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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重返人间护花 第6章 不能苛求

    徐琬走向正在收拾沐浴桶的伙计,道,“请问在哪儿洗衣裳?”

    他望一眼徐琬抱着的衣裳,指着角落的水井道,“那里可以打水洗,柴垛上有皂荚。”

    “多谢。”

    她返回房中取出那身名贵衣裳,准备去洗。

    隔壁的房门响了,崔言之一脚踏在门外,出言阻止,“衣裳别洗了,我们不会在此久留。”

    他沐浴完换成一身素白直裰,更似倾世谪仙。

    徐琬眸子一亮,直盯着他看,“那什么时候走?”

    崔言之羞臊地瞪她,道,“休息一晚,明天就走。”

    他也太容易脸红害羞了吧?

    徐琬只能低头去看怀中的衣服,道,“好吧。”

    她头发用不知哪里来的破布包成一团,顶在头上,晶莹水珠自耳鬓及后脑碎发滴落,顺着瓷白如脂的脖颈滑下,钻入那女掌柜给她选的雪青色窄袖衫衣领中,下身靛青襦裙,颜色不艳,但极衬皮肤,更似娇雪。

    崔言之这才看清她脖子上有一圈极明显的淤青,格外碍眼。

    他撇开视线,去看天井青砖,道,“你脖子…怎么了?可要紧?”

    “啊?脖子?”

    徐琬一头雾水,慌张地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什么怎么了?没洗干净?”

    “淤青。”

    “哦,这个啊,没事,被人掐的。”

    正说着,那早前领他们进房,收拾沐浴场的伙计端着茶盘来了,里头摆着饭菜。

    见二人都在,便笑着问道,“二位客官,是一道用还是分开?”

    “一道。”

    “分开。”

    伙计眼珠子在二人间转一圈,笑意更甚道,“到底是要一道还是分开?”

    崔言之还在看青砖,徐琬微微耸肩,“那就分开喽。”

    她进了房间,伙计朝崔言之道,“公子稍等。”

    客栈的饭食一般,一碟米饭并两个小菜。

    伙计道了声“客官慢用”就给隔壁那位送去了。

    这粗茶淡饭,比粗面干饼子强,原主怕是也没吃过,可怜这供体跟着她受罪。

    勉强祭祭五脏庙,等以后有条件一定要改善改善饮食。

    伙计来收走碗筷后,徐琬就四仰八叉倒瘫在床榻上,湿漉漉的头发在床沿边晾开。

    她试着听隔壁的动静,发现那边呼吸柔长,应该是睡下了。

    等头发不再滴水,徐琬便盘腿坐起,尝试运力。

    在堕成恶鬼前,她勉强算半个人,因为被实验室改造后会变得似人非人。

    组织每年都会从暗网里挑选部分孩子,来源不计,这些孩子会先进行初步训练,即改造意识。

    要知道,孩子的好奇心是最重的,学习能力也是最强的。

    只有通过意识改造并检验合格的,才有机会成为试验品,进行下一个阶段的改造,即改造体能。

    这里的体能指的是人体可开发的所有的机能,如力量、速度、感官、甚至大脑。

    这样的体能改造是通过药物,或者非自然能量将人变成异类,会一直持续直至试验品报废,同时接受训练。

    一旦体能改造和训练初步合格,便可外出执行任务。

    那种低级的如人肉炸弹之类的任务,是初步淘汰者执行的。

    作为试验品,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只能被动接受组织灌输的意识,但她是个例外。

    估计是大脑改造的时候用力过猛,让她直接脱离控制。

    然而她产生的自我意识并不像正常人所拥有的那样,很多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和理解,她是没有的。

    她唯一有的情绪是愤怒,这是反复改造训练过程中自行产生的,也因为这种情绪不可控,所以她才会堕成恶鬼,产生“复仇”念头。

    当然,她虽然自我意识达不到常人水准,但因为大脑开发过度,她会反向学习训练,尝试将那种情绪和理解融入自己的意识中。

    她重生后一直在读取原主留存的意识,化为己用。

    早上杀完那些人,她感觉和供体的契合度变高了,运完力发现果然如此。

    冥灵封掉她成为恶鬼后拥有的所谓法力,保留她改造后的机能。

    她堕成恶鬼后,吸收了经过实验室改造后的异常机能,如果这具身体和她完全契合,没准儿会重回前世巅峰。

    等到上京,她就去会会那个裴大公子和郑三小姐。

    正想着,房门被“笃笃”叩响。

    门外出现一道身影,开口似晨间松露,“徐姑娘,我去租马车,你在屋中休息还是一同去?”

    崔言之担心打扰她休息,纠结许久后还是来敲门问她。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倏地打开,露出张巧笑嫣然的美人脸,“我和你一起去!”

    她没有束发,就这么披散着,垂于胸前,似乎是急匆匆从床上奔下地来开的门。

    二人只搁一道门槛,彼此都撞进了对方的瞳孔中,隐约得见倒影,崔言之甚至能看清她白中透粉的脸蛋上那微小的绒毛。

    他喉头微滚,退后半步,侧身道,“那等你收拾好就走。”

    显然徐琬没有仔细理解他所谓的收拾好。

    她踏出门,反身关好,道,“可以了,走吧。”

    崔言之瞧着那如缎墨发被微风拂起几根,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你头发披着不…不大好。”

    本想说不成体统,偏还是改口,又一时寻不到委婉合适的词,只能用个“不大好”。

    徐琬挍起胸前的头发道,“不能披着?”

    她一路都是披着的,不过是之前梳的发髻没有彻底松散,从庙中出来又戴着斗笠,看不出来罢了。

    再看崔言之的晦而凉的眼神,她火速折回房中,撕下黑衣布条,拢起头发捆住。

    松松垮垮,别有一番滋味。

    他想她自小应是受婢女照顾,是以做不来梳头这样的事。

    罢了,不能苛求。

    他将手中的斗笠盖到她头上,刚刚好能遮住脸,若不低头往上看,绝看不清。

    中周民风开放,颇似大唐,女子出门不必非要戴帷帽,只是崔言之认为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戴上更妥。

    他戴完斗笠便转身大步而去,徐婉则一手抬着斗笠帽檐,一手提着裙子追他,到大堂问过客栈掌柜,二人便直奔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