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劫 第96章 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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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两声，金属切割铁栅栏切得干脆，乔落铄将断剑收回怀中，掰下断裂的铁棍，大步一跨，迈出了暗室。
他怒目圆睁地盯着冯镜明喜怒不分明的脸，有种掏出断剑削了他头颅的冲动，但垂眸看过倒地昏迷的“风涯”，终究还是作罢。
“不会这么快死的，药如其名，必得穿肠烂肚才能一命呜呼。”冯镜明脚踩着地面的水渍来回刮擦，黑靴发出“漆漆”的声响。
乔落铄捞住“风涯”的膝弯，抱起她的背，没料到她居然是个轻巧的身子骨，看也不看冯镜明，大踏步走出了地下暗牢。
冯镜明瞥了一眼“风涯”躺过的地方，那里有一圈深紫色的水迹，嘴角抿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姜承在十昭堂中颤悠悠地来回踱步，不知道冯镜明独自去暗牢是怎样的打算。
远远的瞧见一袭暗色身影，他佝偻着背小跑上前搀扶。
“阿承，我已经知晓此事是何人为之。”
“是什么人如此胆大？”
冯镜明轻捻一绺发丝，“心不齐者，最是可疑。”关子卖了一句，他又接上了别的，“不过，日后有更有趣的好戏值得一观。”
乔落铄大步流星地赶回了四人所住的院落，迎面撞上了陆凌柯与弈方柯两人，那二人见沅枫站着出去躺着回来俱是惊惧，赶忙围上前去。
“乔大哥，她怎么了？跟方公子出门时还好好的。”
乔落铄无心答陆凌柯的话，毒药发作是一刻都耽搁不得的事。他的眼神剜在弈方柯脸上，弈方柯心虚地退后半步。
“她要是没了命，我就剐了你祭在她坟前。”乔落铄说罢，便急匆匆地抱着人撞开门进了屋子。
饶是陆凌柯这种穿人喉咙的小丫头听着，身体也不禁颤栗了一下，她回头看过弈方柯，明白他有事瞒着自己。
“什么事？”陆凌柯的眼睛黑沉沉地望着弈方柯。
弈方柯不敢骗沅枫，但骗陆凌柯却是随口就扯，“他与我不和你们都知道，想杀我也不是一两天了。”
陆凌柯再次直觉没这么简单，可苦于无处问询，而且她着实担心平素活蹦乱跳的沅枫，暂且不语。
乔落铄支撑起“风涯”让她坐起来，他坐在她身后，立掌推在她背上，想逼出进入体内的毒。
却发现她五脏六腑根本没有毒素涌动。
他眉头紧锁，心急如焚，推掌在她背上四处游移，却没在任何一处发现有毒。
他将她的身子扭了过来，飞速扫过她的面容，他虽然不懂毒，但也知毒发之人会有怎样的症状。
她面色如常，嘴唇仍是发白，略浮起一点浅粉，双眼紧闭，睫毛纹丝不动。只是那块坑坑洼洼的伤疤，位置像是变了…
这不是一副引人入胜的倾城容貌，可乔落铄莫名起了探寻的心思。他本就知道这伤疤是假的，此时自欺欺人地想着，她这张易容脸不应有破绽，要前后一致才对。
他的手掌覆上伤疤，手指方触碰到她的皮肤就胆怯地缩了一下，乔落铄喉间滚动了几个来回，复又捏住那块伤疤的边缘。
不料当即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他抬眼正对上她炯炯有神的眸子。
乔落铄还没来得及撤手，沅枫也就捏着他不撒手。四目相对，乔落铄再次看清了她的眼眸。
那是一双杏眼，长在一张土色的脸上，是最为醒目的部位了。她人虽是一身吊儿郎当的落拓，眨眼却总是很努力，每次垂睫，都能完全掩住那流光溢彩的光芒，而再度明眸，又是清澈明亮的一双眼。
如此这般看过几度，乔落铄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揭开假伤疤的手。
“郎中此举，岂不坏了你我之间的自在？”乔落铄闻言，才迅速抽回了手腕，倒是颇有些不自在。
“你是假装喝了骗他的？”
沅枫摸了摸唇角，擦去了残余一点药渍，“我是真喝，只是趁他不注意吐掉了。”
乔落铄心有余悸，“你倒真不怕不小心咽了直接归西。”
“我是想，既然叫穿肠散，含在嘴里大约没什么毒性，赌一把咯。”沅枫懒洋洋地说。
乔落铄前倾身子，离她的脸仅两指之隔，“毒药你也敢冒险，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能救？”
有重物突然压在沅枫的腿上，她低头一瞧，乔落铄的腿不经意地压在了上面，这平常脸皮厚如城墙的女子不知所措地晃了晃眼珠，只得抬头看他，“你…把你的腿让开。”
乔落铄“蹭”得从床沿弹了起来，耳朵尖染了层绯红，“我我…我欠你一条命，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我不用你报答，我是为了方柯。你应该懂的。”
“我看在你面子上才不杀他。”
沅枫叹气，“那请你一直看在我面子上别杀他。”
乔落铄耳尖的红已褪去，话音也如同往日那般冷冽，“这件事我已做到，我是让你再提一件。如果你不提，那就我来提。”
“那你提吧。”
乔落铄：“……”
没有这么顺杆爬的无赖！
“我会帮你救一条命，救不好她，我赔给你。”
沅枫无法掩饰住面上的惊愕。
“欠了就得还，无牵挂才是我的路。”乔落铄说罢，要出门去找陆凌柯为她调息，却听得身后一声“等等”。
他回头望去，见到了她本来的面目，是一张记忆中有迹可循的脸，可记忆的丝线断在了某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乔落铄不拘小节，他一向记不清无关紧要的人，只是，他心里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
还看得过去。
陆凌柯与弈方柯仍守在门外，见乔落铄出来，陆凌柯迎上前去问道：“她怎么样了？”
“无碍。她鬼得很。该帮你调息了，顺便点拨你几句。”
弈方柯马上紧张起来。点拨什么？乔落铄是不是要挑拨离间？他虽心虚，却毫无愧疚之心，上前一把掐住了乔落铄的小臂。
陆凌柯不明所以。 乔落铄鹰般的眼睛闪过明晃晃的杀意，迫的弈方柯抓得轻了些，“别逼我杀了你，弈方柯。”
这是他第一次叫弈方柯的全名，语调中寒意深重，仿佛地府阎王念名册召唤阴间鬼魂。
弈方柯的恐惧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感到身子麻了。乔落铄夺出了自己的手臂，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沅枫重新拾掇好了自己的易容，正想往后山寻方琦城，一出门遇见了经过的姜承，好似两拨人从未有过过节一般，姜承笑眯眯地小步上前，“风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如今她的容貌在同行之人中已不是秘密，叫方琦城来客房一叙更为稳妥。
“麻烦姜管家请方公子前来，就说风涯要兑现诺言。”
他怒目圆睁地盯着冯镜明喜怒不分明的脸，有种掏出断剑削了他头颅的冲动，但垂眸看过倒地昏迷的“风涯”，终究还是作罢。
“不会这么快死的，药如其名，必得穿肠烂肚才能一命呜呼。”冯镜明脚踩着地面的水渍来回刮擦，黑靴发出“漆漆”的声响。
乔落铄捞住“风涯”的膝弯，抱起她的背，没料到她居然是个轻巧的身子骨，看也不看冯镜明，大踏步走出了地下暗牢。
冯镜明瞥了一眼“风涯”躺过的地方，那里有一圈深紫色的水迹，嘴角抿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姜承在十昭堂中颤悠悠地来回踱步，不知道冯镜明独自去暗牢是怎样的打算。
远远的瞧见一袭暗色身影，他佝偻着背小跑上前搀扶。
“阿承，我已经知晓此事是何人为之。”
“是什么人如此胆大？”
冯镜明轻捻一绺发丝，“心不齐者，最是可疑。”关子卖了一句，他又接上了别的，“不过，日后有更有趣的好戏值得一观。”
乔落铄大步流星地赶回了四人所住的院落，迎面撞上了陆凌柯与弈方柯两人，那二人见沅枫站着出去躺着回来俱是惊惧，赶忙围上前去。
“乔大哥，她怎么了？跟方公子出门时还好好的。”
乔落铄无心答陆凌柯的话，毒药发作是一刻都耽搁不得的事。他的眼神剜在弈方柯脸上，弈方柯心虚地退后半步。
“她要是没了命，我就剐了你祭在她坟前。”乔落铄说罢，便急匆匆地抱着人撞开门进了屋子。
饶是陆凌柯这种穿人喉咙的小丫头听着，身体也不禁颤栗了一下，她回头看过弈方柯，明白他有事瞒着自己。
“什么事？”陆凌柯的眼睛黑沉沉地望着弈方柯。
弈方柯不敢骗沅枫，但骗陆凌柯却是随口就扯，“他与我不和你们都知道，想杀我也不是一两天了。”
陆凌柯再次直觉没这么简单，可苦于无处问询，而且她着实担心平素活蹦乱跳的沅枫，暂且不语。
乔落铄支撑起“风涯”让她坐起来，他坐在她身后，立掌推在她背上，想逼出进入体内的毒。
却发现她五脏六腑根本没有毒素涌动。
他眉头紧锁，心急如焚，推掌在她背上四处游移，却没在任何一处发现有毒。
他将她的身子扭了过来，飞速扫过她的面容，他虽然不懂毒，但也知毒发之人会有怎样的症状。
她面色如常，嘴唇仍是发白，略浮起一点浅粉，双眼紧闭，睫毛纹丝不动。只是那块坑坑洼洼的伤疤，位置像是变了…
这不是一副引人入胜的倾城容貌，可乔落铄莫名起了探寻的心思。他本就知道这伤疤是假的，此时自欺欺人地想着，她这张易容脸不应有破绽，要前后一致才对。
他的手掌覆上伤疤，手指方触碰到她的皮肤就胆怯地缩了一下，乔落铄喉间滚动了几个来回，复又捏住那块伤疤的边缘。
不料当即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他抬眼正对上她炯炯有神的眸子。
乔落铄还没来得及撤手，沅枫也就捏着他不撒手。四目相对，乔落铄再次看清了她的眼眸。
那是一双杏眼，长在一张土色的脸上，是最为醒目的部位了。她人虽是一身吊儿郎当的落拓，眨眼却总是很努力，每次垂睫，都能完全掩住那流光溢彩的光芒，而再度明眸，又是清澈明亮的一双眼。
如此这般看过几度，乔落铄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揭开假伤疤的手。
“郎中此举，岂不坏了你我之间的自在？”乔落铄闻言，才迅速抽回了手腕，倒是颇有些不自在。
“你是假装喝了骗他的？”
沅枫摸了摸唇角，擦去了残余一点药渍，“我是真喝，只是趁他不注意吐掉了。”
乔落铄心有余悸，“你倒真不怕不小心咽了直接归西。”
“我是想，既然叫穿肠散，含在嘴里大约没什么毒性，赌一把咯。”沅枫懒洋洋地说。
乔落铄前倾身子，离她的脸仅两指之隔，“毒药你也敢冒险，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能救？”
有重物突然压在沅枫的腿上，她低头一瞧，乔落铄的腿不经意地压在了上面，这平常脸皮厚如城墙的女子不知所措地晃了晃眼珠，只得抬头看他，“你…把你的腿让开。”
乔落铄“蹭”得从床沿弹了起来，耳朵尖染了层绯红，“我我…我欠你一条命，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我不用你报答，我是为了方柯。你应该懂的。”
“我看在你面子上才不杀他。”
沅枫叹气，“那请你一直看在我面子上别杀他。”
乔落铄耳尖的红已褪去，话音也如同往日那般冷冽，“这件事我已做到，我是让你再提一件。如果你不提，那就我来提。”
“那你提吧。”
乔落铄：“……”
没有这么顺杆爬的无赖！
“我会帮你救一条命，救不好她，我赔给你。”
沅枫无法掩饰住面上的惊愕。
“欠了就得还，无牵挂才是我的路。”乔落铄说罢，要出门去找陆凌柯为她调息，却听得身后一声“等等”。
他回头望去，见到了她本来的面目，是一张记忆中有迹可循的脸，可记忆的丝线断在了某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乔落铄不拘小节，他一向记不清无关紧要的人，只是，他心里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
还看得过去。
陆凌柯与弈方柯仍守在门外，见乔落铄出来，陆凌柯迎上前去问道：“她怎么样了？”
“无碍。她鬼得很。该帮你调息了，顺便点拨你几句。”
弈方柯马上紧张起来。点拨什么？乔落铄是不是要挑拨离间？他虽心虚，却毫无愧疚之心，上前一把掐住了乔落铄的小臂。
陆凌柯不明所以。 乔落铄鹰般的眼睛闪过明晃晃的杀意，迫的弈方柯抓得轻了些，“别逼我杀了你，弈方柯。”
这是他第一次叫弈方柯的全名，语调中寒意深重，仿佛地府阎王念名册召唤阴间鬼魂。
弈方柯的恐惧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感到身子麻了。乔落铄夺出了自己的手臂，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沅枫重新拾掇好了自己的易容，正想往后山寻方琦城，一出门遇见了经过的姜承，好似两拨人从未有过过节一般，姜承笑眯眯地小步上前，“风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如今她的容貌在同行之人中已不是秘密，叫方琦城来客房一叙更为稳妥。
“麻烦姜管家请方公子前来，就说风涯要兑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