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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都往事【工作笔记】 第126章 点拨梦中人

    这种“两头跑”的工作方式,肯定会有两头都顾不上的时候,而对此意见最大的是保全处,虽然梓涵已经不再是保全处的副处长了。

    这是因为有几次保全处开会,梓涵没有参加,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出现了问题,板子自然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即使他已经不是保全处的副处长,但法律处针对业务部门提出的要求进行跟进服务,也是理所应当的,梓涵又是法律处负责联系保全处的副处长,出现问题,肯定会受到行领导的批评。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情况,让他感到苦闷甚至气愤。

    他找于建文聊天说起这个,老于点出了问题的实质:你不能只干活儿,不看路啊!

    什么意思?

    梓涵有些恍惚:我都是按照领导的要求工作的。而且,在工作中我完全可以称得上勤勉,摸鱼的事情也鲜有发生啊!

    这个时候保全清收业务全面开展,法律诉讼的工作也如火如荼,加之还有好几件个人起诉华都银行的案件,梓涵基本上已经是顾头不顾腚了,怎么看路啊?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经常找行长?至少是找主管行长汇报过工作啊?平时不去,逢年过节你总要去表示一下的吧?这个还要我教你啊?我不早就告诉过你吗?”

    于建文这通点拨,惊醒梦中人。

    徐行长那里,梓涵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汇报,行长没找他,他也不好意思上赶子去行长那里,而且,说什么啊?

    但是,主管行长那里梓涵确实很少跑,以至于他两个处室的工作都做了,还有些不讨好,还会被领导批评,说明他做的事情领导根本就不知道。

    领导管理那么多部门,管理那么多中层,你做什么,领导怎么可能完全了解?

    上次,梓涵随着刘东升到省行几位副行长家拜年,他已经知道几位领导家的位置了,逢年过节去走动走动,完全合情合理。

    到李行长家,说是过节了,看看领导,去之前他已经想好怎么说了:

    “李行长,我过来是检讨的。前段时间,法律处这里遇到几起我们银行做被告的事情,还有一些诉讼执行案件出现问题,我就顾不上保全处那里的事情了,刘处给我打电话,让过去参加会议,我也没过去,可能影响保全处的工作了。”

    “其实,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好两边的工作,您也知道,我提职时间不长,经验也不足,要不是你们行领导给我这个机会,我恐怕永远都成长不起来……”

    “你别这样说,其实你的工作我了解。至于保全处那里,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你一定要放在首位,这是行里最重要的工作。刘东升那里压力很大,他们是有指标的。”李行长倒是比较理解梓涵的处境,但同时也告诉他孰重孰轻。

    谈了其他的事情后,梓涵就起身告辞了。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说得太透,做领导的什么都清楚,也许你一撅腚,人家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更多的啰嗦,恐怕适得其反。这也是于建文一再告诫梓涵的。

    领导的工作就是协调和处理各方面的关系,平衡关系和利益之间的冲突。上班的时候已经很烦了,下了班难得清静,你还要在领导家里啰里吧嗦地没完没了,只能讨人厌。

    其实,法律处这里怎么都好协调,延兵连私家车都拿出来让你梓涵公用,已经相当说明问题了。

    邓处很快就退休了,看样子延兵接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样一来,梓涵就更是如鱼得水。

    所以,工作的事情并不烦人,目前是梓涵自己需要调整好心态,协调好和平衡好两个部门之间的关系。

    也许,之前梓涵误解了行领导的意思,他此时已经不再是保全处的副处长了,但是作为法律处的副职,负责联系保全处是自己的当务之急,或者说是重中之重。

    法律事务这里有科长也有经办,还有具体办案的律师,梓涵了解一下事情进展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事必躬亲。

    但保全处的会议是一定要参加的,即使是走形式,也表明一个态度。虽然梓涵也知道保全处的会议是个什么流程,形式重于内容,实际上也没有必要经常过去坐在那里,虽然人家给他留了办公桌,但那毕竟不是他真正的工作空间,平时也就没有必要过去点卯,通知会议的时候,只需要一路小跑到了就是。

    从此以后,梓涵一改之前的风格,没事就不过去,开会才过去,这样反而轻松了许多,也就再也没有领导找他的事情了。

    在梓涵做副处长一年后,第二年初,省行在古都大酒店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处级干部述职大会,据当时的传说,需要“全体起立”,再“排排坐、吃果果”。

    会议要求每一位处级领导登台演讲述职,行领导和人事处坐在下面打分。

    会上,发给大家一张表格,上面列有所有处级干部名单,每个人根据这些人述职情况打分,最后根据打分的情况,公布每一位处级领导的绩效。

    为此,梓涵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把自己的工作分了两个部分进行述职,并简明扼要地指出自己工作中亟待解决的问题,今后的努力方向,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

    述职的顺序,一定是重要岗位和业务部门在前,而作为这种边缘部门的法律处肯定靠后。正职述职在前,副职在后。

    梓涵看到会议要求,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述职报告。而他写的内容过于繁杂,恐怕无法在规定时间完成述职报告。于是,他坐在那里,在自己写好的述职报告上大幅度地删减,以至于很多人的述职报告他都没有听。

    但是,两个人的述职过程让梓涵记忆深刻:第一位,就是保卫处的王栓柱。

    曾经在保卫处发生过的老王的那些猥琐事件,梓涵也是早有耳闻:也许因为保卫处值夜班是其本职工作,这就相当于医院的医生需要值夜班那样,保卫处绝大多数人都是男同志,但也不可能绝对是一水儿的“光葫芦”,一两位女同志就足以让大家心旷神怡了:一大片绿油油的叶子,难得有一两朵鲜花,就显得格外扎眼。

    值夜班的时候,老王看见面容姣好,刚刚分配来的女学生就把持不住自己了,一定要向人家诉说衷肠,甚至发展到动手动脚,近乎猥亵的程度(可以脑补一下)。

    别看老王在部队的大熔炉里锻炼过,还做过部队的教员,但他依然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看见漂亮的姑娘,便会激发出他原始的本能,所以,梓涵始终觉得他能大言不惭地登台述职,简直就是一位脸皮极厚、道貌岸然的小丑。

    述职的时候,老王用力把话筒拨向一边,言外之意,老子的音量就和老子的雄性激素一样亢奋。

    他用那铿锵有力的河南方言,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般喊出他的述职报告,河南方言中间还夹杂着醋溜的普通话,就像烩面里掺杂进了没有洗干净、带馅的猪大肠。

    了解他的人恐怕不以为然,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这是哪家精神病院没有锁好笼子,怎么跑出这样一头怪兽?

    但是,有些人就完全可以无耻地沉浸在自嗨的情景之中而不能自拔,全然不顾他可能恶心了其他人。

    这种人的内心世界是强大的,没有谁可以击倒他,实际上他活得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