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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激战1860 前传之节卅九:小刀会

    自咸丰三年四月起,护商民团开始了扩编备战。

    由于原商团各团已齐聚苏南,再加上进行了整编扩军,以前各团的地域性称谓已经不再适合。

    为了在指挥调度中便于称呼,陈济方等人经过商议,决定仿效西例,将各单位的称谓都改为以数字命名。

    如此,原苏州商团,在扩编后改称“护商民团第一团”。原池州团,改称第二团。原九江团,则为第三团。新组建者,以此类推。团以下单位亦是如此。

    为了让各支队伍,都具有骨干力量,在组编的过程中,商团原来各部大都被拆散。但出于作战的需要,重组后的第二团和第三团,相对保留了较多的老人。

    故而这两团最先被布置回镇江。与清军南北大营相呼应,从正面防御太平军,并逐步形成了相持的态势。

    其他各支队伍由于新员相对较多,则多驻于常州、苏州两府地界,抓紧进行着操练。

    陈家人当中,陈济生定然常驻上海,全力维持着经济,置办军械。

    陈堂父子则多在苏州,居中协调。但也会根据情形需要,往来照应。

    最忙碌就是陈济方了,他既要关注着镇江一线,负责组织对太平军的防御。又要时不时的前往其他各队驻地,督办训练。

    就这样数月下来,经过众人的齐心努力,苏南的防御局面总算渐渐稳定了下来。

    可正当大家稍微松口气的时候,后方却传来了惊人的消息:松江府和太仓州境内,出现了大规模的暴乱!

    此事发于八月初,“天地会”成员周立春等聚众起事,并攻占嘉定。接着,“小刀会”首领刘丽川等人又在上海举旗,占领了上海县城。

    随后两处合流,又接连攻占宝山﹑青浦等县,一度还攻克了太仓州城。他们还在上海宣布成立了政权,并联络太平天国,接受其领导。

    天地会,是起源于明末清初的,一个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地下秘密组织。在南方分布较广,甚至在海外也有传播。

    在经过长期发展后,形成了众多的分支和派系。而这上海的小刀会,便也属于天地会的支派。

    上海小刀会的主要成员,多为上海开埠后,从广东、福建等地迁来的各色人等。而在这些人当中,又以传统的中式船工最具代表性。

    随着从西洋泊来的,和上海本地的近代航运业不断的发展。对内地的传统船运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这些传统船工的生计也受到了致命的影响。

    对此,他们不满,仇视,成为流民。又聚众树党,争夺地盘,寻仇逐利。并同本地帮派间,恩仇相交。

    而那周立春,便是上一年在青浦,组织聚众抗粮的那个。青浦民变被陈堂父子平息后,周立春等人随即潜逃。官府也未对他们深作追查。

    后来,经人撮合,周立春与上海小刀会首刘丽川建立了关联。两厢皆属天地会分支,亦算志向相同。便趁着太平军在上游势大,商议借机起事。

    他们联合了其他帮派,以周立春为先行,刘丽川为主帅,发动了这场暴动。

    刘丽川率众占据上海县城后,诛杀了上海县令,生擒了上海道台吴健章。随后做出保境安民的姿态。发布告示不许欺压百姓,不许商家关门影响百姓购买生活物资,等等。

    就在他们起事之时,可巧陈济生也人在上海城内。

    尽管如今,东和商行在上海经营的柜、厂、校、货等,绝大多数都在城郊或租界里。但陈济生仍需时不时的进城打理一些事务。

    这一日,陈济生就来到商行位于城中的公所,与同来的林家康商议着生意上的事情。

    忽然有商行的伙计跑了进来,说听到有帮派内传出的消息,称上海要生暴乱。

    陈济生等人略作分析后,判断此事当真危急。便急命众人简作收拾,一同往城外转移。谁料刚出发不久,他们便在街巷遇到了大群暴徒的围堵。

    他们人数虽少,但手中却有洋枪自卫。一行人在商行伙计们的奋力拼杀和护卫下,向县城的大东门转进。

    但围攻他们的暴徒,并非全无火器。有少数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火铳和鸟枪。激战中,商行的伙计也有了不小的伤亡。

    特别是,为了挡护陈济生,林家康在后心处中了一枪,伤势十分沉重。

    他们且战且走,原本担忧城门会被堵塞,那就插翅难逃了。幸运的是,在他们将到东门时,遇到了援军。

    原来城中发生了暴动,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城外。东和商行在城外建有众多厂站、学校等,特别是还有设在东南郊的士官学堂。

    大家惊闻变故后,都自发的组织起来,主动前往救援仍陷在城内的陈济生等人,还有商行的其他同袍。

    当陈济生等人,杀至大东门内侧的时候。该城门已经被士官学堂的师生们控制,并且正在向城内发展。

    得到接应后,陈济生等也终于有惊无险的逃出城外。但林家康却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战斗中,商行共计伤亡了二十来个伙计。

    陈济生对此又悲又愤。后来,为了报答因救自己而死的林家康,陈济生十分善待林家的后人,还将自己的独女陈侍芳,许给了林家康的幼子林东方。

    为了稳定上海城郊的局势,陈济生也是当仁不让。除了遣人向苏州和租界传递消息,他还坐镇士官学堂。一面安排周边各项调度,一面临时组织起一支自卫队伍。

    当时,为了给商团扩军供给装备,陈济生组织大规模的采购西洋武器。

    因为全经由上海交易和转运,这里也就储有大批的西洋枪炮。其中,除少量存在城内,已陷于暴徒之手外,大部分都放在上海城郊的仓房中。

    利用这些枪炮弹药,以士官学校师生,和少量驻在上海城郊的商团队伍为核心,陈济生迅速的组织起了一支数百人的武装。

    这支完全由西式火器装备的武装,守卫着城郊商行的各处产业。城中因乱而逃出的商贾、百姓,也纷纷投奔,寻求庇护。

    经过一番应急处置,随着周边的局面暂时稳定,对城内的反攻也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