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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掀桌拒接盘,宠夫逆袭两手抓 第248章 着了

    接连两大问。

    高台之上,李元贞半阖的视线辨不出情绪。

    只是覆在东珠上的指腹略有几分泛白。

    慕容信睁开浑浊的双眼,侧眸扫了李景霂一眼。

    而她身后的文武百官则是鼻眼观心的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她们从各种路数探听到二皇女递交的那本折子里,涉案的大臣并不多。

    最高阶顶天了也就是个四品的云州郡守,早被革职查办了,如今也就是讨论下诛几族的问题。

    可若说二皇女根本没提交完所有证据,陛下严令继续彻查,还涉及到宫闱皇亲——

    那站在这殿中的,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清白?

    李之仪看着李景霂的背影,神色冷肃。

    这老二,突然抽什么风?

    李云霁垂眼看着地面,表情却比最开始时要镇定得多。

    母皇素来爱惜自己的仁德之名,若是承认了皇亲犯法,那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她又怎么会放任二皇姐捅破?

    顾凉看着李云霁镇静的神色,淡淡勾唇。

    她的确还不会慌。

    因为——

    在这位身份尊贵的既得利益者眼里。

    李景霂的这两问,与“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理所当然的笃定,李元贞不会想背负骂名。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显或隐晦,都集中在那高位之人。

    她的态度。

    决定了是高举深藏,亦或是血流成河。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李元贞终是开口,打破了殿中死亡一般的寂静。

    “孤还是太女时,先皇便告诫孤,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是为不朽。

    先皇要孤谨言慎行,施行仁政,泽披天下,几十年来,孤自问,未有过一时懈怠,唯怕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先祖叩问。”

    隔着屏风,顾凉看不清李元贞的神色,却觉得她平静语气下,是潜藏着翻涌着的涡流。

    ……还有一丝极难觉察的愧疚。

    可,帝王又怎么能愧疚呢?

    李元贞低叹了一声。

    在高位这么多年,她何尝会不清楚,这些大臣们究竟是什么成份。

    慕容信贵为首辅,嫡长子又是大乾君后,慕容家的权势可谓是如日中天。

    党羽林立,门生众多。

    她便扶起一个言宸,同她们分庭抗礼。

    两派相争,即便战战兢兢,也互相维持着这么多年的体面与平衡。

    可是——

    她沉默了好一阵,忽而又低笑了声。

    “可是,提溃蚁穴,气泄针芒,孤约束自身,却无法约束孤的亲室。”

    “是以,万方有罪,罪在孤躬。”

    此言一出。

    百官们立马惶恐的纷纷跪了一地。

    李云霁则是难以置信的抬头,母皇她,怎么可能——

    “二皇女,你问孤,宫君犯法、皇女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若你在其中,你会如何论?”

    “纪纲若废,何事不生?”

    李景霂缓缓抬起眼,一字一顿道。

    “所以,若儿臣有罪,亦可杀。”

    群臣立马侧目。

    这位狂狷霸道的二殿下,此刻形象竟是瞬间高涨了起来。

    她脊背挺直,声音沉又缓,掷地有声的话语里带着股磅礴的肃杀之意。

    李元贞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善,孤准你所问。”

    “皇亲犯法,自当与庶民同罪,若所犯体大,则应罪加一等。”

    李景霂神色振奋,沉声道,“儿臣明白。”

    李云霁看着她的母皇,脸色极为难看,紧咬牙关,指甲深嵌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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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府,正院。

    栀香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葡萄,走到廊下。

    看见坐在藤椅上耐心修剪着兰草的正君,笑吟吟的走上前去。

    “正君,这是主君大清早去街上采买的果,说新鲜着呢,可要给您洗一些来?”

    青岚拿着剪刀,剪掉兰草分岔的枝叶,微笑着颔首,“好。”

    栀香蹭蹭放下果篮,找来盘子,挑了两串最为饱满的葡萄装进去。

    “正是时节,这些葡萄看起来都可水灵呢。”

    青岚笑着瞧他,“若觉着不错,便留些种子,也移栽些放院子里。”

    栀香兴奋道,“好呀。”

    他抬着盘子去洗果,刚一下台阶,却是一脚踩空,平地踉跄了下。

    刚站稳,手却扑了个空,连盘带果都摔在了地上。

    瓷盘落地的声音尤为清脆。

    栀香神色慌乱的看向青岚,忙解释道,“正君,我不是有意的——”

    没想到他平地还能摔——

    青岚看着地上散落的瓷片和摔裂的葡萄,有一瞬间的出神。

    “没事。”

    他回过神,看着紧张的栀香,温声安抚道,“重新再洗便是,人没摔伤就好。”

    栀香刚瘪起来的嘴立马松开,感动得泪眼汪汪,“多谢正君!”

    然后赶忙提着果篮去舀水清洗。

    “只是,就这么……碎了?”

    青岚有些疑惑的自问出声。

    他手微微颤了下,剪刀随之而动,那盆开得正好的兰花立时被锋利的豁面划掉一个缺口。

    青岚捡起那朵被自己误伤的兰花,眉头缓缓蹙起。

    抬手捂上胸口处,哪怕念了两遍清心咒,也觉心神难宁。

    ……白云观。

    糟了!

    白云观会出事。

    另一边,司天台。

    “大事不妙了!大大大事不妙了啊圣主!”

    天稷盘腿坐在团蒲上,做着早课,正有些昏昏欲睡,就听见门外传来掌司嘶吼的声音。

    真·脑瓜子嗡嗡的。

    天稷端直了坐姿,仍旧闭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莫要惊慌,娓娓道来,何事不妙?”

    掌司缓了两口粗气,掏出小手帕擦了擦额前的冷汗。

    丢,冷静不了一点。

    “圣主,泼天大祸啊!”

    她张开手蓄力,比划道,“着了啊,白云观——它着了!”

    天稷心下不耐,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白日天热干燥,此乃正常现象,着了便找人浇水灭火便是,何必惊慌。”

    掌司晃了晃食指。

    “不不不,圣主,不止是道观,还有后山的那片竹林,烧得那叫一个火光四溅——”

    天稷立马睁开眼。

    “什么?竹林着火了?”

    掌司欲哭无泪,“是的,就在我们带着工部的人过去准备伐竹的时候。”

    现在工部那些人都准备上奏说此处动工不祥了。

    你说完蛋不完蛋。

    她们就是搞玄学的,如今被玄学搞了。

    天稷神色凝重,“不行,这事大了,我得去翰林院一趟。”

    “翰林院?”

    “是啊——找……点书看一下。”

    掌司跟着她出来,“圣主,可是翰林院没有修风水堪舆的书吧?”

    天稷快步穿出司天台,“你读书少,你不懂,我方才掐指算过,有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