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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175章 为你梳发

    周钰回来时,恰逢晚食时,沈离舟夹了鸡腿放在薄奚允碗里。

    “回来了。”沈离舟指了指身旁空凳,“坐下一同用饭。”

    齐邵分了筷子,挤着裴远坐下,周钰看向沈离舟,“离王殿下,不出所料,此番确实是周冉布局,天珑城只留些残兵,其余兵力皆布防上京,上京城禁卫军就有三千,加上段诏手下万余人,一旦我们入上京,立刻回拢,想要我们有来无回。”

    薄奚允夹了鸡头,放到沈离舟碗里,“周冉想,引君入瓮。”

    裴召吞了饭,“薄奚先生,咱们此番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军,还要在仓木城,天珑城临时布防,至多只有五千军能让殿下带着走,去了,无非是给周冉做嫁衣。”

    裴远喝了口酒,看向薄奚允,有这位命师大人在,就没输过,“五哥,怕什么,咱们五千军,里头有三千都是骑兵,还有一千铁浮屠,以一抵百不是问题,段诏那个小儿,跟他爹一样贪生怕死,稍微局势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

    裴召面色凝重,“殿下,此番看属实冒险,拿不下上京城。”

    沈离舟夹起那块鸡头,放进薄奚允碗里,“阿允,最近脑子用得多,吃什么补什么。”

    筷子在空中打架,鸡头转圜半天,眼看要落回盘中,被周钰夹住,“殿下和薄奚先生别争了,我来吃。”

    “谁说我们要拿下上京城,此番目的,是迎回太子,顺便跟周冉谈个交易。”沈离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齐邵碗中,“齐邵,等会安排下去,让安插在上京城的那位大人,辛苦一下,替我传个话。”

    裴远目瞪口呆,“沈二,你何时手竟伸那么长了,就我不知道?!”

    齐邵咧嘴笑,囫囵吞了红烧肉,“好嘞!”

    裴召叹了口气,“平日操练完,就找个草垛躲懒,你能知道什么?”

    “五哥!我都二十二了!怎么还揭人短处。”裴远嘟囔两句。

    “你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是我弟。”裴召面上露笑,忽而眉头紧皱,“都这般大了,阿爹给你相看了十来个姑娘,你全都打回去,怎么?这辈子想打光棍?”

    裴远不乐意了,“阿爹管,你也要管,我就打光棍了,到时候你和嫂嫂多生几个儿,过继给我不就得了。”

    裴召揉了揉眉心,“裴六,要不你把这番话回去给阿爹说一遍?”

    裴远放了筷子,朝着沈离舟挤眉弄眼,“五哥,别啊,阿爹不得打死我,沈二,你说句公道话。”

    沈离舟看向薄奚允,“别急,他缘分还未到,薄奚先生,不如给阿远算算?”

    裴远连连摆手,“别算,我怕薄奚先生把我算死了。”

    薄奚允嘴角微勾,掐着手指,“小裴将军,你的缘分在后头呢,不急。”

    齐邵看向薄奚允,“薄奚先生,什么时候?”

    “若是再等等你那娘子,三十有五吧。”

    裴召坐不住了,“三十五?!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娶个十七八年华的娘子,裴远,畜生呐。”

    “我不娶妻!”裴远放了筷子,“你们几个没安好心。”

    薄奚允瞥了眼裴远,“我不仅算着你要娶妻,还求着娶,跪着娶,哭着娶。”

    众人哈哈大笑,周钰附和着笑,薄奚允替周钰夹块羊肉,“这朔州羊肉,鲜而不膻,快尝尝。”

    周钰浅尝,“多谢薄奚先生。”

    “待这事办完,心头石头落了地,多笑笑,别总板着脸,苦郁磨人寿,一笑解千愁。”沈离舟夹了另一只鸡腿,放进周钰碗里,“鸡头有什么好吃的,吃鸡腿。”

    周钰眼梢微润,咬了口鸡腿,咸酥入味,肉香四溢,“多谢殿下。”

    裴召夹块豆腐放周钰碗里,“这酱烧豆腐也好吃,周大人,还是多吃点,瞧你那样,风一吹就得跑天上去。”

    “五哥,你可从没给我夹过菜!”裴远将碗伸来,“我也要酱烧豆腐。”

    裴召将酱烧豆腐夹裴远碗中,“吃你的,那么多话。”

    “五哥,你就没对我好过。”裴远咬牙,“我难道不是阿娘亲生的不成?”

    裴召给裴远一记爆栗,“瞎说什么呢,你就是欠揍。”

    “五哥!”裴远揉着头,“还真揍啊!”

    沈离舟替薄奚允夹菜,“裴召,等会吃完了饭,安排下去,今晚子时便启程,咱们穿仓木,过天珑,直捣上京城。”

    裴召停筷,“殿下,我现在就去。”

    裴远瞧见沈离舟和薄奚允腻歪,也追出去,“五哥,我也去!”

    齐邵扒拉干净碗,站起身,“殿下,我吃好了,我去替您备盔甲。”

    周钰见众人都走了,也停筷,“殿下,我也去帮裴召将军的忙。”

    众人逃似的跑个干净,一时冷清下来。

    “跟我再喝盏酒。”薄奚允推来盏酒,“这菖蒲酒,驱邪避恶,你试试。”

    沈离舟举起酒盏,白玉杯,澄黄酒,一饮尽,“阿允今日,可有什么话要讲?”

    “我能有什么话讲,你尽管去做便是,剩下的交给报应。”薄奚允手撑着下颌,打了个哈欠。

    沈离舟与他贴了额头,“我的报应,是你。”

    “那可真是报应不爽。”薄奚允嗤笑出声,“周冉,你打算如何从他地盘全身而退?”

    “他当巴不得芷国乱成一锅粥。”沈离舟起身,从箱笼里拿出一枚黑玉印,递给薄奚允,“你说,杀君主,当如何定论?”

    薄奚允摩挲着纹印,嘴角微勾,“成王败寇,哪有什么定论,只是周钰这孩子命苦,这回,凶多吉少。

    薄奚允将黑玉印拿起,对着光亮处瞧,“鬼君也拿假货糊弄人。”

    “没办法,也只有糊弄人,糊弄不得神。”沈离舟拢住薄奚允肩膀,“阿允,等这件事做完,我想……”

    薄奚允打岔,“你觉得这芷国太子印,能唬住周幽?”

    “情急之下,焉能镇定自若?这个亏,周幽吃定,这条命,周幽必失。”沈离舟绕着薄奚允头发,“阿允,头发乱了,不如我为你梳发吧。”

    “你还会挽发?”

    “如果是为你,当然会。”沈离舟拿过木梳,“阿允,以后我想日日为你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