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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公岭轶事 第六十六章 为救主忠仆访药圣

    杜长者娓娓言道,“那时候,老夫年轻气盛,痴迷武学,不务正业。最爱舞刀使棒,打熬筋骨;不喜买卖经营,庄田农活。凭着一身蛮力,便欲行侠仗义,抑强扶弱。怎奈江湖水深,世情险恶,自己琢磨练就的的那等三脚猫功夫,一出家门便处处受挫,根本玩不转。替人出头打抱不平时,要么被人家揍得鼻青脸肿,伤筋动骨,十天半月将息不起;要么失手误伤他人,被苦主寻上家门打闹索赔,弄得家中鸡犬不宁。双亲苦苦哀求劝说,总是听不进耳,依然我行我素,屡教不改。两三年间,活活气煞二老,从此无人管束,分明脱缰野马,再难回头。未及一年,家产荡尽,乡里安身不得,只得四处流浪。后来总算是皇天开眼,得遇恩师,在太白山习文学武,苦熬三年,练就一身武艺,遵师命投身边关,抗击外敌,方才成就了今日的我……”

    “这些陈年旧事,奴家早有耳闻,还是等您身体康复了再慢慢讲述不迟。”玉娘子见杜长者越扯越远,便打断他的话问道,“您还是先说说那位药学圣手前辈吧。”

    “人老了,说话就啰里啰唆,女儿莫要见怪。要说这个药学圣手,还得从恩师处说起。”杜长者苦笑一声,款款说道,“恩师他老人家学究天人,已是半仙之体,曾发下三桩誓愿:入世为良相,治理天下;出世为良医,造福黎民;涉世为良将,保家卫国。故而收了三个徒弟,替他完成夙愿。我是关门弟子,上面还有两位师兄。也是他慧眼识人,大师兄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难测之谋,一出山便得到朝廷重用,天下闻名。二师兄习得岐黄之术,精通神龙本草,一下山便落下扁鹊在世的美名。至于我嘛,就不自吹自擂了——总之是不辱师命,皆有成就。”

    “那个药学圣手莫不就是您老的二师兄?”玉娘子插嘴问道。

    “正是。”杜长者满面笑容,无不骄傲地答道。

    “谢天谢地,总算有了救星。”玉娘子好不容易舒一口长气,不无感慨地问道,“他老人家现在何方?”

    “这个嘛——我也说不准。”杜长者颇为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他。”

    “这倒奇了。”玉娘子皱眉道,“既然是师兄弟,焉有不识之理,此话说出来谁能相信?”

    “其实——”杜长者沉思半晌,方才说道,“其实嘛,在我拜师时,他们早就出山了,故而师父从未提及。直到我下山时,师父赠一玉牌,说是我们师兄弟以后相见时的信物,我也才知晓俩师兄的事迹。后因天下大乱,战事繁忙,直至恩师仙逝,我们三人也未曾谋面。”

    “那咋办呢?”玉娘子眉梢低垂,愁容满面感叹道,“天下之大,要寻一个居无定所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就看缘分了。”杜长者不温不火道,“得知师父仙去的信息后,我们三人见业已完成师命,俱生退意,皆归隐山林。听闻大师兄继承师父衣钵,隐居太白山,号白云野叟;二师兄修行黄龙洞,号黄龙真人。”

    “总算又有希望了。”玉娘子如释重负道,“这个黄龙洞,却在那里?”

    “这个嘛——也说不准。”杜长者犹犹豫豫道,“不过,按照常理,世上之人谁个不想落叶归根?大师兄既然选择了太白山,我又回到了白云峡,相信二师兄也会选在此中间某处隐居,应该不出方圆三百里。再说,叫黄龙洞的地名毕竟有限,倘若用心打探,兴许还能找到。届时带上恩师赠予的玉牌,想二师兄定会赏我这个薄面的。”

    “那就好。”玉娘子满面堆笑道,“您老好好歇息,我这就着人寻访,纵使翻天覆地,也要把他老人家给找出来。”

    “莫急——”杜长者话刚出口,玉娘子已一阵风似地飘然而去。

    玉娘子回到客厅,匆匆招来杜福杜贵,将杜长者方才的话删繁就简地讲述一遍,两人听了兴奋不已。三人计议一番,决定兵分两路:一是加派人手,四下打探,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务必要寻访到黄龙真人这个救星;二是为保险起见,派遣精干家人,前往太白山,寻访白云野叟,从他嘴里讨知黄龙真人的下落。于是,杜府上下全体出动,让那些精细伶俐之辈带足干粮盘缠,四处奔波,打探黄龙洞的出处。又着人守在交通要道,盘查往来客商、贩夫走卒及樵子炭客,希望能从他们嘴里讨知黄龙真人的消息。

    有道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承想,这些简单的招数还确实管用。只几日光景,事情便有了眉目。有人回报,言说顺白云峡河流而下,约百里之处有一古洞,传说内有黄龙潜修。天若大旱,延误农时,附近乡民便成群结队前去求雨。只要诚心祈祷,三日之内定会降下大雨,屡试不爽,极为灵验。当地人便把那古洞命名黄龙洞。原本人迹罕至,近年却似有人在那里结庐隐居,山中樵夫炭客猎户每每看见其在山崖间采集药草。至于是不是那位药学圣手黄龙真人,因无人与他攀话,就说不准了。玉娘子闻讯,亲自接见来人,问明详情,褒奖几句,赏赐五十枚铜钱。那人欢天喜地地去了。

    打发走来人,玉娘子忙找到杜福,喜滋滋道:“告诉你老人家一个好消息,老爷的二师兄黄龙真人有着落了。”

    杜福问道:“是真是假?”

    玉娘子道:“也不确定——”于是便将报信人的话讲了一遍。

    杜福听了,沉思片刻,方才说道:“小娘子寻人心切,这个我能理解。但据我所知,咱白云峡这股河水,一出桃花湾便与长河交汇,越往前汇聚的河流越多,故谓之大河。河面宽阔,山高林密,沿途几无大路,皆是那些樵夫炭客开辟的山间小径,且大多循河岸而走,时不时便要涉水而行,人有七十二道脚不干之说,诚不谬也。沿途人烟稀少,狼虫虎豹寻常出没,危险重重,极是难行。别看这区区百里之途,没个三五天实难到达,往返一趟就得十天左右,这还是顺顺当当、不出意外的估算。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此险就没必要去犯。”

    玉娘子道:“老人家所虑极是。但依着奴家,咱们这个险还非冒不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应当全力以赴努力争取。万一那里真是黄龙真人的隐居处,咱岂不白白错失这个机会?即便不是,只是耗费人力而已,于府上也没有多少害处。再说,舍此之外,别无他法。你看我说得对吗?”

    杜福叹口气道:“小娘子如此决绝,我还能说什么?这就去安排人手……”

    “安排甚的人手?”恰在此时,杜贵破门而入,接过话头,自告奋勇道,“不就是去黄龙洞吗?就包在我身上的呐。”

    玉娘子含笑问道,“你是从何知晓的?”

    杜贵呵呵一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话在府内已传得沸沸扬扬。我耳聪目明,焉有不知之礼。”

    玉娘子复又问道:“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区处呢?”

    杜贵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老爷子,黄龙洞非去不可。漫说路途艰难,前程未卜,纵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有志气!”杜福赞道,“好,就这么定了。不过,老哥我有个请求,这趟差事就让我去完成好了。”

    “那可不行。”杜贵拍着胸脯道,“你还是稳坐中军帐,辅佐女元戎。这冲锋陷阵的事,还是交由我这有脑无心的草莽人去完成吧。”

    玉娘子听了,忍俊不禁,咯咯笑道:“想必你心中已有了打算?”

    杜贵无比轻松地说:“要甚的打算?待明日一早,带上两个伴当,准备十天的干粮,即可上路。只要黄龙洞真有黄龙真人,保证手到擒来。”

    众人一齐大笑,引来许多看客,三保杜喜儿也在其中。问明原委,两人好说歹说,死活要跟随杜贵前去请人。杜福缄口不言;玉子未置可否;杜贵劝说无果,只好应允。就这样,前去黄龙洞的人选就这么定了。

    翌日清晨,玉娘子从杜长者处讨来那块玉牌,交与杜贵贴身藏好。杜福又挑选了一名精悍家将,跟随三保杜喜儿一行四人整装出发。玉娘子、杜福等人一直送到村口,千叮咛万嘱咐,依依惜别,不在话下。三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娘亲,玉娘子心里委实割舍不下,痴痴站在那里紧紧盯着大路尽头,目不转瞬,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方才回转。

    那家将名叫杜磊,三十左右年纪,身强力壮,为人厚诚,精通武艺,不苟言笑,为府中得力家将之一。此次远行,四人各司其职:杜喜儿斜背一壶雕翎羽箭,手执齐眉棍头前开路;三保斜挎强弓,紧随其后;杜贵挎口腰刀,肩头扛着一个粗布包裹——包裹内装着路上盘缠及古玩、玉器、黄金白银等珍贵礼物,走在中间;杜磊背着干粮竹篓走在最后。他们离开白云峡,循着河流,望东而行,经王家磨,过木其滩,皆熟门熟路,除了遇到熟人打声招呼,少有延误,走得极快。不知不觉间行到桃花湾,只见漫山遍野尽是碗口粗的桃树,约有三五千株。枝头挂满毛绒绒的幺桃,青翠欲滴。倘若赶上桃花盛开的时间,不啻于人间仙境。道路两旁堆些柴垛。那柴垛整整齐齐,均由碗口粗的青冈原木劈成四爿,长约三尺,横着码放成一人高的墙垛,四楞上线,齐齐整整,老远看去白花花一片,蔚为壮观。人走在中间,就像进了街道似的,令人震撼。三保杜喜儿孩童心性,生性好奇,遂放慢脚步,东张西望,便落在后面。出了柴阵,三保蹦蹦跳跳地走到一棵桃树下,摘了一枚青桃,在衣袖上擦去绒毛,放到口中一咬,竟连核仁也被咬破,苦涩难耐,连忙啐到地上,砸吧着嘴皮连声叫道:“不好吃,不好吃——”杜喜儿见状,嘿嘿笑道:“就你嘴馋。该合适,该合适——”激的三保要与他干架。杜喜儿自知理亏,便嘻嘻哈哈笑着跑开。前面杜贵见他们落下好长一段距离,便与杜磊坐在路边青石上等着。见他们离的近了,杜贵高声喊道:“别贪玩胡闹了,前头路还长着呢。你们不嫌累吗?”杜喜儿“奥”地应了一声道:“就来了。”回头招呼上三保,一溜小跑着赶到他们跟前。三保有些奇怪地指着那些柴垛问道:“爷爷,刚才我仔细看了一遍,这里无有人家,却怎么有这诺多劈柴?”杜磊笑着抢答道:“小哥有所不知,常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依我看,这附近的山民不光勤快,而且做事想得宽。他们害怕将近门处的林木砍光了,后辈就没烧的了,故而才跑这么远备烧柴,实是为后代着想。你要不信,再走五六里路保准就有人家。”三保听了,一脸懵懂。杜喜儿嗔道:“胡扯——”

    杜贵见他们累得气喘吁吁,小脸蛋挣地通红,不无疼爱地道:“别信那些鬼话,快坐下歇缓一阵。要是饿了的话,先吃点干粮再走。”三保摸了一下肚皮,憨笑道:“你一提点,这肚子还当真有点饿了。”杜喜儿乘哄道:“我也是。”杜磊便打开背篓盖子问道:“想吃啥?”三保道:“来一块千层油饼。”杜磊又问杜喜儿道:“你哩?”杜喜儿道:“一样的。”

    杜磊便从背篓内拿出两个油饼,一人拿了一个,蹲在地上吃了几口,就听三保叫道:“呀,太干了,咽不下去,有口汤水喝才好。”杜贵笑骂道:“出门在外,穷讲究要少些。”三保嘟着嘴巴道:“再不讲究,水还是要喝的。”杜贵指着远处的一处溪流道:“那不是水吗?牛渴了还自奔泉哩。要是吃不下去,就去那里将就一下罢。”杜喜儿听了,也不理会三保,径自朝溪流走去。三保说声“等等我”,紧随而去。两个就着清凉的溪水,慢条斯理地吃完油饼,却才上路。

    行不多时,忽闻水声哗哗,几人快步转过山湾,远远望见前面两条河流交汇一处,河面变得宽阔起来。对岸有几座茅舍,分明是个村寨。杜磊想起前话,满脸认真地对杜喜儿道:“兀那不是人家?你要不信,过河了前去讨问他们,是不是桃花湾柴垛的主人。要是的话,我就不是胡扯了。”杜贵瞪了他一眼道:“与小孩子较什么真?河这边再没路了,看来咱要涉水过河。”众人道一声好,便溯流而上,在两河口上游找一河岸宽阔水流缓慢处,挽起裤管,将鞋袜绑在一起挂在各自脖颈上,四人手拉手下水。好在河水不深,只淹到三保大腿根,没费多大气力便过了河。众人坐在岸边巨石上擦去腿上水渍,穿好鞋袜,整顿衣衫,复又上路。

    这长河水比白云河大了许多,水流湍急,将河岸泥土冲刷地干干净净,只剩嶙峋怪石,悬岩绝壁。水激岩石,哗哗作响,波涛旋转,触目惊心。道路沿岸而走,人往边上一站,头晕目眩,不敢睹视。路人只能远离河岸,紧挨山脚牵藤扶葛而行。好不容易过了交河口,地势才逐渐宽阔起来,路也好走多了。转过一道山湾,就是却才在河对岸看到的那个村子。

    村口有许多垂杨柳,树身约两人合抱粗细,枝条丫杈,丝绦倒挂,绿叶微动,赏心悦目。穿过柳林,只见许多良田,大都种着小麦,长势旺盛,微风轻拂,麦浪滚滚。村口有一位老翁站在麦田边,拄着铁锨,满面喜色地观望着黄澄澄的麦穗,瞥见有陌生人来,离老远便高声问道:“你们是干甚的?”杜贵忙走到近前回道:“我们是过路客。”老翁又问:“从何处来?”杜贵道:“从白云峡来。”老翁道:“白云峡倒也不远,敢问客官可识得那西陲雄鹰杜长者否?”三保抢着答道:“他是我爷爷。”那老翁盯着三保端详良久,方才问道:“好孩子可不敢撒谎,此话当真?”三保挺胸应道:“谁个还骗你不成?”老翁听了,又用探询的目光扫向杜贵,见其颔首默认,就像换了过人似的,满面堆笑道:“原是贵客到了。天气炎热,恳请诸位到舍下喝杯茶水,消消暑气再走不迟。”杜贵奇道:“吾与老人家素不相识,怎的如此称呼?”老翁道:“这你就不懂了。昔年前,对岸桃花湾出了一伙山贼,为祸四方。这里离得最近,受害最深。后来不知怎的就消失了,究其原因,却是惧怕白云峡西陲雄鹰的威名,方才散得伙。因此,沿河上下乡民皆将他似神明般敬着。小哥既然是他的孙子,你们搭帮结伙的,肯定是他的家人,怎的不为贵客乎?”

    “原来如此。”杜贵肚内寻思,真是“人的名,树的影,风吹杨花远扬名。”人的名声果然非常重要,不但事关本人,还能影响他身边的人。心中感慨万千,十分高兴地说:“老丈真是有心人,我代主人先行谢过。我们有要事在身,还要急着赶路,就不叨扰您老了。”

    “说那里话?”老翁客气几句,复又问道,“恕小老儿冒昧,你们这是要到那里去?”

    “这个嘛——”杜贵略一思索,反问道,“敢问老丈,下河里可有个叫黄龙洞的地方?”

    “黄龙洞?”老翁低头想了想道,“耳边风听说下河有这么个地方。传闻洞内有个龙王爷,道行非常,尤其天旱求雨极为灵验。因那里过于偏僻,路途遥远,上河从未有人前去求雨,具体情况无从得知。你们去那里作甚?”

    杜贵道:“寻访一位高人。”

    “哦。”老翁沉吟片刻,劝说道,“那还要好几天路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贵客莫若就赏老朽一个薄面,在舍下稍歇片刻,顺便用点粗茶淡饭,却好上路。”

    杜贵见其十分诚挚,不好推拒,况又肚内有些饥渴,便点头应允。众人皆大欢喜,老翁喜滋滋地领着他们回到家中,喊来老伴烧水做饭,自己陪着客人坐在火榻边熬罐罐茶。扯些家常,相谈甚欢。不多一会儿,饭已做好,众人便移坐到院子的葡萄架下。老婆婆先是端出几碟野味,充作下菜,主食是青瓜片烩面。老翁谦辞道:“实在不好意思,家门寒酸,怠慢贵客了。”杜贵连声谢道:“哪里哪里,二老费心了。”说罢便不再客气,拾筷就餐。

    饭罢,杜贵取出二十枚铜钱,充作饭钱。老翁哪里肯受,二人推来让去,争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还是三保机灵,抢过铜钱,走进厨房,硬是塞进婆婆怀里,扯身便跑。三人步其后尘,飞步疾行。待老翁从老伴处讨得铜钱,跌跌撞撞追到村口,众人已去得远了,只急得他跌脚叹息:“这怎么处,这成何体统……”

    一行人离了搁河口,沿着崎岖山路,迤逦前行,时而没入密林中,时而趟过小溪流。途径张庄、赵马台、鹰嘴崖等几个地方,皆是三五户人家的小村寨,竹篱茅舍,稀稀拉拉,只闻鸡犬之声,难得见个人影。除了寻人问路,别无耽搁。经过一道山湾,遥见对岸也是几户人家。大河被那漫长的山湾隐没,连水流声也没那么响了。众人停下脚步,正商议教谁过河寻人问路,却好从林子中钻出几个个牧童,从他们嘴里得知,那村名叫下台子。村口原有一座独木桥,因前几日下场暴雨,涨了河,桥被洪水冲走,要想进村须得涉水而行。问及去下河的路径,牧童说有一条捷径,可以不去下台子,也不必沿河而行,只需翻越前边那座骆驼峰即可。杜贵见天色尚早,便顺着牧童指引的那条捷径钻进山林,沿着樵夫踩出的羊肠小道,攀葛附石,一步三滑地走到骆驼脖子,驻足观望,只觉眼前豁然一亮,就见那条河又折转回来,处在巍峨的大山之间,两侧山林郁郁葱葱,山下河水如明镜似的,清澈见底,清的可以看见水底的小石头。大家站在骆驼峰的山脊上,望着弯弯的河流,河流就像一条淡绿色的绸带,秀美靓丽。河水缓缓地向下游流去,和岸边石头碰撞,发出哗哗的流水声,那样的清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