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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裙子的遗憾 第61章 王晓的蜜月旅行

    娥子下午到了自己的新房子,成波走的时候给她说让她一个星期过来看看,烧烧炉子,让房间里有暖和气。

    进到房间,一个星期没添煤,炉子里只剩下微弱的一点点煤火,她在杂物间里找到成波预备的柴火。

    娥子笑了下,成波说夏天来了他就骑摩托回来,每次带一些老乡家的烧柴,这样冬天就有引柴了。成波说以后他们也会有楼房,到时候就不用每天捅炉子,可是娥子却很喜欢这样的炉子,她感觉家的油盐酱醋烟火味就是屋顶烟筒里里冒出的烟气。

    娥子把炉火烧了起来,开始拖地,房间里的地面是用方砖铺的,前面的房主也是爱干净的人,砖地没有污垢,就是厨房里的锅炉位置也被拖得干干净净,娥子他们进来没有为污垢烦恼。

    娥子心中夸赞着成波单位领导一家人的能干,窗明几净才会心生愉快,她没见过那个领导,她猜想那领导的老婆一定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

    她做着事,想起王晓来,说是要去南方蜜月旅行,王晓的每一个行动都牵动着娥子,娥子喜欢看书,那些书中的浪漫事她都从王晓的身上看到了,飘逸的长裙、熨帖的毛料裙子和大衣、氤氲的咖啡香气、结婚的礼服就换了三身,如今又去蜜月旅行,还去了南方。

    娥子小时候在长江边长大,可是自从回到父母身边,到了这个西北的边陲小镇,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无数次梦里都在回绕那些竹林、那些小径,还有那湿漉漉的街道。

    王晓元旦结婚了,她和王暮坐了几天的火车,不停的转车,才来到了她梦寐以求海边。

    她和王暮先是脱了大衣,王暮是在南京上的医科大学,那里的冬天也很冷,他想蜜月旅行一定要去可以飞翔的地方,于是他提议了来海边。

    他可是花了很多精力才把路线搞清楚,广西的北海。

    舟车劳顿让王晓筋疲力尽,她躺在酒店的舒服的大床上,她很心疼口袋里的钱,一晚上那么多钱,她望着天花板,上面的灯很漂亮。

    这里似乎很超前,街上的霓虹灯成夜都在闪烁,街边的小吃摊飘着一股她不怎么喜欢的味道,王幕说那就是海鲜的味道。

    她翻个身,此刻她就穿了件吊带裙,这是王暮给她买的,她都没穿过,为了这条裙子,他们来到了海边。

    王暮正在换大短裤,一条花的到膝盖的短裤,上身穿一件花衬衫。

    王晓笑了,“嘻嘻,跟个花蝴蝶一样。”

    “这是氛围,喏,到了海边,必须穿成这样,不然跟大海不相符。”王暮看着王晓,吊带裙在肩膀处松松的挎着,性感妖娆。

    他爬到床上来,把王晓搂在怀里,在她的肩头亲吻、然后是脖子、嘴,王晓一阵娇喘……

    当两人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王晓看着那一个个摊点,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海鲜,在西北她就是吃一顿西餐都要咬咬牙,海鲜贵的要死,根本不敢问,可这里就成了沿街叫卖的食物。

    两个人坐在一个摊点前,王晓四顾张望,看着别人怎么吃,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土包子。

    王暮要了两瓶当地人的啤酒,王暮不喝白酒,啤酒也喝得少,他说喝酒误事。

    第一次听他说的时候她笑得前仰后倒,王暮傻子一样看着她,以为自己说错了。

    她好不容易停下说:“我是酒厂出来的,我们三个女人都可以喝一些酒,可是成波说喝酒误事,一般不喝酒;赵振海也说喝酒误事,他在部队没办法;你也说喝酒误事,你是为什么?”

    王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是外科医生,要做手术的,谁知道哪天就会碰到紧急事情呢?万一喝了酒,那就是一条生命。”

    那会儿,王晓怔住了,她扑上去就在王暮的脸上亲了一下。也是那时候,她才真正的算是公开了自己的心。

    王暮给她剥着大虾,递到她的嘴边,王晓张着嘴吃进去,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回头,娥子结婚,我也要让她来这里,大海,海风,娥子肯定喜欢,她是个文学家一定感触更深。”王晓的头发被夜风吹起,她用手撩了下飘飞的发丝,她看着远处一条幽深的巷子自言自语道。

    王暮举起啤酒瓶喝了一口,海潮的味道被海风吹了过来,有些腥味。

    “明天去海边踏浪,看航船,去坐游艇追逐海浪。你会更喜欢。我们早点回去睡觉。”

    王晓想起刚才的一番云雨,脸色羞涩起来,“今晚你不能,不能了,”她往四周看了一圈,没人注意自己,又低声说道:“我累得很,我要睡觉,你不许找我。”

    王暮看着她,街灯打在她的脸上,妩媚柔和,他心猿意马,不过嘴上还是答应,“行,睡觉,这几天坐火车也挺累的。”

    第二天两人问了酒店,打车来到海边,海岸线已经是人潮涌动,一个个太阳伞底下,那些穿着性感比基尼的男男女女们,王晓触目惊呆,自己的吊带裙还要穿个外套才敢出门,可这里的人们,三点式,两点式比比皆是,她站在海边再次觉得自己太土了。

    王暮买了条泳裤,他去换了出来,她也脸红了半天,看见王暮在海里畅游起来,她又羡慕得不得了,王暮说自己是在学校学会的。

    她带着墨镜坐在海边看着王暮跟那些人一起往深海游,她紧张的不得了,等王暮游了回来,她又开心的笑起来。

    王暮拉着她往海里走,她眼晕差点摔倒在水里,王暮一直拉着她说会保护她,让她放心,终于,她可以在水里踏浪了。

    在游艇上她惊叫不止,那种刺激从没有过,王暮搂着她,她死死拽着栏杆。海风把她的裙子高高扬起,王暮慌忙给她把裙子压下来,还得护着她,手忙脚乱的。

    有一阵儿,王晓甚至忘乎所以的伸出两手高高扬起,风把她的长发整个吹到了王暮的脸上,瘦高的王暮只有紧紧圈住她,让她疯,这一辈子或许只有今天才是她发疯的日子。

    王暮紧紧贴着王晓,他们才是天生的。

    王晓的过去不重要,她爱过谁,谁又爱过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她想疯的时候自己站在她的身边。

    回程的火车上,两个人算幸运买到了卧铺票。虽然是上铺,王晓很高兴,可以躺下了。从成都出发,火车“咣咣咣”出发了,往西行驶。

    王晓躺在铺上,闭着眼睛,王暮坐在下面看书,他是一个能疯的书呆子。

    她的蜜月旅行就要结束了,这二十多天,自己什么也没想,就是疯着玩,似乎把一辈子的及时行乐都完成了。

    偶尔会想起娥子想起英子,那都是因为她们来不了,替他们遗憾。

    她扭身往下看去,娥子她们都没注意到,其实王暮的侧影有点像周伟,都是瘦削脸,鼻子高挺。她心里不想承认这一点,她是爱王暮的,那个奔跑的身影一直都在她的眼前,那个与死神争夺时间的人。

    偶尔她会把这个侧脸与那张侧脸重合,她会发呆,就像此刻,她心里发紧,她觉得这样不对。

    “王暮,你给我递下水,我口渴。”

    下面那个身影站起来面对着她,给她递来水杯,王晓从幻影中醒来,这才是她的丈夫,一个外科医生,她要一辈子与他生活在一起。

    她喝了水,又躺下去,面朝里。

    周伟会慢慢从心里消失的,她要剔除那不属于自己的幻想。

    自己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程东方了,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下。程东方从学校赶回来,为了什么,她知道,那种望而不得是多么的揪心,她都懂。

    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利用了程东方,可是程东方就像他的身材一样,又像他的名字一样,既有宽阔的身材又有深远的人品。

    她不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还能像以前那样做朋友,自己结婚了,王暮早晚会知道,会不会允许他们再接触,自己以后是要朋友还是要婚姻,她心中两难。

    她想男人应该在情感上都是自私的,就像自己是自私的一样,自己肯定不会喜欢王暮有异性朋友,何况程东方还是爱自己的人,如果想要让自己的婚姻幸福 那自己就该离程东方远点。

    她把眼泪擦了,翻身从上铺爬下来,“王暮,你不累吗?上去睡一会儿,”据说火车上不安全,他俩都是换着睡觉,几天几夜呢!

    王晓在北海给娥子他们买了珍珠项链,她觉得娥子会喜欢。她坐在窗前,外面的景色已经在改变了,越往西走,天气越冷,她已经穿上棉衣了,窗外据说是秦岭,高高的山,山里人家的瓦上都挂着白雪,雾气掀起云烟,一层层在山间盘绕。

    火车不停的在钻山洞,王晓感叹人的力量,一列火车来回送了多少人家的团聚与分离。

    车厢里高声谈论的、小孩吵闹的,此起彼伏的。她望着下铺一个女人,她带着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说是九个月,去甘肃看丈夫,让她想起英子去年带着儿子秋秋去部队看赵振海。

    她的心中不落忍,下铺的小孩大概是不熟悉这狭窄的环境,总是啼哭,似乎妈妈的乳房也不能让孩子安静,那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把孩子放在铺上任小孩哭闹。

    王晓从自己带的零嘴里挑出来两个,她打开在小孩的眼前晃着,笑着,嘴里还说着,“看,这是什么,来尝尝,”

    小孩立刻不哭了,她对着那女人说:“可以给他舔一舔吧?不辣的,总哭,会哭出病来的,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她怕自己太热情让人误会。“我这还有棒棒糖,给你一个,哄哄孩子。这么远的路程,大人都累,何况小孩子呢!”

    那女人感谢着王晓,接过零嘴,把棒棒糖塞进孩子嘴里,小孩子“吧唧吧唧”吸吮起来,不哭了。

    她不想聊天,也听不太懂,她又看向窗外。

    忽然广播上响起,“车厢里有医生吗?14号硬座车厢有位旅客突发生病了,请您到14号车厢帮助看一下。”

    “车厢里有医生旅客吗?14号车厢有位旅客忽然生病,请您帮忙,请您到14号车厢帮助看一下。”

    王晓正在想叫不叫王暮,她抬头,就看王暮正跳下来。

    “我去看一下,你在这里别乱跑,一会儿我就回来。”

    王晓站起来,“你别急,慢点。”

    王暮穿着鞋子,“我去看下,把我们那个装药的小袋子给我,”

    王晓从下铺的床下拉出自己的箱子,打开箱子拿出他们出门准备的药袋。都是一些感冒药,肠胃道的药。

    王暮接过去,看了看车厢,然后走了。

    “那是你对象?”一个岁数大点的女人看着王晓笑着问道。

    王晓不喜欢人家说王暮是她对象,她笑着回答:“是我丈夫,我们结婚了,”

    “是医生呀?”另一个男人接话。

    “嗯,是的,外科医生,不知道去了管用不管用。”王晓很自豪,“他就是那样,听到有病人,就条件反射。”

    “是个好小伙,人命关天,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另一个人在一旁也说道。

    “你俩一看就是有夫妻相。”

    人们毫不吝啬的说着恭维和祝福的话。王晓直能用微笑辅以感谢。

    一个多小时以后,王暮回来了。王晓迎着他,“怎么样?”

    王暮报以安慰的笑容,“没事,吃的太杂,把肚子吃坏了,刚好我们带的药给他用上,”

    “男的女的?多大岁数?”王晓低声问道。

    “四十几岁的男人,可能平时就肠胃不好,上到车上一顿乱吃,肠胃炎,疼得直冒汗,我给爱他吃了药,观察了一阵才回来,没事了。”

    “这么大岁数的人,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真是给人添乱。”王晓不屑的说着。“吓得我,一直揪着心,生怕有危险的病人,这火车上,就算你是医生,巧妇还难做无米之炊呢!”

    王幕揉了揉王晓的头,“放心吧,这会儿没事了,”

    “你别动不动就揉我的头,你在上去睡一会,一会儿饭来了我叫你。”

    王暮身形轻盈的又爬到上铺。

    “刚才一位叫王暮的医生乘客,非常感谢您,病人目前的病痛已经得到缓解,我代表所有乘务人员还有病人衷心感谢您,祝您旅途愉快,祝您和您的新婚妻子永远幸福!”王晓听着广播里的祝福,眼角都是笑容,她望着窗外那飞驰而过的风景,沉浸在一种满足的幸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