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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20章 荒诞狂想曲20

    到亨特他们家时,屋里只有利维一人。可能是才吃完饭,允禾进去时利维还在洗碗。

    见允禾到来,利维放下了手中的碗,笑着朝她迎来:“你先在外面坐一下,今天早上亨特发现吉他的拨片有破损,他拿去镇上的乐器店修了,很快就会回来。”

    允禾点点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

    百叶窗正对着院子里的小桌,白色的圆桌上放着精致小巧茶点,看得出来这是利维提前为她准备好的。

    她走出屋外,半躺在靠椅上。

    昨晚的乌云密布并没有影响到今天的好天气,太阳依旧暖洋洋的,透过厚厚的云层柔柔地照在她身上。

    嗅着院子里的山茶花香,允禾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可能是才吃完饭有些晕碳,允禾躺着躺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望着昏黄的天空,允禾反应了半秒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了这么久。

    她慌慌忙忙起身,才发现她对面坐着正在看书的利维。

    正好翻了一页的利维注意到她的动作,抬起头来,朝她笑了一声,轻声说道:“醒了?”

    才睡醒的允禾意识不太清楚,她懵懂地点了两下头,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她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亨特的影子,揉了两把僵硬的脖子,开口问:“亨特人呢?我睡了这么久怎么没把我叫醒?”

    “亨特还没回来,”极有耐心的利维温声细语地回答着她的连续两个问题,“我看你睡得很熟,反正亨特也还没回来,所以就没叫醒你。”

    允禾还想再问什么,利维打断了她:“睡得好吗?喝杯茶醒醒神吧。”

    说罢他放下书,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允禾面前。

    是茉莉花茶,她浅浅抿了一口,茉莉花的馨香混着茶的清甜,融在唇齿间。

    “喜欢吗?见你很爱喝茉莉花茶,我特意找戴安娜阿姨要的配方。”利维清润的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邀功。

    允禾就觉得茶的味道很熟悉,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她点了点头,称赞道:“很好喝!”

    但她也仅仅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想要问亨特,迟迟未归来的亨特,还有渐渐落山的太阳都让允禾感到格外地不安。

    她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利维,有些奇怪:“亨特人呢?他为什么换个吉他拨片要这么久。”

    “很正常啊,”他朝允禾笑了笑,轻松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小镇上的乐器店不多,自从飓风过后,这些商家就没地方去进货了。亨特可能是找了几家都没找到现成的拨片,所以只能去现做一个。”

    是这样吗?

    允禾抿了抿唇,思考了几秒,站起身朝利维道别:“天色不早了,他还没回来的话我就先走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利维拦住。

    一米八几的青年即使还没成年,初具雏形的骨架和身型已经颇具威慑力。此刻挡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躯隐隐带着逼迫的气势。

    允禾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抬头看向逆光而站的利维,诡谲莫辩的神色在此刻变得危险起来。

    “怎么了?”

    女孩歪了歪头,表情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迷茫。看起来似乎在奇怪利维为什么要来拦住她。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将她披着的长发吹起,柔软的发丝被卷起,似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的喉结。

    有些痒,也有些挠人。

    利维本能地轻咽,喉结微滚,低头看向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女。

    “你可以不走吗?”

    允禾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好。

    利维侧过身子,给允禾让开一条路。

    急着离开的允禾并没有看见,她身后的利维,坐在她曾经坐过的座位上,端起她的茶杯,朝着水渍的位置,放到唇边。

    而他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不曾移动过半分……

    *

    允禾的确很着急。

    她的体力虽然很差,但灵敏的第六感却在关键时刻救了她几次。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深深地感觉,如果自己不去找亨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亨特是她现在唯一的突破口,甚至会是自己破局的唯一方法。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白国王。

    通往镇上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她上学走的那条路。

    现在走过去实在是有些危险,时间上也不够了。

    没有驾照的允禾只能跑到车库里,翻来一辆老旧的自行车。

    试了试轮胎后,太久没骑车的允禾歪歪扭扭地骑着这辆快报废的自行车,使劲往前踩。

    事实证明骑自行车是正确的选择,几十分钟的路程被她缩短了一半。

    驶进那片幽深的树林时,害怕的允禾更加用力地蹬着小腿。额头的汗哗哗往下流,缺乏运动的允禾光是骑着这辆自行车就累得不行。

    但越来越晚的天色和这看不见出口的树林,让允禾不敢松懈半分。

    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运动量都做完一样,允禾的大腿已经开始发软,她粗喘着气吭哧吭哧向前蹬。

    只是不知是她劳累过度的错觉,还是什么。

    她突然闻到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像是濒死的人发出的求救信号。

    允禾的心脏开始狂跳,那种极速的频率,像潮涌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她的胸腔里蹦出来。

    嘴里仿佛又有了铁锈的腥味。

    允禾拉下刹车阀,一只脚踩到地上。

    “咔嚓”一声,是风干的树叶被压碎了的声音。

    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她能清晰地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小鸟飞过时翅膀发出的扑动声,还有……

    还有一下一下,急促又粗重的喘息声。

    仿佛就在她的耳边,仿佛又在遥远的对面。

    她抬眼望过去,深渊似的树林里面,看不见一丝光亮。肆意生长的枝叶拦在允禾的面前,却又在诱惑着她,像屠杀恶龙的骑士那般,举起利剑,砍掉荆棘,去往埋藏着宝藏的最深处。

    她不再迟疑。

    扔下那辆自行车,允禾走下小道,踩上松软的泥土。

    她的个子小,体重轻,刻意放轻脚步后,弯下身子的她几乎完美地隐藏在树丛中,与这片树林融为一体。

    允禾走得很谨慎,随着喘气声越来越大,她藏在袖子里的枪被她悄悄拿了出来。

    她的手指落在扳机上。

    这把枪是把老枪了。

    据兰德里柯所说,这是他上警校时就用的左轮手枪。而作为防身武器送给了她之后,这把枪的胡桃木柄上被雕刻了一朵玫瑰,下面用花体写着允禾的名字。

    Yun he.

    这是她拥有的第一把枪。

    但这不是她用的第一把枪。

    她曾经在美国留学时,参加过枪击俱乐部。

    虽然不能说十发十中,但允禾能够保证的是,只要对方在她的五米以内,她能快速地按下扳机,这把没有任何保险系统的手枪,就能一发将对方爆头。

    喘息声就在眼前。

    允禾停下脚步,匍匐着身躯,谨慎地向四周望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后,她才轻轻拨开面前的草丛。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浑身沾满了血的亨特。

    他倒在空地上,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那头耀眼而漂亮的金发此刻混在泥土里,失去光彩。而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允禾心脏猛地一跳。

    她没冲上前。

    她一边打量着亨特的状态,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周围。

    他倒下的位置是在空地上,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像她面前这堆灌木是很少的,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躲藏在某处。

    但谨慎起见,允禾还是等了几分钟,才慢慢站起身,朝亨特走过去。

    失血过多的亨特似乎已经陷入了昏厥状态,她的到来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应。

    允禾没有处理伤者的经验,但她也知道此刻不能动他。

    于是她将手探向亨特的脉搏处。

    掌心下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允禾的内心也开始着急起来。

    她脱下外套,叠到一定厚度后垫在他的身下,尽量让他的臀部高于头部,帮助他的血液流向下半身。

    随后允禾一边轻拍着他的脸,试图唤醒亨特,一边将他的双臂抬高。

    所幸亨特还没彻底陷入休克,她唤了两声后亨特的意识就渐渐回笼。

    他大口大口吸着气,声音微弱:“he?”

    “你先别说话。”允禾的手也在抖,她只能运用一切她学到的急救方法,帮助亨特尽快止血。

    她咬着牙,把他的手臂抬到自己的肩膀上。用力撕开他的衬衫,露出被匕首插中的左胸膛。

    血还在不断向外涌,他的衬衫早已被血液打湿透。允禾没有其他办法,她将自己的t恤脱下,露出里面贴身的背心。

    这是她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料,她将背心的下摆撕下,看向亨特:“我要开始拔匕首了,你准备好了就点头。”

    亨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冷汗顺着他额间的发丝滴落,落在她的手背上。

    明明是冰冷的液体,却仿佛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她看见亨特点了点头。

    这是允禾第一次,去做急救。

    那些在课本上的理论知识不过是短短几行字,当这些文字变为了现实,插入骨肉之间的匕首有了实质的重量。

    她没办法像她说出的话那样,风轻云淡地将它拔出来。

    可是不能不拔。

    这里没有任何能够处理伤口的药品,如果不将匕首拔出,动脉里的血持续喷涌而出,亨特根本无法撑到救援的到来。

    拔出匕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允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按住自己颤抖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只有一次机会,她必须果断快速地将它拔出来。

    看着那把冰冷、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允禾双手握住了手柄。

    匕首刺进去时,其实根本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人体是这么地脆弱,锋利的匕首顺着惯性就能刺破皮肉、穿过心脏,轻轻松松地了结生命。

    可是拔出来时,并没有这么轻松。

    送走生命有多容易,挽救一个生命就有多么地困难。

    允禾的胸膛快速起伏着,她几乎是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将那把匕首死死握住,从他的身体中快速地拔出。

    血液在她拔出来时就喷溅而出,她的脸上、身上被溅上温热的血液,允禾根本来不及擦。

    她拿出准备好的干净布料,死死压住他的伤口周围,双手交叠在伤口上,用全身的重量压着,去减缓伤口的出血量。

    掌心下的血液还在不断向外涌,浸透了布料,打湿了她的手掌。

    被硬生生拔出匕首的亨特早已在剧痛中再次昏厥过去。

    允禾此刻根本不敢有一丝松懈,她感受着他的血液喷溅的量逐渐变少,而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弱。

    允禾慌了神,她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脑海中的那些急救知识轮番转动。

    她已经快陷入绝望。

    死马当活马医也好,允禾起码得保证他要有心跳声。

    她学着以前见过的人工呼吸法,一边死死按着伤口,一边将他的下巴抬高,掰开口鼻,保持他的呼吸畅通的同时,俯身对着他的嘴吹气。

    2秒吹气,1秒停顿的频率。

    允禾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次,等到他的心跳声逐渐变有力了后,允禾的眼泪没忍住,唰地一下往下流着。

    等到确保他的心跳稳定后,允禾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完全见不到一个人影,而暗下来的夜幕,还有浓重的血腥味,极有可能招来野兽。

    允禾不能将亨特留在这里。

    她将自己脱下的t恤撕成一条一条的,再将外套团成一坨,隔着被血打湿的布料,死死压在他的伤口上,用撕成条的衣服用力将伤口缠好。

    可能是她缠得太紧,亨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无力地看着狼狈的女孩,苍白的嘴唇张了又张,却没说出来一句话。

    “你不要说话,我现在要扶你去镇上的医院,路上你觉得意识不清醒了就用头来撞我!”察觉到亨特醒来的允禾,快速地做好了决定。

    事实证明人在最绝望的时刻往往能爆发超越极限的力量。

    允禾扛着这个一百多斤的青年,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却又极其坚定地往自行车方向走过去。

    所幸她选的自行车是有后座的。

    她将亨特放在后座,靠在她的背上,用力往前蹬的同时,朝后面的亨特喊着:“不行了就用头撞我,听懂了就撞我一下。”

    她的后背被人撞了一下。

    夜晚的闷热的空气卷着湿润的晚风,将她脸上那些汗水和血液变得愈发黏腻。

    允禾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亮光,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到达终点了。

    她飞快地骑着,争分夺秒地冲向远处那盏亮着灯牌的诊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正准备将大门反锁时,允禾驮着亨特赶来了。

    “等一下,医生!”

    她大喊着。

    “请救一救他!”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青年“哐当”一声,从自行车上摔落,重重倒在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