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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泣凰 (二十二)洞房花烛

    血逸幽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是想......”

    “不可以吗?”冰雪舞靠近,却被血逸幽按住肩膀坐回床上。

    血逸幽认真地看着她:“你听我说冰儿,我听到你的决定真的很欢喜,我恨不得立刻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此时此刻,什么准备都没有,哪怕你可以,我也是不愿的。我想在亲朋的欢呼祝福声中作为见证,风光正式娶你为妻。而不是这个深夜潦草地把事情做了,我不想你受半点委屈。”

    他扶冰雪舞躺下:“今日先休息,不想太多了。”

    说着,他也躺下,把冰雪舞揽进怀中:“两日,你就再等我两日,一定要等我。”“......嗯。”

    冰雪舞没想到血逸幽说的两日还真就两日,两日后冰雪舞还在睡梦中,就被血滢拉了起来。

    “滢滢,你这是做什么?”“哎呦,冰姑娘别睡啦,哦不,该改口叫您血后了。”

    “什么?”“回回神,今日可是你结婚的大喜之日啊。”

    窗外的天还是黑的,冰雪舞确实不适合起这么早,意识还没有回归:“我结婚?这么突然?和谁啊?”

    血滢被这话噎了一下:“自、自然是和血皇陛下啊!若敢是其他人,怕是连骨头碴子都离不开血族了。”

    冰雪舞打着哈欠问道:“血逸幽他人呢?”

    “他在另一处待着,筝灵殿下在帮他设计服装和造型呢。”“就一起在一处弄呗,分开做什么。”

    “哎呀您不懂,这结婚前本该好几日双方见不到的,但这婚事是两日前陛下突然提的,我们忙着操办婚事就忘记提醒你们了。”

    “两日前就和你们说了,我怎么不知道?”“陛下想给你个惊喜,他这两日挤出时间和我们一同操办,说既然是他要迎娶新娘,事情必须要亲力亲为。”

    这时冰潇源走了进来,看到梳妆镜前的冰雪舞打了个响指:“呦,姐今日要做漂亮的新娘子啦。”

    “你也知道?”“当然,我姐夫还特意叮嘱我别告诉你呢。”

    “哼,胳膊肘往外拐。”“哎呀,毕竟还是要成为一家人的,我到时候娶筝灵不还是要过他那一关。”

    “少狡辩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姐夫怕你这边人手不够,等下没人堵门,叫我来帮你。”

    “就你?人来了你不请他们直接进来就不错了。”“嘿,你少小看我,等着瞧。”

    妆容化好,血滢拿出凰冠和嫁衣,冰雪舞瞧着眼熟:“这嫁衣......”

    “这个是您当初第一次住血宫身上穿的那件,您说丢掉,但被陛下偷偷留起来了,他觉得好歹是您母后的一片心意。如今您和成婚,穿这件刚好,陛下也说还好做了这个决定。”

    冰雪舞抬手摩挲顺滑精美的衣料,眼神复杂。

    第一次穿时厌恶至极,很是反感。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嫁衣还在,人却不在了,她的母后雪凉柔终是没能看见她穿着这件嫁衣嫁给爱的人。

    冰潇源神色黯然,他按了按冰雪舞的肩:“穿上吧姐,我来替我们的父王母后送你出嫁。”“......好。”

    换好嫁衣,戴上凰冠,簪上凤凰钗,冰雪舞觉得头上有千斤重。

    才要起身,就听门外有了嘈杂声,冰潇源忙跑过去把门关上。“差点忘记我是来堵门的了!”

    刚关严就听到拍门声,随即血筝灵的声音响起:“开门!别让我说第二遍!”

    冰潇源抖着胆子:“不、不、不行!我是我姐的娘家人,岂能轻易放你们进来!”

    门外血逸幽拦住要踹门的血筝灵,开口道:“潇源啊,我知道为难你了,但你要为自己掂量掂量啊。今日我结婚在前,他日若你和筝灵成了亲......我觉得我还是有实力让你一整日都进不来门娶不到媳妇的,你觉得呢?”

    冰潇源哭丧着脸:“姐,姐夫威胁我。”

    冰雪舞翻了个白眼:“怂包,我就说你靠不住,还让我等着瞧!”

    冰潇源顾不得反驳,直接拉开门,恭敬地朝里面一引:“姐夫您里面请。”

    血逸幽路过他时赞许点头:“不错,当我妹夫的可能又大了一分。”

    穿过屏风,血逸幽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身红嫁衣的冰雪舞。

    太美了,血逸幽感觉快被美到窒息了。

    他举着那束由冰溧和血影组成的捧花,直挺挺地朝冰雪舞跪了下去。

    咕咚一声,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血筝灵反应过来一个爆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在干什么啊?单膝跪地啊,双膝你要磕头嘛?”

    血逸幽被她笑得面红耳赤,立刻站了起来:“重、重新来重新来。”

    冰雪舞抿嘴笑着看血逸幽单膝跪地,把捧花递到她面前:“冰儿,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就擅自做主操办了这场喜事。若你今日愿意嫁给我,就收下这束花吧。”

    冰雪舞没有犹豫接过了捧花:“我早就愿意了。”

    血逸幽开心地拥住冰雪舞,牵起她的手就要带她走,却被血滢拦住:“哎呦鞋,鞋!新娘子的婚鞋还没穿呢!”

    血逸幽帮冰雪舞穿好婚鞋,抱着她去了血影花海。他们站在花海中间,血逸幽紧紧拉着冰雪舞的手。

    “冰儿,你知道吗?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艰难挫折,我从未想过这一日会这么快的到来,甚至是你主动提起要与我更进一步,到现在我都怕是美梦一场。一切准备的还是仓促了些,本来应该更盛大隆重才是,也该把你的那些朋友们接来一同见证幸福,但眼下实在来不及筹备了。”

    冰雪舞笑着替血逸幽拭去泪水:“不会是梦的,逸幽,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妻子了。这样已经很好了,我的朋友们也会在远方祝福我的。”

    冰潇源在一旁问道:“血逸幽,我把我姐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她特别的好,你愿意爱她,护她,敬她一世吗?”“我愿意。”

    血筝灵问冰雪舞:“冰雪舞,我也把我的哥哥交给你了,你能在今后给予他足够的爱和安全感,勇敢坚定地和他走完这一生吗?”“我愿意。”

    “既然这样——”冰潇源拉长了声音,“还等什么啊,亲一个啊!”“亲一个!亲一个!”

    在起哄声中,血逸幽吻了冰雪舞,冰雪舞仰头,回应着他的爱。

    冰雪舞手中的捧花落入血筝灵怀中,她朝冰潇源眨了眨眼:“我只能做到这里了,接下来靠你自己努力吧。”

    血筝灵脸一红:“冰姐姐......”

    阿霁在一旁偷笑提醒:“公主殿下,您该改口啦。”

    血筝灵甜甜叫道:“嫂子!”“诶!”

    冰雪舞立刻应声,血逸幽大笑着搂住冰雪舞:“以后就这么叫,我喜欢!”

    欢声笑语弥漫整片花海,血族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这么轻松幸福的时候了。

    这场婚宴虽然只有他们几个人,还是闹到了入夜才散。

    两人回到血逸幽的寝殿,血逸幽怕冰雪舞戴了一日的凰冠太累,帮她拆去头上饰物。

    看着镜中美艳的冰雪舞,血逸幽玩笑道:“这是我第三次看你穿嫁衣了,终于为我穿了一次,做了我的新娘子。”

    冰雪舞想起之前两次荒唐婚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都是在第一步就被你亲手制止了,这虽然是第三次,却是唯一一次心甘情愿的。”

    血逸幽把饰物妥善放好,两人坐在床上,冰雪舞觉得这一刻比她初次进血逸幽寝殿还要拘束。

    谁都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却又莫名尴尬,毕竟在这之前两人除了亲亲抱抱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都守着最后底线。

    终是血逸幽先受不住漫长尴尬,凑过来吻了吻冰雪舞,又吻了吻。冰雪舞身子有些发僵,但还是配合着回应。

    得到冰雪舞的回应,血逸幽像是有了鼓励和肯定,逐渐加深这个吻,冰雪舞往后倒,血逸幽随之往前倾。

    最后,两人双双倒进厚实柔软的绸被里,血逸幽微微拉开距离,轻声问:“害怕吗?”

    冰雪舞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血逸幽再次俯身而下:“抱紧我,交给我。”

    血逸幽的舌头撬开冰雪舞的牙尖,掠取着她的每一思气息与味道。

    舌齿交缠间,两人发出阵阵细微喘息,殿中温度升高了许多,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更显双色异瞳的冰雪舞无限魅惑。

    不知何时,二人衣衫尽数褪去,紧贴的肌肤让冰雪舞忍不住颤栗,血逸幽的吻已不止于她的唇,开始游走在身上的每一处,仿佛浑身血液都为之沸腾,真是个陌生的感觉。

    外面隐隐传来雨声,夜里下起了小雨。在雨声的掩护中,屋内声响也大了些许。

    一声痛哼,冰雪舞的手指陡然抓住血逸幽的手臂,血逸幽温柔爱抚,一点点平息她的痛疼。

    “冰儿,我爱你。”

    这个等了十几年,爱之深切到骨子,印在他灵魂里的女人,终于在这一刻,身心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一夜短暂又漫长,却将是两人最难忘的夜晚之一。

    最后挨到天亮,冰雪舞体力不支,埋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血逸幽笑笑,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拽来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手搭在她的细腰也睡去了。

    他们贴得很紧,没有半点空隙。天光大亮,一切圆满。

    冰雪舞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坐起身看到天边布满绚丽晚霞。

    血逸幽比早醒了一个时辰,听到动静抬眼笑道:“醒啦。”

    想起昨夜的疯狂,冰雪舞顿时觉得脸烧得厉害,低低嗯了一声。

    血逸幽递过来一杯水,然后自然伸手过来帮她揉捏还有些酸痛的腰:“是不是还不舒服,再休息一下?”

    冰雪舞喝了水感觉好多了,摇了摇头:“不了,睡够久了。”

    血逸幽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冰雪舞歪了歪头,避开他的手:“才没有。”

    血逸幽了然:“哦,那就是害羞了。”“闭嘴!”

    “夫人怎么恼羞成怒啊,叫声夫君听听。”“血逸幽!不要得寸进尺啊。”

    血逸幽叹道:“好吧,睡醒了就翻脸,我果然只是床上取悦你的工具罢了。”

    冰雪舞因这荤话在血逸幽手臂上打了两巴掌:“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血逸幽哈哈大笑,抱住冰雪舞又胡乱亲了几口:“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滢滢应该准备了晚饭,咱们吃饭去。”

    这顿饭明显多了暧昧气氛,一桌人在冰雪舞和血逸幽身上瞟来瞟去,冰潇源更是一脸探究。

    血逸幽笑而不语,冰雪舞脸皮薄,骂了冰潇源两句,这才彻底消停下来。

    饭后,冰雪舞把冰潇源单独叫走了,两人来到前廊另一拐角处。

    “什么事啊姐?”“潇源,我要走了。”“我跟你一起走。”

    “不,”冰雪舞转头看着他,“你留在这里,现在血族相对安全,你跟我回去,我不一定能护住你。”

    “可是......”“没有可是,你是我的弟弟,父王母后不在了,我不能让你再去涉险。”

    冰潇源一把抓住冰雪舞,哽咽道:“可我也只剩下姐姐一个人了,你说过,父王母后让我们照顾好彼此。”

    冰雪舞抱住他:“但若无法控制局面,我们总要留下来一个人吧。别哭潇源,听姐姐的话,等动荡过去了,姐姐带你回冰雪族。在这之前,我不会让你跟我走的。”

    跟冰潇源谈完后,冰雪舞先离开了那处,没走多远就看见血逸幽靠在柱子上等他,她走近:“都听见了?”

    血逸幽摇头:“没听见,但大概知道你们会说什么。”“那就帮我照看一下潇源吧。”

    “什么时候走?”“夜再深一点就走。”“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没有了。”

    血逸幽把冰雪舞拉进怀里,叹息道:“冰雪舞,哪有刚新婚就把夫君抛下的。”“等我回来补偿你。”

    冰雪舞向血逸幽和冰潇源都承诺了日后的事,却避之不谈有没有回不来的可能。

    “冰儿,若事情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一定要撑到我来接你回来。”

    “逸幽,不可冒险,眼下血族不稳,你不能为了我冒险。”

    “你是我的妻子,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就不配做一个好的君王了。”

    冰雪舞抬手把两人的血誓冰愿对戒换到了无名指上:“对我而言,你心里有我,就够了。逸幽,别去找我了,在血族等着我吧。”

    冰雪舞把琉璃簪递给血逸幽:“逸幽,再为我束一次发吧,凤凰钗留在这里,这次你来保管。”“......好。”

    冰雪舞离开血族了,血逸幽久久站在原地,怀里似是还有冰雪舞的温度,耳边萦绕的是冰雪舞最后一句话:“忘了说,逸幽,我也爱你。”

    身后传来脚步声,冰潇源和他站在一起,也望着冰雪舞离开的方向。

    “若真到了那一步,你会去救我姐吗?”“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爱人涉险而不顾呢。”“我也是啊,那是我的姐姐啊。”

    “这次回去处境一定会很艰难吧,何况刚与你完婚。”“不,他们不知道这桩婚事。”

    冰潇源惊讶偏头:“你封锁了消息?”“嗯,只有血族知道。”

    从一开始,血逸幽就猜到了冰雪舞想做什么,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不想让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