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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清风 第19章 挂糖鱼 忘形童

    凡人诚拜天上仙,开怀一笑由仙丹,孩童忘形露宝令,怕人心险手持剪。

    看着谷爷这般,水清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把什么说漏了嘴,赶紧跑回屋里,把自己说的话和谷爷的反应都告诉了谷韵,谷韵听后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狐皮帽,牵着水清来到谷爷身侧,给了水清一个眼神,俩个人小人儿上前拖着谷爷大手想把他扶起。那谷爷身躯丈于岂是他们扶的起的,眼见谷爷嘴里念着不该不敬之类的话,不想起身,谷韵拽着水清跪倒了谷爷面前,这下可是把谷爷吓坏了“使不得啊,神仙娃娃,这是折我寿命啊。”谷韵仰头看着谷爷“谷爷,您快起来,不然我们一直陪您跪。”谷爷听这话赶紧说“使不得,使不得,我起来便是,你们也快快起身,也莫再叫我谷爷,叫我谷猛便是,我一介山野村民,可不敢称爷啊。”心说“你们是神仙弟子,恩师如父,我让你们喊我谷爷,那不是相当于指着神仙鼻子,让他叫爹一样吗。”谷爷起身的时候双腿都有点抖,还赶紧去殷勤的帮水清和谷韵掸去身上的土。并不是谷爷没有骨气,因为在他看来修仙之人虽然厉害到可移山填海,但毕竟还是人,人与人之间若是实力过于悬殊是会产生恐惧。但是既然得道升仙了,那就是不再是人而是神仙了,凡人对于仙只会产生敬畏之心。谷韵赶紧也帮谷爷掸了掸腿上的土道“谷爷,您莫这样,刚才清儿与我讲过了。他说漏了嘴,昨晚没有跟您说实话,就是怕多生事端,我们师父确实已得大道,飞升仙界。”听到谷韵这么一说,谷爷差点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谷韵赶紧接着说“师父虽已成仙,但是他也看不到这里,也不会责罚你,即便真的能看到、能听到我们这里,那一定也受到某种限制不能出手干扰,否则昨日又怎会由着狼群将我们围住,险些丧命。仙人其实也是人,不过是换了个界位生活而已。您不必如此,更何况我们师傅仁慈心善,您救了我们,若是真的被他知道,感谢您还来不及不是。”谷爷心说“对、对、对,昨日可是我救了这两个娃娃的。而且若他们那神仙师父真能看到这里,这俩娃娃怎会险些遇害。”这不到一个时辰里,谷爷心情发生好几次大的转变,此时捡起烟杆狠狠地抽了几口,平复了心情,随后坐在大山石上“那你们也不能再叫我谷爷了。”

    水清见谷爷还是一根筋的样子,上前坐在谷爷身边“谷爷,按年岁,我们确实应该称您爷爷啊,而且您也说了,让我们把师父的事情保密,我们若是像您说的,大名叫您,那谁听到都会觉得有问题不是。”谷韵走近坐在谷爷另一边“清儿说的是,我们只是凡人小童,叫您爷爷为何不可呢。”谷爷见说不过,也不再反驳,自己思量了一会,道:“水清娃娃,谷韵娃娃,若是有一日,你们再见到你们师父~我这~”谷韵见谷爷终于不再纠结凡人与神仙的问题,赶紧接过谷爷的话“定会好好向师父介绍您这位恩人,讲咱们在一起的故事给他听,到时候没准他老人家一高兴,还给你仙丹吃呢。”谷爷听到仙丹眼睛明显一亮,大嘴一咧“哈哈,仙丹。”然后砸吧了两下嘴“仙丹,倒是可以哈。”谷韵只知道师父确实有延年益寿的丹药,但是仙丹一说只是此刻拿来逗笑谷爷用的,听到谷爷又笑了起来,俩个小人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后,三个人就那么坐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得有一盏茶的时间。水清先是憋不住了“谷爷~”谷爷赶紧“哎”了一声,见谷爷答应,谷韵也喊起来“谷爷~”谷爷又赶紧“哎”了一声。两个小人儿就这么交替着喊,谷爷也是紧着答应了几个来回,三人又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此刻谷爷是真的击碎了自己的心理屏障,更是觉得这俩娃娃,太是惹人喜爱“此时离天黑还早,俩娃娃今晚可有什么想吃的,谷爷这就去为你们猎来。”水清从石头上蹦起大喊“我要吃鱼,师姐做的挂糖鱼可香了。”谷爷猛地起身,掀起一阵土气“好,正好我知道此去不远有一处深潭,待我去取来弓箭,射它几条最大的鱼来。”看到谷爷恢复以往的气势,俩娃娃由心底的高兴,高喊着要一起去。

    月儿高挂,小凤山脚下,一个比寻常茅草屋大上许多的草屋内,亮着烛火,时而传来粗犷的笑声,时而传来孩童稚嫩的欢笑。此时三人围坐茶水间桌前,桌子上堆满吃剩的鱼骨,谷韵正在往三个大碗中倒着凉茶,谷爷和水清则拍着肚瓜陈赞着鱼的美味,“谷韵娃娃,这做鱼真的是一绝啊。”谷韵微微笑着倒茶,水清接过话茬“当然了,师姐还会做好多的菜呢,师父平时爱吃的不行。”谷爷听到水清又提到了他们师父,起身轻轻关上门窗,虽是山林夜间少有人迹,但就怕隔墙有耳,稍微放低了点声音道“娃娃们,可好讲些那神仙师父的故事与我听听,也让老夫开开眼界。”水清看了眼沏茶的师姐,似是没有反对的意思,直接挺着小肚瓜站到了椅子上“那有何不可。”之后变口悬河般讲述他们平日与师父在一起是发生的一些事,虽然有些事在水清说来似稀松平常,却是听得谷爷阵阵低呼“厉害、厉害。”

    水清讲的正起劲,谷韵已经开始收拾起了桌子,倒掉桌上杂物后,取来一块麻布去往屋外想找井水浸湿后擦擦桌子。水清讲到得意之处似是忘了形,竟然抽出怀中包裹玉雪派令牌的麻布包,翻出了里面的令牌“谷爷,您看这是啥,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啊。”谷爷凑上前想细看看水清拿的到底是啥,刚一靠近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咝~”谷爷倒吸一口气,这东西看似木质,为何从水清娃娃怀里掏出还能散发寒气,水清见谷爷疑惑且惊讶的表情很是满意“谷爷,这可是修真门派的令牌哦,我们就是要拿这令牌去雪云山~”话还未说完,就听啪一声脆响,水清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正是谷韵洗好麻布回来,看到水清竟然掏出了玉雪宗令牌在给谷爷看,要知道这修仙之人的东西是多被凡人眼红,更何况这令牌是拜入山门媒介,即便是谷爷,若是被其知晓作用谁又能保证不会心生贪念。就听“哇~”的一声,水清痛的哭出声来,谷韵把麻布丢在桌上,夺过水清手里的令牌放入怀中,欠身拜向谷爷“谷爷,水清不懂事,拿玩意儿逗您,您莫当真,我们乏了,自行休息了。”说罢牵着水清去了里屋,从里面掩上了门,水清还在嚎哭着说“谷爷对我们那么好,给他看看又不妨事。”谷韵用手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水清不要哭喊。水清看到谷韵的动作不再嚎哭,改成了抽泣。谷韵把水清护在身后,轻轻地在床边摸索着针线盒,把那把裁剪狐皮用的剪刀攥在手里,死死盯着里屋门,水清感觉此刻师姐似乎比在那罗叶树上面对狼群时抖的还要厉害。

    茶水间里,谷爷正缓缓关上谷韵忘记关的茅草屋正门。听那水清所说及谷韵反常的行为,此刻谷爷也感受到那令牌之贵重,更是隐隐猜到了其作用。似时间定格一般,谷爷就那么手扶着门栓站定了,现在的谷爷耳朵里,甚至可以明显听到自己那加快的心跳声。几个呼吸后,谷爷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猛地回头看向里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