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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随和的我怼人成圣? 第十五章 状告当朝驸马郎!

    听着台上小厮报幕,两人看向台上,心里却免不了一直打鼓。

    杜校书还好,毕竟已经赋闲在家了,再怎么说远离了庙堂之高。

    可国子监的杨凌安就不然了,他可是正值壮年,比杜校书机警得多。

    而且,在前几张桌子上,他更扫见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那是个两鬓斑白的先生,一身青衣收拾得整齐,正襟危坐在那里。

    这人杜校书不认识,但他出身国子监,可是听闻过对方大名的!

    儒家学宫一脉的人物,苏临渊!

    国子监与学宫同奉儒家,其中消息流通自然比外界敏锐。

    放到二十余年前,这位可是学宫的天之骄子,当之无愧的天才人物!

    在当时,国子监与学宫对这位的评价是——此子才华横溢,假以时日,恐成集儒家精华之大成者!

    甚至有传闻说,宗人府那边意欲推举苏临渊为太子太傅,教导年幼的皇子!

    曾经,他的好友,一位孟姓的大儒因进谏而遭贬,结果次日上朝,苏临渊列举林林总总二十七条,引经据典,痛斥皇帝!

    就算这样,宗人府都没舍得杀他,最后的责罚只不过是杖五十。

    可是后来,这位苏临渊却不知受了什么打击,颓废下去,最后泯然众人矣。

    而今,只不过是个翰林院清贵,高不成低不就。

    虽然和他这个小小的典簿比,翰林院清贵已经大得不得了了。

    但与苏临渊自己的才华相比,区区一个翰林院清贵就太小了。

    不过,就算落魄了,现在的苏临渊也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单纯的嘴毒!

    二十多年前,他都敢在上朝时候指着皇帝痛斥。

    过了二十多年,这位的脾气是更大了,稍微看不顺眼,张口就骂!

    最离谱的是,苏临渊是儒家高手,少有他骂不过的人!

    看到这位落座,杨典簿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下。

    不过好在,听说这位平日痛骂的,大多是些争权夺利,以权谋私之人。

    想到这,杨典簿这才心下稍安。

    他虽称不上两袖清风,但也是行得正坐得端,还算对得起头上乌纱帽,料想不会被痛骂。

    而在戏台上。

    《秦香莲》的第一幕,已然开演。

    “千山万水来京城,也不知我的丈夫,身在何处存……”

    秦香莲面容憔悴,背着公婆灵位,牵着一对儿女,艰难赶路。

    一直走到天色大晚,看不清路了,母子三人这才找了家客栈落脚。

    住的是最便宜的客房,挨在马厩边上,吃食也舍不得买,管店家讨了几碗水,就从自个包裹里取出硬邦邦的饼子啃着。

    这时,那些经常光顾的看客,不少都已经开始叫好了。

    虽然这戏才刚开场,但他们是常客,一眼就认出,那位秦香莲,正是教坊司花魁,夜莺姑娘!

    不仅如此。

    就连店家,也是花月楼有名的大家!

    “夜莺姑娘这身段,演秦香莲未免可惜了……”

    “未必吧!你但说这神态调门儿,除开夜莺姑娘,还有哪位能做到?”

    “这《秦香莲》排场可够大的!那店家是隔壁花月楼的大家,请过来就演这么个小角色?”

    平日常看戏的看客议论着,一个个都门儿清。

    不过,坐在前几排的官吏,大多都是平日不听戏的,被专程请来。

    什么名角大家,他们不关心,就单纯是在看这戏本身。

    此时,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夫君赶考一去不回,留一介女流在家,吃穿如何应对?赋税怎么缴得上?爷娘饿死,也无人可怪她。”

    “我大乾又何尝没有这样的百姓?家中无人撑腰,老的卧病在床,小的嗷嗷待哺,所有担子全落在一人身上,家中有几亩良田,尚且难以过活,要是没有,日子更加的难过了……”

    “只是,她丈夫又去往何处了?莫非路上遭歹人所害?”

    前排的几位看客低声道,戏中情景让他们想到了大乾。

    戏中人物身在一个名为宋朝的王朝,并不存于世。

    这倒并不奇怪,常有尺度大些的戏本,会虚写出一个地名,官职,免得犯了忌讳。

    前排看客各自若有所思。

    这时,戏台上一声惊呼传来。

    “什么?陈世美他……高中了驸马?”

    秦香莲一声惊呼,声音有些凄苦。

    经店家告知,陈世美数年之前进京赶考,恰好也是在他这住店。

    放榜之时,店家特意去看了一眼,陈世美正是高中状元!

    而后,更是被朝廷看中,纳为驸马,许下一位公主。

    得知秦香莲是陈世美发妻,店家也吃惊不已。

    毫无疑问,定然是陈世美隐瞒了自己已经成家之实,否则如何能迎娶公主?

    看到这里,台下已经议论纷纷。

    “难道说,这个秦香莲都在撒谎?驸马那么大的官儿,怎么可能是坏人?”

    “秦香莲可是夜莺姑娘演的!花魁头台戏,能演反角儿?扯吧!”

    “那这戏,可是真敢演啊……”

    台下,那些老看客低声议论着。

    以往的戏本,还是些神鬼故事,探险志异居多。

    涉及到官府,一般都是正面人物。

    可是,按照这《秦香莲》的剧情,这驸马却好像是反派了!

    明明自己有家室,家里掏空了积蓄供他赶考,高中了却隐瞒不报,反而傍上了公主的高枝儿,这不是反派是什么?

    前几排的看客,也都面露不平之色。

    “这陈世美,好大的胆!这不是欺君之罪么?他怎么敢?”

    “可怜了这秦香莲,苦苦拉扯老幼,却不想是这种结果!”

    “这等偷奸耍滑之辈,实乃蛀虫,当除之!”

    这些人看着戏中内容,脸上已经微微有了怒色。

    戏中,店家知晓了事情原委,答应领着秦香莲去寻驸马府。

    可到了驸马府,陈世美却翻脸不认,凶相毕露,直接将秦香莲母子三人赶了出来。

    随着情节不断推进。

    台下看客一个个眼睛都瞪圆了。

    前几排的看客,有许多不常听戏的。

    但就算是那些常听戏的,个顶个看得更加津津有味。

    这戏,无论是唱腔,还是请的名角,都是一等一的,没得挑。

    更精彩的是剧情,和以往那些戏本根本不一样!

    驸马那么大的官,在这戏里居然是反派!

    他们都好奇,秦香莲这孤儿寡母,孤苦伶仃辗转来到京城,怎么跟当朝驸马打擂台?

    “这戏不错,唱得好!”

    落幕开幕的功夫,坐头张桌子的一位老者笑眯眯称赞。

    他头发都全白了,苍老得不成样子,但在他说话时,整个大堂没一个人敢出声。

    教坊司门口的两辆轿子,就有一辆是他的!

    这位,是曾经的礼部尚书,放在当年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

    “此戏……当加演!”

    白发老人笑眯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