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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万历,开局被我抢了皇位! 第12章 用人之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翊钧确实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每天下午都会教导朱由校。

    他不会教朱由校什么治国之道,教的是御下之术,用人之术,权谋之术。

    他会先将一段历史,然后告诉朱由校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如当年嘉靖皇帝,为什么要任由严嵩灭掉夏言。

    为什么明明在柱子上刻下徐阶小人也,可在最后的几年时间,却要任用徐阶。

    甚至武宗朱厚照,为何要收义子。

    “自古以来,皇帝收义子的多不多?”

    朱翊钧笑着问道。

    “应该不多。”

    朱由校还真不知道,不过用脑子相信,也知道不可能很多。

    “说的没错,一般来说,收义子宫中太监们最多。”

    “他们没有子嗣,收义子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也是为自己留后路。”

    “皇帝也是如此,比如太祖皇帝,就收了不少的义子。靠着这种关系,将一些军中有才干的将领掌握在自己手中,确保他们的忠心。”

    “自土木堡之后,我大明由攻转守,勋贵的话语权快速滑落。”

    “到孝宗之时,文官们更是掌握了极大的话语权。”

    “世人都说孝宗是个好皇帝,可孝宗在位,税赋没有增加,人口也没有增加。”

    “他兴修道观耗费数百万,依旧被称为明君。”

    “武宗豹房耗银不过区区数十万,在文臣看来却是昏君之举。”

    “更加他们难以容忍的是,武宗过度重视军事。”

    “甚至自封威武大将军,镇国公,任用自己干儿子,插手边关事物。”

    “单单这些还不够,他还南巡,这触动了南方士绅的触角。”

    “自从成祖定都北京,已经100余年没有皇帝在南方出生长大。”

    “南直隶被留守的勋贵和地方的士绅豪族、官宦世家掌控,皇帝只能从奏折中得知南方的情况。”

    “正是因为武宗南巡,回来途中不慎落水。”

    “几个月后,重病不治身亡。”

    “武宗可是从小习武,上过战场,手刃过蒙古人的。”

    朱翊钧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抹讥讽。

    话没有说的太明白,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武宗的死亡没那么简单。

    至于说,为什么不调查。

    那就更简单了,若是武宗不死,哪有的道长皇帝继位。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管是朱翊钧还是朱由校都是受益者。

    “这回明白,为什么朕那天告诉你,想要改革弊政没那么容易了吧。”

    “当时文臣为了逼迫武宗杀掉刘瑾,都用了造反这个理由,还牵扯到了安化王。”

    “你能想象一个藩王勾结太监造反,还约定事成之后,皇帝之位给太监么?”

    说起这事来,朱翊钧牙齿都不由的用力,紧咬了几分。

    “这个破绽岂不是过于明显?”

    朱由校皱起了眉头,文官们真要搞事,会这么愚蠢么?

    “正因为过于明显,才好用。或者说,他们不在乎明显不明显,只要是文官们一致认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就像你前番被那歹人入宫行刺,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你觉得若真是贵妃想要害你,会让自己的心腹做内应么?”

    “可最后,朕也只能顺应民意,处理了贵妃身边的那两个太监。”

    “文臣之所以可怕,是他们彼此之间关系错综复杂。”

    “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个人,有可能是同乡、同科,师生。”

    “或者他们的老师是同乡同科师生,总而言之,他们总能找到关系。”

    “对下,他们掌握着对朝廷政务的解释权,对上,他们代表了百姓的民意。”

    “朕,虽然是个皇帝。可朕也不能与民意相对抗,哪怕朕知道,这所谓的民意,其实就是这些人的意思。”

    朱翊钧轻轻一笑,还拿之前朱由校被廷击说事。

    “那孙儿该如何做?”

    其实这种手段并不稀奇,就是后世的操纵舆论,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掌握舆论的人,想让看到什么,你就只能看到什么。

    道理明白了,关键是该如何解决问题。

    “你可知道,朕年幼时的首辅,张居正?”

    朱翊钧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

    “孙儿不知。”

    朱由校当然知道张居正是谁,可他摇头装作不知。

    “张居正,是朕的老师,教朕识字、读书,教朕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他做了十年内阁首辅,那个时候,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在他的一力推行下,朝廷进行了一些改革。”

    “改革是有成效的,朝廷赋税增加,北方与蒙古关系修好,南方倭寇彻底平定。”

    “可在他死后不久,朕便清算了他,你可知为何?”

    提起张居正,朱翊钧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情,有憎恶、也有感激。

    “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朱由校可是准备展露自己能力的,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装作不知道。

    “没错,他曾经对人说过,我不是辅臣是摄政!”

    “其实朕一直对张居正十分敬仰,他的学识渊博,他处理国事也很尽心。”

    “他教朕要勤俭节约,要爱护百姓。”

    “可他自己,一顿饭要吃上百道菜,平时也穿着华丽的衣服!”

    “朕最恨的是,他一直把朕当小孩子,张口陛下年幼、闭口陛下不知。”

    “那时候,朕已经年近二十,他还是不愿意放权给朕!”

    “当然,后来他过世了,原本朕不该跟一个死人计较。”

    “可是朕发现,如果清算他,可以消除他的影响,可以扶持起一批自己的人。”

    “于是朕便想到了他教朕的,为君者不可心慈手软,于是乎朕便默许了别人对他的攻讦。”

    “罢黜了一些,当年他重用的人,让一些他罢黜的人重新回来。”

    “不过后来朕发现自己错了,朝堂之上,就不能只有一个声音。”

    “这些年,朕先是任用叶向高,没过几年,朝堂之上几乎都是他的人。”

    “后来朕提拔方从哲,就是看他根基不深,可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几年,从者如云。”

    “朕当然知道,朝中缺额众多,可若是朕开始补缺,补上来的就是他的人。”

    朱翊钧从张居正说道了叶向高,又说道了方从哲。

    “那为何不在内阁安置几个政见不同的辅臣呢?”

    朱由校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