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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是怎样炼成的 第12章 嘲讽

    心情沮丧的严文魁,回到学校。拿起电话拨通了焦厂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严老二。

    严老二也是刚从省城回来,听保安说了个大概,总之是自己儿子挑起的事端,但最终牵扯到谁,他也说不清。真是糊涂僧念糊涂经。把本就办事不顺的严老二气的够呛。

    听到电话响,一把抓起,气哼哼的问“谁啊?”

    当听大哥讲到,严勇然让地痞进学校打架不,却让让几个地痞闯进了女生宿舍,还对赵家和肖家的姑娘动了手脚,气的当场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旁边人一看这情形吓得赶紧准备送医院。正忙活着呢,严老二自己醒了过来,制止了周围人的忙活。

    擦擦嘴角的鲜血,拿起电话按了回拨键,“现在,立刻马上让那败家子去自首,记住,事情的起因是他受了坏小子的蛊惑才实行的报复,小流氓是别人找的,明白吗?”

    说完挂断了电话,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用。

    最重要的是,厂子已经铺开,钱也流水般的花了出去,手续必须得办下来。这是自己毕生的梦想。为此他赌上了前半生。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终于折腾到曙光来临,就差临门一脚的功夫了。

    虽然让自己的儿子自首,在别人看来觉得自己很冷血,但以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吗?

    再说了,现在的壮士断腕也许很残酷,但等自己的事业真的起步了,还怕以后别人的看法吗?

    事情的结果往最坏处考虑没错,但眼下该走门路还得走门路,不能眼看着亲儿子进去。即便进去也得安排好,这是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严文魁这边撂下电话,赶紧去找严勇然,结果出租房,台球厅,小卖部,连教室都找一圈,又问了经常一起玩的几个同学都说没见过。

    这一圈折腾,转眼太阳已经落山,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去职工灶打了一份饭,胡乱吃了喝了点,想着这事情该怎么办?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自己先找到严勇然,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如果让杨明发先找到,那事情就被动了。也许是安静的环境更有利于思考,严文魁忽然想起了冯培文上次告诉严勇然可能躲在张美兰宿舍的事。

    想到了冯培文,唯一给严文魁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那双狡黠的眼神,此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至于怎么不好说不上来。那会不会是冯培文给他出的主意呢?想到这儿联想着严勇然最近做事风格的改变让严文魁越想越觉的就是他给出的主意。

    想到了这些严文魁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严勇然会不会还在张美兰的宿舍?今天就是张美兰值班啊!想到这里严文魁赶紧打住了想法,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看看表已经凌晨五点了,校园里静悄悄的,这两天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没有早起的学生,严文魁站在校园的甬道上,目光所到处,张美兰的宿舍没有丝毫动静。还是等到六点再去吧,现在真的不合适。

    望眼欲穿的严文魁终于等到了六点,急匆匆的去敲响了张美兰的宿舍。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询问“谁啊!”

    听到是张美兰的声音,严文魁放心多了,随便找个借口,让张美兰到他办公室商量事情。

    大概半个小时,张美兰到了办公室。严文魁也没客气,直接了当的向张美兰说了严勇然现在的处境,只有找到他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家里人才能有应对的办法,否则后果难料。

    严文魁把话说的很重,但没有向张美兰提出寻找的意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张美兰听着严文魁的话,越听越心惊肉跳,生怕严文魁问出了你知道严勇然在哪儿的话。好在严文魁最后也没问出来。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差不多。

    张美兰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赶紧回宿舍安排。

    早上七点多严勇然从校外回到了学校,保安看见第一眼就告诉了严文魁找他。来到办公室,严文魁吊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放下。

    严文魁这次罕见的没有发火而是耐心的把严老二的安排给侄子说明后才问道“谁在背后给你出主意,是你出租房里那小子吗?”

    严勇然听完大伯的话,整个人都懵了。这还是他亲爹吗?还竟然要自己的去自首?傻呆呆的立在那儿?

    直到大伯又问了一遍过才机械的回答是。

    严文魁得到回答,赶紧找了几个保安去出租房。

    但他们不知道冯培文早已在去鹏城的路上了。得知消息的严文魁赶紧又给市里的严老二送信。

    再说学校这边,事情经过三天的发酵,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住校女生的家长群情激愤,首当其冲的保安被打跑了后大门彻底敞开。副校长,教导主任和各班主任努力的安慰家长,想让孩子们再坚持一个月,马上就是高考。

    但愤怒的家长们已经对学校彻底失去了信任。最后严文魁眼看再不同意家长们的要求,连他都快要挨打,只能妥协。

    他的这一决定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上头却是另外一种看法。

    在他决定妥协的下午,来镀金的李副校长被正式任命校长,他被调离,回焦家寨村任小学校长。

    病房里,已经清醒一天的赵伟靠在被子上一边吃弓瑞带来的水果一边看着书,宋杰,张亮军跟宋杰急吼吼的跑进来:“老赵,美女来了!”

    赵伟以为是开玩笑,没理他们。不一会却听到了敲门声,喊了声进来,抬头却是小红和赵润云还有小红的爸爸肖战和赵局。

    赵伟的父母在楼道里见有人进了赵伟的病房也跟了进来。

    赵伟给双方做了介绍,双方根本就不在一条轨道上的家长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感谢一下,客气客气的尬聊。肖战最后大包大揽的保证,赵伟只管安心住院,后续一切的事情都由他来处理,随后带着俩姑娘离开了医院。这句话让赵伟父母一度以为他就是校长。

    下午学校又来人了,由新任的李校长带着五个人,班主任老妖婆一进病房热情的抚摸着剃成光头的赵伟一个劲的安慰。

    这一尴尬的表演连李校长都看不下去,直接让她和其他人到门外等着,等就剩他俩人才开口道:“赵伟同学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受委屈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跟我说一下这次冲突的整个过程。你不要有顾虑,我只是想了解清楚后以便在派出所询问时能够说清楚。”

    赵伟默默的听完,本能的感觉不对劲,却也一时找不出不说的借口,那就只能编了。

    故事从调班开始说起,到班主任张美兰叫他们去收玉米回来交班费,让严勇然收班费自己没钱交,随后一系列的事,等说道发现严勇然宿舍经常有陌生人出现时赵伟不经意间在床上磕了一下小腿,疼的一声惨叫,额头立马冷汗刷刷的冒出来,李校长也慌的一匹赶紧小心翼翼的扶着躺下,询问着要不等会儿再说?

    但躺好后的赵伟还是坚持要说,接下来呲牙咧嘴的表情终于掩饰了自己改变情节的不自然神情。直到他冲进人群为结束。

    到此李校长也不好再问什么,例行的安慰几句后走人。

    等学校的人马一走,病房外的宋杰等人立马涌进了病房,显然他们也遭遇了相同的待遇。一个个兴奋的跟阴谋得逞的小人似的。无不赞叹宋杰的料敌在先。

    相比其他几人的兴奋,宋杰则一脸平静,等几人稍微平静了,宋杰郑重的对赵伟说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赵伟对此深以为然。其他几人有的听明白,有的一脸茫然。

    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未知。迟迟等不到最终处理结果的赵伟决定回学校,虽然左臂骨折还没拆石膏但肋骨和小腿的骨裂在经过一星期的恢复已无大碍。

    既然伸头缩头都得一刀,干脆早死早超生算了。赵伟耍着光棍劲儿。

    晚上跟爸妈商量了一下,第二天赵伟就乘出租车回了学校。

    站在校园里,看着平时都有些嘈杂的校园一下子变成“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让赵伟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学校大部分同学都回了家,尤其是女生,空荡荡的校园,赵伟心里也有一丝愧疚,毕竟造成这样的局面自己也有责任。

    但保安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臆想:“这下不用上学了吧?”

    “去你妈的。”赵伟犹如一头愤怒的公牛,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赵伟对保安发泄了一句,也不管他。一瘸一拐的往教室走去。

    教室里只有不到十个人,赵伟坐回座位,看着就剩几个作业本的桌兜一顿火起,起身直接去了三四班找到严勇然的座位,有用没用的一包带走。回到教室三心二意的上了两节课。期间没有任何学校领导找他。

    打饭吃完,看着空荡荡的宿舍,赵军找了过来,给他带来一个让赵伟不知该惊喜还是害怕的消息。

    严勇然和张艾劳自首了。

    完了,这下完了。想到这赵伟绝望的往床上一躺。赵军看看赵伟没有聊天的意思起身走了。

    从宿舍通往教室的路赵伟几乎可以闭着眼睛走,但今天他却感到无比的孤独,白天老师对自己的冷漠同学对自己的畏惧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孤独。

    “赵伟来我办公室”。听到有人叫自己,赵伟转身,是新任李校长。

    走到办公室门口喊了报告后进入去,办公室里四个人,李校长,两个穿警服的,和老妖婆。

    “赵伟既然你回学校了,那我们就谈谈你的事吧!”老妖婆第一个开口。

    “我能坐下说吗,我腿疼?”赵伟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打算,所以说话也不客气打断了她的问话。张美兰一脸不屑的指了指凳子。

    “现在你老实回答,第一你把这次打架从起因到结束都一一讲清楚。第二你是如何蛊惑同学孤立严勇然同学并煽动其他人打群架的?”张美兰质问着。

    听着写颠倒黑白的问话,赵伟嘴脸微微翘起,一副冷笑加嘲讽写在脸上。

    “看你那无知无耻的样子,我真为你感到羞耻。”张美兰拧着眉头嘲讽着。

    “张老师你知道无知与无耻怎么写但你不知道他们到底表达了什么含义?

    无知是你作为班主任任由班里的同学被欺凌而不知,任由你的学生成绩滑落而无动于衷,任由你的学生胡作非为而无动于衷。

    至于无耻,这话从你自己说出来你不感觉好笑吗?你论官排位,论给你钱排座位,世上的老师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

    你让高三的学生不上课给你收玉米,我们只是拔了几个萝卜解解渴,先不说那萝卜是不是你的,事后你竟然要每一位帮你收玉米的学生赔二十块钱,我半个月生活费才五十块钱啊!你为了要这二十块钱,当着全班人说出不交钱就永远不要上你的英语课,当场把我们十一个人赶出了教室,为了二十块钱你纵容严勇然三番五次的挑衅我,我忍了,他当着全班人抢我借的录音还故意甩坏我也忍了,可我还来了什么,换来了学校那群为虎作伥的保安的一顿毒打,为此我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下地,尿血尿了半个月,可我还是忍了。但换来的是什么?

    我换来了他们兄弟俩拿着白蜡杆的半路劫杀,我换来了在有二十个保安的学校里被十几个地痞流氓用刀用棍棒的殴打,我就问张老师你看见了吗?你当然看见了,你看见了我手里没有你要的二十块钱。

    为此我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后我忍了,你们一个有钱,一个有势我都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忍,忍到高考,可我的隐忍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严勇然和他的流氓地痞对我上学放学路上的一次次围殴,我的小指骨骨折,我的牙齿被打掉四颗,我的小腿骨裂,我额头缝了八针,这些我都忍了。我在不断的告诉自己高考,高考,这是我唯一活出自己的生活费机会。但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张老师你的漠视,校长严文魁的助纣为虐,你们漠视流氓地痞进学校犹入无人之境,你们漠视严勇然肆意欺凌,性骚扰同班的女同学。只要敢和我说两句话的同学无一幸免,包括赵润云和肖红同学。你们的目的就就是要激怒我,等我先动手你们就有理由彻底毁掉我。

    但我忍住了,我为我的怯懦和自私感到羞愧。

    直到六月二号,我找赵润云和小红讨论英语的问题,严勇然上来就抓着我大喊我们谈恋爱,我俩只是想甩脱他的手,他就摔倒了并大喊我打他,紧接着就从小卖部冲出五个人,被我两把土迷了眼睛后,用摔跤摔倒。但这并没有完。紧接着便从校门和教室冲出至少二十人向我们三人而来,我能做的只有向离我最近的保安求助,保安队长飞起自家踹在了我的胸口,看着我被围殴,被刀子捅被木棒打断了胳膊打断了腿。

    现在你要我告诉你为什么打架?现在我就告诉你——就因为你的无耻,还有我的贫穷。

    另外说几句题外话,李校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跟严文魁严老二的肮脏交易只有你们自己眼瞎而已。

    张美兰你论权论钱排座位我就不说了,你连你的学生都勾引,公然在学校宿舍鬼混。连太平街的小姐都知道该为该不为。你呢!”

    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警察站起身就走。其余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伟。

    “赵伟你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你知道吗?”一个中年男人语气很重的说道。

    “负责?该负责的是你们。”赵伟起身就走。就是出门时脚不利索被门槛绊了一跟头。

    发泄完的赵伟第一次觉得这个学校如此让自己厌恶。问话的几个人也再没找他谈话。

    第三天校园里陆陆续续的有同学返回学校,仿佛被静制的校园又重现生机。但随即出现的情况更让赵伟愤怒。

    他的座位周围永远空着,他的宿舍只有他和赵军俩人。更不用说同学背后的遮遮掩掩的议论。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