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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19章 荒诞狂想曲19

    人们常常会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毫无疑问兰德里柯的童年是悲惨的,瑞安作为他黑白底色里唯一的亮色,带给他的影响是巨大的。

    可是,这能够成为兰德里柯杀人的理由吗?

    他的臂弯里还挂着他嫌热,脱下来的警服外套。

    肩章上面的三道折杠格外醒目。

    昭示着他的荣耀和身份——警长。

    这个小镇里级别最高的警察,也是居民们最信任的人。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当年游乐园老板离奇死亡案件的真正凶手。

    这么多年过去,州警局那边始终无法找到的罪犯,就站在她面前,亲口向她讲述着真相。

    允禾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明明还是那张脸,可他站在自己面前,允禾却完全无法将他,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记忆中的兰德里柯,虽然老是吊儿郎当的,看起来不像个好人。但他会在小镇女生失踪后,连夜不睡地辗转于各个案发地,哪怕自己累到需要靠烟和咖啡来提神,也不肯松懈半分。

    更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失踪,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救出水火中。

    他在她的心中,是一个负责、有能力、有担当的警长。

    绝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哥哥,去随便结束他人生命的疯子。

    允禾很清楚,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她从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绝对的好人,绝对的坏人。

    可她也从来不认为,以暴制暴是正确的。

    的确,游乐园老板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但惩治他,应该用正确、法律的手段去处理。绝不是用同样残暴的方式,去随意杀害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允禾见过档案里血淋淋的照片。

    黑白色的模糊照片里,是瘫软在地的一坨烂肉。

    内脏搅在一起,只能隐约看出一点人形。

    档案从来都不是给普通人看的,所以上面的描述很直白,也没有任何马赛克。

    上面赤裸裸地写着:经法医检测,受害者是被活活捅死的。

    钢管穿过他的肠道、身体时,他还是活着的。

    残忍的死法让她一度想吐,允禾从来没有想过,做出这种事的人,是兰德里柯。

    “所以呢,你很自豪吗?兰德里柯。”

    女孩失望的眼神不加掩饰地落在他身上。

    “这些年你做出的成绩,有几分是真心的?你根本没有真心实意地去当一名好警察吧,你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你的愧疚,因为你害你亲爱的哥哥停职了,所以你这些年在扮演你的哥哥,替他完成梦想!”

    尖锐的话刺破了血淋淋的事实。

    兰德里柯从头到尾,都没有想成为过一名警察。

    最初成为警察,是因为他的哥哥。

    只是从他杀了人的那一刻起,兰德里柯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对生命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他能毫无负罪感地,去运用学校教给他的知识,完成一次完美的杀人犯罪。

    比起警察,他更适合去当一名罪犯。

    可是在看见哥哥的停职通报后,瑞安落魄的神情让兰德里柯突然意识到,自己毁掉了哥哥从小的警察梦。

    所以兰德里柯还是选择成为了警察,他站在了自己天性的对立面,主动将自己套在了枷锁之下。

    多么讽刺。

    允禾笑出了声,只是她的眼里不含一丝笑意,她冷冰冰地扫过兰德里柯。

    现在想来有多可笑。

    自己曾经居然这么地信任他,甚至还妄图用警察的责任绑架他,让他心甘情愿地当自己的保镖。

    谁知这不过是他扮演出来的。

    怕不是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吧,自己居然向一个杀人犯寻求保护。

    是她看走眼了,以为圈住的是一条杜宾,实则掰开牙齿才发现,这是一条会吃人的灰狼。

    见他说不出一句话,允禾愈发觉得失望:“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是为了杀我灭口吗?兰德里柯·迈耶·克鲁斯警长。”

    “不是这样的。”女孩的表情太过于冰冷,一向冷心冷肺的兰德里柯慌了神。

    他快步走上前拉住了想离开的她,却担心自己过重的手劲给她留下红印,只拉了一下,兰德里柯又松开了手。

    他不安地和她对视着,那双像黑琉璃般剔透的双眼里,曾经装着一整个他,笑起来时像一轮弯月。

    可此时,弯月成了寒刀,不留一丝情面地剜着他的肉,剔着他的骨。

    “he,不管你现在是怎么在想我,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想为你好。”

    为你好这个词,在她的世界里,成为了pUA话术中的经典话语。

    渣男们往往都会打着“为你好”的名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

    允禾不想相信他。

    她甩开他想要挡路的手,抱着臂仰起下巴,讥诮道:“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兰德里柯,你的面子还没这么大。”

    “想要来杀我尽管来,毕竟我的力气、速度都不如你,要灭口就尽早。”

    女孩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兰德里柯本就混乱的大脑此刻被点燃。那张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除了堵住那张吐出伤人话语的嘴唇,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几乎是本能,他的速度很快。在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一把扯过允禾,捧着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允禾没有任何防备,直到嘴唇上传来柔软濡湿的触感,允禾才惊觉这个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愤怒之下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这个比自己壮了一圈的男人,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她粗喘着气,火辣的灼痛感炙烤着她的手心,一个巴掌还不足以平消她的怒火。

    允禾看向肿了半张脸的男人,恶狠狠地说着:“怎么,想奸杀吗?”

    扇了一巴掌后似乎清醒了不少的男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三十年来没亲过任何一个人的他,巨大的羞愧之下,居然红了脸。

    所幸他的肤色较深,允禾看不见他红透的双颊,只看见男人低着头,半天才说了句“对不起”。

    这时候的道歉对允禾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没有耐心和他周旋,一想到自己存了24年的初吻是在这种情况下丢掉的,允禾想掐死兰德里柯的心思都有了。

    她指着门冷声说:“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一次都不想看见你。”

    兰德里柯自知自己理亏,他没有什么能够争辩,但思及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他踌躇着,还是开了口。

    “he,我今晚来这里只想让你提高警戒。你离怀亚特、还有那对兄弟远一点,从今天起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解决,所以保护不了你了,这几天你进房间时一定要小心,不要像今天一样大意了。”

    本来只是通过想突袭允禾,警告她提高警戒心的兰德里柯也没到,今天晚上会发生这么多事。

    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的计划准备了这么久,不容有一丝差错。

    今晚过来提醒允禾,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he,不论我曾经是扮演着谁。但从遇到你开始,和你有关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去做的,无关他人,无关责任。”

    兰德里柯离开了。

    允禾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清楚这个男人没有骗她,从今天开始,她将会真正地是一个人了。

    没有任何保护的她,在这个危险的副本里,宛如落入狼群中的小羊羔。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凶手的盘中餐,今晚或许就是她和兰德里柯的最后一次见面。

    其实他的提醒已经毫无意义了。

    允禾的命运已经被谱写好了,这个年仅16岁的华裔女孩,不过是他们棋局里最小的一枚棋子,她的到来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兰德里柯该去做的,他还是要去做。

    没有人能够动摇他。

    今晚的亲吻只是一场意外,那些曾经的情愫对于兰德里柯来说,只不过是调味料。他有他真正想吃的大餐。

    但允禾也有。

    【系统,杀死boSS有奖励吗?】她这样问着。

    【有。】0514机械的声音回答着她。

    允禾勾起嘴角,手里的白王后吃掉了黑方的国王。

    落子无悔。

    下了几天的棋局,有了结果。

    *

    第二天清晨,她下楼时,怀亚特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本来还在无聊地摆弄刀叉的他,看见她下来,那双翡翠色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

    “你醒啦!”他兴奋地朝她挥手,翘起的卷发随着他的摆动微微摇晃,像极了小狗竖起的耳朵。

    允禾烦闷的心情终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她走过去,坐在怀亚特替她拉开的椅子上,跟他互道早安。

    “铛铛!”怀亚特突然捧出来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红色罂粟花,放到她面前,“公主殿下,早安!”

    这是还未长大的小罂粟,并没有什么香味。但这是允禾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罂粟花。

    在她的国家,政府是严格管控罂粟花的,私人是不可能种植这种花。所以第一次见到它的允禾格外兴奋。

    她接过花束,高高兴兴地去找出一个花瓶,插进去放好。

    “喜欢吗?这是我特意从我家旁边摘的,”怀亚特见她喜欢,也高兴地跑来邀功,“我们州可没几朵这种花呢,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多。”

    “喜欢,谢谢你哦。”插好花,允禾捧着花瓶放到餐桌上。

    路易斯安那州的气候本就不适宜种植罂粟,小小的一朵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怀亚特摘下,允禾已经能想到花束主人气得跳脚的模样了。

    “来吃饭。”怀亚特洗干净手,往她盘子里放了片吐司,一边吃一边跟她闲聊,“he信天主教吗?”

    允禾摇头,她信中国共产党,她信马克思主义。

    “天主教信奉的圣经中,又叫它忘忧草。”

    “很好听的名字吧,”他抬眼朝她笑,捡起掉落在餐桌上的红色花瓣,凑到鼻尖细嗅着,“可是它又被视作邪恶之花。”

    “为什么呢?”允禾知道它的邪恶,是因为它和鸦片有关。但西方的天主教为什么又会认为它是邪恶的?

    “因为天主教认为人生来是有罪的,这些罪被分为七大类,又称为七宗罪。”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而罂粟代表的是色欲,它是色欲之花。”

    面前的青年捏着鲜红的花瓣,白皙修长的手指与艳丽的红相碰撞,画面是说不出的靡丽。

    像极了西方传说中的欲魔阿斯蒙蒂斯,只要呼唤祂的名字,祂就能将你永远地留在第二层地狱。

    而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足够勾人,怀亚特将花瓣轻衔在唇齿间,越过餐桌,凑到她面前,鼻尖相对,黏黏糊糊地说着话。

    “想要尝尝罂粟花的味道吗?”

    信仰着中国共产党的女人并不吃西方欲魔这套,她无动于衷地推开怀亚特,坚定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不要,这在我们国家是违法的。”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拿起吐司吃了起来。

    还叼着花瓣的怀亚特笑倒在椅子上,他鲜红的舌尖轻轻一勾,将那片花瓣卷进唇间,一边用手托着脸痴痴将她看着,一边像是慢放一样,缓缓嚼着那片花瓣。

    仿佛他吃的不是花瓣,是他对面的人。

    还在吃饭的允禾不想继续欣赏他的表演,于是她放下刀叉,打断了他的搔首弄姿:“所以这就是你交往了这么多个女朋友的手段吗?”

    她还记得昨晚在客厅,利维说的那句话。

    按理说他的女朋友这么多,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普普通通的允禾?

    允禾很好奇原因。

    可惜怀亚特并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反而是反问着:“甜心,你很好奇我的情史吗?从我爱上你开始,我就没有接触过其他女生了哦。”

    允禾发现,只要他想要回避话题时,就会甜甜蜜蜜地含着甜心,妄图用这种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真的吗?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前女友们有哪些?”

    “甜心是在吃醋吗?我发誓,她们都没有你漂亮!”这是他的实话。

    他的甜心比任何一块蛋糕、点心都要香甜。

    那些次品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

    怀亚特的回答起来很真诚,但依旧问不出来什么的允禾只好作罢。

    距离狂欢节还有两天,今天下午约了去亨特他们家练习曲子,那个时候还可以问问他们兄弟俩。

    她觉得答案肯定比她想象的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