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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之浮生梦 第17章 公主行礼

    江亦寒与离墨因为尘七最终闹得不欢而散,他选择了离开,临走时他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未留下只言片语。

    尘七预知江亦寒的离去,策马追了十里地终是追上一辆马车,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影,尘七促马不前。

    一滴泪顺着脸廓滑下随风而散,一并消散的还有尘七那颗短暂落入红尘的少女心动。

    这十里策马是她对自己最后一次放纵,江亦寒的欺骗不是她不伤心,只是隐忍是她维持自己体面唯一的办法,她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爱,本就不是她配拥有的东西,甚至她觉得自己连悲伤都不够资格。放下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或许她本就是薄情之人。

    尘七回到安定王府,经历过一次新生她比以往更加沉稳,孟青玄的路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动摇,永远再也不会出现让她动摇的因素了。

    再见思柔公主依旧是第一次见她的廊内,尘七依旧奉命拿着白玉瓶穿过,不过这一次思柔公主脸色正经,没有当初的嬉戏。

    尘七自知不受待见,想到公主府内也是吃过苦头的人,为了避免再生祸端,远远看见就想躲过。

    “请留步。”思柔公主也远远就看见尘七,见尘七大有回避她的意思,她反倒朝尘七追了上来。

    尘七向思柔公主行礼,也不知等待她的又是怎样的较量。

    “几日前去哥哥府中都没看见你,私下也不好找你,今日总算是见着了,不如陪我随处走走!”思柔公主又露出那副天真的笑,要不是见识过思柔公主的厉害尘七怕又要沦陷了。

    “白玉瓶我遣人给哥哥送去!”尘七刚想以白玉瓶为由拒绝,思柔公主就看穿尘七心思般抢先说道。

    尘七自知躲不过,也只好点头,随行与思柔公主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凉亭之内。

    “你们都退下。”思柔公主将身边的婢女屏退。

    尘七并不明白思柔公主的用意,早有察觉这位公主并不是跟她的外表一样单纯,但尘七之前也从未对思柔公主有太多防备,不过经上次一事,尘七再也不敢对眼前的公主掉以轻心,她的能力远超尘七想象或许比离墨还不简单。

    “上次是我误会你了,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思柔公主向尘七道歉道。

    尘七立马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表示自己没有丝毫的介意,这一次也不知道这公主准备唱哪出戏了。

    哪知思柔公主并不买尘七的账,直截了当的说:“你不用装了。”

    尘七愣住,看向思柔公主。

    思柔公主道:“你根本就不是哑巴!”

    尘七侧头望向思柔公主,眼神中似乎在问她为什么?

    “你与哥哥的对话被我的人听见了,其实我也从未相信过你是哑巴!”思柔公主说道。

    思柔公主盯着尘七自信的笑道,可惜姜还是老的辣。

    “请公主恕罪。”尘七也不再装哑巴,请罪说道。

    思柔公主道:“瞧瞧你这狐狸,还装呢!”

    尘七也不再卑躬屈膝,抿嘴一笑,讥讽道:“让公主见笑了,只是没想到公主居然连自己的亲哥哥也不放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算计哥哥?”思柔公主听出尘七的讽刺,她笑了笑揭穿尘七的讽刺。

    尘七挑眉:“初见公主只觉公主天真烂漫,直到被公主的人绑到公主府,我才发现是我小瞧了公主,公主的心计阿青实在佩服,如今看来要问鼎王位的人恐怕还要算上公主一份了,以公主的足智多谋胜算并不比安定王小!”

    思柔公主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尘七道:“事实怎样,阿青并不在乎,只要公主不对我们动手,阿青不会选择与公主为敌,我们可公平竞争!”

    思柔公主忙解释:“我在哥哥府中安插眼线并不是要监视哥哥的意思,哥哥自回来后就四面受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府中人多杂乱,我怕有人要害哥哥,这才是我的目的。”

    尘七看向思柔公主等待她的后话。

    思柔公主继续道:“父王的宫中不知有多少美人,我的母妃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她们哪一个不是利欲熏心,权力之下阴谋暗流涌动。父皇从未喜欢过母妃,母妃身份地位也不高,于是成了权力之争的牺牲品,我10 岁那年母妃就这种争斗中无辜被人害死了。”

    思柔公主眼角擒着泪:“我若真的只做那天真烂漫的公主,如何让自己活下去?想杀我和哥哥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讨父皇欢心,得父皇庇护才没有人敢动我,可哥哥不一样,他恨父皇的薄情,所以他根本就不屑于用这种方法去讨好父皇,哥哥一心只想做个自在王爷,但是事实呢,他也不能如愿,活在权力的漩涡里哪能独善其身,他的才华为他招来妒忌,想害他的人太多了,他不在乎,我在乎!现在的他更是太多人想要杀害的对象,我不知道他出去学习的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突然之间就开始加入这场权力争斗之中,但是哥哥想做的我一定会帮他。你别看哥哥平日里冷漠至极,可其实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掩盖的是一颗至纯至善之心,他从未用恶意揣度过世间人心思,所以他把这宫城之内的人想得太过简单,恶人我来做,我必须护住他!”

    尘七道:“所以你要杀我,是怕我害他?”

    思柔公主道:“我没有想到哥哥也会有事瞒着我,他只告诉我他从宫外救下一名女子被他带到了府上,并没有告诉我你是先生的弟子,我本只是想了解你的底细,结果派出去追查你身份的人莫名其妙就死了,你说如此神秘的身份怎能不令我好奇,哥哥又对你如此特殊怎么会不让人猜忌,我怕你是他们派来迷惑哥哥的奸细,所以一直暗中派人观察你,后来哥哥中毒你又封锁消息,这让我深信是你所为,确实对你动了杀心。终是我误会了你,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公主何以见得是误会?”尘七问。

    “哥哥大概是怕我再伤害你,所以也没瞒我跟我说了实情。”思柔公主道。

    尘七听完思柔的话,眼神也柔和很多,没想到眼前的姑娘也有着自己的身不由己:“你们兄妹二人也真是有意思,一个想护妹妹的天真烂漫,一个想守在哥哥的赤诚心善,谁都愿意自己去做恶人,可是彼此都不明白彼此的心思。”

    尘七走向思柔公主,郑重一拜:“若说道歉,阿青也要跟公主说声抱歉,阿青一直把公主当做为夺王位不惜弑兄的蛇蝎,误会公主的凛然大义,今日一席话阿青深受触动,心中优然生出敬意,请公主恕罪。”

    思柔公主忙道:“何来恕罪之说,我误会你,你误会我,我们最多算是持平了。我向来喜欢结交聪明的人,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如果不做敌人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思柔公主示意尘七坐下,尘七看出她还有话想对自己说,并未坐下而是开门见山的问:“公主今日来找阿青恐怕不只是为了跟阿青说这些吧,有什么公主就请问吧,至于到底能不能成为朋友阿青暂时无法回答公主。”

    “你真聪明!”思柔公主赞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思柔公主问。

    尘七说道:“公子不是已经跟公主坦白了吗,何故又来问我?”

    “哥哥只说你是故人,可是你到底是哪个故人?”思柔公主道。

    尘七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道:“阿青不想骗公主,这确实不是阿青的真实身份,但目前也无法告诉公主阿青的真实身份。有一点阿青可以肯定,我不是来伤害你们的,也不会去伤害平云国的天下!”

    思柔见尘七拒绝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在继续追问,她想要的答案尘七已经给了,如此就够了。

    “你和哥哥在过去一定经历过很多吧。”思柔公主道。

    尘七细想与离墨相熟的时光,好像较多的经历都是现在:“没有!”

    “哥哥喜欢你!”思柔公主急切道。

    尘七愣神,不知如何回答。

    “思柔希望你能陪着哥哥,若有一天思柔不在了,你能好好替思柔守护哥哥。”思柔公主继续道,大有托付之意。

    “想必是公主会错了意!阿青与公子绝没有半点私情,公主若不信可以去问公子。”尘七否认道。

    “言语会骗人,可是眼神不会出卖人!”思柔公主道。

    思柔公主继续说:“哥哥看你的眼神不一样!自从哥哥设计杀你之后哥哥看你的眼神就一直在变化了,现在他落在你身上那贪恋的目光是那么的的眷恋与深情,你看不出来吗?”

    “公主不要再说了!”尘七打断思柔公主的话,生怕听到什么连她自己也无法反派的回答。

    “你不敢听了?”思柔紧逼着尘七道。

    尘七低头:“阿青,不是不敢听,只是公主这番话阿青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且抛开说公子对阿青确实无意,哪怕公子真如公主所说对阿青有非分之意,阿青也绝不会和公子有任何可能!”

    思柔公主双目下坠,露出失望:“我知道你不喜欢哥哥!你喜欢那个叫江长念的神医。”

    “我不喜欢他!”尘七突然激动否认,本以为‘江长念’已经过去了,可是听到这个名字,尘七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还是会被自己情绪牵动。

    思柔公主微微一愣,尘七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江神医不爱你!他还要杀你!”

    尘七试图阻止思柔公主的话,低声道:“公主不要再说了,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何必一直强调!”

    思柔公主语句紧逼:“你不敢面对吗?被我说中了,所以你心虚了!”

    心痛的感觉又悄悄的涌上尘七心头,尘七无奈说道:“不是不敢面对,关于江长念已经过去了,于事实而言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喜欢他!”

    思柔公主微微一笑,早明白一切道:“是没有那么喜欢他!还是你足够克制!”

    尘七微微一愣,思柔公主一句话仿佛灵魂拷问:“重要吗?”

    思柔公主也觉得好像没必要纠结,是啊,反正已经没有结果:“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尘七想起江长念,现在才意识到江长念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尘七,别人看她都是在找孟青玄的影子,独独他一直都是用看尘七的目光看自己,也许这就是自己沦陷的原因吧:“他从来都知道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她’!”

    思柔公主好奇尘七口中的‘她’字:“‘她’是谁?”

    “我们的故人!”尘七望向远方,目光幽怨,凝结出深深的悲痛。

    风吹过尘七的脸,尘七转头大方的对着思柔公主说道:“对,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他既无意,我便休。”

    思柔公主点头,从第一次见尘七其实自己就察觉出她的不一样,哪怕当时她是一位毁容的哑巴,哪怕是身份低微的宫人,可是思柔公主就是被尘七身上无所谓的气质吸引,果然今日尘七这股气质在尘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真的喜欢尘七身上这份洒脱:“‘他既无意,我便休’好洒脱的话!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世间少有,这乱世活着本就不容易,若是再看不开,当真是步步艰难。阿青,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尘七淡笑回应,并未言语。

    思柔公主继续道:“既然你选择放下让江公子成为过去,你或许可以回头看看,你身边还有一位值得你回头的人!”

    尘七知道思柔公主又在说离墨,反正不管自己如何解释思柔公主肯定是认定离墨是喜欢自己的,索性也不再替离墨辩解,直接婉拒道: “阿青知道他值得,但是阿青无法回头,也不再需要了!公主所说的那个人,他很善良值得这天下的所有美好的事,更值得比阿青好太多的人,能站在他身边的应当是一位和他一样干净全心全意爱护他的人。”

    “为什么就不能是你?”

    尘七道:“因为我不爱你哥哥,你哥哥喜欢的也不是我,只是现在的我和她喜欢的姑娘很像,他认错了罢。”

    思柔公主满脸震惊,仿佛吃到大瓜:“还有其他姑娘?”

    尘七意识到自己失言:“那姑娘已经香消玉殒,是你哥哥心中的痛!”

    思柔公主露出失望:“所以你觉得哥哥把你当替身,才不肯喜欢哥哥?”

    尘七也不知道这思柔公主是有多希望自己和离墨在一起,才会问出这样的话:“不是。他不把我当替身,我也不会喜欢他。”

    思柔公主委屈道:“说到底,你就是不会给哥哥机会,这也怪我,偏偏让他成了闷葫芦,但凡他能说会道点也就没那江长念什么事了。”

    尘七轻笑,正色朝思柔公主问道:“如果有一天公主爱上一人,而那人伤害了国主或是公子,公主会原谅他吗?会不顾一切下嫁于他吗?”

    思柔公主好奇尘七这个问句,不明白尘七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你为何突然问我这话?”

    尘七笑道:“没什么,只是感情之事强迫不来,公主不必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