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古董铺 第16章 麽公
“姜平平，你饿吗？”安娜转头问我。
我看着周围啥也没有的模样，撇了撇嘴说：“还行。”我可不想安娜随手摘个什么野果子就塞进我嘴里充饥。
“那就好，我们还得爬三个小时的山，你最好不饿。”
“等一下，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饿了，很饿。”我愤怒地说。
安娜看了看周围，随手摘了几根破草递给我，“吃吧，这可是一种古老中药，很补的。”
我：“……”
没想到那看不懂的破草药竟然真的支撑我爬了三个小时的山，爬到山顶的小木屋时我一股脑儿跪坐在了地上，看着身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安娜，情不自禁地问：“安娜，你到底是妖精还是神仙啊？”
安娜轻轻扇动着小扇，媚笑一下回答：“都不是。”
我正要问下一句，那间破旧的小木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布衣，头上缠着黑色头巾的老人。
“安娜，你很准时啊。”老人拄着拐杖缓慢地走向我们。
“麽公。”安娜向前躬了躬身。
我也不好意思再在地上坐着了，随即站起身，也对老人鞠了鞠躬。
那位被安娜称为麽公的人这才看到了我，微笑着想向我打招呼，却在看见我脸的那一刻愣了几秒，我心生疑惑，麽公很快恢复如常，看着安娜问：“这是你的徒弟吗？”
安娜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我，随口说道：“她是我的店员。”
麽公一副了然神色，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麽公很和蔼，心里对他的好感多了几分。
麽公为我和安娜做了两碗糯米饭，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安娜却只吃了半碗，于是我顺其自然地接过了她剩下的半碗，又吃了个精光，总不能浪费粮食不是。
山中气候阴冷，我看着依旧穿着黑色蕾丝旗袍的安娜，暗暗羡慕，好像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穿着蕾丝料子的旗袍，仿佛外面的温度变化从来与她无关，我将身上的两床被子掖紧了些，不让冷空气有一丝可能钻进我的被子，这才在一种既不算冷又有些凉的感觉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是否真的睡着，我感到自己轻飘飘地飞上了天，夜晚潮湿的风在我耳边拂过，山中野草与泥土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我就这样梦游般漂浮了好长一段距离，最终，在一个木桩围成的台子上落了下来。
周围杂草丛生，我站在台子中不知所措，野狗在不远处此起彼伏地吠叫着，我的鸡皮疙瘩瞬间全部挺了起来，我四处寻找着小路，渴望从台子上下来，走回麽公的小木屋。
当我抬起头时，忽然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棉布衣服的小男孩直愣愣地看着我。
“诶，小孩儿，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指了指木桩台子对他说。
小男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对我说一个字，我看着他，更大声地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他依然没有回答我。
我纳闷起来，心想这小男孩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没留意间，台子的周围瞬间出现了许多穿黑色棉布衣服的人，他们之中有精壮的男子，有秀气美丽的女子，有布满皱纹的老妇，还有几岁模样的小男孩小女孩。
此时他们都躬着身子，扒着台子的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我，眼神空洞，直勾勾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喂，你们这些人，都看我干什么啊？”我略没底气地问。
没有人回答我。
我继续看向那群人，发现他们的脸色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灰白，眼睛凹陷在眼眶中毫无生机，嘴巴微微张着，唇上没有血色，口里却是一个个黑窟窿，此时我才发现，那围着的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只只阿飘啊。
“鬼啊！”我大叫出声，用手捂住眼睛，也不知是我的动作过于猛烈还是我的声音威慑了他们，那群阿飘稍稍向后退了退，没再扒着台子，而是在台子边站立了起来，不变的是，他们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感到手腕上一阵温暖，安娜送给我的那串佛珠此时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群阿飘好像有些怕它，看向它的眼神不解中带着敬畏。
“阿平，你怎么又偷偷跑到这里。”一个穿着红色绣花衣裳的女孩子跑了过来。
“阿玲。”我脱口而出，说出口后瞬间诧异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嘴里会说出这两个字。
这个叫阿玲的女孩子脚下稍稍一点便轻巧地跳到了台子上，我听到了一串清脆的铃声，直到她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了那串铃声的来源，阿玲的手腕和脚腕分别系着一串花朵形状的铃铛，铃铛让她每走一步都发出悦耳的响声，如同一只在唱歌的百灵鸟。
“你又下不来了。”阿玲对着我无奈一笑，她的笑很好看，仿佛山间清澈的泉水上洒下的金色阳光。
她拉起我的手，带着我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奇怪的是，自从阿玲出现以后，那群围着台子的阿飘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我左瞅瞅又看看，实在搞不懂这些阿飘为什么如此表现，“阿玲，他们为什么这么听你话啊？”
“你在说什么啊？快点回去睡觉吧。”阿玲没有理会我的问话，很明显，她看不见阿飘们。
阿玲带我回的小木屋与麽公的小木屋相邻，我很自然地走过去敲麽公小木屋的门，心里觉着或许见到麽公，我就能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阿平，不要去打扰麽公睡觉啦。”阿玲阻止了我，拉着我走进了我们的小木屋，屋内供奉着各种神明牌位，有好多我都叫不出名字，而阿玲则在安顿好我之后便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阿玲，你在做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隔壁村的阿婆去世了，我明天要去为她超度。”她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将一些法器符咒装进布袋。
“阿玲，你一定会成为族内最伟大的巫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是这些话确实从我口中很自然地说了出来，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群鬼给阿玲让路的景象。
“我知道。”阿玲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笑容温和而笃定。
阿玲去做法事的时候我很无聊，于是便敲响了隔壁麽公的门，麽公还是如我第一次见他那般和蔼，只是他好像对我很熟悉，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而不是才见了两面。
我看着周围啥也没有的模样，撇了撇嘴说：“还行。”我可不想安娜随手摘个什么野果子就塞进我嘴里充饥。
“那就好，我们还得爬三个小时的山，你最好不饿。”
“等一下，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饿了，很饿。”我愤怒地说。
安娜看了看周围，随手摘了几根破草递给我，“吃吧，这可是一种古老中药，很补的。”
我：“……”
没想到那看不懂的破草药竟然真的支撑我爬了三个小时的山，爬到山顶的小木屋时我一股脑儿跪坐在了地上，看着身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安娜，情不自禁地问：“安娜，你到底是妖精还是神仙啊？”
安娜轻轻扇动着小扇，媚笑一下回答：“都不是。”
我正要问下一句，那间破旧的小木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布衣，头上缠着黑色头巾的老人。
“安娜，你很准时啊。”老人拄着拐杖缓慢地走向我们。
“麽公。”安娜向前躬了躬身。
我也不好意思再在地上坐着了，随即站起身，也对老人鞠了鞠躬。
那位被安娜称为麽公的人这才看到了我，微笑着想向我打招呼，却在看见我脸的那一刻愣了几秒，我心生疑惑，麽公很快恢复如常，看着安娜问：“这是你的徒弟吗？”
安娜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我，随口说道：“她是我的店员。”
麽公一副了然神色，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麽公很和蔼，心里对他的好感多了几分。
麽公为我和安娜做了两碗糯米饭，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安娜却只吃了半碗，于是我顺其自然地接过了她剩下的半碗，又吃了个精光，总不能浪费粮食不是。
山中气候阴冷，我看着依旧穿着黑色蕾丝旗袍的安娜，暗暗羡慕，好像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穿着蕾丝料子的旗袍，仿佛外面的温度变化从来与她无关，我将身上的两床被子掖紧了些，不让冷空气有一丝可能钻进我的被子，这才在一种既不算冷又有些凉的感觉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是否真的睡着，我感到自己轻飘飘地飞上了天，夜晚潮湿的风在我耳边拂过，山中野草与泥土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我就这样梦游般漂浮了好长一段距离，最终，在一个木桩围成的台子上落了下来。
周围杂草丛生，我站在台子中不知所措，野狗在不远处此起彼伏地吠叫着，我的鸡皮疙瘩瞬间全部挺了起来，我四处寻找着小路，渴望从台子上下来，走回麽公的小木屋。
当我抬起头时，忽然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棉布衣服的小男孩直愣愣地看着我。
“诶，小孩儿，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指了指木桩台子对他说。
小男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对我说一个字，我看着他，更大声地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他依然没有回答我。
我纳闷起来，心想这小男孩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没留意间，台子的周围瞬间出现了许多穿黑色棉布衣服的人，他们之中有精壮的男子，有秀气美丽的女子，有布满皱纹的老妇，还有几岁模样的小男孩小女孩。
此时他们都躬着身子，扒着台子的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我，眼神空洞，直勾勾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喂，你们这些人，都看我干什么啊？”我略没底气地问。
没有人回答我。
我继续看向那群人，发现他们的脸色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灰白，眼睛凹陷在眼眶中毫无生机，嘴巴微微张着，唇上没有血色，口里却是一个个黑窟窿，此时我才发现，那围着的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只只阿飘啊。
“鬼啊！”我大叫出声，用手捂住眼睛，也不知是我的动作过于猛烈还是我的声音威慑了他们，那群阿飘稍稍向后退了退，没再扒着台子，而是在台子边站立了起来，不变的是，他们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感到手腕上一阵温暖，安娜送给我的那串佛珠此时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群阿飘好像有些怕它，看向它的眼神不解中带着敬畏。
“阿平，你怎么又偷偷跑到这里。”一个穿着红色绣花衣裳的女孩子跑了过来。
“阿玲。”我脱口而出，说出口后瞬间诧异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嘴里会说出这两个字。
这个叫阿玲的女孩子脚下稍稍一点便轻巧地跳到了台子上，我听到了一串清脆的铃声，直到她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了那串铃声的来源，阿玲的手腕和脚腕分别系着一串花朵形状的铃铛，铃铛让她每走一步都发出悦耳的响声，如同一只在唱歌的百灵鸟。
“你又下不来了。”阿玲对着我无奈一笑，她的笑很好看，仿佛山间清澈的泉水上洒下的金色阳光。
她拉起我的手，带着我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奇怪的是，自从阿玲出现以后，那群围着台子的阿飘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我左瞅瞅又看看，实在搞不懂这些阿飘为什么如此表现，“阿玲，他们为什么这么听你话啊？”
“你在说什么啊？快点回去睡觉吧。”阿玲没有理会我的问话，很明显，她看不见阿飘们。
阿玲带我回的小木屋与麽公的小木屋相邻，我很自然地走过去敲麽公小木屋的门，心里觉着或许见到麽公，我就能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阿平，不要去打扰麽公睡觉啦。”阿玲阻止了我，拉着我走进了我们的小木屋，屋内供奉着各种神明牌位，有好多我都叫不出名字，而阿玲则在安顿好我之后便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阿玲，你在做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隔壁村的阿婆去世了，我明天要去为她超度。”她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将一些法器符咒装进布袋。
“阿玲，你一定会成为族内最伟大的巫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是这些话确实从我口中很自然地说了出来，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群鬼给阿玲让路的景象。
“我知道。”阿玲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笑容温和而笃定。
阿玲去做法事的时候我很无聊，于是便敲响了隔壁麽公的门，麽公还是如我第一次见他那般和蔼，只是他好像对我很熟悉，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而不是才见了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