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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念焕天 第一百零九章 积极的力量

    京都风云变幻,太后昏迷不醒,据说皇帝已经发落了好几名御医。

    宫中人人自危。

    早朝停了几日,朝中诸官员得以重新上朝。

    京都紧张的气氛已经蔓延至民间,这一天宋府诸人过得并不轻松。

    宋大老爷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回了府,脸色不大好,一回便进了宋老太爷的书房,直到深夜还不见出来。

    宋大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亲自下厨整治好吃食,让仆从送进去。

    月上梢头,宋大老爷终于走出书房,后面跟出来张家人,两人边走边谈。

    走到偏门时,宋大老爷的眉头松弛下来,拱手道:“多谢张叔,如此就拜托了。”

    “大老爷客气,这是张家应该做的。”

    “一定替我谢过张老太爷和张老爷,夜深,劳烦您走偏门了。”

    “无妨无法,留步。”

    宋老太爷目送张家族叔离去,身后走来宋大夫人。

    “老爷。”

    “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放心,语儿如今如何了?”

    “上次龚家来人不是说了吗?一切安好。”

    “可如今状况……”

    宋老太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扶她边走边轻声道:“放心,都安排好了,张家会派人偷偷潜入皇宫,找时机把贵太妃和语儿送出来。”

    宋大夫人惊道:“情况已经这么糟了吗?”

    “太后不醒,恐怕会波及无辜。”他安抚道:“无须担心,语儿有自保的能力。”

    宋大夫人自然相信他,眼中的担忧消散了些。

    宋大老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皱双眉。

    他没告诉宋大夫人,语儿早在皇帝面前露了医术,这会只怕皇帝已经回过味来了。御医不当用,皇帝会不会死马当活马医?

    ******

    宋大老爷的担忧无不道理,宋溪语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当时开口是为了脱险,如今不出头才是王道。

    可惜,愿望落空,皇帝传召她。

    贵太妃要跟去,宋溪语劝住她,“若是要我命,不会晾我这么久,估计是太后那边。”

    她的担忧没对贵太妃说起过,现在贵太妃也明白过来。

    躲不过,就面对。事情也许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糟糕,凡事总会有转机。

    第二回来到御书房,与上次不同,屋里除了皇帝,她,还有一个黄公公。

    “叫你来,你应该知道所为何事。”皇帝看向俯跪在地的宋溪语,沉声问道。

    宋溪语低头,想了想,回道:“回皇上,臣女愿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

    “你可想清楚了。”

    “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对臣女有恩,对宋府有恩,爷爷和父亲常教导家中子女,做人要忠君,知恩,方是为臣为人之道。”

    富贵险中求。她不想求什么富贵,但愿自己的能力能让宋家躲过这次危难。

    皇帝沉默片刻,开口道:“是宋太师会说的话,起来吧。”

    跟在皇帝身后,一路无言,慈宁宫到了。

    算起来,宋溪语第三次进到这里。

    与以往两次热闹不同,如今的慈宁宫弥漫萧瑟紧张的气氛。

    宫人们低垂着头行走,皇帝驾到,跪倒一片。

    宋溪语见到很多生面孔,想到太后出宫的事,心下一沉。

    福公公还在,守在太后寝殿门口,俯跪在地。

    “母后今日如何?”

    “回、回皇上……太医说还没醒。”

    皇帝皱起眉,越过他走进。

    宋溪语看了眼福公公,他微抬头,不起眼的苦笑了下。

    她心里有了数,太后只怕不太好。

    一进殿内,宋溪语被迎面而来的热气烤的顿了顿。炎炎夏日,室内还燃有火盆,靠近床的地方安放有暖石。

    太后的情形比她想象的更糟糕,几日不见,人已变得枯瘦如柴,如此高温下,她仍然脸泛青黄,厚厚的被褥下,胸口毫无起伏。

    宋溪语甚至一瞬间以为太后没了气息。

    皇帝挥退太医,让她上前。

    她稳住心神,细细把脉,又细细看过太后的脸色和裸露的皮肤。

    气息奄奄中间,有一股阴寒之气在太后脉中行走。

    在之前,她在自己和贵太妃身上摸到过,那时正好是血引咒发作。

    太后身为钟家后人,没理由会中血引咒。

    可脉象如此之像,比她们那会来的更加凶猛。

    宋溪语看病的同时,玉佛也悄悄开始动作。

    “怎么样?”她问道。

    玉佛毛脸起皱,悄声道:“很像很像,不过稍有不同,你看她眉心处那点红色。”

    宋溪语凑近一看,太后两眉间有一抹淡淡的红。

    “之前应该更深,我记得从前看过一本古籍,提到施咒者若被咒语反噬,本人会精血倒流,散发于空气中,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玉佛悄悄转了转身,又道:“你瞧太后上方,是不是飘散了些红色,那是她的精血。”

    “凡人看不见?”

    “当然,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太后是常人吧,她隐藏得够深的。”

    平躺的太后上方果然有细细小小的微型红色小珠子,不细看,在灯火的照耀下并不明显。

    皇帝见她沉默,忍不住问道:“如何了?”

    她连忙起身,行礼回道:“太后娘娘被不知名的东西缠身导致昏迷不醒,又兼吸取了她的精血,久而久之,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宋溪语所说跟太医相似,皇帝信了几分,“可有破解之法?”

    皇室有数不清的术士,中间肯定有丹药大师,如今只怕他们的医治都没效果,只能勉强吊住太后的性命。

    她很清楚什么原因,他们没有把太后当做修行者医治。

    她能用治疗修行者的办法尝试医治,可如此太后的身份恐怕瞒不住,她拿不定注意。

    要是林墨在就好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皇帝见她不语,开口道:“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宋溪语点头道:“回皇上,臣女可以尝试,但需要屏蔽众人,还望皇上准许。”

    “包括朕?”这话可不好答。

    她咬咬牙,点头道:“是,皇上恕罪!”

    皇帝刚想拒绝,想到之前太医所说,太后体内似乎有丹药,这才保住她一命。

    奇怪的是,丹药大师也用了丹药,收效胜微。

    “尽你所能。”留下这句话,皇帝带所有人出去了。

    她知道自己如今骑虎难下,只能尽全力让太后清醒过来。

    玉佛担忧道:“有把握吗?这可是血引咒。”

    这正是刚开始宋溪语不冒头的原因,血引咒对宋家女影响很大,她作为这代人的诅咒承受者,所受的影响是最大的。

    “总要试一试吧,好过坐以待毙。”

    与其等别人救援,不如自己努力一把。

    “来吧。”

    “好!”

    ******

    一人一玉忙碌时,皇宫外,明言堂。

    林墨盯着书案,沉默不言。

    砚台小心端上热茶,与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摇头,指了指书案上的奏章。

    林墨出现在小楼,这件事还是让皇帝对他起疑,罢免了他禁军统领的职位,兵部暂时也不需要他去,对外称有重要事情让他做。

    他心里很明白,皇帝无非不想他参与进来。

    林卫敲门进来,拱手行礼后走到林墨身边,轻声道:“主子,赵统领说,如果主子需要,他那边随时待命。”

    林墨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看紧寿安宫,有风吹草动以那边为主。”

    这是要确保宋大小姐和贵太妃的安危。

    林卫心里有数,应下去办。

    林墨静坐了会,站起身,对砚台道:“准备马车。”

    “是!主子去哪?”

    “见宋家人。”

    砚台立刻明白怎么做,“主子放心,保管别人认不出咱家马车。”

    “赵云。”

    “在!”

    “你先去宋府,让他们那边约个地方,我随后就到。”

    “是!”

    他不能进宫,很多事情变的很不方便,他知道宋府不会对宋溪语置之不管,他也清楚自己如今最好不要妄动,可让他在这里坐等消息。

    做不到。

    不得不说,宋溪语和林墨在某一方面,还是很像的。

    ******

    两日后,京都内的修行者们暗地集中起来,各有任务安排。

    宋老太爷稳坐在书房里,一直在等消息。

    宋大老爷忙完外面的事情,回府跟老太爷汇报。

    父子俩坐在一起,说完了正事,心里安稳不少。

    宋老太爷苦笑了下,“还是父亲眼光好,之前是张麟启,如今有林墨。”

    宋老太爷微笑道:“患难见真情,孩子的教养从长辈身上能看出,张老太爷很好,林公爵虽然行事被人诟病,林墨母亲薛夫人的大义之举,我们还没忘。”

    “父亲说的是,何况林墨从小被林老太奶奶接去抚养。”

    “不过儿子没想到,林墨暗中的势力这么大。”

    这点宋老太爷也没想到。

    “他能将事情告诉我们,并倾力相助,宋家也不能在背后使刀子寒了他的心。管好府里的人,如果有背主的也不要留了。”

    “是,父亲放心。”

    皇帝震怒,朝廷不稳,民心影响,宋府的仆从也属百姓。

    宋府出现几个吃里扒外的,不是奇怪事,宋大老爷刚好一起料理了,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不过二房那里,小动作也不少,不知父亲有何安排。

    宋大老爷按下不表。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宫里。

    二房动作瞒不过宋老太爷,他很清楚二房与大房之间早有龌龊,但在他看来不算大事。

    如今浮出水面的势力,让他不断调整计划。

    宋大老爷有一点说对了,谁也没想到林墨背后居然有这么一波人。

    张家掌领修行者联盟,囊括整个南方大半修行者,但南方那边形式严峻,如今只有五分之一聚集京都,大约八十几人。

    宋老太爷虽然荣归,眼睛没有离开朝廷,皇室收编的术士陆续已有三百来人,其中不乏厉害人物,要想对抗,太过艰难。

    林墨带来的人手可以说是及时雨。

    一百多人,北方游散在外的修行者,原来是被他招于麾下。

    这人,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