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隆韩德让 第15章 磨剑
清晨时澶州北城李继隆宅府内外院中慕容英正在教秦小小用剑，虽然秦小小不似慕容英那般健壮，但也并非外表看上去那般柔弱，慕容英教得用心，秦小小也学得认真，一招一式动作到位，今天她们二人都身着白色衣裙，此刻一起舞剑两人正当妙龄体态绰约煞是好看。
一身蓝衣儒装的李继隆走出房间来到外院见到也停足观看，慕容英只教了秦小小十招剑法，她们双双使完一起停下，李继隆摇头对慕容英轻笑道：“你不向秦姑娘讨教琵琶技艺，反倒教她用剑？”
慕容英笑道：“我和小小说好的，她教我琵琶，我教她用剑。”
她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知道义父又要说——女孩学剑法做什么，可我的剑法不也是义父教的——”
秦小小见李继隆来到忙收起剑躬身行礼道：“大帅，是我求慕容姐姐教的。”
慕容英跑到李继隆身旁有些得意地道：“我教得不错吧？”
李继隆点头道：“不错。”
慕容英又走到秦小小身旁拉住她的手，对李继隆道：“我还把当天义父说的话和秦小小说了遍——”
她模仿着李继隆的神色语气道：“你真要想学我就会好好教你，而你也必须下苦功好好学，学剑不是用来争强斗狠，是用来守护自己的亲人和信念，练剑练的不止是剑还有心，你手中抓的也并非只是剑，而是你的命运和你的抉择。”
秦小小双目有些湿润又轻轻躬身向李继隆行礼，道：“奴家会谨记大帅教训。”
李继隆神情也有些感慨，对慕容英微微点头道：“我说的话你倒还都记得。”
慕容英道：“那当然。”
李继隆道：“宗永呢？”
慕容英道：“他去校场了。”
*?*?*???*?*?*
校场内杨宗永正一身轻装在射箭场练射箭，他对着二百步外箭靶每一箭都命中红心，正当他又拿起一支羽箭，听到身后一声弓弦，随后一枝白羽箭扎扎实实射在他身前箭靶上正中红心中央。
杨宗永回头看去见射出这一箭的是冯延赞，他所站位置还要比杨宗永远出二三十步，杨宗永赞道：“好箭法。”
冯延赞走到杨宗永身边将手中长弓递向杨宗永，道：“这是神臂弓，比普通长弓要长半尺，弓胎用精铁铸造，弦是百里挑一的牛筋——”
他又取出一枝自己身后箭壶中的白羽箭，道：“每一枝虎尾白羽箭也比普通的白羽箭长了两寸，箭头用白银精钢打造，能射得更远更准。”
杨宗永接过神臂弓和白羽箭向后走出二十多步，他转身张弓搭箭瞄准箭靶射出一箭，白羽箭也射中箭靶红心，只比冯延赞射出的那箭离靶心中央稍偏了些，杨宗永道：“真是好弓好箭。”
他上前将弓还给冯延赞，这时一个将官带着王大勇来到校场杨宗永和冯延辉身前，将官抱拳道：“杨少将军、冯少将军，这人一大早来到北城，说是一定要找你有要事相告。”
杨宗永奇怪地看向王大勇，王大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杨少将军，你救过我，还有我妻子巧儿和他爹，还有两个孩童，我妻子的哥哥张有功和你一起——”
听王大勇这般解释杨宗永想起之前之事，笑道：“我记得了。”
他扶起王大勇道：“你找我有事吗？”
王大勇道：“我——”
他说了一个字看了眼带他来此的将官和冯延赞。
那将官识趣地向杨宗永和冯延赞拱了拱手离开校场。
杨宗永对王大勇道：“你有什么事只管和我和冯少将军说。”
王大勇道：“好，南家——是辽国奸细。”
杨宗永哦了声和冯延赞互相看了眼，道：“你怎么知道？”
王大勇道：“昨晚我跟崔班头在南家外面看守，今天一大早巧儿来给我送点吃的喝的，正巧南家开门给城里人发些旧厚衣，巧儿就领了件拿去洗，结果在衣服里发现封信，巧儿识得些字，说这是封写给辽贼的信，她说我肯定见不到大帅，就让我先来找杨少将军。”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封信递给杨宗永，杨宗永打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遍又递给冯延辉道：“写的是大帅每天动静。”
冯延辉也看了遍，道：“写得好详细。”
杨宗永道：“我去找大帅。”
他又对王大勇道：“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说。”
王大勇点头道：“我知道。”
*?*?*???*?*?*
李继隆这天似乎并不想升帐点将，他在前院亲自教秦小小剑法，又不时让慕容英陪秦小小演练，见秦小小满头大汗慕容英咋舌道：“义父，这套归义剑法三十七式我足足学了五天才学完，你想要小小一天就学会吗？”
听慕容英这么说李继隆对秦小小笑道：“先歇会吧。”
秦小小道了声是喘了口气收回手中长剑。
慕容英对秦小小道：“义父就是这样，一边说女孩练什么剑啊，还是老老实实去学绣花弹琴吧，回头又恨不得把你往死里练，我那时也就是憋着口气硬顶，回过头一个人躲起来都哭过两次。”
李继隆呵呵笑道：“你这么说我还真觉得是这样。”
秦小小也轻轻轻一笑见杨宗永和冯延赞神色严峻快步走进前院，杨宗永直接来到李继隆身前也不说话将一封信递到李继隆手中。
李继隆打开信看了遍道：“哪发现的？”
杨宗永道：“在南家今早发放的旧衣中发现的。”
李继隆哦了声将信放入信封，道：“看来是我们昨日打草惊蛇了。”
冯延赞道：“大帅意思是暂时不理会。”
李继隆道：“是，不过线始终还是在南家身上，就是说奸细就是在发放厚衣时附近的人当中。”
杨宗永道：“我明白了。”
李继隆又对秦小小道：“你歇会，一会再练。”
慕容英看着李继隆有些奇怪，道：“义父，今天杨嗣将军和张环将军怎么都不来找你？”
李继隆呵呵笑道：“他们今天都很忙。”
*?*?*???*?*?*
辽营内此时同样没有显得异常紧张，但所有军卒都在厉兵秣马做着大战前的最后准备，韩德让带着耶律适瑜、耶律洪定和冯延辉在前营内巡视了遍回到中军营寨，见王继忠独自一人等在大帐外。
看到韩德让王继忠连忙上前行礼道：“韩大王。”
韩德让对王继忠笑道：“王大人辛苦了。”
他带着王继忠等人进入中军帐内在主帅位坐下，道：“宋皇怎么说？”
王继忠有些为难地吞吞吐吐道：“他说——议和的条件是——是让契丹国归还燕云十六州。”
耶律适瑜神色一变，道：“这怎么行？”
耶律洪定怒道：“他们是不是疯了？”
冯延辉轻轻点头没有丝毫惊异之色。
韩德让面带微笑过了会忽然哈哈大笑，道：“好！”
耶律适瑜和耶律洪定互相看了眼，耶律适瑜道：“韩大王说好是什么意思？”
韩德让道：“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议和还得看这一战打成什么样。”
耶律洪定松了口气道：“大王，明天我愿做先锋，带铁骑强渡黄河，从右翼绕到他们身后发起突击。”
耶律适瑜道：“我从左翼突击。”
韩德让摇头道：“不，明天我只要集中兵力击溃他们一侧就算胜利。”
耶律洪定道：“是左翼还是右翼？”
他话音刚落萧古愣走进大帐，他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但已然虎步生风，向韩德让抱拳道：“韩大王，对面宋军有动静了。”
韩德让哦了声站起身。
*?*?*???*?*?*
李继隆和杨嗣、张环登上澶州北城北门城楼，道：“开始行动了吗？”
杨嗣道：“开始了。”
李继隆望着前方道：“两翼后退五里，明日辽军发起攻击一旦渡河，我军右翼立刻增援左翼，左翼等他们渡河一半就出击。”
杨嗣点头道：“明白。”
张环笑着大声道：“大帅是要和他们一决雌雄了。”
李继隆道：“我要集中一个铁拳加澶州城的弓箭来对付他们的快刀。”
*?*?*???*?*?*
韩德让、耶律适瑜、耶律洪定、萧古愣和冯延辉、慕容平策马来到小河北岸，见远处澶城两边黄河南岸的宋军营寨已失去踪影。
慕容平道：“他们想做什么？”
韩德让道：“李继隆已经知道我们明天会发起攻击。”
耶律洪定道：“他们要弃城逃跑吗？”
耶律适瑜道：“我估计他们是想等我们渡河到一半时才攻击。”
冯延辉道：“义父常说收回的拳头打出去才更有力量，他们摆出这样的姿态就是想和我们死拼。”
韩德让道：“是。”
耶律适瑜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双方付出的代价都会很大。”
耶律洪定恨声道：“我不信大契丹国二十万铁骑，就不能踏过这条黄河。”
萧古愣道：“希望萧大王在天之灵明天会护佑我们。”
韩德让神情庄重，道：“明天护佑我们的还有太后。”
*?*?*???*?*?*
黄昏降临时冯延赞和秦小小也登上北城城楼，城楼东西两侧黄河南岸此刻变得空空荡荡，反让人心中陡然升起股凄凉感觉，只因为明天在这片土地上很可能死尸遍野血流成河。
秦小小似乎看到那番惨象忍不住全身哆嗦了下。
冯延赞道：“是冷吗？”
秦小小轻声道：“我有些害怕。”
冯延赞道：“害怕死？”
秦小小轻轻摇头道：“那次你兄弟掐住我喉咙，我就知道死是什么样子，也就不会再害怕了，我只是想到城里城外有好多今天还活着的人明天可能就要死去，才感到害怕。”
冯延赞道：“我是军人，死是必须的，活着反而是侥幸。”
秦小小沉默了会低头道：“我和慕容姐姐说好，我们会杀死进城的敌人，也会杀死自己。”
冯延赞道：“这是最坏的打算。”
秦小小道：“是。”
冯延赞突然微微一笑看了眼天际，道：“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能在这场大战前见到兄弟也遇到你。”
秦小小道：“我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吗？”
冯延赞转过身看向秦小小，道：“如果明天因为你要我杀死我兄弟，我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秦小小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
*?*?*???*?*?*
李继隆宅府内慕容英正在前院石凳上磨剑，杨宗永手持自己的提炉枪摸了下一尺长的枪尖，笑道：“想不到你磨剑的本事也不错？”
慕容英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义父从教我学剑那天起就让我磨剑，我是白天练剑晚上磨剑，都不知道义父每天从哪找来那么多钝剑，后来才知道他让人把禁军兵器库里摆了好多年的剑都给搬家里了。”
杨宗永笑道：“你歇会，等我来。”
慕容英嗯了声放下剑道：“巧儿他爹帮忙找来的磨刀石也很好用。”
杨宗永拿起长剑看了下有些锈迹的锋刃，道：“这把剑好些年没用了，是打算你用还是给大帅用？”
慕容英道：“明天我用短刀，这把剑是我找来给小小用的。”
杨宗永噢了声道：“那锋刃要磨得锋利些。”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在磨刀石上磨剑。
慕容英道：“你也是被你爹逼着要天天磨剑吗？”
杨宗永道：“是，爹说这样可以锻炼臂力，而且一个军人对自己的武器要用心保护，才能随时上阵杀敌。”
慕容英道：“义父虽然不说，不过我看得出来，明天就要开战了。”
杨宗永道：“大家心里都知道，要不冯少将军也不会来找小小出去。”
慕容英道：“他们是有话要说吧。”
杨宗永道：“是。”
慕容英道：“那你呢？”
杨宗永一愣，抬头看向慕容英，道：“我？”
慕容英瞪了他一眼道：“明天要开战了，你今晚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杨宗永假装奇怪道：“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慕容英张开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又笑又气跺了跺脚。
杨宗永微笑着低头继续磨剑，道：“我会活着回来的。”
慕容英轻咬嘴唇，道：“真的？”
杨宗永道：“那当然，我要死了你应该会伤心的。”
慕容英神情也有些忧伤没有出声。
杨宗永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慕容英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宗永拿起长剑又用手轻轻摸了下长剑锋刃，道：“差不多了。”
他又看了眼慕容英，道：“那等我回来再慢慢说。”
冯延赞和秦小小回到前院，慕容英从杨宗永手中拿过长剑来到秦小小身前，将长剑交给她道：“这把剑磨好了。”
秦小小轻声道：“谢谢姐姐和杨少将军。”
冯延赞看了眼秦小小手中长剑锋利的锋刃心中感到一丝痛意。
杨宗永站起身将提炉枪拿在手中，道：“该睡了，明早一定会早起。”
一身蓝衣儒装的李继隆走出房间来到外院见到也停足观看，慕容英只教了秦小小十招剑法，她们双双使完一起停下，李继隆摇头对慕容英轻笑道：“你不向秦姑娘讨教琵琶技艺，反倒教她用剑？”
慕容英笑道：“我和小小说好的，她教我琵琶，我教她用剑。”
她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知道义父又要说——女孩学剑法做什么，可我的剑法不也是义父教的——”
秦小小见李继隆来到忙收起剑躬身行礼道：“大帅，是我求慕容姐姐教的。”
慕容英跑到李继隆身旁有些得意地道：“我教得不错吧？”
李继隆点头道：“不错。”
慕容英又走到秦小小身旁拉住她的手，对李继隆道：“我还把当天义父说的话和秦小小说了遍——”
她模仿着李继隆的神色语气道：“你真要想学我就会好好教你，而你也必须下苦功好好学，学剑不是用来争强斗狠，是用来守护自己的亲人和信念，练剑练的不止是剑还有心，你手中抓的也并非只是剑，而是你的命运和你的抉择。”
秦小小双目有些湿润又轻轻躬身向李继隆行礼，道：“奴家会谨记大帅教训。”
李继隆神情也有些感慨，对慕容英微微点头道：“我说的话你倒还都记得。”
慕容英道：“那当然。”
李继隆道：“宗永呢？”
慕容英道：“他去校场了。”
*?*?*???*?*?*
校场内杨宗永正一身轻装在射箭场练射箭，他对着二百步外箭靶每一箭都命中红心，正当他又拿起一支羽箭，听到身后一声弓弦，随后一枝白羽箭扎扎实实射在他身前箭靶上正中红心中央。
杨宗永回头看去见射出这一箭的是冯延赞，他所站位置还要比杨宗永远出二三十步，杨宗永赞道：“好箭法。”
冯延赞走到杨宗永身边将手中长弓递向杨宗永，道：“这是神臂弓，比普通长弓要长半尺，弓胎用精铁铸造，弦是百里挑一的牛筋——”
他又取出一枝自己身后箭壶中的白羽箭，道：“每一枝虎尾白羽箭也比普通的白羽箭长了两寸，箭头用白银精钢打造，能射得更远更准。”
杨宗永接过神臂弓和白羽箭向后走出二十多步，他转身张弓搭箭瞄准箭靶射出一箭，白羽箭也射中箭靶红心，只比冯延赞射出的那箭离靶心中央稍偏了些，杨宗永道：“真是好弓好箭。”
他上前将弓还给冯延赞，这时一个将官带着王大勇来到校场杨宗永和冯延辉身前，将官抱拳道：“杨少将军、冯少将军，这人一大早来到北城，说是一定要找你有要事相告。”
杨宗永奇怪地看向王大勇，王大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杨少将军，你救过我，还有我妻子巧儿和他爹，还有两个孩童，我妻子的哥哥张有功和你一起——”
听王大勇这般解释杨宗永想起之前之事，笑道：“我记得了。”
他扶起王大勇道：“你找我有事吗？”
王大勇道：“我——”
他说了一个字看了眼带他来此的将官和冯延赞。
那将官识趣地向杨宗永和冯延赞拱了拱手离开校场。
杨宗永对王大勇道：“你有什么事只管和我和冯少将军说。”
王大勇道：“好，南家——是辽国奸细。”
杨宗永哦了声和冯延赞互相看了眼，道：“你怎么知道？”
王大勇道：“昨晚我跟崔班头在南家外面看守，今天一大早巧儿来给我送点吃的喝的，正巧南家开门给城里人发些旧厚衣，巧儿就领了件拿去洗，结果在衣服里发现封信，巧儿识得些字，说这是封写给辽贼的信，她说我肯定见不到大帅，就让我先来找杨少将军。”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封信递给杨宗永，杨宗永打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遍又递给冯延辉道：“写的是大帅每天动静。”
冯延辉也看了遍，道：“写得好详细。”
杨宗永道：“我去找大帅。”
他又对王大勇道：“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说。”
王大勇点头道：“我知道。”
*?*?*???*?*?*
李继隆这天似乎并不想升帐点将，他在前院亲自教秦小小剑法，又不时让慕容英陪秦小小演练，见秦小小满头大汗慕容英咋舌道：“义父，这套归义剑法三十七式我足足学了五天才学完，你想要小小一天就学会吗？”
听慕容英这么说李继隆对秦小小笑道：“先歇会吧。”
秦小小道了声是喘了口气收回手中长剑。
慕容英对秦小小道：“义父就是这样，一边说女孩练什么剑啊，还是老老实实去学绣花弹琴吧，回头又恨不得把你往死里练，我那时也就是憋着口气硬顶，回过头一个人躲起来都哭过两次。”
李继隆呵呵笑道：“你这么说我还真觉得是这样。”
秦小小也轻轻轻一笑见杨宗永和冯延赞神色严峻快步走进前院，杨宗永直接来到李继隆身前也不说话将一封信递到李继隆手中。
李继隆打开信看了遍道：“哪发现的？”
杨宗永道：“在南家今早发放的旧衣中发现的。”
李继隆哦了声将信放入信封，道：“看来是我们昨日打草惊蛇了。”
冯延赞道：“大帅意思是暂时不理会。”
李继隆道：“是，不过线始终还是在南家身上，就是说奸细就是在发放厚衣时附近的人当中。”
杨宗永道：“我明白了。”
李继隆又对秦小小道：“你歇会，一会再练。”
慕容英看着李继隆有些奇怪，道：“义父，今天杨嗣将军和张环将军怎么都不来找你？”
李继隆呵呵笑道：“他们今天都很忙。”
*?*?*???*?*?*
辽营内此时同样没有显得异常紧张，但所有军卒都在厉兵秣马做着大战前的最后准备，韩德让带着耶律适瑜、耶律洪定和冯延辉在前营内巡视了遍回到中军营寨，见王继忠独自一人等在大帐外。
看到韩德让王继忠连忙上前行礼道：“韩大王。”
韩德让对王继忠笑道：“王大人辛苦了。”
他带着王继忠等人进入中军帐内在主帅位坐下，道：“宋皇怎么说？”
王继忠有些为难地吞吞吐吐道：“他说——议和的条件是——是让契丹国归还燕云十六州。”
耶律适瑜神色一变，道：“这怎么行？”
耶律洪定怒道：“他们是不是疯了？”
冯延辉轻轻点头没有丝毫惊异之色。
韩德让面带微笑过了会忽然哈哈大笑，道：“好！”
耶律适瑜和耶律洪定互相看了眼，耶律适瑜道：“韩大王说好是什么意思？”
韩德让道：“就是说他们也知道议和还得看这一战打成什么样。”
耶律洪定松了口气道：“大王，明天我愿做先锋，带铁骑强渡黄河，从右翼绕到他们身后发起突击。”
耶律适瑜道：“我从左翼突击。”
韩德让摇头道：“不，明天我只要集中兵力击溃他们一侧就算胜利。”
耶律洪定道：“是左翼还是右翼？”
他话音刚落萧古愣走进大帐，他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但已然虎步生风，向韩德让抱拳道：“韩大王，对面宋军有动静了。”
韩德让哦了声站起身。
*?*?*???*?*?*
李继隆和杨嗣、张环登上澶州北城北门城楼，道：“开始行动了吗？”
杨嗣道：“开始了。”
李继隆望着前方道：“两翼后退五里，明日辽军发起攻击一旦渡河，我军右翼立刻增援左翼，左翼等他们渡河一半就出击。”
杨嗣点头道：“明白。”
张环笑着大声道：“大帅是要和他们一决雌雄了。”
李继隆道：“我要集中一个铁拳加澶州城的弓箭来对付他们的快刀。”
*?*?*???*?*?*
韩德让、耶律适瑜、耶律洪定、萧古愣和冯延辉、慕容平策马来到小河北岸，见远处澶城两边黄河南岸的宋军营寨已失去踪影。
慕容平道：“他们想做什么？”
韩德让道：“李继隆已经知道我们明天会发起攻击。”
耶律洪定道：“他们要弃城逃跑吗？”
耶律适瑜道：“我估计他们是想等我们渡河到一半时才攻击。”
冯延辉道：“义父常说收回的拳头打出去才更有力量，他们摆出这样的姿态就是想和我们死拼。”
韩德让道：“是。”
耶律适瑜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双方付出的代价都会很大。”
耶律洪定恨声道：“我不信大契丹国二十万铁骑，就不能踏过这条黄河。”
萧古愣道：“希望萧大王在天之灵明天会护佑我们。”
韩德让神情庄重，道：“明天护佑我们的还有太后。”
*?*?*???*?*?*
黄昏降临时冯延赞和秦小小也登上北城城楼，城楼东西两侧黄河南岸此刻变得空空荡荡，反让人心中陡然升起股凄凉感觉，只因为明天在这片土地上很可能死尸遍野血流成河。
秦小小似乎看到那番惨象忍不住全身哆嗦了下。
冯延赞道：“是冷吗？”
秦小小轻声道：“我有些害怕。”
冯延赞道：“害怕死？”
秦小小轻轻摇头道：“那次你兄弟掐住我喉咙，我就知道死是什么样子，也就不会再害怕了，我只是想到城里城外有好多今天还活着的人明天可能就要死去，才感到害怕。”
冯延赞道：“我是军人，死是必须的，活着反而是侥幸。”
秦小小沉默了会低头道：“我和慕容姐姐说好，我们会杀死进城的敌人，也会杀死自己。”
冯延赞道：“这是最坏的打算。”
秦小小道：“是。”
冯延赞突然微微一笑看了眼天际，道：“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能在这场大战前见到兄弟也遇到你。”
秦小小道：“我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吗？”
冯延赞转过身看向秦小小，道：“如果明天因为你要我杀死我兄弟，我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秦小小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
*?*?*???*?*?*
李继隆宅府内慕容英正在前院石凳上磨剑，杨宗永手持自己的提炉枪摸了下一尺长的枪尖，笑道：“想不到你磨剑的本事也不错？”
慕容英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义父从教我学剑那天起就让我磨剑，我是白天练剑晚上磨剑，都不知道义父每天从哪找来那么多钝剑，后来才知道他让人把禁军兵器库里摆了好多年的剑都给搬家里了。”
杨宗永笑道：“你歇会，等我来。”
慕容英嗯了声放下剑道：“巧儿他爹帮忙找来的磨刀石也很好用。”
杨宗永拿起长剑看了下有些锈迹的锋刃，道：“这把剑好些年没用了，是打算你用还是给大帅用？”
慕容英道：“明天我用短刀，这把剑是我找来给小小用的。”
杨宗永噢了声道：“那锋刃要磨得锋利些。”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在磨刀石上磨剑。
慕容英道：“你也是被你爹逼着要天天磨剑吗？”
杨宗永道：“是，爹说这样可以锻炼臂力，而且一个军人对自己的武器要用心保护，才能随时上阵杀敌。”
慕容英道：“义父虽然不说，不过我看得出来，明天就要开战了。”
杨宗永道：“大家心里都知道，要不冯少将军也不会来找小小出去。”
慕容英道：“他们是有话要说吧。”
杨宗永道：“是。”
慕容英道：“那你呢？”
杨宗永一愣，抬头看向慕容英，道：“我？”
慕容英瞪了他一眼道：“明天要开战了，你今晚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杨宗永假装奇怪道：“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慕容英张开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又笑又气跺了跺脚。
杨宗永微笑着低头继续磨剑，道：“我会活着回来的。”
慕容英轻咬嘴唇，道：“真的？”
杨宗永道：“那当然，我要死了你应该会伤心的。”
慕容英神情也有些忧伤没有出声。
杨宗永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慕容英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宗永拿起长剑又用手轻轻摸了下长剑锋刃，道：“差不多了。”
他又看了眼慕容英，道：“那等我回来再慢慢说。”
冯延赞和秦小小回到前院，慕容英从杨宗永手中拿过长剑来到秦小小身前，将长剑交给她道：“这把剑磨好了。”
秦小小轻声道：“谢谢姐姐和杨少将军。”
冯延赞看了眼秦小小手中长剑锋利的锋刃心中感到一丝痛意。
杨宗永站起身将提炉枪拿在手中，道：“该睡了，明早一定会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