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古董铺 第25章 对峙
颜远音的手紧紧攥着裙摆，努力用一种平静的声音问赵墨琛：“赵先生也喜欢这种喝咖啡的方式吗？”
赵墨琛笑了一下，说道：“嗯，从前觉得奇怪，现在觉得还挺特别的。”
颜远音的手微微渗出汗来，“赵先生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咖啡喝法呢？”
赵墨琛看着颜远音，认真地说：“从我一个朋友那里。”
颜远音的声音哽咽了，双眼直直地盯着赵墨琛问：“是……女性友人吗？”
赵墨琛摇了摇头，“不，是一个男性友人。”
颜远音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撑着桌子问赵墨琛，“傅然他在哪里？”
赵墨琛一脸深意地看着颜远音，颜远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坐回到椅子上，“对不起赵先生，只是您刚才说的友人可能是我一个朋友，我找了他很久，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赵墨琛喝了一口咖啡，放在身边的另一只手攥起了拳头，“是……很重要的朋友吗？”
颜远音点了点头，“是不可替代的朋友。”
攥拳的手青筋毕露，仿佛一缕缕情丝绕在指间，他缓缓说道：“我上一次见到他是在南洋。”
颜远音笑了，笑着笑着流下泪来，又慌忙用手帕将那晶莹的泪擦掉。
“颜小姐，过两日我便要去南洋了，你若是有什么东西要捎给你这个朋友可以好好准备一下，我在轮渡港口等你。”
颜远音对赵墨琛感激地笑了一下，略带喜悦地说：“好。”
暖橘色的灯光下，林蔓晗边收拾东西边埋怨，“都已经逃出去了干嘛又跑回来，这么危险。”
林傅然勉强挤出一个笑，幽幽地道：“本来以为看着她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子就心满意足了，终究是我贪心了些。”
林蔓晗放下手里折叠的衣物，怨气更重，“既然放不下，那索性不如和盘托出，带着她一起走，你又何必留了这样一句话。”
林傅然无奈地说：“姐，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个亡命徒，这一次能不能安全抵达南洋都不知道，远音跟着我，随时有丧命的危险，我了解远音，她一定会托人去南洋打听我的行踪，我若是安全抵达了南洋，自会有人告诉她我还活着，到时她愿意来找或是不愿意来找都随她，若是我……也自会有人告诉她我已经殒命，了断她一个念想，这次回来见她一面我才能安心。”
林傅然说完，取出一块手帕包着的两条小黄鱼，对林蔓晗说：“近几年我收入不多，这两条黄鱼你拿着，战乱时期，有钱傍身才好。”
林蔓晗推脱不成只好收下，却又在林傅然不注意之际，将那两条小黄鱼塞进了他的箱子。
临走的那天，林傅然穿戴得整整齐齐，早早便在轮渡码头等待，他的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连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五年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
颜远音亦是快乐的，她穿着那件月白旗袍出门，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正是林傅然那块怀表，怀表里已经放入了她的相片，傅然若是看到它，一定会知道她在找他。
谁知刚走出店铺的门，颜远音便被拦住了去路，一个容貌凶狠的男人对她说：“我们小姐请你过去聊聊。”
颜远音刚想拒绝，周围就又围上了三个彪形大汉，她只好跟着几人进了小轿车，一路上镇定地猜测，究竟是谁要见自己。
飞达咖啡馆内，何伊晴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看纤瘦的颜远音被几个大汉按在椅子上。她眼里带着讥笑，慢悠悠地说：“远音，我们又见面了。”
颜远音看着眼前的何伊晴，尽管她画着精致的妆，依然掩盖不了她面容的憔悴，何伊晴轻减了许多，瘦削的脸颊显得整个人有些刻薄。
“伊晴，我没有什么惹到你的地方吧。”颜远音的话里透着气愤，却没激怒何伊晴，反而令她笑了起来，起初是轻声笑着，后来逐渐转变成了大笑，“你和我的未婚夫，哦不，应该叫前未婚夫纠缠不清还不算惹到我吗？”
“伊晴，你误会了，我跟赵先生没什么的，而且……你们不是早就取消婚约了吗……”颜远音说的有些没底气，尽管她和赵墨琛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可她也分辨不出自己的那点没底气是从何而来。
“有没有什么要当事人一起当面对峙才算。”何伊晴又喝了一口咖啡。
颜远音不再与她说话，她想着，大约是家庭变故太多令何伊晴精神恍惚，一会儿赵先生来了，便说得清了，于是她招呼店员点了咖啡。
店员很自然地为她端上来一杯咖啡和一碟芦荟，她也很自然地将芦荟放在咖啡里搅拌，却没注意到对面的何伊晴看她的眼睛越睁越大，那眼神里，杂糅着各种情绪，有不可置信，有愤怒，还有悲伤。
她猛地站起身，抓住颜远音的手，怒吼道：“你们！”
颜远音被何伊晴抓得生疼，眼见着手腕上留下了两个血红的指甲印，她终于控制不住对何伊晴吼道：“何伊晴，你疯了吗？”
何伊晴却突然放开了手，怔愣地站着，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许久后她状若癫狂地笑着流下泪来，“原来如此，是他！竟然是他！”
颜远音越发感到莫名其妙，可又不敢开口问何伊晴，她俨然已经是一副疯了的模样，最好还是不要再刺激她才好。
这一边的林傅然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颜远音，却等来了一个送信的小童，小童用脏脏的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对林傅然说：“何小姐让你去飞达咖啡馆见她，她说你必须去，一个人去，不然你的心上人恐遭不测。”
林傅然慌了神，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路上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终于在飞达咖啡馆门口发现了四个很可疑的人，林傅然提行李的手紧了紧，径直走进咖啡馆。
他在何伊晴的面前坐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颜远音，颜远音亦看向他，眼睛里写满疑问。
何伊晴面带悲戚，声音仿佛被浸泡在海水里，带着飘渺又遥远的咸涩滋味，“你还是来了。”
“这件事和远音没有关系，你放她走。”林傅然冷静地说。
颜远音再一次看向林傅然，她感到有些不对劲，赵先生从未称呼过她远音，都是称呼她颜小姐。
何伊晴笑了，笑得很大声，“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她可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不叫她来，你又怎么会来呢，我不叫她来，你又怎么会痛苦呢？”
颜远音越听越糊涂，她明明只跟赵墨琛见了几面而已，怎么就成了他最重要的人了，于是她开口辩解道：“伊晴，我想你误会了……”
“你闭嘴！”颜远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伊晴无礼地打断，“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这是我和墨琛之间的账。”
何伊晴再次转向林傅然，“从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才认识没几个月，她怎么就成了你最重要的人，直到今天。”
何伊晴盯着林傅然，颜远音亦看向林傅然，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此时，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放到了林傅然面前。
颜远音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傅然面前的咖啡杯，脑袋里一片空白，何伊晴的话语随着嗡嗡的耳鸣声传入她的耳朵，“墨琛，这是你最常用的咖啡杯，我特意让他们端上来的，口渴了吧，喝啊。”
何伊晴说完，将整碟剩余的芦荟全部倒入咖啡杯中，因为动作太过粗鲁，迸溅出的咖啡液迅速染上了林傅然的西装。
“伊晴，这件事和远音没有关系，放她走。”林傅然的语气带着一丝乞求。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那我呢？凭什么你要让我痛苦！我排查了爸爸身边的所有人，一直不愿意相信那件事是你做的，但是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你，那天他只约了你看戏！ 可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我想不明白，直到今天，林傅然，你凭什么利用我杀我最重要的亲人！”
林傅然带着歉意小声说道：“伊晴，对不起……”
何伊晴仿若没有听见般呓语道：“墨琛，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你有着和傅然那么相似的脸，却那么爱我，只爱我一个，你对我那么好，我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可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我……真的很抱歉……”林傅然低下了头。
“你真的是傅然。”颜远音的眼泪夺眶而出。
林傅然看向颜远音，眼里亦是歉意。
何伊晴大笑出声，“原来你一直不知道啊，他那么爱你，都逃出去了还舍不得你，又跑回来找你，可是你爱他吗？呵，你就要跟陈公子结婚了，林傅然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
颜远音看着何伊晴，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就是想算账嘛，放傅然走，我留下来跟你算账，就像你说的，他那么爱我，我跟你算账才能让他痛苦，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何伊晴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好啊，墨琛的咖啡杯里我下了毒，你把它喝了。”
颜远音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好。”然后端起咖啡杯仰面准备灌入口中，杯子却被林傅然一把夺了过来，他作出要喝的样子，另一只手迅速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手枪，对着何伊晴的右手臂开了一枪。
赵墨琛笑了一下，说道：“嗯，从前觉得奇怪，现在觉得还挺特别的。”
颜远音的手微微渗出汗来，“赵先生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咖啡喝法呢？”
赵墨琛看着颜远音，认真地说：“从我一个朋友那里。”
颜远音的声音哽咽了，双眼直直地盯着赵墨琛问：“是……女性友人吗？”
赵墨琛摇了摇头，“不，是一个男性友人。”
颜远音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撑着桌子问赵墨琛，“傅然他在哪里？”
赵墨琛一脸深意地看着颜远音，颜远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坐回到椅子上，“对不起赵先生，只是您刚才说的友人可能是我一个朋友，我找了他很久，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赵墨琛喝了一口咖啡，放在身边的另一只手攥起了拳头，“是……很重要的朋友吗？”
颜远音点了点头，“是不可替代的朋友。”
攥拳的手青筋毕露，仿佛一缕缕情丝绕在指间，他缓缓说道：“我上一次见到他是在南洋。”
颜远音笑了，笑着笑着流下泪来，又慌忙用手帕将那晶莹的泪擦掉。
“颜小姐，过两日我便要去南洋了，你若是有什么东西要捎给你这个朋友可以好好准备一下，我在轮渡港口等你。”
颜远音对赵墨琛感激地笑了一下，略带喜悦地说：“好。”
暖橘色的灯光下，林蔓晗边收拾东西边埋怨，“都已经逃出去了干嘛又跑回来，这么危险。”
林傅然勉强挤出一个笑，幽幽地道：“本来以为看着她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子就心满意足了，终究是我贪心了些。”
林蔓晗放下手里折叠的衣物，怨气更重，“既然放不下，那索性不如和盘托出，带着她一起走，你又何必留了这样一句话。”
林傅然无奈地说：“姐，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个亡命徒，这一次能不能安全抵达南洋都不知道，远音跟着我，随时有丧命的危险，我了解远音，她一定会托人去南洋打听我的行踪，我若是安全抵达了南洋，自会有人告诉她我还活着，到时她愿意来找或是不愿意来找都随她，若是我……也自会有人告诉她我已经殒命，了断她一个念想，这次回来见她一面我才能安心。”
林傅然说完，取出一块手帕包着的两条小黄鱼，对林蔓晗说：“近几年我收入不多，这两条黄鱼你拿着，战乱时期，有钱傍身才好。”
林蔓晗推脱不成只好收下，却又在林傅然不注意之际，将那两条小黄鱼塞进了他的箱子。
临走的那天，林傅然穿戴得整整齐齐，早早便在轮渡码头等待，他的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连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五年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
颜远音亦是快乐的，她穿着那件月白旗袍出门，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正是林傅然那块怀表，怀表里已经放入了她的相片，傅然若是看到它，一定会知道她在找他。
谁知刚走出店铺的门，颜远音便被拦住了去路，一个容貌凶狠的男人对她说：“我们小姐请你过去聊聊。”
颜远音刚想拒绝，周围就又围上了三个彪形大汉，她只好跟着几人进了小轿车，一路上镇定地猜测，究竟是谁要见自己。
飞达咖啡馆内，何伊晴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看纤瘦的颜远音被几个大汉按在椅子上。她眼里带着讥笑，慢悠悠地说：“远音，我们又见面了。”
颜远音看着眼前的何伊晴，尽管她画着精致的妆，依然掩盖不了她面容的憔悴，何伊晴轻减了许多，瘦削的脸颊显得整个人有些刻薄。
“伊晴，我没有什么惹到你的地方吧。”颜远音的话里透着气愤，却没激怒何伊晴，反而令她笑了起来，起初是轻声笑着，后来逐渐转变成了大笑，“你和我的未婚夫，哦不，应该叫前未婚夫纠缠不清还不算惹到我吗？”
“伊晴，你误会了，我跟赵先生没什么的，而且……你们不是早就取消婚约了吗……”颜远音说的有些没底气，尽管她和赵墨琛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可她也分辨不出自己的那点没底气是从何而来。
“有没有什么要当事人一起当面对峙才算。”何伊晴又喝了一口咖啡。
颜远音不再与她说话，她想着，大约是家庭变故太多令何伊晴精神恍惚，一会儿赵先生来了，便说得清了，于是她招呼店员点了咖啡。
店员很自然地为她端上来一杯咖啡和一碟芦荟，她也很自然地将芦荟放在咖啡里搅拌，却没注意到对面的何伊晴看她的眼睛越睁越大，那眼神里，杂糅着各种情绪，有不可置信，有愤怒，还有悲伤。
她猛地站起身，抓住颜远音的手，怒吼道：“你们！”
颜远音被何伊晴抓得生疼，眼见着手腕上留下了两个血红的指甲印，她终于控制不住对何伊晴吼道：“何伊晴，你疯了吗？”
何伊晴却突然放开了手，怔愣地站着，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许久后她状若癫狂地笑着流下泪来，“原来如此，是他！竟然是他！”
颜远音越发感到莫名其妙，可又不敢开口问何伊晴，她俨然已经是一副疯了的模样，最好还是不要再刺激她才好。
这一边的林傅然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颜远音，却等来了一个送信的小童，小童用脏脏的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对林傅然说：“何小姐让你去飞达咖啡馆见她，她说你必须去，一个人去，不然你的心上人恐遭不测。”
林傅然慌了神，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路上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终于在飞达咖啡馆门口发现了四个很可疑的人，林傅然提行李的手紧了紧，径直走进咖啡馆。
他在何伊晴的面前坐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颜远音，颜远音亦看向他，眼睛里写满疑问。
何伊晴面带悲戚，声音仿佛被浸泡在海水里，带着飘渺又遥远的咸涩滋味，“你还是来了。”
“这件事和远音没有关系，你放她走。”林傅然冷静地说。
颜远音再一次看向林傅然，她感到有些不对劲，赵先生从未称呼过她远音，都是称呼她颜小姐。
何伊晴笑了，笑得很大声，“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她可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不叫她来，你又怎么会来呢，我不叫她来，你又怎么会痛苦呢？”
颜远音越听越糊涂，她明明只跟赵墨琛见了几面而已，怎么就成了他最重要的人了，于是她开口辩解道：“伊晴，我想你误会了……”
“你闭嘴！”颜远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伊晴无礼地打断，“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这是我和墨琛之间的账。”
何伊晴再次转向林傅然，“从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才认识没几个月，她怎么就成了你最重要的人，直到今天。”
何伊晴盯着林傅然，颜远音亦看向林傅然，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此时，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放到了林傅然面前。
颜远音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傅然面前的咖啡杯，脑袋里一片空白，何伊晴的话语随着嗡嗡的耳鸣声传入她的耳朵，“墨琛，这是你最常用的咖啡杯，我特意让他们端上来的，口渴了吧，喝啊。”
何伊晴说完，将整碟剩余的芦荟全部倒入咖啡杯中，因为动作太过粗鲁，迸溅出的咖啡液迅速染上了林傅然的西装。
“伊晴，这件事和远音没有关系，放她走。”林傅然的语气带着一丝乞求。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那我呢？凭什么你要让我痛苦！我排查了爸爸身边的所有人，一直不愿意相信那件事是你做的，但是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你，那天他只约了你看戏！ 可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我想不明白，直到今天，林傅然，你凭什么利用我杀我最重要的亲人！”
林傅然带着歉意小声说道：“伊晴，对不起……”
何伊晴仿若没有听见般呓语道：“墨琛，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你有着和傅然那么相似的脸，却那么爱我，只爱我一个，你对我那么好，我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可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我……真的很抱歉……”林傅然低下了头。
“你真的是傅然。”颜远音的眼泪夺眶而出。
林傅然看向颜远音，眼里亦是歉意。
何伊晴大笑出声，“原来你一直不知道啊，他那么爱你，都逃出去了还舍不得你，又跑回来找你，可是你爱他吗？呵，你就要跟陈公子结婚了，林傅然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
颜远音看着何伊晴，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就是想算账嘛，放傅然走，我留下来跟你算账，就像你说的，他那么爱我，我跟你算账才能让他痛苦，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何伊晴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好啊，墨琛的咖啡杯里我下了毒，你把它喝了。”
颜远音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好。”然后端起咖啡杯仰面准备灌入口中，杯子却被林傅然一把夺了过来，他作出要喝的样子，另一只手迅速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手枪，对着何伊晴的右手臂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