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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虚无流浪 第10章 人员选择放置

    用一个词形容方年的感受:

    麻了。

    人麻了,物理意义上的。

    怪物的毒相当厉害,毒性猛,扩散速度快,目前无解。

    方年失去了五感,只剩下微弱的感知。

    在绝对的寂静、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无里,他唯一知道的是老闲一直在,一旁还有两个人。

    总体来说是无恶意的。

    方年默数着时间,等待毒效缓解。

    等着等着打了个盹,在恢复实感时准时醒来。

    外面风沙又刮着,气温倒是降了下去,风兴奋地“呜”叫,调子很熟悉。

    等到勉强能动,方年睁开眼,首先是蓝色撑起的帐篷顶,一个少年坐在旁边。

    王页嘴里嚼着肉干,闲来无事来回捣鼓着没信号的卫星电话,时不时看一眼躺在一边的方年,怕又出现意外。

    “嗯?”王页看见躺尸假装法老的人睁开眼,“兄弟你醒了?”

    方年右手撑着自己坐起来,拄着铺好的垫子,王页一边叨叨一边放下东西来扶他。

    “你伤这么重,要不还是躺着歇歇。”

    “……”

    “顾…呃那个,人醒了!”王页冲帐篷外喊了一句,长长舒口气接着跟方年道:“先前你呼吸停止,差点心跳都停了,还好挺过来了。”

    “要喝水吗?”王页拿起水杯放方年手里,里面还是温水。

    “……谢……谢。”

    方年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地道谢,他粗略地查看身上的伤,全都处理过绑上绷带,尤其是左肩的部位,处理的人手法老练…至少绷带绑的漂亮。他穿的衣服也换了一身新的,额头还贴着退热贴。

    瞧见方年的动作,王页解释说:“是另一个人帮你包扎的,他经验比较丰富。对了,我叫王页,一会进来的是顾明义。”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的衣服全是血,就找了身我的给你换上,可能会不太合身。”就这么一说,他们身高体型其实相差不大。

    方年摇摇头,表示没事,有的换已经很不错了。

    “方年。”

    这时有人进入帐篷,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手上还戴着医用手套收紧袖口,全身包得严严实实,是那位车技了得的司机。他进来摘下口罩呼口气,问方年:“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方年重重咳了两下,伤口疼痛不算什么,只是虚得厉害,三天没吃饭的虚。

    “嗯。”顾明义一件一件地解除他的防护,复杂得令人发指,“你的恢复能力很好,伤口是次要的,主要是先解毒。”

    他同样坐下,三个人围成三角形。

    “我带的解毒剂用处不大。”顾明义道。

    “我能解决。”方年多看了他的白大褂一眼,沉默一会说道。

    “那就好。”顾明义点头:“后面会很危险,这个给你。”

    方年看着那把三棱刺,没动,也没说什么,场面一下子凝滞住。

    王页:……?怎么了这是?满头雾水地左右望望,左边方年右边顾明义,一个生人勿进一个风轻云淡。

    明明没什么变化,王页却总觉得这俩人背着他开了个私聊,交锋了八百次一样,画风突变的气氛就奇怪了,一脸迷惑地思索一阵,他搞不懂忽然的沉默,脑壳疼。

    王页感觉如芒在背,大家聊着聊着其余人忽然都闭嘴,就你一个人不明所以,氛围太不友好了。

    悟了。

    王页灵光一闪,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聊吧,三个人里边就他王页弱小可怜又无助,瞎掺和什么,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抱着装肉干的牛皮袋离开帐篷。

    “我去车里看看。”

    方年觉得顾明义很适合一个词语:谜语人。

    这人太轻松了一些,和王页暂时的轻松不同,王页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心底滋生压抑的焦躁,掩埋在乐观下的负面情绪在影响他,方年从他的视线里感受到了慌张,对陌生的慌张,藏得深,慢慢扩大,等待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临,然后席卷一切。

    顾明义则是真的不慌,风轻云淡不是装出来的,形容一下,就像常年霸榜的学霸参加考试,脑中有充足的知识储备,所以上场从容淡定。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为,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基于这种“知道”,他会带有一种信息量的碾压,从更远事物出发的话语,暴露出信息的一鳞半爪让人有种想要究根究底的难受感。

    就比如刚才,比起方年盲目地游荡,顾明义明显就有目标,对后面的事情有规划,还是个说了一句不讲后续的谜语人。

    方年等了一会儿,顾明义也没有解释解释“后面会很危险”的原因。

    好吧,方年接过刀,可以把顾明义的话理解为:组队不?我们缺个打手。

    其实在这个恶劣的地方,就三个人,三个嫩得很的年轻人,想一想都不会有人选择单干。

    大家就默认一起走就好了,有点脑子都知道怎么选。

    那顾明义还发出组队邀请……方年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那该死的仪式感,还有当谜语人的恶趣味。

    王页出了帐篷,越野车就在一侧挡风沙,营造背风环境。

    三米开外还有一个帐篷,比起他们呆的要简陋得多,王页朝里边看了看,里边是追杀不成反送命的蜥蜴版怪物。

    !

    这么惨了吗!

    王页看清里边的景象,感觉心理受到极大冲击,没了再看一眼的勇气。

    要不是之前和顾明义一起把它拖出来,搭帐篷时近距离接触过,王页绝对认不出来,里边码的整整齐齐的几堆是那怪物,人家之前虽然脑袋被捅穿了、脖子被掐折了、半边身子被撞残了,但好歹还能看出来个形状。

    顾明义在外边忙碌是在忙着把它拆了啊!

    王页眼皮直跳,能灭了怪物是猛人,能研究尸体肢解成堆的是狠人,还是个有强迫症的狠人。

    你们都这么多才多艺的吗!

    莫非是人类进化不带我?

    那两个满级人类真的和我是同龄人吗?

    对不起我给人类丢脸了。

    莫不是两个容颜不老的老怪物,诓我这平平无奇的幸运鹅?

    他们现在其实是在里边互相暴露身份,比一比谁活得长?

    王页坐车里头脑风暴、胡思乱想,越想越离谱,被自己脑补的内容吓得够呛。

    石砾打在车窗上,清脆的声音唤回王页,他一只手支着下巴,表情深沉,刚才直觉让他注意到一件事,关乎到思想正确的一件事。

    到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