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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之浮生梦 第18章 尘七恐吓

    此时深秋已过,尘七在平云皇城内迎来了第一场大雪,今日对尘七来说似有不同,这一日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天地战皇战戈的生辰,来平云已有两年之久可是尘七却还从未去看过她父皇,甚至她也不知道当初自己跟凤云逃走后,萧恒到底对自己父皇做了什么,可有一寸土来埋他的忠魂,又或是挫骨扬灰。

    离墨坐在一旁书案上,提笔写着东西,窗外的风略过尘七,直直将他桌上的纸吹起,染上一层层墨水,离墨见风大正欲让尘七关上,却在抬头间被窗边的尘七深深吸引,只见尘七一身低落倚靠窗边,雪花随着风飘入窗内,轻轻落在尘七发梢眉间,有着无限哀愁,便是顶着这张被毁容的假脸,依旧让离墨挪不开视线。

    离墨手中的笔像他的心一样不自觉的动起来,一抬眸一落笔,直到将尘七的脸、忧伤的眉目、倔强的气质全然印在纸上时,离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一时的分神他竟情不自禁将尘七与这风雪画了出来,明明尘七顶着的是张假脸,可纸上的却又分明是尘七曾在孟青堂的样子,离墨突然又慌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他忽然有点害怕自己的想法,或许曾经在孟青堂内自己就被这个倔强的身影吸引了,否则又怎么仅凭她一口茶就记忆那么多年,又怎会,明明没有交集,偏偏对她印象最深刻,又怎会在听到孟青堂灭门时,竟然会第一个想到她是否还活着,原来,在孟青堂那些年,一直是自己错了。

    “你在画谁?”尘七见离墨盯着桌上的纸出神,好像是画人,尘七不禁问道。

    尘七的话唤醒出神的离墨,这才慌忙将画收起,慌张掩饰道:“随便画画,没画好,正想着如何补补。”

    “哦”尘七不在意道。

    “你看着好像有心事。”离墨收拾桌案,一并走到窗边问道。

    尘七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离墨,又看向窗外的雪,淡淡说道:“公子可有听说过西临皇战戈?”

    “岂能没听过,如今的平云不就是当初西临吗?也是父皇大半辈子的敌人。”离墨说道。

    尘七道:“公子有见过他吗?”

    离墨低头,陷入回忆,良久才说道:“见过,他死的那一天!”

    尘七身子一惊,忍不住追问道:“他如何死的?”

    离墨出乎尘七的激动,不解看向尘七。

    尘七平复了下自己的激动,解释道:“少时听过一些关于西临战皇的话本子,不过是不入流的书,倒是把西临战皇描述极为正派,可幼时的我哪里能分辨出是非,反倒是把西临战皇当榜样看待,如今乍一听到,居然还没改变幼时的脾气,望公子恕罪。”

    离墨道:“你不必请罪,他或许就是你想的样子,他确实是一位英雄,即便是倒下,也是以英雄的姿态倒下的。”

    尘七道:“他死时,是如何的场景?”

    离墨回忆道:“我一生中从未见过那样场景。父皇与临皇战戈有着很深的渊源,而这渊源的起源都源自一位女子——曾柔,没有遇见曾柔之前,父皇与临皇战戈是亲如兄弟,直到他们想要去寻求天书扩大军力从而达到征战四方所向披靡的目的,其实那个时候临皇战戈已经到了无所不敌的地步了,可是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于是他做了一件违反常规的事,打乱了天地的秩序,他与父皇一起闯入了天法之地,没人知道天法之地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即便现在,父皇也不愿意提起,我只知道临皇战戈出来时身边带着那位叫曾柔的女子,不久后临皇战戈的名字雀跃四海五洲,人人闻而惧之,而父亲却没有临皇战戈幸运,父皇虽也逃离天法之地,两人便相互视为仇敌,父皇也心系那位叫曾柔的女子,可惜爱而不得,也是在那段时间,父皇遇见了我的母妃,据说母妃的样貌与那位叫曾柔的女子有几分相似,于是父皇在一夜醉酒后强暴了母妃,可她并不爱母妃,只是喝醉的时候才会恍惚将母妃认成曾柔,宠幸完就不管不顾,那时候父皇还是只是质子,母妃本就身份卑微,在那宫中受尽了侮辱。”

    离墨紧握拳头,顿了顿,“据说,后来父皇依旧不死心,设计试图抢走曾柔,可是计谋败露,于是想要带着曾柔一起赴死,可想而知最后也失败了,因此彻底激怒了临皇战戈,他将父皇送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逐荒。父皇在逐荒待了整整十年,十年间他出卖了朋友,杀了无数人、妖、神、魔,才最终逃了出来。父皇恨极了临皇战戈,出来后他把与自己一起出来的朋友又一次出卖了,最终曾着西临天灾之际和尘烟阁的人勾结杀入了西临宫,那一日西临宫中火光撩撩,遍地的尸体,母妃抱着我和妹妹慌乱的逃躲厮杀的人群,逃到一个院内,我看到一个背影极为伟岸的男人,他身边躺着一位小女孩浑身是血,没有丝毫活着的迹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就是西临皇唯一的女儿遥知公主,男人看见母妃的时候,是警惕的,他举剑本想杀了我们,可又见到我们只是一届妇孺又放下了剑,这时父皇恰好带着人马过来了,见到母妃与我和妹妹在男人身边,以为是战皇挟持了我们,可是父皇却丝毫不在我我们的死活,他竟下令格杀勿论,万剑齐放,战皇明知道我们是父皇的骨血,却还是用自己的身躯替我们当下所有剑,最终他倒下了,而父皇最终也以小人的姿态登上了他想要的位置。”

    尘七听得浑身不适,没有想到堂堂临皇战戈最终却是落下万剑穿心的下场。

    离墨感觉尘七的异样,问道:“你没事吧?”

    尘七紧攥拳头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问道:“后来,怎样?你们将战皇的尸体又怎样处理了?”

    离墨道:“本以为以父皇残暴的性子,根本就不会让战皇善终,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父皇最终却将战皇安葬在他们幼时时常赛马的俊骑园内,可惜俊骑园已经荒芜,除了我与妹妹在战皇的忌日时会去看看外,那里便少有人去了。”

    尘七转向离墨,低头沉默许久,才央求道:“公子,能带我去看看吗?”

    离墨也猜出尘七或许曾经跟西临战皇有什么渊源,但是他没有多问,看出尘七对于西临战皇的事很是在意,他知道尘七过往的尘七或许在西临一战中也是一个痛苦的可怜人,他明白了,并没多问,回道:“好。”

    尘七一路尾随着离墨,去时的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在两边的植被上,呜呜的响,这一路漫天沙黄,远近看是几个萧索的废宫,没有一丝活气,尘七忍不住叹道:“池苑锁荒凉,嗟事逐、鸿飞天远。香径无人,甚苍藓、黄尘自满。”

    还未至战皇的墓前,远远就看见已有一位身着玄色衣袍,头戴纱帽的人站在战戈目前,这背影尘七看着极为熟悉不寒而栗,不祥预感袭来冒出想躲的冲动。

    这时,之前被尘七从逐荒带来白魔的珠串却开始跃跃欲试,刷的一下就飞出,直直朝黑衣人打去,黑衣人反应极快,迅速躲过珠串,但是他的纱帽还是被珠串打飞,纱帽之下黑衣人带着面罩,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这双眼睛尘七太熟了,难怪连他的背影也会让自己害怕。

    四目相对,尘七知道自己恐怕是躲不过这位尘烟阁阁主了,珠串对尘烟阁阁主的攻击依旧没有停止,尘烟阁阁主以功力相抗,看清珠串俨然一副不可思议。

    尘七不明白珠串为什么会攻击尘烟阁阁主,但是从眼下的情形看,若珠串持续相抗只怕很快就要被尘烟阁阁主炸个粉碎,尘七运起白魔之前教过的功法,试图将珠串召回,几次尝试后,珠串最后成功飞回尘七手中。

    珠串飞回尘七手中,尘烟阁阁主视线顺着珠串落在尘七身上,一言不发盯着尘七,仿佛要将尘七看穿,深邃的眸子里含着太多尘七看不出的情绪,让尘七全身发毛。

    离墨看出尘七的不适应,急忙将尘七拉到自己身后,眉目全是对尘烟阁阁主的敌意,随时待战。

    尘烟阁阁主又将视线转到离墨脸上,眼睛透出似笑非笑:“让开!”

    “我若不让呢?”离墨本就恨极了尘烟阁,冷冷说道。

    “除了死人,没人能在我面前说不字?”

    “是吗?你敢杀我吗?”离墨没有半分示弱道。

    尘烟阁阁主确实杀不了离墨,当年与萧恒联合时他们立下过约定,尘烟阁不能动平云皇室任何血脉。

    尘烟阁阁主道:“不能杀你,我就杀了你身后的人!”

    说着,尘烟阁阁主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尘七身边,单手掐住尘七的脖子。

    尘七本是可以躲过,可是躲避的身法就是在尘烟阁学得,尘七不知道尘烟阁阁主目前是否识破了自己身份,但是现在的情况,尘七暴露身份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

    “你放开她!”见到尘烟阁阁主掐着尘七脖子,离墨慌了,生怕尘烟阁阁主真的将尘七掐死。

    尘烟阁阁主将尘七下巴抬起,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悠悠道:“你这样双眼睛,生得真不错,像极了一个人!”

    尘七被尘烟阁的目光怒视,吓得颤抖。

    离墨朝尘烟阁阁主袭去,想将尘七救出来,可是尘烟阁阁主一个转身就躲过。

    尘烟阁阁主又对尘七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珠子!”

    尘七知道尘烟阁阁主口中的他指的是白魔,但是尘七没有回答尘烟阁阁主的话,只是全身依旧在颤抖。

    “她是哑巴,并不会说话,你掐着她,她如何告诉你!”离墨着急道。

    “哑巴?有意思!”尘烟阁阁主饶有兴趣道。

    说罢,尘烟阁阁主还真将尘七放开。

    “珠子是她从蛮荒带过来的!”离墨说道。

    “你去过蛮荒,你居然活着回来了!”尘烟阁阁主盯着尘七走向前朝她问道。

    离墨挡住尘七前面,生怕尘烟阁阁主再靠近尘七。

    “他怎么样?”尘烟阁阁主问。

    尘七比划道:“死了。”

    尘烟阁阁主满脸震惊。

    离墨护着尘七道:“你和我父皇当初不就是出卖了他,才有今日吗?你们从蛮荒将他骗到人间,而你又将他的功力吸取进去,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你成日带着个面具,如果我没错的话,现在你没脸见人!因为你这张脸,根本就不再是人的脸,而是魔鬼的脸!”

    尘烟阁阁主仿佛被说道痛楚,抓起离墨打过去,离墨被打在地上,狂吐一口血,可是离墨依旧不怕死道:“怎么?被说道痛楚了吗?不开心你就杀了我!你若不杀了我,有朝一日我就一定会杀了你!”

    尘烟阁阁主气急败坏,反倒转向尘七,又一次朝尘七袭去。

    这一次离墨反应极快迅速挡在尘七身前,接住了尘烟阁阁主的攻击。

    尘烟阁阁主道:“我猜得果然不错,我杀不了你,你却在乎她,杀她比杀你有意思。”

    离墨怒道:“你敢!”

    尘烟阁阁主笑道:“除了杀你平云皇室的人,没有什么是我尘烟阁不敢的。”

    说罢尘烟阁阁主辗转到尘七身边,本想对尘七下手,尘七也没有迟疑翻身躲过,却让尘烟阁阁主露出迟疑的眼神。

    尘七在尘烟阁阁主迟疑之际,迅速躲在离墨身后。

    尘烟阁阁主望着尘七二人,迷离的眼神中露出让人看不透的深意,对尘七道:“你这身手倒是与我曾经养过的叛徒有几分相像。”

    尘七心中一惊,仅凭一个侧身就引起了尘烟阁阁主的怀疑,果然是自己低估了尘烟阁阁主的洞察力。

    离墨道:“阁下有什么冲我来便是,何如对着一位弱女子纠缠不放。”

    尘烟阁阁主道:“弱女子?我看未必,殿下小心是养虎为患。有些所谓的弱女子极善伪装与城府,殿下苦苦寻找的那一批猛兽或许就在自己身边。”

    离墨道:“我身边的人不劳阁主操心。”

    尘烟阁阁主道:“由不得殿下了,今日这份心我操定了。”

    眼见尘烟阁阁主攻击而来,尘七自知不能再有任何破绽,否则道一的心血前功尽弃不说,恐怕自己更是生死难料,索性用这条命一搏,或许碍于离墨他未必会将自己打死。

    尘七收起自己的功法,假意不敌被尘烟阁中伤倒地,可这样依旧没有打消尘烟阁阁主的怀疑:“你刚刚的身法,跟现在的身法明明不一样,你在隐藏什么?”

    离墨见尘烟阁阁主将尘七打伤,显然怒气中伤,他知道现在尘烟阁阁主恐怕已经怀疑尘七的身:“他不是你要杀的人,若是,她已经死在我手中,何苦留到今日给你伤!”

    尘烟阁阁主道:“天下人我只信自己,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离墨自道尘烟阁阁主必然要杀尘七决心,为护尘七与尘烟阁阁主厮杀起来,离墨虽确实不是尘烟阁阁主的对手,可这些年来离墨的功法相较在孟青堂时期倒也确实精益不少。

    尘烟阁阁主与离墨厮打途中,尘烟阁阁主手中唤起一道常日最平常不过的功法,可此时尘七怀内的珠串却又一次按耐不住,飞入空中朝尘烟阁阁主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