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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82章 问出秘密

    “那还请崔执事交出薛凝!否则,别怪我与你刀兵相见。”段冶也不想再和崔恒绕圈子了,直接挑明了说。

    “你如今这般态度,我就算想放人,怕是也不想放了!崔文,送客!”崔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段冶拳头紧握,一拳捶在桌上,崔文上前两步,“段少主,请吧。”

    “不见到薛凝,我不会走!”

    崔文斜睨着眼,这表情和崔恒如出一辙,“段少主,你为难我没用的。”

    “那你就去告诉崔恒,让他把薛凝交出来!”

    城主府暗线小跑进来,“大郎君,当是有下落了,那位邀您去聚香阁说话。”

    段冶面露一丝喜色,“好,我现在就过去,重锦,将马牵来。”

    杨重锦有些担忧,段冶受了伤,身子虚,骑马怕是要皲裂开,“大郎君,还是坐马车吧。”

    段冶见杨重锦不动,便自行踩上马镫跨马背,疾驰而去。

    聚香楼是个腌臜地,里头牛鬼蛇神皆聚于此,没本事的人进了去,骨头都不剩。

    老鸨贞妈妈在门口迎,只是打远了瞧,来人竟是段家大郎君,脸上表情都重了几分,这人她可不敢开罪了去,笑着脸上前,“少主大人,平日里三邀四请也不见您来,今儿怎么肯赏脸了,阿迢姑娘生了病,今儿个怕是不能接待您了。”

    话里意思柔中带着呛,今日不赶巧,回去吧,段冶下了马,并不搭理贞妈妈,直接往里进。

    贞妈妈不敢拦,只得撵着进了聚香楼,“唉哟,我的爷,今儿真玩不了。”

    段冶望向楼顶,“水停楼……”

    贞妈妈脸色忽变,“少主大人随我来。”上了楼推开一扇门,“少主大人,贵人在里头呢,四周都清干净了,您放心说话。”

    段冶抬脚进了门,一人背对着他,身影修长如竹,负着手,衣衫色如翠微,“来了,共央。”

    “池先生,咱们长话短说。”

    “持有命师符那人,三年前在观城失了踪,观城有人透了口风,当是逃去郡望了,这是画像。”那人转过身,脸上覆着描银鬼面,朝段冶扔了一卷画。

    段冶接了画,展开一瞧,里头还夹了张奴契,“那便多谢池先生了。”

    等出了聚香楼,送走了段冶,贞妈妈脸白似丢了魂,又拿帕子抹了汗,觉得人要倒了去,小桃上前扶她,“妈妈,您这是怎的了?”

    贞妈妈回过神来,忧心忡忡,“我怕是活不过今晚了,桃儿,替我备马车,我去寻崔先生。”

    小桃安抚她,“妈妈别多虑,咱们聚香楼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好收拾的,我这就去寻钱五,替您驾车。”

    贞妈妈双手合十,“但愿老天保佑,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那些刑。”

    ——

    段冶怀中漏出半卷画,策马扬尘回了城主府,如今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程前正站在府门处迎他,“大郎君,这薛凝死了就死了,你又何必去崔恒府上受此气。”

    段冶下了马,“程公公,他得意不了几时了。”

    崔恒哪里是他说能动,就能动得了的。当年清门四大家,崔氏受挫依旧牢不可摧,老君上只是敲打了一番,兵权未动分毫。

    程前长叹一口气,“城主已经重新选了二郎君的福祉,三日后是个吉时,这几天还需让大郎君多多费神,将二郎君的后事办理妥帖。”

    段冶接过风水师堪舆的地图,“那是自然,程公公还是替我吹吹风,让阿爷别生气。”

    程前微微颔首,“大郎君放心,城主就是气一时,过会儿便消气了,那我便先回了。”

    段冶快步回到书房,扣动机关,密室暗门出现,拿上烛火,走进密室之中。

    烛火透照段冶阴狠脸色,他走在昏暗里,忽而想起往事来。

    段海为了权势娶了文鸯公主,可昌姬才是段海挚爱,却只能将纳为妾,生下段安。段海不喜他,在文鸯公主死后,更甚。

    薛凝母亲是南阳金氏嫡女金若瑶,与文鸯公主周微芷是手帕交,幼时常常带着薛凝来城主府,一来二去便成了竹马交,在文鸯公主丧礼,金若瑶带着薛凝来吊唁,薛凝在城主府陪他度过了最伤心的日子。

    后来当他得知薛凝被段海追杀,绝食抗议,自残,都没有用,只会让段海更加轻视他。他只能靠自己,培养心腹,培养势力,权力多么伤人,就有多么迷人。

    段冶看向密室中坐着的人,两鬓生了白,咳嗽不断,像是随时能断了气,“命师符下落寻到了,在叫百安的人手里。”

    “共央,你当真想好了?”那声音幽幽传来,似鬼魅低语。

    “就当是为了你,也为了我,阿娘,你看着儿亲手将他杀了,再走吧。”段冶朝着周微芷跪下,重重磕头。

    “好孩子,咳……咳……”那只形同枯槁的手寻着声音,抚上段冶的脸,上面烫了疤,没了三根手指,“君上如今可还好?”

    “君上派了池先生递话,一切都好。”段冶站起身,周微芷那双目发灰的眼睛流下了血泪,唇发颤。

    “那就好,如今这局面,成了败了都被唾骂千古,阿娘担心你,薛凝可还好?”

    段冶搀扶着周微芷坐下,“无碍,薛凝和阿娘都是命苦的,我如今得了势,当让他得我庇护。”

    “崔恒不会为难他,同为清门四家,他又是金氏余辜,如今大事将成,你别被我拖累。”周微芷从袖口摸出把银亮短薄刀,“吾儿,往后路你好生走,阿娘去黄泉上等着,记住,你没有软肋。”

    周微芷刀抹了脖子,倒在了段冶怀中,“阿娘,放心去,芷国有我。”

    段冶走出密室时,杨重锦已经候在书房外侧,瞧见段冶脸上阴沉,“大郎君,可还好?”

    段冶声色泛着冷,“重锦,将我那身白袍拿来,我想穿。”

    他心中悲极,却没了泪,只有满腔仇恨要寻,他掏出那张奴契,“带五百精兵,你去一趟判事府,将今日大闹接风宴,眼下有泪痣那人带回来,薛凝也带回来。”

    杨重锦接过奴契,上头名字印着,百安二字,“大郎君,薛凝恐怕凶多吉少。”

    “就算是死了,也得让他们给我从土里刨出来,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