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流光尽 第57章 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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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绍炜起身迎上去，想要为顾元淼解甲，柔声道：“阿淼，你一身甲胄累不累？”
顾元淼一言不发，微微侧身闪过，垂下眼帘，秀长的睫毛不住颤动。
孟绍炜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哀恳道：“我知错了，阿淼不要生气，日后我一定谨慎小心，再不给你添乱。这一次，木已成舟，阿淼，她一世家贵女，屈尊做我的侍妾，殊为不易，你能否容下她？”
顾元淼侧头不看孟绍炜，眼中溢满失望。
孟绍炜见顾元淼不说话，继续道：“太子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顾家，只有董家能帮助我们，和太子和许家抗衡。他们愿意辅佐我，也愿意奉你为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阿淼，在我心中你才是天兴最尊贵的女子。”
顾元淼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有些哽咽，之后便平静无波，原来他已经想得这般清楚。
“三殿下，天意已定，你我本无缘，莫再强求，”顾元淼深吸一口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阿淼，你看着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孟绍炜敏锐的捕捉到顾元淼的眼中有晶莹的微光闪过，柔声道：“她永远也不能与你相比。何况有她在，日后对你的名声也有益处。国母不能善妒。”
顾元淼别过头，不看他，语带讥诮道：“堂堂董家嫡女，代表着董家的颜面，如何甘心屈居人下。若她有了殿下的子嗣，便会有更多心思。殿下生于宫闱之中，有些手段即便未曾经历，难道不曾受过罗贤妃的教诲。”
孟绍炜俊面涨得通红，无力的辩解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必然会维护你。阿淼，我真是不小心，入了他们的圈套，你一定要相信我。”
顾元淼忽然抬起头来，美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毫不留情的说道：“殿下心怀凌云壮志，顾家只能守护殿下一时的平安，却不能辅佐殿下更进一步。元京城唯一能够抗衡许家的，也只有董家。如果投怀送抱的是许应荣，或者其他小门小户的女子，殿下想必会做一回柳下惠。”
孟绍炜恼羞成怒道：“顾元淼，你怎可如此揣测我！”
顾元淼低头行了一个礼，声音低下来，道：“董家既然入局，顾家只能置身事外，太子和皇上都不会容许殿下独得两家助力。殿下已经做出选择，何必又要来此为难臣女。”
孟绍炜无言以对，只得反复道：“阿淼，你竟一点都不顾及你我的情分么。”
顾元淼不语，眼神清澈而又锐利，孟绍炜在她的凝视下，眼神闪躲起来。
良久，孟绍炜才鼓起勇气道：“阿淼，我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这世上不得已的事情太多，我有心无力。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的长相厮守。你信我好不好？”
营帐外响起了号角，顾元淼重新戴上头盔，向孟绍炜郑重行礼，道：“三殿下，臣女军务在身，不敢耽误，还请见谅。今日臣女已经将话说明白了，过几日臣女会如数退还殿下和贤妃娘娘的赏赐。臣女此一去尸山血海，殿下在元京也是步步为营，大家都不容易，没有牵扯才是互相成全。”
孟绍炜在顾元淼坚毅决绝的目光中浑身冰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资格靠近这朵灿烂的军中之花。
顾元淼走出营帐，她的眼中蓄满泪水，少女高挑纤细的身躯笔直得如同一杆长枪，她放下护面，不再回头，一步一步走进军营的烟尘中。
“妙妙，”漂浮在半空的顾妙妙震惊的回过头，萧龙佑如皎洁的明月一般，瞬间照亮了她的眼睛。
萧龙佑向顾妙妙伸出手道：“来，牵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走出这个幻境。”
顾妙妙警惕的注视着萧龙佑，她不明白，这里明明是她的记忆，萧龙佑怎么可以进来，难道他知道顾妙妙和顾元淼的关系？四下一看，周围已经是一片虚空。
萧龙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浅浅的梨涡格外甜美，语气更加温和，带着顾妙妙熟悉的迷人尾音，道：“妙妙，你的肉身需要你的魂魄归位，不能再耽误了，乖，握紧我的手，我要带你回去。”
顾妙妙被萧龙佑的笑容晃花了眼，不由自主伸出了手，萧龙佑眼明手快握住顾妙妙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入怀中，伸手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顾妙妙睁开眼睛，只见身边的萧龙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完全没了美少年的倜傥风姿。另一边顾欢欢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像个人偶。
浓烈的血腥味不断从全身散发出来，顾妙妙厌恶的皱着鼻子，却无可奈何，她想起身却没有半点力气。
黑剑守候在她的身边，欢呼道：“主人醒来了，太好了。”
萧龙佑伸出手想将顾妙妙拉起来，见她浑身虚软，只得搀扶她靠在自己怀里。
“萧萧师兄，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萧龙佑探了探顾妙妙的脉象，低声道：“你被那血水侵蚀，肉身受损，回去恐怕要躺上一段时间。”
顾妙妙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顾欢欢，问道：“欢欢如何？”
萧龙佑道：“她神魂受损，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顾妙妙缓缓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绿树成荫，无数血红花朵悬垂下来，如同帘幕，不远处水声潺潺，应当是身处水道边的树林内。
徐均平穿过红花帘幕出现，对二人道：“二位殿下，时间差不多，师父他们该到了。”
话音刚落，一声鹤鸣在头顶响起，密集的树叶和花串向两边避开，苍梧真人骑着白鹤降落在众人面前。
顾妙妙想起身迎接，手足麻痹，怎么也动不了，苍梧真人手上藤条伸出，将顾妙妙从萧龙佑怀中拉了过去。
苍梧真人嫌弃的看着顾妙妙一身脏污，从袖中取出一个水团，从顾妙妙头上淋下去，顿时将一身血污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念了一个干衣咒，顾妙妙从头到脚立刻清爽不已。
萧龙佑陪笑道：“苍梧师叔，也帮帮我呗。”
苍梧真人冷哼一声，一个水团迎面砸过去，萧龙佑也不躲闪，笑嘻嘻的任凭那清水浇了自己满身满脸。
苍梧真人将顾妙妙放在仙鹤背上，黑剑倏地飞过去，紧贴着顾妙妙不放。
苍梧真人触了触剑身，对黑剑道：“你气息不纯，若是想跟着妙妙，必须要去百锻峰淬炼一回。”
黑剑在顾妙妙耳边嘤嘤哭泣起来，顾妙妙求援的目光扫向萧龙佑。
萧龙佑此时已经将自己收拾清爽，又恢复了往日风流倜傥的俊美面目。
他跑过来拿起黑剑，对顾妙妙道：“妙妙师妹，你的剑交给我，尽管放心。”
顾妙妙无声的嘱咐黑剑道：“星耀，你乖乖跟着萧萧师兄，过几日我身子恢复了立刻来接你。”
苍梧真人将顾欢欢也一起放在仙鹤背上，手中藤条将两人固定好。
此时一把玄铁剑飞了过来，锋行真人跳下铁剑，握着顾妙妙的手，关切问道：“妙妙，你受伤了？”
苍梧真人无奈道：“锋行真人，我的弟子我会照管，你还是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锋行真人已经给顾妙妙把过脉了，面色大定，低头嘱咐顾妙妙道：“妙妙，你先回去修养，本座给你报仇，荡平这藏污纳垢之所。”
萧龙佑见师父到来，早已过来行礼，一五一十向他汇报这几日的见闻。
苍梧真人脚踩桃木剑，和仙鹤一起飞上了天空。
顾妙妙看见两张莲叶舟从头顶飘过，知道海云山此番调动了大量弟子前来，心痒难熬，恨不得亲自上阵，踏平这邪恶的血池。
苍梧真人将手掌放到顾妙妙百会穴处，柔声道：“妙妙，睡吧，师父在你身边。”
一股暖流从头顶渗入，顾妙妙很快陷入了沉睡中。
再次醒过来，已经身在自己的竹舍。顾妙妙听见苏叶在外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再仔细听了听，她是在跟顾欢欢说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蜿蜒着血红的丝线，形态可怖。
顾妙妙“哎呀”了一声，苏叶掀开竹帘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对顾妙妙道：“你醒了，忍着点疼。”
苏叶将尖刀插入顾妙妙的皮肉内，挑出一根红色丝线，用力拉扯出来，顾妙妙剧痛难忍，惨叫出声，急忙咬紧牙关。
苏叶将一条手帕塞进顾妙妙口中，道：“不要咬断了舌头。我下手再快点。”
顾妙妙疼到大汗淋漓，几乎晕厥时，苏叶终于将她手臂和腿部的红丝拉扯出来，装进一个锦袋收好，嘴里絮叨道：“你也是命大，再在血水中多浸泡一刻，这红丝菌蔓延到你的胸口，就会被彻底吸干体内血液。”
重重吐出一口气，顾妙妙觉得自己的手脚仿佛被解除了禁锢一般，能够动弹了，缓缓舒展了一下，果然麻痹之感消除，她终于能够伸展自如。
苏叶端来一碗青绿的药汁，顾妙妙老老实实喝下去，虽然苦涩，却有异样的芳香。
“欢欢怎么样？”
苏叶道：“她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要保护你。”
顾妙妙想起了那个凌厉的女声，蹊跷之处太多，反而无从开始，不过她既然没有加害之意，不如暂时搁置。
顾元淼一言不发，微微侧身闪过，垂下眼帘，秀长的睫毛不住颤动。
孟绍炜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哀恳道：“我知错了，阿淼不要生气，日后我一定谨慎小心，再不给你添乱。这一次，木已成舟，阿淼，她一世家贵女，屈尊做我的侍妾，殊为不易，你能否容下她？”
顾元淼侧头不看孟绍炜，眼中溢满失望。
孟绍炜见顾元淼不说话，继续道：“太子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顾家，只有董家能帮助我们，和太子和许家抗衡。他们愿意辅佐我，也愿意奉你为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阿淼，在我心中你才是天兴最尊贵的女子。”
顾元淼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有些哽咽，之后便平静无波，原来他已经想得这般清楚。
“三殿下，天意已定，你我本无缘，莫再强求，”顾元淼深吸一口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阿淼，你看着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孟绍炜敏锐的捕捉到顾元淼的眼中有晶莹的微光闪过，柔声道：“她永远也不能与你相比。何况有她在，日后对你的名声也有益处。国母不能善妒。”
顾元淼别过头，不看他，语带讥诮道：“堂堂董家嫡女，代表着董家的颜面，如何甘心屈居人下。若她有了殿下的子嗣，便会有更多心思。殿下生于宫闱之中，有些手段即便未曾经历，难道不曾受过罗贤妃的教诲。”
孟绍炜俊面涨得通红，无力的辩解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必然会维护你。阿淼，我真是不小心，入了他们的圈套，你一定要相信我。”
顾元淼忽然抬起头来，美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毫不留情的说道：“殿下心怀凌云壮志，顾家只能守护殿下一时的平安，却不能辅佐殿下更进一步。元京城唯一能够抗衡许家的，也只有董家。如果投怀送抱的是许应荣，或者其他小门小户的女子，殿下想必会做一回柳下惠。”
孟绍炜恼羞成怒道：“顾元淼，你怎可如此揣测我！”
顾元淼低头行了一个礼，声音低下来，道：“董家既然入局，顾家只能置身事外，太子和皇上都不会容许殿下独得两家助力。殿下已经做出选择，何必又要来此为难臣女。”
孟绍炜无言以对，只得反复道：“阿淼，你竟一点都不顾及你我的情分么。”
顾元淼不语，眼神清澈而又锐利，孟绍炜在她的凝视下，眼神闪躲起来。
良久，孟绍炜才鼓起勇气道：“阿淼，我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这世上不得已的事情太多，我有心无力。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的长相厮守。你信我好不好？”
营帐外响起了号角，顾元淼重新戴上头盔，向孟绍炜郑重行礼，道：“三殿下，臣女军务在身，不敢耽误，还请见谅。今日臣女已经将话说明白了，过几日臣女会如数退还殿下和贤妃娘娘的赏赐。臣女此一去尸山血海，殿下在元京也是步步为营，大家都不容易，没有牵扯才是互相成全。”
孟绍炜在顾元淼坚毅决绝的目光中浑身冰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资格靠近这朵灿烂的军中之花。
顾元淼走出营帐，她的眼中蓄满泪水，少女高挑纤细的身躯笔直得如同一杆长枪，她放下护面，不再回头，一步一步走进军营的烟尘中。
“妙妙，”漂浮在半空的顾妙妙震惊的回过头，萧龙佑如皎洁的明月一般，瞬间照亮了她的眼睛。
萧龙佑向顾妙妙伸出手道：“来，牵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走出这个幻境。”
顾妙妙警惕的注视着萧龙佑，她不明白，这里明明是她的记忆，萧龙佑怎么可以进来，难道他知道顾妙妙和顾元淼的关系？四下一看，周围已经是一片虚空。
萧龙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浅浅的梨涡格外甜美，语气更加温和，带着顾妙妙熟悉的迷人尾音，道：“妙妙，你的肉身需要你的魂魄归位，不能再耽误了，乖，握紧我的手，我要带你回去。”
顾妙妙被萧龙佑的笑容晃花了眼，不由自主伸出了手，萧龙佑眼明手快握住顾妙妙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入怀中，伸手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顾妙妙睁开眼睛，只见身边的萧龙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完全没了美少年的倜傥风姿。另一边顾欢欢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像个人偶。
浓烈的血腥味不断从全身散发出来，顾妙妙厌恶的皱着鼻子，却无可奈何，她想起身却没有半点力气。
黑剑守候在她的身边，欢呼道：“主人醒来了，太好了。”
萧龙佑伸出手想将顾妙妙拉起来，见她浑身虚软，只得搀扶她靠在自己怀里。
“萧萧师兄，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萧龙佑探了探顾妙妙的脉象，低声道：“你被那血水侵蚀，肉身受损，回去恐怕要躺上一段时间。”
顾妙妙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顾欢欢，问道：“欢欢如何？”
萧龙佑道：“她神魂受损，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顾妙妙缓缓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绿树成荫，无数血红花朵悬垂下来，如同帘幕，不远处水声潺潺，应当是身处水道边的树林内。
徐均平穿过红花帘幕出现，对二人道：“二位殿下，时间差不多，师父他们该到了。”
话音刚落，一声鹤鸣在头顶响起，密集的树叶和花串向两边避开，苍梧真人骑着白鹤降落在众人面前。
顾妙妙想起身迎接，手足麻痹，怎么也动不了，苍梧真人手上藤条伸出，将顾妙妙从萧龙佑怀中拉了过去。
苍梧真人嫌弃的看着顾妙妙一身脏污，从袖中取出一个水团，从顾妙妙头上淋下去，顿时将一身血污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念了一个干衣咒，顾妙妙从头到脚立刻清爽不已。
萧龙佑陪笑道：“苍梧师叔，也帮帮我呗。”
苍梧真人冷哼一声，一个水团迎面砸过去，萧龙佑也不躲闪，笑嘻嘻的任凭那清水浇了自己满身满脸。
苍梧真人将顾妙妙放在仙鹤背上，黑剑倏地飞过去，紧贴着顾妙妙不放。
苍梧真人触了触剑身，对黑剑道：“你气息不纯，若是想跟着妙妙，必须要去百锻峰淬炼一回。”
黑剑在顾妙妙耳边嘤嘤哭泣起来，顾妙妙求援的目光扫向萧龙佑。
萧龙佑此时已经将自己收拾清爽，又恢复了往日风流倜傥的俊美面目。
他跑过来拿起黑剑，对顾妙妙道：“妙妙师妹，你的剑交给我，尽管放心。”
顾妙妙无声的嘱咐黑剑道：“星耀，你乖乖跟着萧萧师兄，过几日我身子恢复了立刻来接你。”
苍梧真人将顾欢欢也一起放在仙鹤背上，手中藤条将两人固定好。
此时一把玄铁剑飞了过来，锋行真人跳下铁剑，握着顾妙妙的手，关切问道：“妙妙，你受伤了？”
苍梧真人无奈道：“锋行真人，我的弟子我会照管，你还是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锋行真人已经给顾妙妙把过脉了，面色大定，低头嘱咐顾妙妙道：“妙妙，你先回去修养，本座给你报仇，荡平这藏污纳垢之所。”
萧龙佑见师父到来，早已过来行礼，一五一十向他汇报这几日的见闻。
苍梧真人脚踩桃木剑，和仙鹤一起飞上了天空。
顾妙妙看见两张莲叶舟从头顶飘过，知道海云山此番调动了大量弟子前来，心痒难熬，恨不得亲自上阵，踏平这邪恶的血池。
苍梧真人将手掌放到顾妙妙百会穴处，柔声道：“妙妙，睡吧，师父在你身边。”
一股暖流从头顶渗入，顾妙妙很快陷入了沉睡中。
再次醒过来，已经身在自己的竹舍。顾妙妙听见苏叶在外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再仔细听了听，她是在跟顾欢欢说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蜿蜒着血红的丝线，形态可怖。
顾妙妙“哎呀”了一声，苏叶掀开竹帘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对顾妙妙道：“你醒了，忍着点疼。”
苏叶将尖刀插入顾妙妙的皮肉内，挑出一根红色丝线，用力拉扯出来，顾妙妙剧痛难忍，惨叫出声，急忙咬紧牙关。
苏叶将一条手帕塞进顾妙妙口中，道：“不要咬断了舌头。我下手再快点。”
顾妙妙疼到大汗淋漓，几乎晕厥时，苏叶终于将她手臂和腿部的红丝拉扯出来，装进一个锦袋收好，嘴里絮叨道：“你也是命大，再在血水中多浸泡一刻，这红丝菌蔓延到你的胸口，就会被彻底吸干体内血液。”
重重吐出一口气，顾妙妙觉得自己的手脚仿佛被解除了禁锢一般，能够动弹了，缓缓舒展了一下，果然麻痹之感消除，她终于能够伸展自如。
苏叶端来一碗青绿的药汁，顾妙妙老老实实喝下去，虽然苦涩，却有异样的芳香。
“欢欢怎么样？”
苏叶道：“她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要保护你。”
顾妙妙想起了那个凌厉的女声，蹊跷之处太多，反而无从开始，不过她既然没有加害之意，不如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