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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为君嫁 第24章 差错

    戚灼回头,见永安十分挑衅地笑着,不容拒绝道:“不必,卫国公府的家事,就不劳皇妹费心了。”

    永安却不依不饶道:“这发生在卫国公府,可不一定是卫国公府的家事,今日前来赴宴者众多,谁知道出事的是谁,诸位姐妹不去看看,若是出事的是自家人可就惨了。”

    戚灼见永安轰动众人,给青兰使了个眼色。

    青兰微微点头,悄悄退出去借助树林运起轻功前往查看。

    其余人互相看了看,生怕自家出了事,皆想前去查看。

    戚灼见状只得带着众人慢慢走着,永安又轻笑出声,嘲讽着:“皇姐走的这么慢,是给他们留出收拾的时间吗?”

    永安说完却见戚灼停下脚步,戚灼转过身贴近永安淡淡道:“不想死就闭嘴,永安——谁给你的胆子挑衅我?”

    一刹那,永安想起幼时她嫉妒戚灼,总是毁坏戚灼的东西,可戚灼总是淡淡的训斥她几句,直到有一次她失了分寸,把戚灼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父皇盛怒,而戚灼身体好了后更是当着父皇的面将她打了个半死,母妃都哭晕了过去,戚灼也没有停手,父皇更是没有阻止。

    自那以后永安只敢躲着戚灼,长大后也只敢小打小闹。

    经此一言永安闭上了嘴,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戚灼慢慢走着,直到青兰回来点了点头才疾步走去。

    声音喊叫的是一处招待来客的厢房,穿过回廊,戚灼在交汇处与冯氏一行人相遇,两边皆是带着一长串尾巴。

    冯氏怕叫声是苏婕,本不想带着这么多人去看辰哥儿的私事,然众人都担心是自家儿女出了事,索性在此遇见,冯氏当即道:“诸位快瞧瞧自己的孩子,若是无事可先行离席,我们卫国公府的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众人闻言也知这叫声怕是宋家丑事,当即带着女儿三三两两的离开。

    戚灼见状瞥向永安,永安自知没有借口,只得悻悻离开。

    一时之间只剩下国公府众人,冯氏瞧见戚灼,眼中透露着十分复杂的情绪,似是畅快,似是讥讽,又好似有几分怜悯。

    戚灼不为所动,跟着众人前去。

    待行至叫声传来的门前,冯氏示意身边的嬷嬷先进去看看,若是事成,自然不能带这么多人看辰哥儿的私事,若是不成……

    苏氏有些得意,忍不住道:“哟!怎么没看见辰哥儿?”

    戚灼不理会她的幸灾乐祸,直言道:“世子与太子在一处,母亲不必担忧。”

    苏氏又道:“这世子不在,婕姐儿也不在,真不知都干了干了什么去……”

    戚灼闻言一惊,想起苏婕和众人的反常,心蹦得想要跳出来一样。

    青兰却凑到戚灼身边使劲握住她有些冷汗的手,戚灼看向青兰,见她笑着,便放下心来。

    苏氏等了半天都不见戚灼有什么动静,心中讥讽道:不过是纸老虎,待辰哥儿一会儿出来看你还怎么强装镇定。

    岂料那嬷嬷面色平静的进去,一脸惊恐地出来,跪在地上喃喃道:“不好了不好了——里头、里头”

    冯氏见她面色就知成不了,闻言焦急道:“到底是谁——”

    “里头是表小姐和二少爷!”

    冯氏见状连忙进去,就见安哥儿和苏婕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床上还有一丝血迹,只觉得荒唐。

    戚灼心下冷笑,观众人脸色已然明白,不过是算计别人没成功反倒算计到自己头上,戚灼不欲再看戏,只轻描淡写地放了把火:“苏姑娘不比旁的丫鬟,好歹是承阳伯府的嫡女,母亲可得好好和母家商量,起码给个名分不是?”

    一语说完,不顾面色铁青的苏氏和赵纤云,戚灼抚了抚发髻转身离去。

    早已没了心思去宴席,戚灼径直回了澜庭院。

    几个侍女皆是脸色不虞,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群人什么东西,居然敢算计公主,还想着给驸马纳妾,我呸!”

    “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赐她三尺白绫就是轻的!这群玩意将天家颜面放在何处!”

    戚灼有些疲累,闻言只是让她们出去,自己躺在贵妃塌上小憩。

    她从未想到,这些人居然有胆子给宋瑾辰塞妾室。

    她嫁进来不过两月,这些人就如此心急,当真不怕她翻脸吗?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戚灼以为是青荀,淡淡道:“退下吧,让我睡一会。”

    戚灼却突然被打横抱起,嗅到熟悉的气息,戚灼也没有动作,任由宋瑾辰把她抱上床。

    宋瑾辰坐在床前的矮榻上,轻声解释道:“今日的事,算计的是我。”

    半个时辰前,宋瑾辰正在前厅与太子交谈,远远瞧见一穿着澜庭院内侍女服饰的忍走来,戚乾当即道:“皇姐身边的人,应当是找你的。”

    宋瑾辰随机告罪离开,那侍女走到宋瑾辰面前,说是公主有请。

    虽是个他没见过的生面孔,但他怕戚灼有要事找他,不敢耽搁跟着走了上去。

    两人越走越偏,宋瑾辰见侍女带着他走到一厢房门口,有些疑惑。

    那侍女却道公主就在里面。

    宋瑾辰静默几息,突然迅速地打了个响指。

    溪风从天而降,将侍女敲晕拖到一隐蔽处。

    宋瑾辰在大理寺待久了很是谨慎,除了入宫,不论何时都会让溪风悄悄跟在他身后。

    他捂住口鼻,悄声推门而入。

    桌子上染着香料,屋内一股甜腻到至极的气味,屏风后有一道身影,一直絮絮叨叨,像是并不清醒。

    香料中除了迷情,估计还有些令神智昏聩的料。

    宋瑾辰推门出来,想着近些时日在仁寿堂和芙蓉堂请安时总会见到的一个人,心中已然明了。

    他不明白,他与戚灼成亲不过两月,情谊日渐深厚,他的祖母怎会把一个他看不上的人塞到他身边来。

    宋瑾辰静默一会儿,吩咐溪风将宋瑾安打晕了扔进去再弄醒。

    往日不论母亲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戚灼头上,既如此他就只能奉还回去。

    他不欲听着里面让人作呕的声音,吩咐溪风待二人完事,神智清明闹出点动静后再打晕。

    宋瑾辰独自一人来到幼时落水的地方,如今已经被填平,看不出一点痕迹,可以前很多人喜欢带他来这。

    父亲带着他来这,让他记得恩情,回报继母。

    祖母带他来这,让他提携兄弟,光耀门楣,叮嘱他家和万事兴。

    母亲带他来这,让他记得那个死去的孩子,照拂承阳伯府,要他照顾安哥儿一辈子。

    可他讨厌来这,年少时他曾想过,要是当年他死在湖底,是否就没这么累了。

    可现在宋瑾辰不会在这么蠢笨优柔,他有相守一生的人,他和戚灼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会让自己的孩子无忧无虑,过他幼时从未体验过得美好。

    宋瑾辰回了澜庭院,与戚灼细细解释。

    “我把安哥儿丢了进去,她们一定知道是我所做,估计接下来几日会轮番骂我忘恩负义,再让我出面去赵府和承阳伯府请罪,公主还是先行离开卫国公府,前往公主府居住,免得污了耳朵。”

    戚灼闻言转过身揪住宋瑾辰的衣领:“本宫绝不会让别人染指我的东西,你也一样。”

    “宋瑾辰,本宫的人,容不得别人欺辱。”

    戚灼仔细叮嘱道:”今夜他们询问怪罪,你不许承认!我就不信他们敢将给你纳妾这事拿到明面上来。”

    因拿不出来,自然就没有果。

    ·

    夜晚,仁寿堂灯火通明,冯氏全然没了早上过寿宴时的喜庆,满脸疲惫一言不发。

    卫国公不欲理会这等后院之事,全权交由母亲后离开。

    苏氏恨铁不成钢地坐在一旁,赵纤云怀还着身孕,早已回昌文阁休息。

    地上跪着宋瑾安和苏婕二人,苏婕面色苍白,不明白为何自己浑身酸痛醒来时身边之人却变成了宋瑾安。

    怎么能是宋瑾安呢!做世子的妾和做二少爷的妾可是天差地别。

    众人皆是一脸疲惫,听外边报道公主世子到了才勉强打起精神。

    戚灼与宋瑾辰相携站在堂内给老太君请安,冯氏却大喝一声:”逆子!还不跪下请罪,竟有脸来谋害你的兄弟!”

    戚灼死死拽着宋瑾辰,闻言笑道:“老太君哪里的话,深夜叫我二人前来就为了定一个虚无缥缈的罪?”

    冯氏冷哼一声,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说的什么你们心里清楚,安哥儿是被人打晕弄进屋的,赵氏还怀着孕,弄成这样如何给亲家交代!国公府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老太君这话可是怀疑世子动的手?这可是说笑了,世子怎会得知里面有苏姑娘呢?还是说,有人想要逼迫世子收了谁?”

    冯氏一口气哽在喉咙,恨恨道:“怎么,你个小辈反驳长辈的话,居然还敢说是我错了?”

    “老太君又说笑了……”

    戚灼笑容满面,提醒道:”自古先君臣后父子,可莫要论差了。”

    跪在堂下的苏婕看见姑母使的眼色,咬咬牙搏道:”我、我昏迷前并未看见二表哥的脸,或许、或许与我……的是别人,因怕事情败露,才绑了二表哥来。”

    宋瑾安知道自己闯了祸,当即辩道:“对!对,我没有——”

    “看来还是弟妹不够狠,”戚灼见这些人想把水反泼到宋瑾辰身上,淡淡道:“若是有人敢对本宫的人下手,便上报中宫活剐了那人……”

    戚灼淡定道不像是在谈论一条人命,“藐视皇恩,便是死一百次都不够足息。”

    苏婕闻言瑟瑟发抖,不敢妄言。

    戚灼又道:”祖母再好好想想,这件事错的是谁;苏姑娘也好好想想,是谁与你颠鸾倒凤。”

    戚灼拉着宋瑾辰就走,又想起什么转身说道:“二弟得了个新的美人可是好事,本宫可不想再听见世子护不住幼弟让人打了的消息;二弟这么大个人不嫌丢人,本宫却嫌丢人。”

    说罢不管身后众人径直离开。

    仁寿堂内,冯氏看着这扶不上墙的女人一脸嫌弃,随意道:“既然做了安哥儿的人,就老实待在昌文阁,待安哥儿媳妇生下孩子再执妾礼过门。”

    苏婕跪在门外,闻言只觉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冯氏听着外边的动静只觉得心烦,她摸着佛珠跪在小祠堂里,嘴中喃喃道:“辰哥儿被他媳妇影响的连国公府都颜面都不顾了,闹得家宅不宁,甚至连恩情都不顾了。”

    “我宋家可不能出这样的子孙,”冯氏阴笑道:“公主不仁,就别怪老身不义。”

    冯氏朝身边人吩咐道:”明日去大门侯着,辰哥儿下了值就让他来仁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