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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重返人间护花 第73章 抓崔言之

    望春巷的宅子里,崔言之递给春芽一个钱袋,“这里头是十两银子,并你的卖身契。”

    春芽拿着钱袋,不安又迷茫,他近来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公子这是……何意?”

    “我马上要下狱了,你自寻出路去吧,或者回徐府去,别让我连累了你。”

    “下狱?!”春芽惊得目瞪口呆,“公子,您犯什么事儿了?”

    春芽日日都同崔言之待在一起,实在无法相信他会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况且春芽认为他是个极讲究君子德行的人。

    “不必多问,赶紧走。”

    崔言之不欲多说,只催促着春芽离开,甚至动手把他撵到了门外。

    门“砰”一声合上,春芽拿着钱袋,碰了一鼻子灰,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他望着宅门,暗暗想了一阵,才转身朝巷外跑去。

    ……

    不多时,神策军也来到望春巷,打头那位穿暗红箭衣,戴玄色护腕,腰挂长刀,长得高大却有些阴柔的,正是副统领冯昆。

    他像尊煞神般杵在门口,两个手下上前拍门,神策军抓人可不讲究,将小宅门拍得震天响,惹得隔壁家高声咒骂。

    宅子主人还没来得及出来开门,左邻右舍倒是纷纷开门出来一看究竟。

    瞅见是天子近卫,这些人又霎时溜回门后,只阖着条门缝偷看。

    巷子口倒是聚集着不少行人商客看热闹。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冯昆与身后的神策军都不由地齐齐一怔,真是稀奇,犯人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少年?

    不过冯昆很快就恢复成公事公办的神色,冷声问,“崔言之?”

    崔言之从容不迫,拱手作答,“是,我跟你们走。”

    抓犯人就喜欢抓这种自觉的,冯昆扬手示意带走。

    自崔言之搬来,从未见过隔壁木芙蓉那家的主人,没想到今儿倒是有幸得见,果真如春芽所言,是个糟老头,那苦大仇深的面相一看就是鳏夫命。

    老鳏夫站在门口,两条眉毛皱成一团。

    崔言之与他视线短暂交汇后,便扭过头,任由两名神策军押着他离开。

    ……

    若是往常,神策军必会先将他押送天牢,等进一步审理,但现今安东府起战事,又传郭安近通敌谋反,无论真假,都等不得了。

    因此崔言之直接被扭送进宫。

    这也是崔言之想要的结果。

    勤政殿中一地狼藉,内阁五人跪伏着,方才天佑帝发火,将御案上除玉玺以外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

    天佑帝恶狠狠盯着地上的一人,极为火大,“梁示崇,郭安近在安东府的事,你当真不知情?”

    梁示崇仍旧伏得低低的,诚惶诚恐道,“臣确实不知情,臣若是知道郭安近如此胆大妄为,臣定不会包庇,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卢道从这时候可不忍,之前议事的时候,梁示崇那样甩锅挖坑,现在有这机会,不咬他才怪。

    “陛下,梁首辅若是不知情,为何三番五次要阻拦您调回郭安近?臣看梁首辅定是与郭安近沆瀣一气了。”

    张极峥此时再慌,也得站出来辩一辩,“陛下,卢阁老此话当真重了,安东府是重镇,阁老怎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天佑帝何尝不知,梁示崇还没丧良心到这个地步。

    梁示崇再次接言,“陛下,今年一过,开春后,几府的守将便会回京述职,臣之前是想着,等郭安近回京后再秋后算账不迟,着实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乱子,此事臣虽不知情,可到底也犯下失察之罪,臣恳请陛下责罚。”

    该进该退,梁示崇一直很会把握尺度,好赖话都让他说尽了。

    天佑帝冷冷道,“你放心,朕会下旨责罚的。”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梁示崇和郭安近有勾结,天佑帝不能动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套,放到别的官员上管用,放到梁示崇身上可不行。

    且不说有半个朝堂的官员是听他的,还有他遍布中周各道府的门生,这些人一联合,朝堂都得抖一抖。

    再者,他还没干掉晋王,梁示崇不能下台。

    李福忠从门外进来,走到天佑帝身边,道,“陛下,冯统领把人带来了。”

    “你们都给朕出去跪着,让他进来。”

    此话一出,内阁五位立刻起身退出勤政殿,与冯昆押着的崔言之错身而过。

    张极峥盯着那背影,低声同梁示崇道,“怎么是个小子?”

    梁示崇不由想起童谣最后一句,道,“崔弋有儿子?”

    殿内,崔言之垂首跪地,冯昆起身道,“陛下,此子就是教授孩童唱童谣的人,名唤崔言之,郢州府昭县人士,去岁中举。”

    “崔言之…崔……”天佑帝念着名字,恍然间明白过来,“崔弋是你什么人?”

    “回陛下,崔弋乃学生家父。”

    提起崔弋,天佑帝心有戚戚,加之听闻此子去岁中举,心生怜惜,纵使恼怒崔言之唆使孩童传唱童谣,也不免缓和神色道,“你教授童谣,目的为何?”

    “学生此举,只想为家父申冤。”

    “崔弋有何冤屈?”

    闻言,崔言之终于抬头,光穿过屋顶上蚌壳制的亮瓦,落在殿中,清秀少年挺直脊背,目光坚毅,道,“家父并非决断失误,才致使其与另外八百余名将士落入北凉圈套而亡,而是有人设计为之。”

    “可有证据?”

    崔言之摇头,“学生没有,家父身亡时,恰逢学生回乡下场,事后返回安东府,只找到家父留下的遗书。”

    他说着从衣襟中掏出一纸信,双手呈过头顶,李福忠上前取过,转呈给天佑帝。

    天佑帝一面看信上的内容,一面道,“为何不击登闻鼓?”

    崔言之道,“学生怕死。”

    “怕死?”天佑帝的目光从信纸上移到他身上,拧眉道,“这是何意?”

    “不敢欺瞒陛下,学生操办完丧事后,便立刻动身来上京申冤,可这一路,险阻重重,好不容易抵达上京,又有人要取学生性命,幸得诚王世子与徐侍郎的公子相救,若学生击登闻鼓,恐怕不等陛下召见,在鼓院,学生就要一命呜呼了。”

    震慑住对方不敢下手只是其一,其二,他要让天下人皆知,郭安近才是乱臣贼子。

    这番话,让天佑帝更怒了,上京竟然有人与郭安近勾结了,不是梁示崇,是谁?!

    天佑帝绷着颌角,沉声道,“什么人要取你性命?”

    “学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