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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161章 音色卿卿

    远远瞧着齐邵赶着马车来,裴远从草垛上跳了下来,嘴里叼着根草,“五哥,沈二回来这般快,莫不是谈崩了。”

    裴召往前站几步,“你那个乌鸦嘴,还是别说话的好。”

    “君上派温兆玉来跟着咱们,明显就是拴着咱们,要不咱们找个由头将他赶回梵城去。”裴远将稻草吐了,呸了两声。

    “这也不是你说赶就能赶的,监军高位,离王殿下也动不得,等温兆玉来,你给我收敛点脾气。”

    “五哥!温兆玉那人……”裴远瞧着马车入了军营,心下叹气,温兆玉要是发现了他不该发现的事,那可不得了。

    齐邵落了马车,朝着里头喊了声,“离王殿下,到地方了。”

    薄奚允掀开车帘,先落了地,见裴召裴远也在,“过来搭把手,将离王殿下抬回营帐去。”

    “沈二怎么了?莫不是宋豫章与你们动手了?”裴远急着撩开布帘,被裴召按住,“等会再说。”

    薄奚允摊开手,“他自个儿乱来,伤口裂了。”

    裴远看向薄奚允,眼神落在那条崭新蹀躞上,这乱来是怎么个乱来法,朝着齐邵使眼色,齐邵挠头,“小裴将军,你眼睛怎么了?”

    裴远揉了揉眼,齐邵这人该聪明时装傻,“没事,方才风太大,沙子迷眼了。”

    齐邵伸手,“这个天闷得很,哪里来的风。”

    裴远翻了个白眼,“也许是我心头漏风吧。”

    裴召嘴角憋笑,“阿远,赶紧来搭把手,咱们赶紧将离王殿下抬回营帐去。”

    沈离舟掀开帘,腿搭着车板,眼神在薄奚允身上黏着,“我好着呢,用不着抬,薄奚先生扶着我就好。”

    裴远拉过齐邵,压低了声,“怎么回事?”

    “小裴将军,我还得去搬东西,晚些时候再说。”齐邵一溜烟跑没了影,裴远也追了去,“齐邵!你躲什么?”

    沈离舟落了地,搭在薄奚允肩膀,“裴召,你跟我来,有事商议。”

    裴召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待入了营帐,沈离舟落座椅子上,左腿伸得直,右腿屈着,“方才就见你心事重重,何事?”

    裴召拱手握拳,“离王殿下,温兆玉被君上封为随军监军,估摸着半月后就要来,温兆玉是沈无琴手下人,这个点来,怕是要找麻烦。”

    沈离舟面色一顿,手指叩响,“此番咱们去会见宋豫章,能确定崔汤寒疾是真,本想推到冬雪时再打,到时候护城河上结冰,伤亡最小。温兆玉一来,怕是不会让我们拖到那个时候。”

    “饶州秋末便开始下雪,冬初护城河便能结上一层厚冰,加上崔汤寒疾,定不会与我们久战,可拖上两月,但兵马吃空饷,君上也恼火。”

    薄奚允顺手拿起那本画本子,翻到最后,“不拖,打起来势必伤亡惨重,后头还有仗要打,不能在饶城损耗过多,温兆玉是个怎样的人?”

    裴召面色稍顿,“是个循规蹈矩之人。”

    沈离舟摩挲着手中扳指,看向薄奚允,“既然是个循规蹈矩之人,薄奚先生,温兆玉便交给你糊弄。”

    “我有个条件。”薄奚允将画本放下。

    齐邵搬着东西闯进了营帐,“离王殿下,薄奚先生那屋就这么点东西,床榻要搬来么?”

    “搬。”

    “不搬。”薄奚允接过齐邵挂在腰间的竹席,“把东西搬回去,离王殿下说胡话,你也跟着胡来么。”

    裴召轻咳一声,指了指对面,“薄奚先生,离王殿下营帐大,平日里讨论事情也方便,不如就这边,还空着。”

    “温兆玉来,我也省的再给他单独搭一间营帐,这样甚好。”沈离舟喝了口茶,看向薄奚允。

    裴远扛着那张榻也进了屋,“沈二,你可真是折腾我,薄奚先生营帐离你也就二十来步,你连这点路都不想走?”

    “不是不想,是暂时不行。”沈离舟指了指自己的腿,又看向裴召,“温兆玉到时候就住薄奚先生那营帐,正好给他腾出来。”

    裴召搭了把手,将榻放正,齐邵又把竹席铺上,“薄奚先生营帐里头,啥也没有,比我们脸还干净。”

    裴远乐了,眼神又落在那条蹀躞上,“还真是一张席,两袖风,三册画本子,帐徒四壁,薄奚先生,你这条蹀躞看着不错,是鹿皮嵌金镶黑玉,能换百十来头牛羊,谁送的?”

    薄奚允指了指沈离舟,“除了这位财大气粗的主,还能有谁?”

    “当我没问。”裴远眼神变了变,朝着沈离舟挤眉弄眼,拉了齐邵,“方才在林子里猎了头野猪,晚上咱们烤来吃,齐邵,跟我一块去伙食营,让阿彪处理下,晚上咱们开个荤,沈二,你腿上那伤,让薄奚先生重新处理下,可别再乱来了。”

    乱来二字被裴远咬得变了声,齐邵看向裴远,“小裴将军,你嗓子不舒服?”

    裴远剜了一眼齐邵,“五哥,咱们一块去看看,那头野猪可有三四百斤,今晚弟兄们人人都能见着一口荤腥了。”

    裴召微微弯身,“离王殿下,那我们先去。”

    沈离舟颔首,“去吧,到时候给薄奚先生稍上一口,他爱吃。”

    “记得这般清楚,啧啧……”裴远负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待三人出了营帐,薄奚允拿了药箱,坐在榻边沿,“沈离舟,躺榻上去。”

    “好嘞!”沈离舟后仰,躺平了去,看向薄奚允,“来吧,我准备好了。”

    “你这表情,这是上药,不是……”薄奚允褪了他里裤,伤口结痂处又撕裂开,血染了满腿,用帕子轻擦,“你这样至少半月碰不得水,这半月都别乱动,好生养着。”

    沈离舟面色泛红,用手枕着头,“好,阿允说什么就是什么。”

    棉纱绕着腿,缠得紧,手无意间触碰他,沈离舟咬住了唇,冷汗直下。

    “可疼?”薄奚允停了手。

    “不疼,就是……”沈离舟攀上他的手,指尖摩挲,心下发痒,“阿允,我想要,长生结。”

    沈离舟音色卿卿,反倒让人心颤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