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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哄哄小哭包 第115章 见着本座,跑什么

    凌知看向胭脂,见她神色平淡的起身,开门后对宋妈妈说。

    “好。”

    “请容我更衣装扮一番。”

    宋妈妈喜笑颜开拍拍她的手背。

    “哎呀,我的乖胭脂,你总算是开窍了!”

    又伸手拨弄了一下她鬓边的碎发,“是要装扮装扮,哭了这些日子,脸色都憔悴了许多。”

    胭脂向她行礼应是,又说了几句,她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她回过身对凌知淡淡一笑,矮身行礼。温柔道,“姑娘,胭脂就不留你了。”

    凌知盯着她平淡的面容看了半晌,想问她,真的就这样淡然接受了他的死去么?

    可转念一想。

    除了接受,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只是略微诧异,胭脂竟然能将心中的情绪处理的这么迅速,痛失所爱后还可以应承送妈妈的意愿,去为别的男人弹奏。

    共情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忽然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胭脂姑娘,你真的爱那个男人吗?”

    还是在这囚笼一样的花楼中,将他当做寂寞的慰藉。

    胭脂缓步走过她身边,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温婉楚楚的面容,淡淡反问。

    “请问姑娘你对爱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凌知怔住,一句话将她从理不清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爱。

    七情六欲中萌发的一种情感而已。

    亦分大爱与小爱。

    难道这个也要做定义吗?

    谁又能说哪一个情感更高尚,更有分量呢?

    将一种情感固定化,她实在很不该。

    放下手中茶盏,凌知缓缓起身后朝胭脂抱拳辞别。

    转过身时候脚步轻晃了两下,眼前景象重叠,有些眼晕。

    她酒量一向不好。

    方才情绪上涌,才放肆的陪胭脂饮了几盏。

    深吸一口气,眼前稍微清明了些许,她才慢慢走了出去。

    花楼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随便一瞥就能看见女子舞动的罗裙,像一朵朵垂首摇摆的风雨兰。

    香腻的脂粉气息萦绕在鼻尖,烛火跳跃,在红绸垂帘上照出舞女窈窕的身姿,凌知原本清明的视线又在拥挤的画面中重叠起来。

    扶着楼梯而下,身形微微晃动,脑海中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拥抱在一起的男女迎面上楼,在楼梯上擦着凌知身边走过,偶尔醉酒的男人步伐踉跄的撞在她肩上,她亦不为所动的下楼去。

    喝了酒的缘故,她白皙的面容上浮上一层绯色云霞,像是化了红妆。

    眸中水雾久久不散,视野里的景象愈发模糊闪烁。

    脑子有些胀痛,身子在酒精的催发下也疲乏的不行。

    在最后一阶台阶时,凌知一脚踩空,身子猛然朝前栽去。

    可她是修行之人,便是再麻木也会有防御危险的本能反应,当下伸出素手,猛地一揪。

    攥住了身前路过之人的衣襟,撞进他的怀中。

    “咚”的一声闷响从他胸膛上发出,凌知额头撞得发疼。

    蹙眉摇摇晃晃的抬起头,凌知口齿含糊的说,“抱歉。”

    口中吐出淡淡的酒香。

    这酒劲上来,凌知脑子愈发昏沉。

    第一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墨发白衣,面容清雅淡漠,端是无情君子。

    而后视线开始混沌,那张熟悉的面容又变的重重叠叠,看不太真切。

    她不由嗤笑了一声,略带自嘲。

    再也不想了,不然看谁都像他。

    撑着男人的手臂站直身子,又推开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可是一步三晃,头愈发笨重。

    她摇了摇头,便有一双手伸到她面前,作势要牵她。

    凌知看着那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掌怔愣了片刻,思绪像是被人用指甲掐了一下,瞬间刺痛清醒。

    她猛的抬头看清那人的面容,而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退后两步,目光中的惊慌逃避几乎溢出眼眶。

    一个拧身,她拔腿就跑。

    红粉的围幔被拨的扬起,凌知分不清东南西北,蹿进了一个小隔间里。

    司无崖一个纵身追上来,伸手便要去扣凌知的腰肢。

    小隔间里没有别的出路,凌知被追来的司无崖堵死,情急之下与之交起手来。

    揉掌抵御,翻掌出击,衣袖在空中打的呼呼作响。

    不足四个来回,凌知双手被反扣在脑后,司无崖一只手就将她两只手腕扣的死死的,然后将她逼在角落的木柱上。

    飞纵的剑眉压低,声音有些不悦。

    “见着本座,跑什么?”

    凌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自上而下压迫来的视线,胸膛里好似边塞的战鼓,急促热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么,只是听了胭脂的那一曲琵琶,她对眼前人的心思已经清明。

    逃跑似乎是潜意识的行为。

    这种忽然明了的情绪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

    她憋着一张红脸,不甘示弱的反呛,“我想跑就跑,与你什么关系!”

    确实这样说也没有问题。

    司无崖抿了抿唇,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从凌知进到二楼房间起,他就已经坐在楼下的隔间里了。

    若不是知道胭脂是个女子,恐怕他就要破门而入,将这个丫头从里面提溜出来。

    出来后见她面色绯红,便知是喝了酒的缘故,就这短短一截楼梯,四周垂涎的眼神接连不断。

    还有喝醉的男人借势在她身上轻碰,看的他是相当恼火。

    然而她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步三晃的走下来。

    凌知继续呛他,“人人都能来,凭什么我不能来!”

    “我就要来,我不仅要来,我今晚就在这不走了!”

    手中的挣扎从未停止,扭的她一头薄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司无崖闻言挑眉逼近她,与她的脸仅仅一指之隔。

    “哦?你的意思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语气低沉调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让她浑身不自在。两只亮晶晶眼睛的闪烁不定,甚至不敢看他。

    司无崖就隔得这么近看她,圆润的小耳垂粉粉的,就连耳朵下一截白皙的脖颈肉眼可见的变粉。

    她撇过脸,动了动唇,“是又怎么样,跟你没有关系。”

    声音细小如蚊子嗡鸣。

    他贴的太近了,这种熟悉的感觉,瞬间拉起了记忆里的共鸣。

    那个夜晚,也是这般。

    凌知内心不由发颤,如果这里有缝隙,她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