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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大宋之怪我不小心 第8章 宋代火器

    汪文涛也道:“泸州赵贼懦弱无能,不日之间,泸州便将落于朱雀军之手,兄弟你当三思而后行啊。”

    黄麻并不认同:“赵安抚使虽逢小败,但泸州府等闲之间便可集结兵马数千。。。。。。”

    汪文涛哈哈一笑:“兵马数千,兄弟你指的可是那些人,带上前来,让黄兄弟看看泸州兵的模样!”

    随着汪文涛话音落尽,街中闪出一条道中,随着一声声的吆喝,足有两千人被押送至镇中任人观瞻,其余便有黄麻认识的泸州兵百户,黄麻大诧问道:“尔等何以至此?”

    那百户叹了口气:“我等奉赵安抚。。。。。。赵贼之命,弹压先家岩,未料遭到宋兵袭击,周千户已毙大帐。。。。。。”

    说罢,一脸傲娇的王江昂着挺胸,将沾了石灰的周必成脑袋提了过来,让刘黑七又是一顿羡慕得紧。

    黄麻又看向另外一名俘虏:“你是马崆之弟?”

    那人道:“是,我等二哥出战,未料在泸州西边遭遇宋兵铁骑围攻,二哥临阵脱逃,我等无奈只有投降。。。。。。”

    黄麻望着黑压压的两千余众,不由得想起传闻的庙山镇之战,那朱雀军一夜一日之间,歼灭泸州兵主力,看来,这其中并无多少夸张之言,他转而叹了口气道:“倘若黄某不降,又当如何?”

    张靖沉声道:“李统领久闻黄将军大名,十分仰慕,特命我等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动刀兵,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若黄将军执意要战,我朱雀军自成军以来,从不惧也。实不相瞒,我等在乐共城外已聚集大军五千,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攻城,只是若到那时,乐共城的百姓又将面临一场腥风血雨,我等所不愿也!”

    黄麻沉思片刻,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黄麻当年背主降元,如今幡然醒悟,愿率乐共城军民归宋!”

    “将军弃暗投明,大宋之福!”

    是日,朱雀军兵不血刃,占据乐共城,与梅岭堡成犄角之势,成为攻略泸州府的前哨。再加即将纳入朱雀军控制范围的先家岩、单家寨几个点作为支撑,自从,泸州以西以南,皆成朱雀军势力范围。

    因汪文涛的此战中的表现,后被人编成说书节目,名为“两千铁甲战泸州,一杯浊酒降乐共”!

    。。。。。。

    当张靖还在泸州、乐共等地与敌厮杀之际,二十四节气的夏至到了,这是长宁州成立起来的第一个节日。夏至之日,自古以来就有庆祝丰收、祭祀祖先之俗,以祈求消灾年丰。因此,夏至作为节日,早就纳入了祭神礼典。《周礼·春官》也曾记载:“以夏日至,致地方物魈。”

    而再过二日又是端午,两个节日接踵而至,为了热闹一下,李芗泉命官府、军兵将佐休沐一日,好好热闹一番。至于具体的安排,当然是由伍思成来主待,监州也不敢怠慢,借校场之地,进行了全套祭神仪式,除了祷告上苍清除荒年,让军民远离饥饿和死亡外,他还刻意提到了驱逐鞑虏、复兴大宋的愿望。

    梅硐城军民众多,这些日子一些操劳不停,难得一日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当然,除了出征乐共城的张靖军外,城池之内,一片欢声笑语,民妇们有的互相赠送折扇、脂粉等什物。《酉阳杂俎·礼异》:“夏至日,进扇及粉脂囊,皆有辞。”“扇”,借以生风;“粉脂”,以之涂抹,散体热所生浊气,防生痱子。在朝廷,“夏至”之后,皇家则出资赐官民以示厚爱,而且从周代始,历朝沿用,进而成为制度。

    有的人家制作“粿坨公”,却是将大米用石磨磨成粉煮熟,冷脚后取一团揉成球状,中间加入肉、菜与调味品,足有梨子那么大,只点像大号的肉馅汤圆,味道却是再妙不过。

    还有的农家擀面为薄饼,烤熟,夹以青菜、豆荚、豆腐、及腊肉等,祭祖后食用,也叫“夏至饼”,或分赠亲友。

    也有民众向李芗泉进献去年寒冬腊月收集的上好雪水,却是夏至的皇家习俗传至民间,此物“冬藏夏用”可以“消夏避伏”,来人道此物不仅能煮茶喝,还能对付水烫、火烫--将伤患处浸泡雪水中一柱香,重者连浸数次,能很快消肿止痛,不起疱,皮肤平复如故。当然,李芗泉是将信将疑。

    其实,纯净的雪水有奇妙的保健作用,这在后世已被科学所证明,然而知州却是不懂。无论如何,他是开心的,民众有这番好意,不也正说明他受到了他们的爱戴吗。

    鉴于后日便是端午,李芗泉也回赠由蓝梨做好的粽子招待来客,一时之间,官民同乐。

    实际上,李、伍等人只是夏至日的上午稍微清闲了片刻,中饭完毕。伍监州又最后一次检查了兵器的账目,确认无误之后,请李芗泉于“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前往兵器库查看整理完毕的武器。

    “竟然如此之多?!”满眼映入其视野的,是成堆的刀枪、弩箭,还如小山一般的盔甲,当初,鞑子在此堆积足够五千攻伐凌霄城的大军的兵甲所需,也算是努了力了,想不到如今泰半落于朱雀军之手。

    当然,这些兵甲器杖,并非全是鞑子所打造,尤其那些板甲、长枪、神臂弓之类,几乎全是旧宋都、府各作院(作院:工坊)作制,不过后来落入鞑子之手罢了。既然朱雀军把自己列为大宋之军,更为匡复大宋为己任,对这些缴获,也可以视为物归原主吧。

    只是,让李芗泉微微皱眉的是,期间铁制兵器多有锈迹。无论哪朝哪代,对武器的保管都是严格的规定,更制定出专门的条例进行规范,为的就是保持兵器随时处于堪用状态,并减少耗损。

    李芗泉一脸的不满意,他语重心长的对州作院副作头雷横道:“雷作头,研制兵器之事,自然不能落下,但这仓禀之中兵器大多锈迹斑斑,过不了多久,大半就会成为废铁,制作再多又有何用,还望两位多多费心,将保养兵器的大事抓起来,否则,本统领也只能秉公执法了。”

    雷横原本负责保管兵器,但他与刘氏铁铺的刘道深一般无二,偏爱兵器打造,尤其是火器的研制,对于维护保养之事,很少过问,如今李芗泉问起来,他自然明白这是失职,于是脸色一窘:“在下知错,望大人责罚!”

    李芗泉点到为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雷作头,望你多多费心了!”

    再往前走,却是一道厚重、外层还包裹铜皮的大门,上书红漆斑驳的三个大字--“火器房”。李芗泉眼中疑惑,对雷横道:“此间所藏何物?打开看看。”

    雷横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打开沉重的大门。一股石灰味扑面而来,李芗泉一时有些惊讶,快步入内。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石灰,偌大的房内,整整齐齐的放着数百个球状物、十数个铜皮箱。

    李芗泉惊讶的的拿起球状物,只见此物用纸包得严严实实,十六根铁制倒刺呈放射状横穿此物,另有一根约一丈有余的麻绳穿过球体中心,乍一看,此物的用途类似鹿角柴障,似乎是用于阻挡敌军的辅助兵器。李芗泉疑惑的问:“此为何物?”

    雷横便一扫刚才的窘形,立时出言道:“禀大人,此乃蒺藜火球。用焰硝四十两,硫磺二十两,木炭五两混合,外加竹茹、麻茹、小油、桐油、沥青、磺蜡、干漆等,再装入带刺之铁蒺藜,外面以多层纸糊固成球形外壳,壳外涂上易燃的引火物,待晒干后使用。遇敌时,点燃火球,抛向敌军,爆破后火球内的铁蒺藜飞散于道,用以阻止敌人兵马前进。”

    李芗泉捧着这个足有七八斤重的家伙,顿时叹为观止,想不到宋代竟有这等兵器,这岂不是后世手榴弹的原型了?然后,他又一一查看,雷横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详加解释。

    “。。。。。。此乃引火球、霹雳火球、烟球、毒药烟球、火球、铁嘴火鹞、竹火鹞。。。。。。此毒花烟球,用焰硝三十两,硫磺十五两,木炭五两,外加巴豆、砒霜、狼毒、草乌头、磺蜡、竹茹、麻茹、小油、桐油、沥青等,燃烧后成烟四散,使敌中毒。。。。。。”

    始一看完,李芗泉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所谓的引火球、蒺藜火球、毒药烟球等,把火药同铁片一类杀伤物或致毒药物,用多层纸裹上封好,作战之时,点燃引信后将它们抛射到敌军阵地,与后世的毒烟弹、手雷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中,引火球也就是大火药包,用以烧燃敌军人马。蒺藜火球和毒药烟球也是火药包:蒺藜火球里面装有带刺的铁蒺藜,爆破后铁蒺藜飞散开来,遍落在道路上,阻止敌人兵马前进;毒药烟球内装砒霜、巴豆之类毒物,燃烧后成烟四散,使敌方中毒。火箭类火器则是在箭头上附着炸药包,点燃引信,用弓弩发射出去,烧夷较远距离的目的物。

    直到他确定这些东西出自宋代,李芗泉才感叹古人的智慧,在他的印象中,火药规模用于战场,是到了元末明初,譬如朱元璋的军队就存在一定比例的火器兵,却不成想到,宋末就已经有了这些制式武器。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一个角落内看到了十余支管状物,似乎被遗弃在此,雷横见状忙解释道:“此为突火枪,乃数十年前由寿春府所制,传至川地,已有二十余年。此物乃取三年生毛竹为管,内装子窠火药,遇敌时点燃放出火焰,可达数丈不止,然则毛竹易爆伤己,加之伤敌能力不佳,久不用矣。。。。。。”

    雷横后面再讲什么,李芗泉丝毫没有听进去,他怔怔的握着这支落满灰尘的“突火枪”,心中之感慨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

    在他的知识中,中国历史上出现金属管形火器,是元末,当初元军与起义军皆大量采用火铳等武器进行对抗,这是元朝的统治者非常重视金属火器的原因所致,想不到在宋末元初,已经出现了管状火器,只是采用毛竹作为管身罢了。

    可不可以这么理解,眼前的管状突火枪,就是后世步枪的鼻祖!!!

    李芗泉婆娑着突火枪,自言自语道:“如若这管身采用熟铁打造,便能有效防止爆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雷横大诧:“以熟铁作管身防爆裂?昔日我朝高宗年间,‘忠壮’魏胜魏将军所制之炮车,其炮身即为熟铁打造,内中装火药、石弹,可射两百步,时金兵曰“宋军火炮犀利”,但见‘山东魏胜’之旗号,皆望风而逃!”

    李芗泉很是认同:“火炮之利,由此可见一斑!魏胜魏将军?高宗年间?岂不是百余年前的事了。”

    听到这里,李芗泉已经完全被愣住了,宋高宗期间就发明了火炮?简直闻所未闻,他搜刮了脑海中所有的历史知识,仍然找不到半点印象。

    “然也!后高宗、孝宗皇帝命各州县依魏将军炮车图样,大力打造。理宗开庆元年(1259年),鞑子攻钓鱼城,守城主将王坚、副将张珏命军兵发炮,中鞑酋蒙哥!大显魏将军炮之神威!”

    李芗泉顿时恍然大悟,他一直有疑惑,钓鱼城的石炮为何能打那么远?原来就是雷横所提到的,是火炮,只有铁壁火炮才有扛得住火药的爆发力,才能将炮弹打那么远。

    望着手中布满灰尘的突火枪,李芗泉在感叹宋人智慧之余,他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来了,那么,就不能浪费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将这些知识传授给他们,实现生产力、制造力的迅猛提升,是我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