昨天的《商都快讯》，匆匆了解了一下情况。
然后就觉得吧。
某人以500块一亩的价格拿到100亩地，实在是……连她这个秘书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文章中说得很清楚。
即使河元只是一个县级市，但一般的工业用地，普遍也要一两万一亩的价格。以至于，把报纸还给一旁李晓时，夏兰都有些心虚。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再看台上已经坐好的一排河元市领导和江东电子管理层，夏兰只能期待他们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看看今天过来的，少说也是几十家的记者，还有好几台摄影机，只怕这件事不太容易糊弄过去。
可别让自己下不来啊!
台上正中一位领导敲了敲麦克风，大厅内安静下来。
随后开口：“各位媒体朋友们，下午好，百忙之中邀请大家前来，是为了解释一下昨日一些媒体上关于我市江东电子低价获取土地的一些争议。”
紧接着，照例还有一堆的套话。
非常重视啊。
媒体的争议可以理解啊。
大家肯定是误会啦。
如此之类。
感受着自己在设计院参加会议时听领导罗圈废话的感觉，夏兰越来越担心。
就这些？
再看了眼周围。
如果没有其他，就根本不该有这次记者会啊！
夏兰正有些急，话筒转向另外一位直接的分管领导，又是几句套话之后，终于来了干货。
原来，还有附加条件。
台上的领导直接向媒体展示了河元市与江东电子签署的土地转让协议。
其中有两条关键。
第一条：未来三年内，江东电子在相应地块上的固定资产投资不得低于2000万元。
第二条：未来三年内，江东电子需要为河元创造不少于1000个工作岗位。
以上两条，任何一个没有完成，江东电子都将受到被追缴全额土地转让金的处罚，其中罚金也明明白白，100万元。
显然，其中的100万元，大致相当于那块土地的实际价格。
夏兰听到这里，本来担忧的心情彻底放下。
再看周围。
一些本来气势汹汹的媒体记者，表情也明显改变。
随后，话筒转向了江东电子总经理吕元松，主要是汇报近期江东电子的一些动向。
其中一个，是引入了一笔300万元的外资。
虽然不多，但哪怕是夏兰也听得出来，这一方面是在展示江东电子已经拥有了合资企业的身份，另一方面，即使只有300万元，但，外资啊，这是随便哪家公司都能获得的吗？
可见业界对江东电子的看好。
另外一个，又是邀请。
邀请现场媒体稍后去往江东电子的厂区，现场查验江东电子的工作进度。
话题来到这里，夏兰基本明白了这次记者会的目的。
解释只是一方面。
更多的，还是宣传。
果不其然，吕元松说过之后，话筒再次转向了中间的那位市领导，对方的发言可谓掷地有声。
河元市低价批给江东电子的土地，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地方，完全是为了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同时还表示，国内外的任何企业，只要能满足刚刚那份土地转让协议中的附带条件，河元市都可以低价甚至免费为对方提供土地。
总之一句话。
欢迎大家来河元投资！
众人捧场的掌声中，记者会结束。
夏兰觉得，稍后参观江东电子厂区，自己应该没必要再去，还与一旁的李晓聊了几句，对方也是如此态度。
再次找上吕元松和曹兴茂，说过几句，两个姑娘就一起转向宴会厅大门。
临出门时又被拦住。
专门有人等待，一人一个红包。
夏兰知道这也算某种惯例，不过，自己不是记者啊？
想要还回去，顺便解释一下，发红包那人已经转向后面，想想作罢。
自己这么劳心劳力，何况也是‘老板’的钱，就当提前拿一份奖金了。
李晓对夏兰很感兴趣，明知道对方应该是找错了人，也干脆将错就错，出了宴会厅，便主动找话：“夏兰，你怎么会成为苏杭的……秘书？”
因为是苏杭交代的，再加上之前在大厅里聊过一些，感觉不错，夏兰也就没有隐瞒。
大致说了几句。
李晓就更加惊讶了。
这才是第一天，而且，某个少年作家，一句话……就这么答应了？
然而，即使夏兰没有提及工资的事情，李晓稍微一想，也就理解。
能为某个少年作家当秘书，还是一个拥有‘两月赚百万’能力的神奇少年，就算是放自己身上，李晓觉得，她也不一定会拒绝。
毕竟这年代下海大潮还在持续。
既然有机会，与其守着一份微薄工资，还不如出来闯一闯。
两人走出酒店大门，刚要去路边拦车，就见西边不远处有些骚动，原来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把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瘦弱青年往路边一辆车子里拖。
那青年还在喊叫：“你们拦我做什么，老子就想过来看看他们放什么屁，放开，放开老子……妈的……”
热心肠的夏兰第一眼还以为有人要被绑架，已经从挎包里掏出上午刚到手的大哥大，正要帮着报警，听那青年喊叫内容，才有些明白，对方相互应该认识，一时间又不知道是不是该插手。
李晓见夏兰掏出大哥大，伸手按了按，朝那边已经被塞进一辆黑色本田轿车的青年示意：“你不知道他？”
夏兰疑惑：“谁啊？”
“赵撼，”李晓嘴角带着些古怪笑意，补充道：“就是他折腾出了今天的事情，还有你家老板，嗯，你知道二中那个女老师吗？”
察觉到李晓一副八卦语气，夏兰追问：“女老师？”
“你家老板的英语老师，唔，应该叫姚岚，听说很漂亮，是赵撼的未婚妻，”李晓说着，到底没忍住，继续道：“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听说那个女老师，被你家老板给抢了。”
某个少年作家之前和她大致解释过一些，但，这种桃色内幕，夏兰还真不知道。
再梳理一番。
女老师，男学生，未婚妻……夺妻之恨……
这……
好乱啊。
我这是跟了一个什么老板啊？
不过，夏兰随即又反应过来，转向女记者：“李姐，我是商都的，不了解这些，你……你也是从商都来的吧，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就算记者消息灵通，但这种地方上的小道八卦，按理说，李晓不该知道的这么清楚才对。
“我在商都工作，不过，我家恰好就是河元的，”李晓说着，担心夏兰再意识到某些问题，又连忙道：“而且，之前有一篇关于苏杭的文章，讨论那个‘送戏下乡’方案，其实就是我写的。”
夏兰当然也知道大名鼎鼎的‘送戏下乡’，据说现在还在进行，表情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顺便，夏兰还自动脑补了一下自家老板为何会邀请李晓。
这就通了。
正说着，一辆三轮车开过来，李晓正要抬手，夏兰阻止道：“我们做出租车，不用给他省钱。”
“好啊，”李晓答应着，示意靠过来的三轮车离开，又瞄了眼夏兰放着大哥大的挎包：“你待遇不赖啊，还配大哥大？”
还配车呢。
不过，自己没驾照，得稍后学一学再说。
夏兰心里想着，感受到李晓的羡慕，顿时忽略了自家老板的桃色花边，很情商地开始诉苦：“李姐，那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累，这才上班第一天，就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