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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重返人间护花 第5章 进江浦城

    茶铺中早有人瞄准这桩生意,一个着灰扑扑圆领袍子的男人观察着周围,谨慎地走过来坐下,压低声音道,“二位需要路引和身份文书么?”

    尽管二人穿着…呃…十分寒酸奇怪,还无风无雨戴斗笠,但胜在长相出尘有气质,尤其是那位公子。

    男人尽可能说服自己对方就是目标客户,极力扯出笑容,真诚道,“二位放心,我们有关系,做出的路引文书,保证能顺利通过。”

    徐琬看他一眼,道,“要是通不过,就会被扣下,还能找你算账不成?”

    这话引得崔言之侧目,惊诧于她居然还有这样的心眼。

    “哎哟。”男人一听这话,身子不自觉往后微仰,又抖着袖子摆了摆,凑近徐琬身边道,“小姑娘放心,我们专干这一行,有门路的,若是您通不过,传出去,不是自砸饭碗嘛。”

    徐琬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崔言之。

    崔言之让他附耳过来,耳语几句。

    徐琬听的一字不落。

    崔言之要他做一份从郢州府到上京的路引,身份文书则是户籍郢州府昭县,崔琬。

    男人点头,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

    “好。”

    见崔言之应下,男人便离开了。

    徐琬将信将疑道,“能行吗?”

    “放心吧。”

    一壶茶喝完,那男人返回来,离得老远站定。

    崔言之看见后,留下茶钱,招呼徐琬,“走。”

    二人起身过去,他便从怀中取出路引和文书,与崔言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徐琬拿着新做的路引和文书跟在崔言之身后,守卫很快查完崔言之,翻着徐琬的路引和文书,打量她好几眼,道,“你二人一起的?是何关系?”

    崔言之拱手道,“禀军士,她是我妹妹。”

    “走吧走吧。”

    守卫将东西塞还给徐琬,摆摆手,去查下一个。

    城中街道铺设石板,两侧商铺林立,酒楼的青旗在风中摇摆。

    马车行人络绎不绝,穿粗布短打的摊贩吆喝不停。

    两人走出城门口好远,徐琬才道,“我还以为会被查出来是作假呢。”

    崔言之道,“我不是让你放心么?”

    “这样的事没有把握,如果是翻墙的话,我就很有把握了。”

    “……”

    “咱们去哪儿?”

    崔言之指着就近的福祥成衣铺道,“先去成衣铺子。”

    徐琬看里头挂满衣裳,问崔言之,“你要买衣裳?”

    “不是我,是你。”

    崔言之上下扫她一眼,眼中颇有些嫌弃,走进铺子,对掌柜道,“劳烦,给她来一身衣裳。”

    女掌柜那双火眼最会看人下菜,别看这两人穿得不咋地,那相貌气质绝对有钱,当即热情道,“公子可算来对地方了,我这儿什么样的衣裳都有,就是上京小姐们最时兴穿的,在我这儿都能买到。”

    徐琬扯了扯崔言之的袖子,道,“我那身衣裳还背在身上呢,洗洗就能穿,别买了吧。”

    钱可不经花啊。

    没错,她没舍得脱下来的那身看不清真容的名贵衣裙,自个儿弄了个包袱背在身后,万分难看。

    崔言之无视她的话,对掌柜道,“拿一套料子好点,颜色朴素点的。”

    说完又补充道,“若是有贴身的衣物,劳烦……”

    女掌柜似笑非笑地看他,害得他面红耳热,话也说不下去了,尴尬地解释,“她是我妹妹。”

    女掌柜也不知信没信,道,“公子放心。”

    她去取衣裳,还不忘问崔言之,“公子可要挑一件?”

    “不必了,多少钱?”

    “五两。”

    好贵……

    崔言之付完钱,拿着包好的衣裳出门,徐琬默默跟上,七拐八拐,走到一条人少的巷子。

    巷子口有家门头匾额写着“来往”二字的客栈,着褐色直裰的中年男子靠在柜台上杵着脑袋打盹,短褐伙计坐在门槛上呼呼大睡。

    此地足够冷清。

    两人跨进门槛时,惊动了熟睡的伙计。

    他嚯地起身大喊,“东家,来客人了!”

    那掌柜陡然被这么一吓,下巴险些磕到柜台上,忙直起身,一看是两位相貌出色的客人,脸上堆起的虚伪笑容又真诚两分,热情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崔言之道,“住店,来两间人字号,要两份饭菜。”

    掌柜伸出两根手指,“二百文。”

    临近上京,物价明显上涨。

    崔言之从钱袋里掏出两钱银子搁在柜台上,伙计便招呼二人跟他走。

    穿过一道木门,里头是青砖铺设的回字天井。晴时,日照天光洒入院中;雨时,四周青瓦屋脊的水便倾泻而下,可见水花四溅水珠起舞。

    三人进去时,落在地上捡砖缝中虫吃的鸟雀便被惊飞。

    近十根长而圆的粗柱子撑起横梁,上头是楼,下头是回廊,环天井的一楼是人字号房间和大通铺,二楼则是天字号和地字号的房间。

    天井那头还有道楼梯,伙计领他们到一楼两处相邻的房间前,推开门,一股陈旧霉味扑面而来。

    崔言之抬手扇了扇。

    伙计偷瞄着二人的脸色,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客栈生意有点冷清,又连着下了几日雨,客官别介意,开着门窗透透风就好。”

    “行,你下去吧。”

    伙计应声离开。

    屋子里光线不大好,大雨刚停,秋天的太阳不如夏天热烈,冷冷淡淡的,勉强带点温度,还喜欢躲进云里。

    崔言之将买的那包衣裳递过去,也不看她,道,“你待会儿去沐浴完换上吧,身上那衣裳别穿了。”

    “哦。”

    徐琬大剌剌接过,“在哪儿沐浴?”

    “咳,有专门的沐浴场,你先进房间休息,我等会儿叫你。”

    “好吧。”

    她拿着衣裳进房间,就听见崔言之对伙计道,“我们要沐浴,劳烦打水。”

    “好嘞,二位稍等。”

    徐琬扫视一遍房内,所有陈设物品都泛着脏脏的陈旧感,光从白油纸糊的窗棂中透进来,照清地板上的细微灰尘。

    在床沿坐了一阵,传来伙计的声音,说水好了。

    很快崔言之就来敲她房门。

    徐琬开门出去,发现他也拿着衣裳。

    “你也要沐浴?”

    “嗯。”

    他胡乱应着,快步往前走,徐琬忙关上门跟过去。

    古代的客栈并不能在房中沐浴,而是有专门的沐浴场,男女分开。

    徐琬走进女子用的隔间,里头飘着热气,是桶里的热水散出的,上面浮着一把木瓢。

    她脱下身上的黑衣及里衣肚兜,三两下洗完,打开崔言之买的衣裳,才发现那掌柜贴心夹了肚兜亵裤在里头。

    洗完澡一身轻,她将就撕开那件黑衣包起还在滴水的头发,抱着换下的衣裳出来。

    崔言之早洗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