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墙之下 第九十五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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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州?这......这可能行不通啊?”岳步云满面焦虑，一脸的难色，“二十多年前海州把全部非本土人全部都驱离了海州，至今也没有重新启动通航，现在根本就没有船队能够开到海州去。“
周自行坐在客堂的客座上，双手紧紧的抓着座椅的扶手。他刚刚向岳步云表达了他想前往海州的打算，结果就被拒绝了。
“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不过海州的海岸线宽广，难道一点点......”周自行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心中想的那个词，“偷偷的安排，也没有机会吗?”
“你是说走私?”
“嗯......是的......”周自行不得不承认了，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去，双手离开了客座的扶手，用肘支撑在两个膝盖上。不安的像是随时都会从座椅上弹射出去。
岳步云叹了口气，“周师父可能不太了解北方。在刚刚封海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动了走私的念头。毕竟，海州地广人稀，与六州间的物资的交流必不可少。巨大利润的背后，总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嘛。可也不知道是海州的舰队在海面上的阻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走私的船只，一个都没有回来过。到底是沉在了海底，还是被海州的舰队带回了海州永久的囚禁或者......或者还在别的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别的.....什么地方?”周自行仔细咂摸着这句话，仿佛担心还有别的什么特殊含义，“他们还能去哪里吗?“
“没有，这都是瞎说的。”岳步云摇着头，“说是海州驱逐外人是岁神的旨意，而这些违背岁神旨意的走私者，就被岁神诅咒，被永远的带走了，封印在我们不可遇见的另一个空间里。“
“不可遇见的另一个空间......”周自行的脑海中联想到了被殒帝墙隔绝的南境，又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岁神是未必存在的“神”，与虎邦尊崇的烈火之神以及他们抵触的空水之神相比，岁神显得更加虚无缥缈，就更不可能与南境有所联系。
可如果没有联系的话，与马元启从海州带回来的魂石差不多的橙色魂石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境，并且有虎人掌握了魂石驱魂与换魂的秘密技术呢?
“周师父?”岳步云盯着走了神的周自行，轻声呼唤着。周自行立刻反应回来，一脸的歉意，“喔!岳老！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走了神，您说。”
“哎，我的意思就是私自的穿越滨州海州的海峡，是不可能的事情，前车之鉴，无人生还。周师父千万不要尝试了。”岳步云从主座上起身，在客堂来回踱着步子。
“我明白难处和风险，想必现在就算我敢去海州，也没有船只和水手愿意同行吧。”周自行腾的站了起来。
“那是当然。”岳步云停下脚步，点头认可。
“岳老方便安排我去洛轮港吗?就算不能穿越海峡，海州不是依旧保持着与洛轮港的海上贸易吗?那总能接触到他们吧。”周自行请求道。
“如果只是去洛轮港，倒是没什么问题，小老即刻就能安排周师父出发。那里帮派众多，无论是渔帮还是货帮，与海州人还算是一直有接触......”岳步云吸了口气，想了一会，皱起了眉头，“周师父，其实旺生门已经代表了北方教派的绝大多数情况。神秘，神秘到让人无法捉摸，可又让信徒们无法自拔。小老身边那几个朋友也多次劝说入教，小老也依旧不敢轻易决定。就说的更直接一点吧......”
岳步云又停顿了，下意识的抬眼看看客堂，见四下无人才继续低声说道，“能把事情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地步，这个旺生门的背后一定是有一个巨大的......巨大的......”
“势力?”周自行歪着头，轻声试探。
“势力!没错，姑且这么定义吧。”岳步云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褶皱也更加堆积到了一起，“小老不知道你执意深入调查的具体原因，但还是得提醒你，走的越深，能看到的确实越多，看到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多!”
周自行仔细琢磨岳步云的这几句话，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他明白自己对魂石的探索，会显得有些急功近利。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把海州和旺生门的秘密调查清楚了，到底对于魂石的研究有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岳步云继续说道，“若有机会再见到董默将军，小老要提醒他能告知尚离将军，北方的治理，绕不开对旺生门的治理。可时机还没到啊，当下南方局势还没有尘埃落定，想要......想要现在就介入旺生门，甚至介入海州的事情，实在是不明智。轻举妄动，很可能引起尚离将军后方的混乱!”
周自行明白了岳步云的顾虑，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尚离澜枫安插在滨州调查旺生门的眼线，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影响到了在南方前线战斗的董默，那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的发小兄弟了。所以他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岳老，这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和尚离将军、默子......就是董默，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我倒并不怀疑，可旺生门的人呢?他们相信吗?”岳步云用右手背连连不断的敲着左手的手掌，焦虑不安，“小老一个生意人，是不想管这些政治宗教事情的，但也不能看着事态向着不好的方向变化，却不帮董将军吧。”
“之前呢，小老也就是觉得旺生门是个教派，对他们花月门金买延年汤的事情并没太在意。那天约来的聚餐的两个朋友这么一说，才知道这里面啊，水太深了。就先说一个例子吧，几年前，延年汤的价格是越来越高，有些人甚至倾家荡产宁愿宁愿卖妻卖儿也要求得一口延年汤!这导致加入他们的穷人也越来越少，因为他们都交不起月门金了。不过，这也只持续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延年汤的价格就降了下来，这其中就有些蹊跷了吧?“
“靠降低价格再吸引更多的教徒?”周自行眯起了眼睛，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性吧，如果是这个原因，倒也还真没什么问题”岳步云撇着嘴，道:“还可能是他们不想放弃对穷人，或者说是对绝大多数人的控制。”
“这话怎么讲?”周自行有些迷惑。
“延年汤到底延不延年就不知道了，可你想想，旺生门这么多教徒，对延年汤有这么大的依赖性。一旦幕后的主使以提供延年汤为诱饵，要求教徒做一些事情，那这些教徒是不是发了疯一样的会去听他的话?”岳步云的声音压的极低，头已经凑到了周自行的面前。
“确实是啊......”周自行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压低价格，让所有人都能参与进来。可旺生门在贸河城根本就没有教派的领导者，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教徒自发在做的，他们卖出去的这些钱都流向哪里去了?”
“无人知晓。”岳步云的眼神黯淡下来，“生意能做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是极大的本事。”
“岳老。”周自行挺直了后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态度，“请安排我去洛轮港吧，旺生门的秘密只有无限的接近海州，才有破解的可能。“
岳步云盯着周自行的眼睛，两人足足有数十个弹指，就这么相互看着。周自行的眼神没有一丝的躲闪，让岳步云感受到最直接的坚毅与果敢。
他这才说道:“行，小老这两天安排一下，三天内就能出发。在那边还有一些朋友，兴许能帮上一点忙。小老稍后写封信给你，你按信上地址去找他便是了。“
“多谢岳老!”
当晚，周自行躺在卧榻上久久不能入眠。距离海州是又近了一步，可按照现在的局势，根本无法进入海州。调查的方向越来越向旺生门深入，可魂石的信息依旧没有半点。
他蹑手蹑脚的从卧榻爬起，连烛台都没有重新点燃，借着昏暗的月光，悄悄打开了自己的行囊。
行囊中有一个厚厚的绒布口袋，解开束带来，里面还有二十多个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小布袋。他随便拿起了一个抖了抖，布袋中落出一颗比鹌鹑蛋略大一些的石头。月光下看不太清石头上的纹理，只知道是接近黑色的那种深灰。他把石头放在掌心婆娑着，小心翼翼，生怕掉落。
这是他最后剩下的十八颗魂石了。马元启离世之前，将他存留的全部魂石--那时候他们还叫它们为“暖石”，全部交给了马小灵和董默。马小灵不便保管，便一直由董默携带着。当董默第一次与周自行重逢时，他就把这些魂石交给了周自行。
周自行只知道两颗“暖石”相撞，会持续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大约十多个时辰之后才会自然熄灭。借着这些光亮，他才穿讨了深邃幽暗的石肠之路，抵达南境。
可万万没有想到，南境也有同样的几颗可以发出橙色光芒的石头，赤睛氏族和智巫会竟然为了这些石头大动干戈，发动了一场魂石之战!
一切皆如幻梦。南境北陆已被殒帝墙隔绝数千年，无论是两地都有的魂石，还是贸河城码头的“老鱼骨”，他们似乎都表明着两地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未被斩断。
“如果不是巴格拉奥，我甚至有机会可以向暗眼智巫长学习换魂和驱魂的技术。”周自行心想道。但又立即否决了自己的判断。巴格拉奥是一个伟大的氏族领袖，他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赤睛氏族和整个虎邦。能在南境结识巴格拉奥，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
“只可惜......”令人不愉快的回忆再次袭来，他闭上眼睛，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咚!“
突然房门发出一声被硬物轻轻砸击的声音，周自行猛然睁眼，下意识的用手护住魂石的布袋。他观察屋里，没有任何的变化，赶紧又用最快的速度把刚才取出的魂石塞回了布袋，一层一层包裹好，收回行囊。最后将行囊放在了卧榻旁的一个木柜之中。
拾掇完毕，他才起身向门口走去。透过门缝观察，周自行并没有发现外面有任何的异样。漆黑的过道上，只能隐约看清门廊的轮廓。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卧榻旁的柜子，安安稳稳的立在那里，不可能有人接近，这才轻轻的拉开门闩，打开房门。
除了房门铰链发出的“吱呀”声外，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在周自行想要关门时，他低头才发现了地上丢下的一张小小的纸条。
他快速弯腰拾起，又再一次环顾了门口，依旧没有异样周自行关门拉上门闩，来到窗口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明日午时，码头货仓。”
周自行坐在客堂的客座上，双手紧紧的抓着座椅的扶手。他刚刚向岳步云表达了他想前往海州的打算，结果就被拒绝了。
“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不过海州的海岸线宽广，难道一点点......”周自行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心中想的那个词，“偷偷的安排，也没有机会吗?”
“你是说走私?”
“嗯......是的......”周自行不得不承认了，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去，双手离开了客座的扶手，用肘支撑在两个膝盖上。不安的像是随时都会从座椅上弹射出去。
岳步云叹了口气，“周师父可能不太了解北方。在刚刚封海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动了走私的念头。毕竟，海州地广人稀，与六州间的物资的交流必不可少。巨大利润的背后，总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嘛。可也不知道是海州的舰队在海面上的阻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走私的船只，一个都没有回来过。到底是沉在了海底，还是被海州的舰队带回了海州永久的囚禁或者......或者还在别的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别的.....什么地方?”周自行仔细咂摸着这句话，仿佛担心还有别的什么特殊含义，“他们还能去哪里吗?“
“没有，这都是瞎说的。”岳步云摇着头，“说是海州驱逐外人是岁神的旨意，而这些违背岁神旨意的走私者，就被岁神诅咒，被永远的带走了，封印在我们不可遇见的另一个空间里。“
“不可遇见的另一个空间......”周自行的脑海中联想到了被殒帝墙隔绝的南境，又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岁神是未必存在的“神”，与虎邦尊崇的烈火之神以及他们抵触的空水之神相比，岁神显得更加虚无缥缈，就更不可能与南境有所联系。
可如果没有联系的话，与马元启从海州带回来的魂石差不多的橙色魂石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境，并且有虎人掌握了魂石驱魂与换魂的秘密技术呢?
“周师父?”岳步云盯着走了神的周自行，轻声呼唤着。周自行立刻反应回来，一脸的歉意，“喔!岳老！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走了神，您说。”
“哎，我的意思就是私自的穿越滨州海州的海峡，是不可能的事情，前车之鉴，无人生还。周师父千万不要尝试了。”岳步云从主座上起身，在客堂来回踱着步子。
“我明白难处和风险，想必现在就算我敢去海州，也没有船只和水手愿意同行吧。”周自行腾的站了起来。
“那是当然。”岳步云停下脚步，点头认可。
“岳老方便安排我去洛轮港吗?就算不能穿越海峡，海州不是依旧保持着与洛轮港的海上贸易吗?那总能接触到他们吧。”周自行请求道。
“如果只是去洛轮港，倒是没什么问题，小老即刻就能安排周师父出发。那里帮派众多，无论是渔帮还是货帮，与海州人还算是一直有接触......”岳步云吸了口气，想了一会，皱起了眉头，“周师父，其实旺生门已经代表了北方教派的绝大多数情况。神秘，神秘到让人无法捉摸，可又让信徒们无法自拔。小老身边那几个朋友也多次劝说入教，小老也依旧不敢轻易决定。就说的更直接一点吧......”
岳步云又停顿了，下意识的抬眼看看客堂，见四下无人才继续低声说道，“能把事情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地步，这个旺生门的背后一定是有一个巨大的......巨大的......”
“势力?”周自行歪着头，轻声试探。
“势力!没错，姑且这么定义吧。”岳步云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褶皱也更加堆积到了一起，“小老不知道你执意深入调查的具体原因，但还是得提醒你，走的越深，能看到的确实越多，看到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多!”
周自行仔细琢磨岳步云的这几句话，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他明白自己对魂石的探索，会显得有些急功近利。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把海州和旺生门的秘密调查清楚了，到底对于魂石的研究有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岳步云继续说道，“若有机会再见到董默将军，小老要提醒他能告知尚离将军，北方的治理，绕不开对旺生门的治理。可时机还没到啊，当下南方局势还没有尘埃落定，想要......想要现在就介入旺生门，甚至介入海州的事情，实在是不明智。轻举妄动，很可能引起尚离将军后方的混乱!”
周自行明白了岳步云的顾虑，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尚离澜枫安插在滨州调查旺生门的眼线，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影响到了在南方前线战斗的董默，那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的发小兄弟了。所以他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岳老，这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和尚离将军、默子......就是董默，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我倒并不怀疑，可旺生门的人呢?他们相信吗?”岳步云用右手背连连不断的敲着左手的手掌，焦虑不安，“小老一个生意人，是不想管这些政治宗教事情的，但也不能看着事态向着不好的方向变化，却不帮董将军吧。”
“之前呢，小老也就是觉得旺生门是个教派，对他们花月门金买延年汤的事情并没太在意。那天约来的聚餐的两个朋友这么一说，才知道这里面啊，水太深了。就先说一个例子吧，几年前，延年汤的价格是越来越高，有些人甚至倾家荡产宁愿宁愿卖妻卖儿也要求得一口延年汤!这导致加入他们的穷人也越来越少，因为他们都交不起月门金了。不过，这也只持续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延年汤的价格就降了下来，这其中就有些蹊跷了吧?“
“靠降低价格再吸引更多的教徒?”周自行眯起了眼睛，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性吧，如果是这个原因，倒也还真没什么问题”岳步云撇着嘴，道:“还可能是他们不想放弃对穷人，或者说是对绝大多数人的控制。”
“这话怎么讲?”周自行有些迷惑。
“延年汤到底延不延年就不知道了，可你想想，旺生门这么多教徒，对延年汤有这么大的依赖性。一旦幕后的主使以提供延年汤为诱饵，要求教徒做一些事情，那这些教徒是不是发了疯一样的会去听他的话?”岳步云的声音压的极低，头已经凑到了周自行的面前。
“确实是啊......”周自行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压低价格，让所有人都能参与进来。可旺生门在贸河城根本就没有教派的领导者，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教徒自发在做的，他们卖出去的这些钱都流向哪里去了?”
“无人知晓。”岳步云的眼神黯淡下来，“生意能做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是极大的本事。”
“岳老。”周自行挺直了后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态度，“请安排我去洛轮港吧，旺生门的秘密只有无限的接近海州，才有破解的可能。“
岳步云盯着周自行的眼睛，两人足足有数十个弹指，就这么相互看着。周自行的眼神没有一丝的躲闪，让岳步云感受到最直接的坚毅与果敢。
他这才说道:“行，小老这两天安排一下，三天内就能出发。在那边还有一些朋友，兴许能帮上一点忙。小老稍后写封信给你，你按信上地址去找他便是了。“
“多谢岳老!”
当晚，周自行躺在卧榻上久久不能入眠。距离海州是又近了一步，可按照现在的局势，根本无法进入海州。调查的方向越来越向旺生门深入，可魂石的信息依旧没有半点。
他蹑手蹑脚的从卧榻爬起，连烛台都没有重新点燃，借着昏暗的月光，悄悄打开了自己的行囊。
行囊中有一个厚厚的绒布口袋，解开束带来，里面还有二十多个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小布袋。他随便拿起了一个抖了抖，布袋中落出一颗比鹌鹑蛋略大一些的石头。月光下看不太清石头上的纹理，只知道是接近黑色的那种深灰。他把石头放在掌心婆娑着，小心翼翼，生怕掉落。
这是他最后剩下的十八颗魂石了。马元启离世之前，将他存留的全部魂石--那时候他们还叫它们为“暖石”，全部交给了马小灵和董默。马小灵不便保管，便一直由董默携带着。当董默第一次与周自行重逢时，他就把这些魂石交给了周自行。
周自行只知道两颗“暖石”相撞，会持续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大约十多个时辰之后才会自然熄灭。借着这些光亮，他才穿讨了深邃幽暗的石肠之路，抵达南境。
可万万没有想到，南境也有同样的几颗可以发出橙色光芒的石头，赤睛氏族和智巫会竟然为了这些石头大动干戈，发动了一场魂石之战!
一切皆如幻梦。南境北陆已被殒帝墙隔绝数千年，无论是两地都有的魂石，还是贸河城码头的“老鱼骨”，他们似乎都表明着两地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未被斩断。
“如果不是巴格拉奥，我甚至有机会可以向暗眼智巫长学习换魂和驱魂的技术。”周自行心想道。但又立即否决了自己的判断。巴格拉奥是一个伟大的氏族领袖，他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赤睛氏族和整个虎邦。能在南境结识巴格拉奥，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
“只可惜......”令人不愉快的回忆再次袭来，他闭上眼睛，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咚!“
突然房门发出一声被硬物轻轻砸击的声音，周自行猛然睁眼，下意识的用手护住魂石的布袋。他观察屋里，没有任何的变化，赶紧又用最快的速度把刚才取出的魂石塞回了布袋，一层一层包裹好，收回行囊。最后将行囊放在了卧榻旁的一个木柜之中。
拾掇完毕，他才起身向门口走去。透过门缝观察，周自行并没有发现外面有任何的异样。漆黑的过道上，只能隐约看清门廊的轮廓。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卧榻旁的柜子，安安稳稳的立在那里，不可能有人接近，这才轻轻的拉开门闩，打开房门。
除了房门铰链发出的“吱呀”声外，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在周自行想要关门时，他低头才发现了地上丢下的一张小小的纸条。
他快速弯腰拾起，又再一次环顾了门口，依旧没有异样周自行关门拉上门闩，来到窗口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明日午时，码头货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