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泣凰 （二十三）冰潇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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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舞回到寂沕已是天亮，正好和早起的众人碰上了面。
碧璇惊道：“师父！你怎么回来了呀？你不该现在回来的。”“可一直躲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雪南薰抓起冰雪舞的手：“表姐，你这戒指......你该不会？”
冰雪舞点头：“是的，刚成婚，实在是仓促间没法让大家来参与婚事。”
众人纷纷祝她新婚快乐，冰雪舞又道：“所以眼下是什么情况？”
“冰雪贝不知是怎么做的，修为一下子就到了逆乾坤，霖犀没人能与她抗衡，她已经掌控了霖犀，成为新一任院长。我们被困在寂沕，秋长老、雷长老和其他不服从管教的人也被软禁了。梅澜、焕翃那几个墙头草看形势不对，都向冰雪贝屈服了。”
“光羽辰呢？”“......他已经不住在寂沕了，他代表光族和冰雪贝站在一起，我们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也不肯说。”
难怪......冰雪舞想起光羽辰上次来血族找她，提到冰雪贝时那么奇怪的反应，原来是这样。
“表姐，潇源没同你一起回来吗？”“此行危险，我将他留在了血族。”
“那你又为何执意回来呢？寂沕被冰雪贝监控着，你实在不该顶着风险来，这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是，也不是。我们都清楚，冰雪贝就是想逼我现身，我越是沉默她就越是嚣张，扩大舆论，所以我躲下去没有意义，还会放任她的势力逐渐扩大。不管接下来的形势我能否阻止，我都不想再拿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做我的挡箭牌了。”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冰雪舞微微欠身：“诸位，辛苦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一个人走吧。”
她推开寂沕大门，冰雪贝带着一队人站在外面：“冰雪舞，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我跟你走，你别为难他们。”“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封锁寂沕，把冰雪舞带走！”“是！”
冰雪舞被押上大殿，长老们和分院长们都等在大殿，光羽辰也在。
看到冰雪舞出现，他刚想开口让人松开她，却听冰雪贝嗓音凉凉道：“羽辰，你想做什么？为罪人开脱吗？”
光羽辰动作一滞，慢慢收回手，脸色难看地坐了回去。
冰雪贝满意笑笑，继续道：“好了，除了几位在面壁思过不便过来的长老外，其他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商讨接下来的事了。”
梅澜一直看冰雪舞不顺眼，头一次见冰雪舞这般姿态，幸灾乐祸道：“自然是将冰雪舞这个杀害大长老的凶手处决掉了！”
冰雪贝含笑扫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冰雪舞：“哦？可秋长老他们一直据理力争，说凶手不是她，还说她没有与血族勾结。我看有不少人还是信他们的话的，贸然处死难给霖犀和十二族一个交代。我看这样好了，不如我们给冰雪舞一个自证的机会，眼下血族、幽冥族都刚继位新皇，根基不稳，我们趁此机会宣战，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而那血皇，我们交给冰雪舞来对付，若在战场成功击杀，那她和血皇有染的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光羽辰难以置信抬头，他虽讨厌血逸幽，但更震惊冰雪贝的这个提议，让相爱者自相残杀，她是懂杀人诛心的......
席间有人犹豫道：“霖犀对战两族的话，是不是会有吃力啊？”
“十二族冰、雪族两族消失不见，其他族虽还没表态，但大部分继承者可是困在了寂沕，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谁说霖犀没有战友呢？这位坐在这里，不就是光族立场最好的表明吗？你说是吧，羽辰？”
光羽辰浑身僵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冰雪贝不在乎他的挣扎：“有了光族支持，再加上霖犀高手如云，还不能和那两族碰一碰吗？何况，我们此次的主角可是冰雪舞啊。”
冰雪贝的视线落在冰雪舞身上：“冰雪舞，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冰雪舞并未看她，语气冷淡：“我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
“果然还是那个聪明人啊，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准备，暂时将她关起来吧，到时直接押送战场，诸位可要与我一同见证啊。”
深夜，冰雪舞盘坐在牢房闭目凝神，冰魅两元素在体内流转。
细微脚步声传来，冰雪舞收起气息睁开眼，不出意料，是光羽辰。
光羽辰走近，隔着围栏低低叫了一声：“冰儿。”“你来做什么？”
“我来......”“来解释你为什么投靠冰雪贝？还是来问我的立场和决定？”
“你不该回来的，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不该为了那一时冲动和血逸幽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你选择了冰雪贝，我选择了血逸幽，我没有阻止你，你同样没有立场来干涉我。”
“就这么爱他吗？你知不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她明摆着就是想逼死你！”
“我知道，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爱他。我是死是活，都改变不了爱他的结局。”
冰雪舞抬起手，借着透进来的月光让光羽辰看清了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光羽辰面如死灰，喃喃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我们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没有差错，其实回望过去种种，桩桩件件都暗示过了我们终将不会是同一路人，只是不肯认清现实罢了。而且，我与血逸幽并不是一时冲动，自幼年的第一面起，就注定了我们的如今。你知道是什么缘分吗？从前我不信这东西，但因为是他，现在我信了。”
光羽辰攥紧了拳头：“所以明日战场上，你根本不会动他，对吧？”
“......你走吧光羽辰，别试图帮我了，我不需要，你也难做。但是，不管你投靠了谁，留在寂沕的八个人，你必须给我护住了。”
光羽辰深吸一口气，退至地牢黑暗处，转身离开了。
冰雪舞望着他消失，重新闭上了双眼。
当今的局面，在冰雪贝的催使下，她和血族之间必有一亡才能给这异界一个交代。
冰雪贝自然希望看到双亡的结果，但冰雪舞不会如她的愿。
如果要有一个抉择，血族不止有血逸幽，而她，应该可以做到孑然一身吧。
明日的战争，她做了决定，就不会有第二个结果了，只是......
“冰凰，是我对不住你。”
冰凰虚影浮现，它眼中有着怜惜和哀伤，张开双翼轻轻环住了这个孤单又决绝的少女。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这并不是一个的好天气。
冰雪舞站在战场上，望着遥遥相对的血族和幽冥族军队，有了片刻恍惚。
因得了冰凰前世记忆，她知脚下这片土地便是前世冰凰血凤身死步入轮回的远古战场，没想到如今却以这种方式重新踏进了这里。
战鼓敲响，双方都开始逼近，冰雪舞看到了人群中张望的冰潇源和血筝灵。
冰雪舞暗叹：“这个不让人省心又不听话的傻小子，到底是来了，怎么还把筝灵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冰雪贝见冰雪舞不动，示意让人推了她一把。
“冰雪舞，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证明自己的机会可是要抓住了！”
冰雪舞回头看了她一眼，向血逸幽方向走去。
应是血逸幽提前就打了招呼，她走近血逸幽的这段路并没有血族或者幽冥族的人伤她。
两人隔了一小段距离站定，血逸幽朝她笑笑：“让我猜猜，冰雪贝是不是让我们在战场上兵戎相向，杀了我自证你的清白。”
冰雪舞也笑了：“不用证明了，我都嫁给你了，哪还有所谓的清白。”
“潇源我没带他，是他自己偷偷跟来的。”“我知道，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冰儿，你可知此处是哪里？”“冰凰血凤前世身死之地。”
“那今日，你是想重蹈上一世的悲剧吗？”“......”
“你是我的爱人，我怎会不知你在想什么，你的抉择又是什么。在你想以死破局的时候，可想过让我怎么办？”
“......逸幽，保住血族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你会为我报仇的的对吧？”
“不光报了仇，我还没法丢下血族不管，只能一个人长久地活着，不能去找你。冰儿，你果然还是你，对我能下得了狠心，也从不肯给自己留活路。”
远处传来冰雪贝尖利的声音：“你们看到了吗！冰雪舞根本不会向血逸幽下手！她还有闲心在战场上和她的情人叙旧！包围他们！一并处死！”
很快就有漏网之鱼朝两人下手，冰雪舞和血逸幽背靠背而战，用冰乐和血愔抵御进攻的人。
冰雪舞看到许多冲上来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是她曾经的同窗，却在此刻选择刀剑相向。
“冰儿，不一定要二者必选其一的，和我回去吧，或许血族可以抗下这场战争的。”
血逸幽还在劝说，冰雪舞摇了摇头：“逸幽，你现在是一族之皇，你要明白你的任何决定都代表着血族。你知道这场战争硬抗的大概率结果会是什么，哪怕真的有希望，也太过渺小了。你不能拿一族的命运来赌，来救我，因为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事，这将牵动着千千万万无辜的血族子民。”
血逸幽咬牙，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还是那个血族的十四皇子，这样他可以义无反顾地选择自己的爱人，不用顾忌任何人和事。
血族十四皇子可以做的，血皇不可以。
“那我也绝对不会看你死在我眼前！”
血逸幽急得怒吼出声，血凤在他身上骤然浮现，凤鸣炸响一方天地。
冰雪贝看情势不对，一跃上了高处，踹开弓箭手夺下了弓箭。“废物！让我来！”
冰雪贝将箭对准冰雪舞，冰雪舞刚要用御术，却见那箭头突然对准血筝灵方向。
冰雪舞心中陡然生出不妙，她隔着人群急声喊道：“小心——”
与此同时，箭离了弦。
利箭刺穿肉体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晰，但摇摇晃晃倒下的不是血筝灵，是冰潇源。
“潇源！！！”
冰雪舞和血筝灵同时大叫，血筝灵扑过去按住冰潇源那个被穿透的伤口，看着怎么都止不住的鲜血，血筝灵崩溃大哭。
“你为什么要挡！你为什么要挡！潇源！冰潇源！”
冰潇源脸上竭力压制住痛苦神色：“筝灵，别、别哭......对不起啊，只能保护你这一次了。”
血筝灵哭得撕心裂肺，冰潇源想替她擦眼泪，却感觉手臂有千斤重。
“筝灵，你要学会要坚强，不要想我了......”
冰潇源勉强朝冰雪舞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没办法赶到他身边的冰雪舞神色悲痛，他知道她姐姐一定是在哭的。
“帮我告诉我姐，就当我去找父王母后了......弟弟不能继续陪姐姐了，也不能再陪筝灵了......”
身体渐渐发冷，意识逐渐抽离，冰潇源感觉眼皮很沉，原来将死是这样的感觉啊。
冰潇源最后挣扎地看着血筝灵，瞧见她发间簪着的那支银蝶步摇被他的血溅上了一抹红色。
他心疼啊，这个他想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一定会因为他难过很久吧，但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了，有关彼此的一切都要终止了。
冰潇源近乎耳语地叹息道：“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去血族了......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惹你伤心了......”
冰潇源的手缓缓垂落，再没了声息。
意气风发的少年毅然选择踏进战场寻找姐姐，选择舍命保护爱人，但终究是没能再活着离开这里了。
血筝灵一遍又一遍喊着冰潇源的名字，抱住他的尸体失声痛哭。
阿霁带着几个人杀到她身边护着她，不让冰潇源的牺牲白费。
冰雪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眼前，脚下一软几乎是无法站稳，血逸幽托住她：“冰儿......”
然而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寒光一闪。
原来在他们几个因变故分神之际，冰雪贝悄然混进人群靠近了他们。
她看准时机，举起漠韶，向失去防御能力的冰雪舞猛刺过去。
“冰雪舞你去死吧！”
碧璇惊道：“师父！你怎么回来了呀？你不该现在回来的。”“可一直躲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雪南薰抓起冰雪舞的手：“表姐，你这戒指......你该不会？”
冰雪舞点头：“是的，刚成婚，实在是仓促间没法让大家来参与婚事。”
众人纷纷祝她新婚快乐，冰雪舞又道：“所以眼下是什么情况？”
“冰雪贝不知是怎么做的，修为一下子就到了逆乾坤，霖犀没人能与她抗衡，她已经掌控了霖犀，成为新一任院长。我们被困在寂沕，秋长老、雷长老和其他不服从管教的人也被软禁了。梅澜、焕翃那几个墙头草看形势不对，都向冰雪贝屈服了。”
“光羽辰呢？”“......他已经不住在寂沕了，他代表光族和冰雪贝站在一起，我们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也不肯说。”
难怪......冰雪舞想起光羽辰上次来血族找她，提到冰雪贝时那么奇怪的反应，原来是这样。
“表姐，潇源没同你一起回来吗？”“此行危险，我将他留在了血族。”
“那你又为何执意回来呢？寂沕被冰雪贝监控着，你实在不该顶着风险来，这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是，也不是。我们都清楚，冰雪贝就是想逼我现身，我越是沉默她就越是嚣张，扩大舆论，所以我躲下去没有意义，还会放任她的势力逐渐扩大。不管接下来的形势我能否阻止，我都不想再拿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做我的挡箭牌了。”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冰雪舞微微欠身：“诸位，辛苦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一个人走吧。”
她推开寂沕大门，冰雪贝带着一队人站在外面：“冰雪舞，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我跟你走，你别为难他们。”“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封锁寂沕，把冰雪舞带走！”“是！”
冰雪舞被押上大殿，长老们和分院长们都等在大殿，光羽辰也在。
看到冰雪舞出现，他刚想开口让人松开她，却听冰雪贝嗓音凉凉道：“羽辰，你想做什么？为罪人开脱吗？”
光羽辰动作一滞，慢慢收回手，脸色难看地坐了回去。
冰雪贝满意笑笑，继续道：“好了，除了几位在面壁思过不便过来的长老外，其他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商讨接下来的事了。”
梅澜一直看冰雪舞不顺眼，头一次见冰雪舞这般姿态，幸灾乐祸道：“自然是将冰雪舞这个杀害大长老的凶手处决掉了！”
冰雪贝含笑扫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冰雪舞：“哦？可秋长老他们一直据理力争，说凶手不是她，还说她没有与血族勾结。我看有不少人还是信他们的话的，贸然处死难给霖犀和十二族一个交代。我看这样好了，不如我们给冰雪舞一个自证的机会，眼下血族、幽冥族都刚继位新皇，根基不稳，我们趁此机会宣战，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而那血皇，我们交给冰雪舞来对付，若在战场成功击杀，那她和血皇有染的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光羽辰难以置信抬头，他虽讨厌血逸幽，但更震惊冰雪贝的这个提议，让相爱者自相残杀，她是懂杀人诛心的......
席间有人犹豫道：“霖犀对战两族的话，是不是会有吃力啊？”
“十二族冰、雪族两族消失不见，其他族虽还没表态，但大部分继承者可是困在了寂沕，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谁说霖犀没有战友呢？这位坐在这里，不就是光族立场最好的表明吗？你说是吧，羽辰？”
光羽辰浑身僵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冰雪贝不在乎他的挣扎：“有了光族支持，再加上霖犀高手如云，还不能和那两族碰一碰吗？何况，我们此次的主角可是冰雪舞啊。”
冰雪贝的视线落在冰雪舞身上：“冰雪舞，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冰雪舞并未看她，语气冷淡：“我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
“果然还是那个聪明人啊，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准备，暂时将她关起来吧，到时直接押送战场，诸位可要与我一同见证啊。”
深夜，冰雪舞盘坐在牢房闭目凝神，冰魅两元素在体内流转。
细微脚步声传来，冰雪舞收起气息睁开眼，不出意料，是光羽辰。
光羽辰走近，隔着围栏低低叫了一声：“冰儿。”“你来做什么？”
“我来......”“来解释你为什么投靠冰雪贝？还是来问我的立场和决定？”
“你不该回来的，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不该为了那一时冲动和血逸幽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你选择了冰雪贝，我选择了血逸幽，我没有阻止你，你同样没有立场来干涉我。”
“就这么爱他吗？你知不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她明摆着就是想逼死你！”
“我知道，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爱他。我是死是活，都改变不了爱他的结局。”
冰雪舞抬起手，借着透进来的月光让光羽辰看清了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光羽辰面如死灰，喃喃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我们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没有差错，其实回望过去种种，桩桩件件都暗示过了我们终将不会是同一路人，只是不肯认清现实罢了。而且，我与血逸幽并不是一时冲动，自幼年的第一面起，就注定了我们的如今。你知道是什么缘分吗？从前我不信这东西，但因为是他，现在我信了。”
光羽辰攥紧了拳头：“所以明日战场上，你根本不会动他，对吧？”
“......你走吧光羽辰，别试图帮我了，我不需要，你也难做。但是，不管你投靠了谁，留在寂沕的八个人，你必须给我护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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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舞望着他消失，重新闭上了双眼。
当今的局面，在冰雪贝的催使下，她和血族之间必有一亡才能给这异界一个交代。
冰雪贝自然希望看到双亡的结果，但冰雪舞不会如她的愿。
如果要有一个抉择，血族不止有血逸幽，而她，应该可以做到孑然一身吧。
明日的战争，她做了决定，就不会有第二个结果了，只是......
“冰凰，是我对不住你。”
冰凰虚影浮现，它眼中有着怜惜和哀伤，张开双翼轻轻环住了这个孤单又决绝的少女。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这并不是一个的好天气。
冰雪舞站在战场上，望着遥遥相对的血族和幽冥族军队，有了片刻恍惚。
因得了冰凰前世记忆，她知脚下这片土地便是前世冰凰血凤身死步入轮回的远古战场，没想到如今却以这种方式重新踏进了这里。
战鼓敲响，双方都开始逼近，冰雪舞看到了人群中张望的冰潇源和血筝灵。
冰雪舞暗叹：“这个不让人省心又不听话的傻小子，到底是来了，怎么还把筝灵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冰雪贝见冰雪舞不动，示意让人推了她一把。
“冰雪舞，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证明自己的机会可是要抓住了！”
冰雪舞回头看了她一眼，向血逸幽方向走去。
应是血逸幽提前就打了招呼，她走近血逸幽的这段路并没有血族或者幽冥族的人伤她。
两人隔了一小段距离站定，血逸幽朝她笑笑：“让我猜猜，冰雪贝是不是让我们在战场上兵戎相向，杀了我自证你的清白。”
冰雪舞也笑了：“不用证明了，我都嫁给你了，哪还有所谓的清白。”
“潇源我没带他，是他自己偷偷跟来的。”“我知道，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冰儿，你可知此处是哪里？”“冰凰血凤前世身死之地。”
“那今日，你是想重蹈上一世的悲剧吗？”“......”
“你是我的爱人，我怎会不知你在想什么，你的抉择又是什么。在你想以死破局的时候，可想过让我怎么办？”
“......逸幽，保住血族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你会为我报仇的的对吧？”
“不光报了仇，我还没法丢下血族不管，只能一个人长久地活着，不能去找你。冰儿，你果然还是你，对我能下得了狠心，也从不肯给自己留活路。”
远处传来冰雪贝尖利的声音：“你们看到了吗！冰雪舞根本不会向血逸幽下手！她还有闲心在战场上和她的情人叙旧！包围他们！一并处死！”
很快就有漏网之鱼朝两人下手，冰雪舞和血逸幽背靠背而战，用冰乐和血愔抵御进攻的人。
冰雪舞看到许多冲上来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是她曾经的同窗，却在此刻选择刀剑相向。
“冰儿，不一定要二者必选其一的，和我回去吧，或许血族可以抗下这场战争的。”
血逸幽还在劝说，冰雪舞摇了摇头：“逸幽，你现在是一族之皇，你要明白你的任何决定都代表着血族。你知道这场战争硬抗的大概率结果会是什么，哪怕真的有希望，也太过渺小了。你不能拿一族的命运来赌，来救我，因为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事，这将牵动着千千万万无辜的血族子民。”
血逸幽咬牙，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还是那个血族的十四皇子，这样他可以义无反顾地选择自己的爱人，不用顾忌任何人和事。
血族十四皇子可以做的，血皇不可以。
“那我也绝对不会看你死在我眼前！”
血逸幽急得怒吼出声，血凤在他身上骤然浮现，凤鸣炸响一方天地。
冰雪贝看情势不对，一跃上了高处，踹开弓箭手夺下了弓箭。“废物！让我来！”
冰雪贝将箭对准冰雪舞，冰雪舞刚要用御术，却见那箭头突然对准血筝灵方向。
冰雪舞心中陡然生出不妙，她隔着人群急声喊道：“小心——”
与此同时，箭离了弦。
利箭刺穿肉体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晰，但摇摇晃晃倒下的不是血筝灵，是冰潇源。
“潇源！！！”
冰雪舞和血筝灵同时大叫，血筝灵扑过去按住冰潇源那个被穿透的伤口，看着怎么都止不住的鲜血，血筝灵崩溃大哭。
“你为什么要挡！你为什么要挡！潇源！冰潇源！”
冰潇源脸上竭力压制住痛苦神色：“筝灵，别、别哭......对不起啊，只能保护你这一次了。”
血筝灵哭得撕心裂肺，冰潇源想替她擦眼泪，却感觉手臂有千斤重。
“筝灵，你要学会要坚强，不要想我了......”
冰潇源勉强朝冰雪舞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没办法赶到他身边的冰雪舞神色悲痛，他知道她姐姐一定是在哭的。
“帮我告诉我姐，就当我去找父王母后了......弟弟不能继续陪姐姐了，也不能再陪筝灵了......”
身体渐渐发冷，意识逐渐抽离，冰潇源感觉眼皮很沉，原来将死是这样的感觉啊。
冰潇源最后挣扎地看着血筝灵，瞧见她发间簪着的那支银蝶步摇被他的血溅上了一抹红色。
他心疼啊，这个他想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一定会因为他难过很久吧，但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了，有关彼此的一切都要终止了。
冰潇源近乎耳语地叹息道：“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去血族了......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惹你伤心了......”
冰潇源的手缓缓垂落，再没了声息。
意气风发的少年毅然选择踏进战场寻找姐姐，选择舍命保护爱人，但终究是没能再活着离开这里了。
血筝灵一遍又一遍喊着冰潇源的名字，抱住他的尸体失声痛哭。
阿霁带着几个人杀到她身边护着她，不让冰潇源的牺牲白费。
冰雪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眼前，脚下一软几乎是无法站稳，血逸幽托住她：“冰儿......”
然而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寒光一闪。
原来在他们几个因变故分神之际，冰雪贝悄然混进人群靠近了他们。
她看准时机，举起漠韶，向失去防御能力的冰雪舞猛刺过去。
“冰雪舞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