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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公岭轶事 第六十三章 断魂刀大战金蛇枪

    杜栋眼光犀利,只扫了一眼便知其不是善类。他久经沙场,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而今又回到家门口,岂能被这些蟊贼唬住,自然是不屑一顾,视若无睹。只见他背负双手,踱着方步,慢条斯理地走到刚才休憩的巨石旁,轻轻跃将上去,侧身卧倒,一手支楞着脑袋,一手端起茶碗,大声叫道:“杜福,还有开水否?”杜福心知其意,连忙高声答道:“有,有,有。”杜栋道:“那就给爷倒上一晚,压压火气。”杜福应了一声,提起茶壶,迅速将茶碗倒满,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杜栋轻轻呷了一口,故意高声叫道:“好爽快也!”

    顷刻间那伙人便来到近前,在人豕大战的地方停了下来,查看完被山豕刨过的道路,便散开四周搜寻一番,复又聚到一起,就听内中一人叫道:“奇了怪了,豆儿水中变成菜了。这分明是那畜生刚刚拱过的,咱的猎物呢?”一人附和道:“就是,在半山腰还听到嚎叫声呢,却怎么没了踪迹?”又有一人叫道:“猎狗,你小子不是能耐大吗?你说说看,它能跑到那里去?”那个叫猎狗的家伙故意嗅嗅鼻子,故作神秘地说:“我方才到林畔转了一圈,没闻到它入林的气息,不可能进山。咱们又循着足迹一路追赶,怎么到这里就消失了,难道说它会遁地不成?”就听刚才叫他的那人呵斥道:“胡说八道,放你娘的月白屁。它要是有遁地的能耐,也不至于被咱们撵的满山跑。”猎狗显然惧怕那人,被骂也不敢反驳,反倒扭扭捏捏地谄笑道:“那你说到那里去了。”那人一时语塞,扬起手臂欲要发作,却被旁边一人拦阻,只听他冷笑几声,遥指着杜栋道:“要吃泉中水,须问地利鬼。青石上躺卧的不就是我们在山嘴上眺见的那人吗?到现在还没挪窝,一问不就知晓了。”猎狗搔掻头皮,妆做恍然大悟状,忙挑起大拇指赞道:“不亏是二当家的,就是聪明绝顶,与众不同。那我就问了——”那个被称作二当家的立时赏了猎狗一个暴栗,无比受用地笑骂道:“你小子要不是伶牙利嘴,早就叫老鸹叼去垒了窝了。胡咧咧的啥?少给我溜须拍马,爷才不吃这一套。赶紧问罢。”猎狗高声喝道:“呔,兀那汉子,可曾看到一只出坡的大野猪。”

    熟料主仆二人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杜福斜倚巨石,吊着膀子,掏着耳孔,自在悠闲;杜栋纹丝不动,只是慢条斯理地斜卧着品茶,漫说应声,就连眼皮也懒得抬起,直把他们当做空气一般。那伙人见状,心中尽皆不爽,遂煞住脚步,跳下山路,“呼啦”一声,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大汉子高声喝道:“呔,晓事的赶快下来,小爷有话要问。”

    杜栋听了,将身子略微挪动一下,缓缓地呡了一口茶水,不屑一顾地回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爷耳朵亮着呢,甭高声大嗓,瞎咋呼啥?”

    “你……”那胖子勃然大怒,结结巴巴怪叫一声,恰待发作,却被一旁的精廋汉子出言阻住:

    “贤弟莫要使性。常言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犯不着在这里纠缠,耽搁正事。”

    那胖大汉对瘦子颇有几分忌惮,鼻孔“哼”了一下,喘口粗气,强行按下火气,不再则声。只见那瘦子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敢问好汉,可曾看到一头野猪?”杜栋直起腰身,懒洋洋地答道:“看到了。”瘦子道:“它跑哪儿去了?”杜栋道:“死了。”瘦子奇道:“我们的箭只射着它的屁股,并无大碍,却是怎么死的?”杜栋不紧不慢地回道:“被我打死的。”

    “就凭你……”胖大汉忍俊不禁,努嘴嘲讽道,“吹得甚鸟。老子活了小半辈子,还从没听说有人打死过山豕。莫非阁下是天神下凡?恕小的眼拙,瞅了半天,只看到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凡夫俗子,恁是没发现一根天神的毛。”

    瘦子也不睬他,满脸认真地问道:“你用什么利器杀它?”

    “区区一只畜生,何须利器,只一双拳头足矣。”杜栋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左手一挥道,“它就在马车后面,你们一看便知。”

    胖大汉还想理论,又被瘦子使个眼色阻住,便恶狠狠地瞪了杜栋一眼,转身跟着同伙朝马车那边而去。车老板那经过此等阵仗,见众人凶神恶煞般赶了过来,忙抖抖索索地径自挣扎着爬上车厢,揭开苫布将身子遮个严严实实,缩在里面,上下牙齿捉对儿打架,心里默念着“神明保佑……”杜福杜贵见主人无事,遂将钢刀入鞘,转回马车后,斜倚车厢,双手抱着膀子,冷眼观瞧。

    那伙人将马车围住,瘦子近前查看一番野猪伤情,朝胖大汉咋着舌头道:“果真是被活活打死的。”

    胖大汉听了,心中虽有些惧意,但仗着人多势众,恶狠狠喝道:“不管是怎么死的,总归是我们先射到的。小的们,速速绑缚稳便,抬回山寨好生受用。”

    “慢着。”杜福高呼一声,挺身上前,双手叉腰道,“它是我们打死的,说到天上,落到地下,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们抬走。”

    “好汉此言差矣!”瘦子皮笑肉不笑地抢着说道,“野猪虽然是你们打死的不假,但却是我等弟兄们辛辛苦苦撵出山林,又用箭射伤,事情总要论个先来后到。就凭这一点,这野猪肉咱们吃定了。”

    “是我们先射着的……”众喽啰齐声附和。

    杜福道:“猪肉虽说好吃,就怕崩了你们的牙板。”

    瘦子道:“此话怎讲?”

    杜福抖弄一下手中钢刀,冷笑道:“就怕咱这吃饭的家伙不乐意。”

    胖大汉闻言发怒道:“想在虎口里拔牙,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不知是谁借了你这副胆子。”

    杜贵插嘴问道:“你们是何方神圣,真有那么厉害?”

    胖大汉无比得意地说:“实话告诉你,咱可不是良民百姓,实乃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靠着刀枪吃饭。既然你也是练家子,就别卖弄嘴皮功夫,应该真刀实枪操练一番,看谁吃饭的家伙更快。”

    杜福冷笑道:“早就瞧着你不是只好鸟。有道是‘脸上横肉生,凶狠藏心中。’废话少说,让小爷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人。”

    胖大汉闻言,气得暴跳如雷,紫涨着面皮,再不搭腔,从背上扯出钢刀,饿狗抢食般扑向杜福。杜福抽刀应战,两人便一来一往,在山道上厮拼起来。

    未及数合,胖大汉便手忙脚乱、左支又拙,被杜福迫的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顿时险象环生,败局已定。瘦子见状,忙从小喽啰手中抢过一条钢枪,前去相助。孰料却被杜贵抢先一步拦住,高声调侃道:“古人云:‘脸上没有肉,神仙也难斗。’咱家还偏不信这个邪,先与你斗一斗罢。”

    瘦子被其激怒,阴沉着脸,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找死——”挺着冷森森的钢枪,朝杜贵当胸刺去。杜贵眼疾手快,抽刀拨开枪头,大呼一声“来得好!”欺身而上,二人便一进一退,斗作一团。

    自古常言讲的却好:“技高一着,不怕人多。”虽说一群小喽啰从旁呐喊助威,虚张声势,怎奈双方武艺相差太大,任凭众人喊破喉咙,也依然改变不了他们的败局。工夫不大,胖大汉就被杜福觑个破绽,磕掉手中钢刀,飞起一脚,踢准腰胯,那硕大的身躯就像一个肉球,翻筋斗跌出好远,满地打滚,闷声哀嚎。瘦子见状,斗志全无,虚晃一枪,扯身便逃。待跑出老远,见对方没有追来,却才拄着枪杆,气喘吁吁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胖大汉慢慢缓过气来,踉踉跄跄爬将起来,手按腰胯,一瘸一拐地回道:“俺命硬着呢,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跑啥哩?快叫弟兄们一起上,替爷爷出了这口恶气。”

    瘦子呵斥道:“能赤手空拳打死山豕,那还是人吗?我可没你命硬,不敢犯险。小的们,莫要听他胡说。风紧,扯呼——”嘬嘴鼓腮打声呼哨,倒拖钢枪望来路便走。众喽啰闻言,发一声喊,一窝蜂似的紧追而去。

    胖大汉龇牙咧嘴地小声嘟囔一句:“真是一群废物……”偷眼瞥了一下杜福,见其并无恶意,便小心翼翼地上前捡起兵刃,跌跌撞撞地逃之夭夭……

    杜贵与瘦子胜负未分,心有不甘,解开健骡缰绳欲要追赶,却被杜栋摆手阻住:“穷寇勿追。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再怎么说,这只牲口也是他们赶出林子的。人家辛辛苦苦拼着性命忙活了半天,反叫咱们捡了便宜。见好就收,还追他作甚?”杜贵听了,不再言语,气咻咻地将骡子牵到马车旁,朝车老板叫道:“贼人都去远了,还躲个甚?”车老板掀过苫布,对着杜栋伸出大拇指赞道:“尊驾真神人也!”杜栋微微一笑,还未开腔,却被杜贵抢过话头,呵斥道:“少啰嗦,赶紧下车,赶路咬紧。”车老板连连点头,忙不迭应道:“是,是,是……”

    车老板爬下车厢,帮助杜福杜贵将车上货物整理一番,腾出一角地方,将山豕抬了上去,套上骡子,攀上车辕,长鞭一挥,呼喝一声:“驾、驾、嘟儿驾——”三匹牲口一使劲,车轮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马车轻松地行驶在山道上。

    杜栋心情大好,也不骑骡,背负双手,跟在马车后面徒步行进,时不时左顾右盼,观赏沿路风景,十分惬意。杜福不好拂他心意,便牵着那匹走骡,赶到马车头前领路。杜贵紧随杜栋,亦步亦趋,只是便宜了那车老板,坐享清福……

    约莫小半个时辰,车子驶抵山口。只见道路阔及丈许,两边危崖耸立,怪石嶙峋,树木荫郁,地势险恶。时山风袭来,十分凉爽。杜栋一行人走的浑身燥热,见天色尚早,便寻思小憩片刻再行,遂命杜贵前去知会杜福一声。杜福正巴不得有此一说,闻讯喜不自胜,忙煞住脚步,教车老板喝住健骡,将车靠崖边停稳。车老板跳下车辕,前去解牲口套绳。刚解开右边驾骡,只听得前方不远处传来“呛啷啷”一阵锣声,又惊得目瞪口呆,双手死死地抓住缰绳,不知所措。杜栋迈开大步抢上前去,只见从密林中闪出一队人马,拦住去路。细一打量,对方足有三十几个,刚才逃逸的那伙人也夹杂其中。那胖大汉和瘦子一左一右簇拥着一位骑乌骓马的黑脸汉子——显见是他们的头儿。见对方皆看着他们,那名手提铜锣的小喽啰又“当”地敲了一下,余音未歇,扯着破锣嗓子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车老板心知遇到山贼,也顾不上解缰,只拉着边骡躲到马车后边,只吓得瑟瑟发抖。杜福杜贵忙带上兵刃,紧紧贴在杜栋身旁,手按刀柄,全神戒备。杜栋跨前一步,冷冷说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不知是谁借你们胆子,竟敢在青天白日明火执仗,拦路打劫,难道说还没有王法了?”

    对方听了,立时响起一片鼓噪之声。只见瘦子在黑脸汉子耳畔嘀咕几句,那黑脸汉子便扬手止住喝喊,解鞍下马,亦跨前一步,高声应道:“放眼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恶人吃肉,善人喝汤。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王法可言,只有枪杆子才是硬道理。听说你曾赤手空拳打死了山豕,也算得上一条硬汉。我也不为难你,只要留下山豕,就放你们过去。”杜栋道:“我要是不肯呢?”黑脸汉子道:“那就连买路钱一同留下。”杜栋道:“买路钱几何?”黑汉子仰首打个哈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多,不多。咱家心轻得很,只须将车辆牲口财物留下,至于身上衣服嘛——本大爷今天心情不错,就囫囵赏给你们,免失大雅。”杜栋道:“你这是要我们净身走人。”黑汉子笑道:“到底是明白人,一点就透。正是此意——”杜栋道:“我的话好说,就怕手底下伙计不同意……”

    杜栋话未落音,身旁的杜福杜贵心知其意,也不答言,双双挥刀径朝黑汉子扑去。黑汉子见二人来势凶猛,叫声“啊也——”急退入人群之中。胖大汉与瘦子二人只好硬着头皮接住厮杀。

    杜贵与瘦子先前交手未分输赢,一直耿耿于怀,此番再战,堪比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手下毫不留情,那柄鬼头刀上下翻飞,神出鬼没,直杀的瘦子东躲西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支撑。那边胖大汉见状,暗暗心惊。他本就不是杜贵对手,加之腰部受伤,此番出战,确是赶着鸭子上架,斗志全无,未及数合,又被对方放翻在地……

    “呔,两个无用的狗才,别给爷爷丢人现眼。还不速速退下,待俺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个鸟汉。”黑脸汉子见状,按捺不住,暴喝一声,跳出人群,挺着一杆红缨短枪,换下胖大汉。瘦子闻言,亦虚晃一刀,“托”地跳出圈子,退到喽啰队中。

    黑汉子也不打话,对着杜福“刷刷刷”一连三枪,疾如闪电,快似流星,迫的杜福连连后退。“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旁边杜贵见黑汉子枪法精妙,势头凶猛,急忙上前助战,三个人便转马灯似的斗作一团。

    那黑汉子果然凶悍,一柄短枪神出鬼没,宛若蛟龙,指东打西,势大力沉。片刻功夫,直杀的杜福杜贵二人手忙脚乱,险象环生!杜贵一个不留神,钢刀脱手,急忙后撤。黑汉子一招得手,岂能放过这绝好机会,欺身而进,使一招“敲山震虎”,逼退杜福;飞身而起,又一招“白蛇吐信”,冷森森枪头径奔杜贵嗓颈咽喉。眼见杜贵危在旦夕,忽听“铮”的一声脆响,犹如虎啸龙吟,不绝于耳。杜贵只觉眼前一花,却是一道白光激射枪尖,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枪头便失去准头,堪堪从脖颈旁滑过。杜福惊出一身冷汗,疾退数步,避开险境,却才看清杜栋已横刀立在前面,替他化解了危局。

    杜栋荡开枪头,救下杜福,轻声命道:“你们两个护住马车,待俺收拾这盘残棋。”二人小声答应一句,恶狠狠瞪了黑汉子一眼,极不情愿地慢慢退下。

    杜栋情急中使出绝技,神威外泄,虽然并未对人有只言片语的威胁,说话语气也只是淡淡地,但黑汉子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发冷,莫名其妙地就对他有些畏惧。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也十分强烈,黑汉子便不想再问他是什么来历,只是由衷感叹道:“足下好快的身法!”

    杜栋不亢不卑地回道:“谬赞了。”

    黑汉子温言软语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否化敌为友,免去一战?”

    杜栋道:“免战也行,除非——”

    黑汉子赶忙问道:“除非什么?”

    杜栋轻描淡写道:“除非你弃恶从善,散去喽啰,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颐养天年。”

    黑汉子道:“俺要是不肯呢?”

    杜栋道:“刀枪无眼,那咱就死磕到底。”

    黑汉子哈哈一笑,扬声说道:“与你握手言和,只是惺惺相惜,难道说真怕你不成?实话告诉你吧,俺姓吴名仑,人送外号出水蛟龙,手下有百十号喽啰,在碎石子、乏牛坡、桃花湾三处安营结寨十年有余,凭这杆金蛇枪,杀的官军闻风丧胆,官府也奈何不得。过往客商那个不乖乖交出买路钱,来去行旅谁人敢偷偷翻越此山口。猎户岂敢冒犯,山民老远避开。川拢道上,论起俺出水蛟龙的大号,无人不晓;方圆百里的黄口小儿更是闻名止啼,可谓是威名远扬,神鬼皆惊。”

    杜栋冷冷一笑道:“恬不知耻,脸皮真厚!就凭你干的这等偷鸡摸狗下三滥勾当,说什么威名远扬,只能是臭名昭着。”

    吴仑被骂,却也不恼,嘻嘻笑道:“快人快语,俺就喜欢你这个性。今日相逢,亦是有缘。莫若咱们握手罢战,把酒言欢,不知尊意如何?”

    杜栋怒斥道:“咱家乃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能结交你这鸡鸣狗盗之徒。晓事的赶紧散伙,速速逃命去吧。”

    吴仑腆着面皮道:“你我初次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说话恁的如此决绝?”

    杜栋道:“常言说‘好狗看一庄,好汉护八方。’咱家既然回归故里,就要对四邻八乡民众负责,务必铲除尔等祸害,还地方一个太平世界。”

    吴仑叹口气道:“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咱也懒得问你来历出处,只能背水一战,不死不休了。”

    “闲话少说,仔细接招罢。”杜栋有些不耐烦地回说一句,也不待吴仑回言,便挥舞宝刀,欺身而上。吴仑后撤一步,舞动钢枪迎战。刀枪相撞,金铁交鸣;疾如闪电,快似流星。眼前只见刀光剑影,耳中只闻虎啸龙吟。众人尽皆看的呆了。

    此一战,果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了不知多少回合,直至暮色降临,虽说还未分出胜负,但吴仑却渐渐落了下风,心中发急,遂动了杀机。只见他虚晃一枪,抽身便走。杜栋见其未败而逃,情知有诈,全神戒备,佯做追袭。果不其然——吴仑待其迫近,拧步回首,手拍枪簒,喝声“着。”只见枪杆径直崩出,硬生生暴长三尺,枪尖摇头晃脑,犹如毒蛇吐信,径奔杜栋心窝。杜栋虽说早有提防,却料不到对方枪杆会瞬间变长,其势又猛,避之不及,只能冒险疾进。也是他久经沙场,应变能力超人,凭借着奇快身法方才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饶是如此,枪尖过处,腋下衣衫片片裂开,宛若彩蝶纷飞,煞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