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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武士传说 第19章 龙袍老者

    “喔,这猢狲又来了。每回都仗着自己速度快,像一头蛮牛般撞进敌阵里胡杀一气。总有一天会让他吃大亏。”

    “一对一的决斗还有胜算,但在一堆人的混战中,他是绝对赢不了杰克那小子的。闵展炼这个大笨蛋难道还没认清这一点吗?”

    望着冲入敌阵的金发背影,鲁仲与兰秀舫两人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

    但他们口中的笨蛋却没有惊慌失措的模样,反而身着龙袍的老者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令人恐惧的死寂弥漫在整个环境之中,任何轻微的动作都可能引来致命的杀机。

    但却有人故意触犯这样的禁忌,闵展炼挥舞着手中木杖。

    杖意中蕴含着无尽的威压,给人一种不得不避的感觉,即便是杰克。

    他向后纵跃一大步,一个可怜的“垫脚石”同时惨死在杰克的双足之下。

    刚要前冲,已有另一道身影张牙舞爪地疾驰而来。

    形势随着从焉嫣身后窜出的飞刀鼬而改变,两方都已知道没有再多废话的余地了。

    在地上打滚撕扑的两头金毛鼠尖叫嘶鸣,带起了风的骚动,辉映着阳光的一身金毛紧紧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观望的人都在心里暗暗盘算,在那尖牙利爪之下,自己或是一头猛虎存活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连一向胆大的鲁仲才发觉到,近日内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竟是如此恐怖的畜生。

    一扑一动、一跃一翻,无不让这个刀法大家发出赞叹的低喃。

    好像还缺了什么?怪异感刚浮现在兰秀舫的心头,眼前两头大鼠的战斗已告一段落,其中一只尾部所延伸出的钢索紧紧缠住另一只沉声怒鸣着的飞刀鼬。

    前肢踏住自己的同类,胜利的威严感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兰秀舫也看见杰克伫立在闵展炼之前,半点反应也无。

    “老三,把你手上的火焰剑交给杰克吧。顺便把老四的战斧也交给他,反正老四再也用不到了。”

    闵展炼手杖上的绿色火焰正摇曳着,摄住每一个凝视火焰的目光。

    一句很简洁的命令,领着头的五人之一将手上的长剑与死去同伴的战斧掷在杰克面前。

    看着那拥有一头金发的背影弯腰拾起两把武器,大部分人都还搞不清楚什么事情,但对某些人而言,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兰秀舫望着那缓缓转身的身影,向身旁的大光头抱怨着:“真是乌鸦嘴,杰克吃大亏了吧。那么你认为接下来倒霉的人是谁。”

    搓了自己大光头的鲁仲同样嘀咕着:“洒家怎知今儿是什么日子。平常说话直如放屁,放过就没了,哪会像这回一说就中。早知道就邀几人赌他个几铺,掷他几把骰子。”

    “真糟糕。”

    蹙起眉梢的焉嫣信步轻捻,来到鲁仲身旁。

    “鲁大哥,我问过管芒姊了,她说只要能够夺下或是破坏索美拉牧杖,应该就能解除被控制住的人了。

    加上那支手杖封除了心灵记忆,再怎样高强的人也会有大半的武艺不能用。杰克大哥……应该还好对付吧。”

    “焉妹子呀,你认为杰克这厮少了平时的懒散、混吃等死的心态,以及一堆有的没的杂念,他还会剩下什么。”

    鲁仲看着老友的背影缓缓转过,那空洞的眼神勾起无数往事。

    狂笑了一阵。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张大眼睛好好瞧瞧吧,搞不好以后你们没有机会在看到这样的杰克了,假如他今儿死在洒家的刀下。”

    “死在你的刀下,真敢说呀。”

    兰秀舫在一旁调笑着鲁仲的诳语。

    缓缓走上前的杰克右手持剑、左手持斧,一圈又一圈的舞出大花。

    昔日的两个死敌视线交汇,眼中却带着说不尽的笑意。

    “不过拿他来喂剑嘛,真是再有趣不过了。”

    “是吗,真糟糕。”

    一向不急不徐的小美人还是维持着她一贯的作风,言语动作间完全看不出有担心的模样。

    从乔道人口中已知悉大概情况的涂家人却都是冒出了一身冷汗,涂魁更在心中盘算着,在杰克的快腿下,涂家能否保住一半以上的人呢?

    弓起身子低鸣的飞刀鼬怒视着走来的杰克,两把武器所发散出的魔力给予十足的压迫感,数百年的智能让她相当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加上手上的东西能带来多少威胁。

    震天的尖啸钻进所有人的脑子里,因着尾上的累赘来不及退开的飞刀鼬已经伤了一足一耳。

    鲁仲上前。

    “杰克交给我们了,其余的自己小心点。”

    兰秀舫的笑了,但她的笑意中其实带着更多的讽刺。

    面对杰克,其它人如何小心?

    如预期般,伤了飞刀鼬的杰克并没有继续发出致命的攻击,而是以惊人的速度绕出一个巨大的半弧回避鲁仲如浪涛般的杀气,奔向己阵。

    疑问自脑海淡去,人所该有的气息也完全消失,兰秀舫就如同一具无限的冰冷傀儡,直奔杰克而去。

    狂啸声从四方涌现,数也数不清的飞刀鼬从各个方向窜出。

    它们现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出自己的同伴,而控制同伴之一的闵展炼理所当然为主要目标。

    突如其来的变化来不及让其它人细想,一场混战由此展开。

    表面上得到飞刀鼬协助的涂家人扳平了人数的劣势,但东撞西闯的杰克仍未被阻下。

    他就像是一只血箭,虽只一剑一斧,面对每一个人也不停留三招以上的时间,但已能造成别人相当大的伤害,甚至死亡。

    疲于奔命的鲁仲与兰秀舫总是在拦下他的前一刻,又被杰克躲开。

    纵然尝试了各种可能的路线、方式,但光凭他们俩人的力量,根本来不及、也不够包围住杰克,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伤亡不断在杰克手底下产生。

    “该死!”

    低骂一句的鲁仲停下了脚步,回头寻起了闵展炼的身影,打算先去解决那麻烦的家伙。

    可惜寻到时,闵展炼身前却是密密麻麻的厚实人群守卫着,无法轻易近身。

    “小心!”

    周围传来的一声惊呼让鲁仲猜测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及细想,挥刀狂舞。

    可惜杰克早已欺近身旁,左手战斧扣住乱舞的大刀,扎实的一剑挥出。

    四溅的血花永远伴随着杰克手中的武器,不论对手是谁。

    但想从鲁仲刀下全身而退,也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纠缠在一起的刀斧来不及分开,鲁仲将痛楚全数发泄在直出的一腿。

    这一切都只是瞬息间的事情。

    逃不离也挡不开,杰克唯有硬捱下这暴起的一腿。

    本能性的放开了刀斧纠缠的左手,顺着后飞之势减低鲁仲这一腿的伤害,介家兄弟正巧抄至杰克身边。

    合围之势刚成,突起的狂风让两兄弟直觉不妙。

    介凉拼着性命制住了那危险的利剑,介启的一双肉掌蓄满劲力,正要印上杰克的胸膛,他们却都忘了杰克的一双快腿不只可以用来跑,也可以用来踢。

    对介启而言,这一脚并不陌生;

    但介凉可是被踢得五内翻腾,直退了三数步。

    兰秀舫由后补上。

    双剑互斗三招,两人皆是不要命的进手抢攻。

    杰克的一刺一扫一劈都在兰秀舫身上留下血红的痕迹;

    兰秀舫全然不管身上多了多少伤口,反而手中长剑似有无比灵性,每回一招总是带着千百变化,嗡嗡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这些看在后头介家兄弟的眼中只有似懂非懂的怪异感觉,眼中彷佛有什么事物渐转清晰。

    听着鲁仲狂吼一声:“碍事!”回刀一扫,只余点肉勉强连结着的左臂立时斩断,咬牙追着杰克身后。

    鲁仲往前数十步,却在最后一步上介启突然冒出一字:“死。”

    同时杰克也做出反应,前后各招呼了一剑,左跨一步。

    介凉看在眼中,惊呼一声:“生。”

    突围而出的杰克朝着两兄弟疾冲,足让普通人吓破胆的气势,逼着两兄弟不得不去明了一些事情。

    撼动的大地与狂舞的风就是大自然的导师,契合着自然的伏羲八卦就在其中瞬息万变。

    生死玄关在数千年的历史下,早已是一套完整的体系了。

    只是到了今天,两兄弟才真正了解同样可用于武学之上,或者说那早已随着一次又一次重复的练习中,记忆在自己的身体中了。

    放任一切自行运作,将所有交还给最原始的本能,几乎成为本能反应的八卦掌带着两兄弟抢生避死,在杰克凄厉的攻势下存活。

    同时间,鲁仲与兰秀舫也分两边包至。

    依着乾坤四象紧密围住杰克,踏出的每一步都会牵动着其它人的下一步。

    轮转流变的合围不定其形,但包在其中的人就是闯也闯不出。

    这五人之间再没有算计攻防,也无关于刀剑怪力,有的只是在最适切的瞬间做出最恰当的动作。

    自混仗之初从未停下脚步的杰克,也首次被逼得无法动弹,立定扫视着四方。

    各种渐转清晰的思绪在介凉脑中打着转。

    大至天体运行、小至尘土砂石,于人为劲走兵招,在在都影响着气势的进行。

    能够掌握愈多的奥妙,攫取愈多的助力,则能保持不败地位,而胜利同样唾手可得。

    杰克的四方活路被四个人紧紧封住,但巧妙的形势仅存于此,鲁、兰两前辈与自家兄弟都无法再想进一步、退一步。

    于杰克而言,他却还有一个机会破坏整个平衡,也是他仅剩的生路,跳。

    但是生极反死的道理却是最粗浅不过了,眼前棘手的敌人会如何应用这个形势呢?

    屈膝、纵跃,变化太快了,但杰克的所有动作看在介启眼里却是十分清晰,无奈身体却配合不上他的动作。

    四周围的劲箭毫不考虑的往失控的杰克身上招呼,只因纵跃终有停止的一刻。

    兰秀舫也如仙女奔天,泛着如烧铁般红光的长剑直指纵跃之势已停的杰克。

    不长眼的劲箭同样伤害着兰秀舫,但全无表情的她似是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独长剑嗡嗡之声大作,似在悲愤怒鸣。

    虎躯轻转,被杰克双足点中的每一枝劲箭激射入天际,这只说明了他又获得无数的助力。

    空中交会并不需要变化莫测,只要抓准了对手鞭长莫及之处就成了。

    欺身至兰秀舫右后侧,左肘奋力一顶,再度分开的两人同时分出了胜败。

    血雨顺着兰秀舫飞离的路径洒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的杰克起身前冲,下一个目标,焉嫣。

    手持飞烟剑,已经不知道解决了多少敌人。

    一向被江湖人捧在手上的骄骄女即便连几场较为众人所知的对决,都是纯比试的性质,什么时候尝试过这样的死斗。

    真刀实剑染上鲜血,这当中也早已分不清哪些血是敌人的,哪些又是自己的。

    总算偷得一个喘息的空间,却必须面对直刺而来的杰克。

    朴素的一招,不带任何后着、变化,但却像是笼罩了半个天地,让人无处可逃。

    凭着软剑的特性打算阻杰克一阻,记忆中对这平凡无奇的一刺连削带打的招式可不少。

    选定最为保险的一招,瞅准最恰当的行招位置,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出招!

    双剑甫触,飞烟剑被毫不留情的冲开。

    焉嫣的脑子里清楚地回想起介家先祖方书所说过的一句话:“千锤百炼的功夫是不会这么容易被攻破的。”

    剑尖离眉心只余半尺的距离,罡风早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数不清的痕迹。

    两股大力分别撞开了焉嫣与杰克。

    扑倒在焉嫣身上的介启成功地救了小美人,代价是左脚从大腿处与身体永远的分离。

    撞开杰克的介凉并没有想象中好过,近距离缠上杰克的后果是换来十多记膝击。

    瘫倒在地的他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是死的还是活的,唯有不停流出的血沫说明着时间仍在进行中。

    异声怪叫遍响,鲁仲勉强止住断臂的鲜血回头望。

    站在闵展炼身后,从混仗之初便未动过的一群黑袍人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严格说起来里面没有一个是“人”。

    回到敌阵,重新取过一柄短匕,连着原本长剑的杰克,背后跟了上百的妖怪,疾冲上前。

    任谁看到这种情况,只要是正常人应该没有不想逃跑的吧。

    涂家人仅余的信心也在妖怪的强压攻势底下完全溃散,只剩下飞刀鼬以相当的秩序与进退不停地侵蚀闵展炼的人马。

    不过毕竟只是大鼠,杀得是对方的喽啰,也提不起己方的士气。

    “乔五,再不出来大家只得底下见了。”

    望着己阵,几乎这些日子里被认定是好手的都受了大小不等的伤势,更别提只懂得拿锄头的那群庄稼。

    鲁仲紧咬牙关,往日里疯狂充斥了整个神识。

    大概只剩死亡能够阻止疯狂的刀客吧。鲁仲上前。

    铃铛声占据整个天空,妖怪群似是被震慑住而减缓速度。

    红娘推着一张五斗坛来到涂家大门,坛前站着摇晃铃铛的乔道人。

    猥琐的道人那苍白的老脸上带着不凡的神态,戟指朝天,一道狂雷直奔而下。

    “闵展炼,早猜到你收服了一群化外之物以为己用。拼着三十年的寿限求得祖师爷的原谅。纵是以符箓盗天地之精华,今日且让你见识见识正宗茅山术的威力。”

    “老家伙──”

    一奇特大妖腾空发话,

    “──你以为一个人抵得住我们全部吗。找死!”

    “死”字一出,妖怪们皆争先恐后奔向乔道人处。

    “就让你们评一评我一个人够不够力!”

    铃铛置桌,拿起朱砂笔画了三道神符。

    “红娘,米酒、黑狗血、绿豆、纸马、五色旗!”

    穿起道家小僮装扮的红娘依言将五样事物准备在手,递给乔道人。

    只见乔道人捧了两只大碗,看也不看的喝了一大口黑狗血。

    “呸!呸!喝错了。”

    重又喝了一大口米酒,尽数喷在符箓之上。

    黑狗血置前,以三昧真火燃起的符箓浸于血中。

    绿豆洒天,整刀纸马置于掌心,任凭狂风卷起。

    “左乘风雷,右行云雨,出则雷电入则雨;惶惶天地,漫漫穹苍,九天诸仙大开天门。

    请示太上老祖君,借兵借将借拂尘;敕箭令旗牛角闻,恭请天兵下凡尘。”

    五色旗尽掷于地,抓起坛上牛角号便吹,呜声大响。

    满布乌云的天空按四方、中央开了五个大洞,奔下五路五色军马火拼群妖。

    但天兵天将终为豆纸化身,仍是禁不起杰克一剑一匕的魔力。

    看着了杰克疯狂似的砍杀诸天兵将,乔道人大讶:“那厮发癫也发错地方了吧,怎地把我请下来的都给砍了?”

    千辛万苦来到红娘身旁,涂映香简单的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乔道人一听,拿起了桌上的符箓朱笔。

    “不慌不慌,看我行五鬼搬运大法制住那小子先。”

    吩咐红娘画了一沓黄纸,桃剑穿符置于香烛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精精,四方野鬼各显灵。三牲五礼并四果,且来听我下号令。疾!”

    桃木剑遥指杰克的方向。

    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发了狂的魔人仍持续累积杀伤数目。

    “可恶,我搬!”

    木剑再指,还是没反应。

    “我再搬!……我搬!我搬!我搬搬搬!”

    看着杰克迅速的身影,乔道人忍不住对杀到自己面前不远的鲁仲说话。

    “鲁爷,想办法换下杰克那小子,扳不着他呀。”

    刀起刀落,刚结果掉一名喽啰。

    鲁仲铜铃般的双目圆睁。

    “贼杂毛,说的这么简单。怎么你不去换下他,洒家来搬。哪天肯定要扯烂你的嘴,塞堆猪屎……啊呀!”

    背后再中一刀!

    鲁仲顾不得说风话,只是挥刀朝四面砍杀。

    看着天兵天将一个个化回绿豆纸马,再看到杰克朝着五斗坛疾冲,乔道人怎能不心慌。

    想起涂家西北有一间龙王庙,符箓一洒,纸灰烟散。

    “快来助我。”庙中泥龙突有神,奔天而来。

    发觉到泥龙杀向自己,杰克也不做出多余的动作,空中旋身,横剑狂扫。

    被开膛剖腹的泥龙当场摔下地,成了摊烂泥了帐。

    “我娘喂~”

    吐着舌头的乔道人久久不能反应,直到红娘用力地摇醒他。

    看向摇着自己大美人,乔道人震惊到支支吾吾。

    “早……早想到对那小子没辄的……哪知道是这般模样。”

    但泪眼汪汪的大美人只是不放弃。

    看到红娘那神情,乔道人也不甘不愿地抓抓道冠,望着坛面。

    没一样东西有用!

    心中不由得如此抱怨,同时一手醮墨、一手提笔,画起脸谱,也不像戏班子画脸,反倒像泥匠涂灰。

    完事后倒抓短匕指着自己额头。

    “好小子,很痛的……”

    一咬牙,就在脑袋上画了三道伤,血流满面。

    双手捏诀,右脚震地,口里念念有词。

    忽地正步法一踏,放声狂吼。

    神风大作,四面金光尽往乔道人身上聚集,正北玄星更是大放异彩。

    乔道人脸上神气尽换,直像是换了张脸,腾身一翻浮于空中。

    “脚踏蛇龟游七星,玄天上帝现金身!”

    双眼一晃,望着厮杀的飞刀鼬群大吼:“孽畜,还不退下!”

    纵然通体金毛被染成鲜红,但飞刀鼬群似乎还知道什么时候该听话,什么时候该撒野。

    全数退至正西方聚集,静止不动。

    冲上前的杰克也只一拂袖,便被扫至一旁。

    神光炯炯的双瞳移向群妖。

    “妖孽,化外之物不扰凡尘。擅自打破这规矩,汝等该当何罪。”

    “哈哈哈!人肉的鲜味,你这厮做神的怎能了解。况且凡间的纷扰,扰上咱们的地盘,这可是他们自找的,俺也是颇无奈。”

    某一似是带头的人型妖物说着笑,四周围的妖怪们也是嗤嗤笑着。

    但底下大部分武林群豪却是脸色大变,每个人手底下的功夫都软了不少。

    “妖孽作死!”

    “啃蚀他的元神、啮咬他的骨肉,这说不定可以让我们功力大进,只他一神也别怕,咱们上呀!”

    群妖朝着五斗坛上聚集。

    被玄天上帝附身的乔道人也不答话,双手拢进袖中,上举指天。

    “看我的罗天网。”

    雷光阵阵,似铺成一网型,群妖尽皆被往网中吸引。

    乔道人右手挥扫,云气聚成一淡青小旗。

    “看我的补天旗。”

    小旗轻扬,见天上电网收拢,钳制住群妖而成一小球,飘于淡青小旗之前。

    随手一拢,将小球收于怀中。

    “哼!这阵子炼丹缺炉引,就带你们上去看看你们有何造化。”

    原以为最难缠的一群,居然在瞬间消灭;

    原以为必胜的一战,形势似乎大改,争战的两方都不由得缓下自己的脚步,渐停。

    但肢体感觉恢复的杰克并没有停下任何动作,在索美拉牧杖的影响下,又一次攻向浮在空中,极为显眼的乔道人。

    平依其中的玄天上帝也没放多大的心,平举左臂,打算再次击退杰克。

    没想到法力刚要聚集,却是喷出一口鲜血,法力溃散跌落地面。

    “这个身体到极限了吗?”

    举目一望,杰克丝毫没有减缓冲势,已逼至眼前。

    横出的红娘挡下利剑,她只知道死命的缠住杰克。

    紧紧搂住的双手说怎样都不敢放,也不肯放,两人抱在一起滚成一团。

    “好姑娘,且帮你们最后一帮。”

    落地的玄天上帝掐指一算,已知晓事情原委,也寻出解决之道。

    右足一踢,见一尾青蛇如箭奔出,直指闵展炼的位置。

    闵家兄弟见状怎能不惊,大哥却是拉了小弟挡在身前。

    “笑话,这般轻易给你躲去,祭我的庙,匾额全倒过来挂。”

    说完话,勉强起身踏出步法。

    “退。”

    乔道人便软倒在地。

    青蛇箭并未如想象中透过身体,反如其蛇性盘过闵子若三匝,射向闵展炼手中牧杖,同化为飞粉。

    五指箕张的闵展炼怪叫了一声,只因握着索美拉牧杖的掌心像是被扒了一层皮,鲜血直流。

    “嗯~虽然不太想问,有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像是我为什么会被红娘抱着?她身上为什么会插了一把剑?现在流行插把剑在身上吗?……”

    恢复意识的杰克被压在红娘底下,一连提出了几个问题。

    但最靠近他的鲁仲却是跌坐在地,嘴里不停骂着。

    “直你个娘贼,贼你个厮鸟,鸟你个大头……”

    “你们怎么这么狼狈呀?”

    看到鲁仲、兰秀舫与其它人的模样,杰克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但还是没有一个人给他答案。

    费劲钻出已经没有知觉的红娘怀里,杰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望向另一边的阵营。

    “你们有谁想讲的吗?”

    同样没人有反应。

    杰克只有叹了一口气。

    “算了,先把你们杀光再慢慢问其它人吧。”

    像是说吃饭般的轻松。

    但听在跟随昂宿六星等人的耳里,却是比任何言语还要具有威胁性。

    刚刚杰克所展现出的实力,在场的人都还记忆犹新。

    接连的变化早叫所有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打下去,谁知道倒地的道士会不会站起来继续做法,谁又有能耐阻下杰克这转向的凶人。

    捏个剑诀,轻跳了几下。

    杰克露出怪异的笑容,舔着嘴角。

    “身体热得差不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就让你们见识我最高的技艺吧。对付你们,只要一招。”

    奔出!

    想逃的人来不及逃,但更多人是连想都还来不及想,杰克就被一浮于空中的太极图样给挡下。

    撞到鼻子发红的杰克低骂:“该死,两仪混天镜。幕飞白来了吗?”

    同时有两柄剑电射而下,交错插于场中。

    其一为木剑,朴朴素素毫无花哨;其一形体怪异,妖邪非常。

    木剑柄处更挂了一面状如武者令的铁牌。

    大部分人都只感到莫名其妙,但几名见识较深的都惊退了一步。

    “武……武神令……”

    “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呀,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