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带不走的悲伤可以用爱抵消吗 第130章 重回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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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西莉亚醒来之后在拉米瑞兹家族的医护室待了好几天，期间以看着来来往往的白大褂们对着她周围的仪器上的数据头疼为消遣。
她当然明白她是为什么倒下的，并且相信厄尼斯特比她还清楚，不过很遗憾，这几天他没有过来看过她一次，就连卢修斯也没来，她也知道原因——
事已至此，厄尼斯特已经懒得花力气编理由敷衍她了，甚至表面功夫都不必做，而卢修斯对于他自己被迫闭关练火焰魔法这件事的怨气已经能透过智网屏幕溢到她面前了——虽然之前的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尴尬，但是一起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几人倒能重新维持表面的和平了。
已经快到期中考试了，期末就是学院模拟交流赛，而据她所知，卢修斯在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血脉魔法这条道路上才走了三分之二。
如果最后是因为这种原因没能成功参赛，他必能在家族的耻辱柱上占据一席之地。
她在这里有一半的时间在昏昏欲睡，剩下的时间拿来打游戏刷论坛什么的，至于看书写试题？现在？饶了她吧，她都快疯了。
埃西莉亚面无表情地在屏幕上按下“拒绝投降”键，然而事不如人愿，最终投票结果四比一，游戏界面弹出了game over。
她放下智网，抱住膝盖，忧愁地叹了口气。
想当年……她也是五连胜过的人啊。
当然，这个当年，得推到八岁前。
如果有一个人问她，将你人生分割为两个部分的界限出现在什么时候，她的答案是“八岁”。
八岁八岁，她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鸿沟，八岁前的她永远想象不到自己八岁后的人生，八岁后的她也永远回不到八岁前的过去。
她想，她的人生就像一出拙劣的戏剧，水平低劣的剧作家拿着一把菜刀把她的经历粗暴地劈成前后截然不同的两半，就算是剧本的转折了。
构思一点也不精巧，观众和演员没有一个喜欢。
“辅助你的大招打算留着过年用吗？”
游戏内聊天页面弹出一条消息，埃西莉亚当即收回了自己因十连败引发的伤春悲秋，回复了一条消息：
“留着您家fen头炸了庆祝用。”
坟头是被屏蔽词，得用拼音。
算上她，发消息的这人已经把对面五个敌人连带着自己的几个队友都阴阳怪气地讽刺一遍了。
下一条消息是一串“我*你**的**”，很快管理员发布了一条局内禁言通知。
几个早已忍到了极限的队友纷纷在底下将受到的气朝那人还了回去。
看看数据，不出意外，这一局仍然会为她的连败事业兢兢业业地添砖加瓦。
可惜她没等到结果出炉，智网屏幕就黑了，转头一看，是医生掐断了她的网。
作为“病人”，每天的上网时间是有限制的。
她淡然地把智网按回到自己的手腕上，双手交叠在身前，安详地盯起了雪白的墙壁。
再气也不会有她的队友气的。
*
十分靠谱的厄尼斯特自然已经替她向学院请过了假，身体恢复后，一不做二不休，她又多请了几天的假留在这里训练。
拉米瑞兹家族的训练室当然没有学院训练室里那种黑色的教具法杖，厄尼斯特手上拿的法杖也没有换成他自己常用的墨蓝色的那柄，而是又找了一柄木制的普通法杖。
高级一点的法杖对于魔法的伤害加持不容小觑，也许在他看来，他们还经不住用高级法杖的他的折腾——简而言之，杀鸡焉用牛刀。
蹲在训练室的角落里，埃西莉亚抓着自己的法杖，再再再次打了个哈欠。
没过多久，她面前的地板躺上了一个被亲哥揍得龇牙咧嘴的卢修斯。
埃西莉亚看了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不忘抬手捂住嘴。
接着，卢修斯主动与厄尼斯特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哥终于开口：
“比上一次进步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
“……”
厄尼斯特陷入了沉默。
埃西莉亚发出了一声毫不遮掩的嗤笑。
卢修斯瞪了她一眼，看向安吉莉亚。
安吉莉亚也没理他，蹲在另一个角落专注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卢修斯在地上翻了个身，背对所有人。
训练结束后，厄尼斯特让她跟他走。
通往地下的通道很黑，两侧点亮的壁灯影影绰绰，埃西莉亚在思索他又要对她干什么坏事。
首先排除“带她去地牢”这一项，毕竟最近除了扒了他老底和给他下了个套之外，她也没对他干什么坏事——准确来说她对自己做的保密工作很有信心。
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反正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她认为自己都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
包括看见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禁忌魔法实验室，她的心里甚至没有起多大的波澜。
她只是看了看身侧那个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生物器官的柜子——这些器官形状可疑得如同取自她可怜的同胞们——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厄尼斯特，然后心如止水地跟着他走进了一扇门后的房间，再听到门咔嚓上锁的声音。
这次她连头都懒得回了。
她不掩好奇地盯着房间一角的大坩埚，房间里的几个研究人员分别和厄尼斯特打了招呼，其中一个过了不久就掐了下秒表，那人身旁的另一个人在一旁的药材柜上取出已经称量好的龙须仙，洒进了坩埚里。
埃西莉亚找了把空的扶手椅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那闻名遐迩的药草以粉末的形态飘进坩埚里。
“可逆性药材，单独服用助眠，控制药量即可控制服用后入睡时间，总药量达到一定数值后服用几种复合魔药就可以达到定向催眠效果……既能保证操控对象按照控制者的指令行事，又能百分百留存被操控者的思维逻辑和行动能力。控制者下达指令后不需要再进行额外的工作，受控者就可以进行自主思考以完成指令。”
一段对药材的描述自发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试图辨认坩埚里那糊成一团的其他药材的种类。
添加的辅助药材不同，最后的药效也会各有差异。
她也没忘记盯着研究人员接着往坩埚里扔的几样药材。
一个白大褂向她走来，手上拿着抽血的器具。
她往身旁瞄了一眼，不慎与一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睛对视。
与此同时，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她配合地伸出手。
白大褂木着脸抽了她一管血，然后像倒实验废水一样把她的血往坩埚里倒去。
白大褂又换了套器材，毕恭毕敬地呈给了厄尼斯特，然后以对待加冕典礼上的皇冠的姿态接过那管血液，以一种喷泉上的雕像女神倒下手中水瓶里的泉水的姿态将厄尼斯特的血液倒进坩埚里。
埃西莉亚的表情一言难尽，忍不住又往旁边看了看。
那人的确像个雕像，只不过不是女神雕像。
她顿悟般转了回来。
厄尼斯特在她收回视线后垂首看了她一眼。
想打晕算了，但还不行。
他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坩埚散发出让人表情诡异的气味，有人把锅里的液体给她端了上来。
有点黑有点紫有点黄，颜色不出所料地和气味一样诡异。
她难以忍受地屏住了呼吸，有种把面前的碗一把掀翻的冲动。
奈何身边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人。
她捧过了碗，闭着眼屏住呼吸将这玩意儿一饮而尽。
睁开眼时碗底已经干干净净，嘴里残留的味道让她整个人的脸色都糟糕不已，然而这里的服务差得不行，连一杯水都不给她准备。
厄尼斯特提着她的胳膊把她拎去了另一个房间。
里面是一个法阵。
她被带到法阵中间。
事实证明厄尼斯特有先见之明，他的手一松开她就身体一软摔坐到了地上，不过这不影响法阵运行，就没有人搭理她。
她也不需要人搭理，只是忍着涌上来的晕眩与困意，低下头研究起了身下的法阵纹路。
室内很寂静，余光中法阵周围围上了一圈人，做着相同的施法手势。
而那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法阵外，安静而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渐渐地，她连抬起头的力气都丧失了，最后眨了一次眼，记忆的末尾是黑色衣摆之下的一双黑靴。
法阵的光芒和法师的手势、吟咒一样持续变化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旁边有椅子，厄尼斯特一直站在她周围，时间缓缓流逝。
……
埃西莉亚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失焦，过了约莫五分钟才有动作，她转过头看向那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又停顿了好一会儿，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厄尼斯特道：“等待指令。”
少女一动不动，片刻后转过身，打开了房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实验室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她在光线昏暗的走廊上左右各看了一次，又不动了。
厄尼斯特指了个方向：“这边。”
她就按照他指的方向继续走。
哒、哒、哒。
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摇曳烛火映出她的影子。
到了地上，光线终于明亮了起来，她走了没多久，在一个拐角撞上了一个才到她胸口高的小女孩。
埃西莉亚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面前的人。
黑色及肩发，金黄而明亮的眼珠，暗紫色的蓬蓬裙和……好奇的目光。
一道小心翼翼的轻柔声音响起：
“你好？抱歉，我撞到你了。”
女孩微微侧头，双手握着自己右侧的黑发，打量着她。
埃西莉亚眨了眨眼，觉得眼前的人带给她一种熟悉感，但是她的脑袋里现在全是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于是她客气地道：
“你好，没关系。”
小女孩看着她，笑了笑：
“我叫亚莉克希亚。你真漂亮，我很喜欢长得好看的姐姐，可以麻烦你陪我吃个午饭吗？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
女孩年纪不大却很有教养，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大家族培养出的优雅气息，同时不失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与灵动。
世界只余空白的埃西莉亚大脑宕机了一会儿，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邀请。
视线中多出一道人影，女孩的表情僵了一瞬。
厄尼斯特慢悠悠地从埃西莉亚的身后走出，微笑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亚莉克希亚：“……哥哥中午好。”
她勉力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厄尼斯特回道：“中午好，难得这么有礼貌一次，继续保持。”
亚莉克希亚眼里燃起了火苗，厄尼斯特则悠然地朝餐厅的方向走去了。
小女孩攥紧了拳，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几秒，转过头来，笑容重新变得灿烂如花：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
交换过姓名，亚莉克希亚牵着她的手带她到了餐厅，领着明显呆了不少的少女找了个位置，并在挨着她的位置上坐下。
埃西莉亚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如同失了智。
亚莉克希亚将另一只手牵着的布娃娃抱到了身前，看向埃西莉亚，然后狐疑惑地皱起眉。
于是八岁小女孩转过头质问厄尼斯特：
“你欺负她了？你带她去地牢了？还是去了实验室?”
埃西莉亚看看亚莉克希亚。
正常的家庭应该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血腥残忍的地牢和禁忌实验室。
这里强调，正常的家庭。
厄尼斯特面色如常，且说谎不打草稿：
“去了实验室，她应该是被那个地方吓到了，没缓过来。”
亚莉克希亚除了选择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是单纯想吓一吓她，还是对她做了别的事？”
厄尼斯特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亚莉克希亚也倒了两杯水，将一杯推给埃西莉亚：
“是不需要知道，还是不可以知道?”
厄尼斯特面对着她，回以微笑。
亚莉克希亚：“……我应该能和她交朋友？”
厄尼斯特：“如果你想的话。”
亚莉克希亚拍了拍埃西莉亚的手背：
“那就行了。”
她转过身对埃西莉亚笑眯眯地道：
“埃西莉亚姐姐，你有爱吃的菜吗？”
小小的女孩眼神清澈，抱着一只更小的、有着蓝色眼睛、白色头发、穿着绿色裙子的布娃娃，微微仰起头看着她。
埃西莉亚也看着她，想了想，摇摇头：
“想不起来了。”
女孩疑惑了一会儿，接着笑道：
“没关系，你可以试试我爱吃的菜。”
埃西莉亚点点头，说：
“好。”
她当然明白她是为什么倒下的，并且相信厄尼斯特比她还清楚，不过很遗憾，这几天他没有过来看过她一次，就连卢修斯也没来，她也知道原因——
事已至此，厄尼斯特已经懒得花力气编理由敷衍她了，甚至表面功夫都不必做，而卢修斯对于他自己被迫闭关练火焰魔法这件事的怨气已经能透过智网屏幕溢到她面前了——虽然之前的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尴尬，但是一起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几人倒能重新维持表面的和平了。
已经快到期中考试了，期末就是学院模拟交流赛，而据她所知，卢修斯在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血脉魔法这条道路上才走了三分之二。
如果最后是因为这种原因没能成功参赛，他必能在家族的耻辱柱上占据一席之地。
她在这里有一半的时间在昏昏欲睡，剩下的时间拿来打游戏刷论坛什么的，至于看书写试题？现在？饶了她吧，她都快疯了。
埃西莉亚面无表情地在屏幕上按下“拒绝投降”键，然而事不如人愿，最终投票结果四比一，游戏界面弹出了game over。
她放下智网，抱住膝盖，忧愁地叹了口气。
想当年……她也是五连胜过的人啊。
当然，这个当年，得推到八岁前。
如果有一个人问她，将你人生分割为两个部分的界限出现在什么时候，她的答案是“八岁”。
八岁八岁，她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鸿沟，八岁前的她永远想象不到自己八岁后的人生，八岁后的她也永远回不到八岁前的过去。
她想，她的人生就像一出拙劣的戏剧，水平低劣的剧作家拿着一把菜刀把她的经历粗暴地劈成前后截然不同的两半，就算是剧本的转折了。
构思一点也不精巧，观众和演员没有一个喜欢。
“辅助你的大招打算留着过年用吗？”
游戏内聊天页面弹出一条消息，埃西莉亚当即收回了自己因十连败引发的伤春悲秋，回复了一条消息：
“留着您家fen头炸了庆祝用。”
坟头是被屏蔽词，得用拼音。
算上她，发消息的这人已经把对面五个敌人连带着自己的几个队友都阴阳怪气地讽刺一遍了。
下一条消息是一串“我*你**的**”，很快管理员发布了一条局内禁言通知。
几个早已忍到了极限的队友纷纷在底下将受到的气朝那人还了回去。
看看数据，不出意外，这一局仍然会为她的连败事业兢兢业业地添砖加瓦。
可惜她没等到结果出炉，智网屏幕就黑了，转头一看，是医生掐断了她的网。
作为“病人”，每天的上网时间是有限制的。
她淡然地把智网按回到自己的手腕上，双手交叠在身前，安详地盯起了雪白的墙壁。
再气也不会有她的队友气的。
*
十分靠谱的厄尼斯特自然已经替她向学院请过了假，身体恢复后，一不做二不休，她又多请了几天的假留在这里训练。
拉米瑞兹家族的训练室当然没有学院训练室里那种黑色的教具法杖，厄尼斯特手上拿的法杖也没有换成他自己常用的墨蓝色的那柄，而是又找了一柄木制的普通法杖。
高级一点的法杖对于魔法的伤害加持不容小觑，也许在他看来，他们还经不住用高级法杖的他的折腾——简而言之，杀鸡焉用牛刀。
蹲在训练室的角落里，埃西莉亚抓着自己的法杖，再再再次打了个哈欠。
没过多久，她面前的地板躺上了一个被亲哥揍得龇牙咧嘴的卢修斯。
埃西莉亚看了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不忘抬手捂住嘴。
接着，卢修斯主动与厄尼斯特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哥终于开口：
“比上一次进步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
“……”
厄尼斯特陷入了沉默。
埃西莉亚发出了一声毫不遮掩的嗤笑。
卢修斯瞪了她一眼，看向安吉莉亚。
安吉莉亚也没理他，蹲在另一个角落专注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卢修斯在地上翻了个身，背对所有人。
训练结束后，厄尼斯特让她跟他走。
通往地下的通道很黑，两侧点亮的壁灯影影绰绰，埃西莉亚在思索他又要对她干什么坏事。
首先排除“带她去地牢”这一项，毕竟最近除了扒了他老底和给他下了个套之外，她也没对他干什么坏事——准确来说她对自己做的保密工作很有信心。
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反正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她认为自己都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
包括看见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禁忌魔法实验室，她的心里甚至没有起多大的波澜。
她只是看了看身侧那个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生物器官的柜子——这些器官形状可疑得如同取自她可怜的同胞们——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厄尼斯特，然后心如止水地跟着他走进了一扇门后的房间，再听到门咔嚓上锁的声音。
这次她连头都懒得回了。
她不掩好奇地盯着房间一角的大坩埚，房间里的几个研究人员分别和厄尼斯特打了招呼，其中一个过了不久就掐了下秒表，那人身旁的另一个人在一旁的药材柜上取出已经称量好的龙须仙，洒进了坩埚里。
埃西莉亚找了把空的扶手椅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那闻名遐迩的药草以粉末的形态飘进坩埚里。
“可逆性药材，单独服用助眠，控制药量即可控制服用后入睡时间，总药量达到一定数值后服用几种复合魔药就可以达到定向催眠效果……既能保证操控对象按照控制者的指令行事，又能百分百留存被操控者的思维逻辑和行动能力。控制者下达指令后不需要再进行额外的工作，受控者就可以进行自主思考以完成指令。”
一段对药材的描述自发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试图辨认坩埚里那糊成一团的其他药材的种类。
添加的辅助药材不同，最后的药效也会各有差异。
她也没忘记盯着研究人员接着往坩埚里扔的几样药材。
一个白大褂向她走来，手上拿着抽血的器具。
她往身旁瞄了一眼，不慎与一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睛对视。
与此同时，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她配合地伸出手。
白大褂木着脸抽了她一管血，然后像倒实验废水一样把她的血往坩埚里倒去。
白大褂又换了套器材，毕恭毕敬地呈给了厄尼斯特，然后以对待加冕典礼上的皇冠的姿态接过那管血液，以一种喷泉上的雕像女神倒下手中水瓶里的泉水的姿态将厄尼斯特的血液倒进坩埚里。
埃西莉亚的表情一言难尽，忍不住又往旁边看了看。
那人的确像个雕像，只不过不是女神雕像。
她顿悟般转了回来。
厄尼斯特在她收回视线后垂首看了她一眼。
想打晕算了，但还不行。
他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坩埚散发出让人表情诡异的气味，有人把锅里的液体给她端了上来。
有点黑有点紫有点黄，颜色不出所料地和气味一样诡异。
她难以忍受地屏住了呼吸，有种把面前的碗一把掀翻的冲动。
奈何身边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人。
她捧过了碗，闭着眼屏住呼吸将这玩意儿一饮而尽。
睁开眼时碗底已经干干净净，嘴里残留的味道让她整个人的脸色都糟糕不已，然而这里的服务差得不行，连一杯水都不给她准备。
厄尼斯特提着她的胳膊把她拎去了另一个房间。
里面是一个法阵。
她被带到法阵中间。
事实证明厄尼斯特有先见之明，他的手一松开她就身体一软摔坐到了地上，不过这不影响法阵运行，就没有人搭理她。
她也不需要人搭理，只是忍着涌上来的晕眩与困意，低下头研究起了身下的法阵纹路。
室内很寂静，余光中法阵周围围上了一圈人，做着相同的施法手势。
而那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法阵外，安静而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渐渐地，她连抬起头的力气都丧失了，最后眨了一次眼，记忆的末尾是黑色衣摆之下的一双黑靴。
法阵的光芒和法师的手势、吟咒一样持续变化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旁边有椅子，厄尼斯特一直站在她周围，时间缓缓流逝。
……
埃西莉亚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失焦，过了约莫五分钟才有动作，她转过头看向那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又停顿了好一会儿，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厄尼斯特道：“等待指令。”
少女一动不动，片刻后转过身，打开了房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实验室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她在光线昏暗的走廊上左右各看了一次，又不动了。
厄尼斯特指了个方向：“这边。”
她就按照他指的方向继续走。
哒、哒、哒。
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摇曳烛火映出她的影子。
到了地上，光线终于明亮了起来，她走了没多久，在一个拐角撞上了一个才到她胸口高的小女孩。
埃西莉亚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面前的人。
黑色及肩发，金黄而明亮的眼珠，暗紫色的蓬蓬裙和……好奇的目光。
一道小心翼翼的轻柔声音响起：
“你好？抱歉，我撞到你了。”
女孩微微侧头，双手握着自己右侧的黑发，打量着她。
埃西莉亚眨了眨眼，觉得眼前的人带给她一种熟悉感，但是她的脑袋里现在全是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于是她客气地道：
“你好，没关系。”
小女孩看着她，笑了笑：
“我叫亚莉克希亚。你真漂亮，我很喜欢长得好看的姐姐，可以麻烦你陪我吃个午饭吗？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
女孩年纪不大却很有教养，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大家族培养出的优雅气息，同时不失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与灵动。
世界只余空白的埃西莉亚大脑宕机了一会儿，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邀请。
视线中多出一道人影，女孩的表情僵了一瞬。
厄尼斯特慢悠悠地从埃西莉亚的身后走出，微笑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亚莉克希亚：“……哥哥中午好。”
她勉力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厄尼斯特回道：“中午好，难得这么有礼貌一次，继续保持。”
亚莉克希亚眼里燃起了火苗，厄尼斯特则悠然地朝餐厅的方向走去了。
小女孩攥紧了拳，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几秒，转过头来，笑容重新变得灿烂如花：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
交换过姓名，亚莉克希亚牵着她的手带她到了餐厅，领着明显呆了不少的少女找了个位置，并在挨着她的位置上坐下。
埃西莉亚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如同失了智。
亚莉克希亚将另一只手牵着的布娃娃抱到了身前，看向埃西莉亚，然后狐疑惑地皱起眉。
于是八岁小女孩转过头质问厄尼斯特：
“你欺负她了？你带她去地牢了？还是去了实验室?”
埃西莉亚看看亚莉克希亚。
正常的家庭应该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血腥残忍的地牢和禁忌实验室。
这里强调，正常的家庭。
厄尼斯特面色如常，且说谎不打草稿：
“去了实验室，她应该是被那个地方吓到了，没缓过来。”
亚莉克希亚除了选择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是单纯想吓一吓她，还是对她做了别的事？”
厄尼斯特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亚莉克希亚也倒了两杯水，将一杯推给埃西莉亚：
“是不需要知道，还是不可以知道?”
厄尼斯特面对着她，回以微笑。
亚莉克希亚：“……我应该能和她交朋友？”
厄尼斯特：“如果你想的话。”
亚莉克希亚拍了拍埃西莉亚的手背：
“那就行了。”
她转过身对埃西莉亚笑眯眯地道：
“埃西莉亚姐姐，你有爱吃的菜吗？”
小小的女孩眼神清澈，抱着一只更小的、有着蓝色眼睛、白色头发、穿着绿色裙子的布娃娃，微微仰起头看着她。
埃西莉亚也看着她，想了想，摇摇头：
“想不起来了。”
女孩疑惑了一会儿，接着笑道：
“没关系，你可以试试我爱吃的菜。”
埃西莉亚点点头，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