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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23章 荒诞狂想曲23

    屋外突然传来开门声,正在思考的允禾浑身一僵,她看向缓慢转动的手柄,全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

    一秒,两秒。

    随着手柄90度转动,门被人从屋外推开了。

    标志性的金发出现在她眼前,是利维。

    允禾长长松了一口气,过于紧绷的她一下子放松下来,没稳住脚步,踉跄了一步,差点栽倒在亨特病床上。还好她及时抓住护栏,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她这一举动也吓到了这两兄弟,利维急忙跑过来扶住她,亨特也费力地撑着床,试图够着她。

    “你没事吧?”手脚完好的利维率先扶住了她,“你和我哥在病房里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紧张成这样。”

    一提到“说”这个单词的允禾下意识就开始心跳加速,担心利维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允禾只好不自然地笑一笑,没搭话。

    亨特好像也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此刻也没吭声。

    一时间,利维的问题没人回答,气氛陷入了古怪的尴尬中。

    还好跟着利维进来的医生解救了尴尬的现状,他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走到亨特病床前。先是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拿着听诊器按在他的伤口处,左右移动着听了一分钟。

    紧接着例行问了亨特几个问题,然后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鬼画符一样写了一排单词。

    允禾也看不懂那些字,就盯着他将纸拿给身后跟着的护士,叫她按比例配药。

    总共不到三分钟,这个医生就走了。

    允禾只能再次陷入尴尬的气氛里,她想着自己该问的问题也问完了,于是趁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她刚好撞上了还没离开的布鲁斯,出于礼貌,允禾跟他打了个招呼。

    叼着片吐司的布鲁斯也朝她点点头,随后骑上摩托,打算离开。

    突然,允禾想到了自己遗漏的东西,她赶紧叫住布鲁斯:“警官,我突然想到了,你们有没有派人去保护亨特,我担心凶手没行凶成功会再次回来。”

    这个问题其实是废话。

    警局总共就两个人,一个兰德里柯,一个布鲁斯。兰德里柯作为警长,手上堆着一起命案和一起连环失踪案没解决,根本不可能腾出时间来守着他。而警局人手不够,布鲁斯还有任务在身,他更没精力去保护亨特。

    虽然她想知道的已经全部知道了,亨特是死是活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但允禾还是有点担心。

    【这只是个游戏。】0514冷冰冰、充满机械质感的声音骤然响起。

    允禾被它说得愣了一下,她垂下眼睑,没吭声。

    布鲁斯听不到0514的声音,他仅仅是过了一秒,就回答了允禾的问题:“他的房间里安放了监控,虽然是储存卡式监控,但每隔两个小时护士就会去取出储存卡,检查一遍。”

    “而且,”他补充道,“护士的值班台就在旁边,她们是24小时轮班执勤,警局吩咐过了,她们会严格核对一遍访客的身份,确认无疑后,才会放行。”

    允禾只是点点头,朝他道了一声谢后,看着布鲁斯渐渐远去的身影,沉默地站在原地没动。

    警局给出的方案似乎是没有漏洞的。

    刺伤亨特的人只是有可能会是失踪案的凶手,但仅凭亨特一人的证词,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警局那边还需要花费人力和精力去确认,不可能现在就派出一个人手去保护亨特,去蹲守那个可能不会来的凶手。

    而且从案件的严重程度来看,行凶未遂跟连环失踪案、杀人案比起来,人手不足的警局肯定优先选择调查后两起案件。

    因此,借助医院的力量来保护亨特,似乎是一个很完美的选择。

    允禾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那些护士并不是专业人士,就像今天值守的金发护士,她仅仅是因为昨天见过允禾,今天再见到她时,根本没有检查过她、以及她带过来的两个人,反而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将他们带到了病房。

    而那台根本不是实时观看的监控,任何一个进入病房的人就能轻易将它毁掉,等医院过来查看监控时,亨特人早就死了。

    系统的话还萦绕在她脑海里,允禾一直觉得她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自从进入这个游戏后,她走的每一步,都是有所图的。

    无论是努力装出那些男人喜欢的样子去得到他们的帮助,还是掏空心思地从他们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话,允禾从头到脚的出发点都是她自己。

    而现在,对她而言,最好的做法就是好好回家休息一下,为明天的大战做好准备。

    可是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允禾第一次走上了与自己相悖的道路。

    她转身回到了病房里。

    利维见她回来也很惊讶,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允禾打断:“你先回去吧利维,亨特现在生病了,明天的表演你既要弹吉他,还要唱歌,你今天好好回去练习一下,我来照顾亨特吧。”

    利维并不想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哥,但只要是允禾决定好的事,没有人能够劝动她。

    利维还是被赶回了家。他来到这里,送了一趟他哥的衣服,然后喂了一次早餐和午餐,什么都还没做,就又回了家。

    病房里又只剩下允禾和亨特二人。毕竟是捅伤了心肌,亨特醒来后没多久,又重新睡了过去。

    允禾没什么事做,她像昨天一样,在亨特床边铺好行军床,跟着躺下。

    脑子里的0514已经跟她相处了十几天,之前沉默寡言的系统现在也学会了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补刀:【好一个利己主义,好久没遇到这么蠢的新人了。】

    允禾望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本来没打算理0514,可这个人工智障似乎越吐槽越来劲,叽里呱啦在她脑子里叫个不停。

    受不了唠叨的允禾只能起身走向厕所,厕所里面没有任何监控,她锁好门,看向镜子里。

    镜子里是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好,核桃仁大的眼睛下挂着黑眼圈。

    她抿着唇,和镜子里那张更加稚嫩的她对视。

    她掏出了自己的那把左轮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镜子里自己的头。

    “再说话,”她启唇,“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脑子里那道喋喋不休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允禾看着自己,勾唇笑了一声,她冷冰冰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0514,等我出去,还有笔账要跟你算,你先做好准备。”

    没有实体的0514莫名觉得头顶凉嗖嗖的,他不敢再惹这个在气头上的女人。

    *

    亨特依旧是在半夜醒来,他醒来时允禾还没睡。她坐在飘窗那边,窗纱被风吹起,拂过她垂在窗沿边的小腿,月光下,她那条莹白的小腿像珍珠一样泛着光。

    亨特莫名觉得喉头发痒,他不想惊动发着呆的少女,独自撑着床想去够小桌上的水杯。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亨特的伤口太深,他轻轻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钻心的疼痛令他一瞬间就脱了力,“砰”地一声,重重跌倒在床上。

    这一巨响一下子就惊动到了窗边的允禾,她鞋都来不及穿就朝他跑过来。看着亨特布满冷汗的脸,允禾慌张地跑去按呼叫铃。

    值守的医生很快就来了,他们仔细检查了一遍亨特的身体状况,确认无误后,才重新包扎了一遍他渗血的伤口。

    允禾看着还没缓过来的亨特,有些恼怒地轻轻捶了一把他完好的右胸口:“你想喝水就叫我啊,自己在这里瞎动干嘛!”

    明明允禾没使多大劲,亨特还是装模作样地捂住了被她打的胸口,假装咳了两下,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我以为我自己可以,抱歉,又麻烦你了。”

    “……”

    该说不说,这两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装可怜博同情的这招,倒是都练得炉火纯青,允禾想继续发脾气都没办法。

    不好对着一个病人发火,允禾只好在行军床上躺下,背过亨特默默拿出自己的枪,转动弹巢,一个一个数着自己的子弹。

    六颗子弹,一颗不少。

    刚数完子弹,放下手枪的允禾突然听见身后的亨特开口:“he,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允禾转过了身,她侧躺着,看向同样微微侧躺着,注视着她的青年。

    月光在这一刻也格外偏爱造物主的孩子,那头金发在皎洁的月光下,变得格外梦幻。像是美人鱼最珍贵的尾鳍,在深海里闪闪发光地诱惑着无知的旅人。

    这是自己来到副本第一天就被惊艳到的相貌,哪怕是已经看过很多次,允禾依旧会感叹,亨特真的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她有时在想,比起人类,亨特更像是传说中的海妖,美丽又天真。

    可是和海妖相比,他却没有尖锐的牙齿和利爪来保护自己。

    或许亨特应该是安徒生笔下的小美人鱼,被保护得极好的深海的小公主,在踏上人类世界的第一步时,就注定了她被化作泡沫的命运。

    一想到那处,但凡偏差一点就能立刻让他毙命的刀伤,允禾就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她在害怕亨特会问自己,为什么他会受伤,又是什么人想杀她。

    可是亨特什么也没问,他只是用那双比大海更加温柔的眼睛,柔柔地将她看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像是从此他的目光里只会有她。

    允禾慌了神,她救亨特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她不想仅仅因为自己是亨特的救命恩人,他从此就将她奉为上帝。

    慌乱的情绪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解释着什么,只是胡乱说着话:“你不用谢我,举手之劳罢了。不对,我只是圣母玛利亚的化身,日行一善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活了就好,你也别太在意。”

    乱七八糟的话被她毫无逻辑地一口吐出,亨特既想笑,却怕再次扯着伤口,只能痛苦地憋着笑,直到脸都憋红了,才哄着她似地,嗯了几声。

    “对对对,圣母玛利亚的化身,谢谢你的日行一善,愿意拯救濒死的我,愿意像童话故事里王子吻醒睡美人一样,赐给我一个救命的吻。”

    “什么吻!”恼羞成怒的允禾一下子翻坐起来,顶着越来越红的脸,粗着脖子怒吼自己面前这个得意妄为的病号,“这是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好不好!你们没学过吗!”

    “好好好,人工呼吸。”被吼了的亨特表情愈发温柔,他像是宠小孩一样,用能化得出水的声音哄着她,好似允禾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说不过的允禾更加生气了,她再也没理亨特,扯过被子就将自己蒙里面。

    好在亨特后半夜又昏睡过去,直到清晨来临都没醒。

    允禾上午还有彩排,等不及他醒来,只能将喂食的事情麻烦给护士小姐,再匆匆忙忙地赶去彩排地点。

    彩排地点就安排在狂欢节的舞台上,硕大的舞台被建在了镇中心,这是工人们加班加点在一周里搭建出来的。

    允禾到时,工人们将钢琴摆放上台,在一旁守着的利维见她过来,遥遥冲她招了招手。等允禾走过来时,他才拉着她在钢琴凳上坐下。

    “你来试试音,我们先试弹一曲,半个小时后就要开始正式彩排了。”

    允禾点头说好,已经练了一周的曲子十分流畅地弹奏出来,而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的利维也配合得极好,他们基本一遍就过了。

    闲下来的允禾坐在后台,透过幕布的间隙看着那些一个一个在准备表演的学生。

    突然,有个被密封得极好的大箱子被推了上来。

    那是一个长方体形状的箱子,极大,似乎能够装下她一整个人。

    箱子分成了两层,下层似乎是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金属箱子,黑黢黢的箱身,让人根本无法窥视到里面装的东西。而上层由木板组合而成,只有五面,空的那一侧被一面红色的绒布遮挡着。

    允禾正在好奇是谁的表演道具时,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怀亚特上场了。

    他棕褐色的卷发与往常不同,今天的他用发胶将特意拉直的头发通通梳到了脑后,只留了一两缕刘海搭在光洁的额头上。

    衬上他优雅的西装,此刻的怀亚特看起来像个英格兰的绅士。

    允禾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箱子旁边,朝台下缓缓鞠了个躬。

    台下传来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允禾突然意识到,这是怀亚特的表演道具。

    只见他直起身,缓缓拉开了绒布。

    那个木箱就像是一个小型的舞台,随着绒布的拉开,露出来舞台的真正面目。

    是木偶。

    她那天在怀亚特家杂物间看到的木偶,此刻一个一个被摆放在箱子里。

    从允禾的角度看过去,她只能看到他们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侧脸,还有灯光下,像刷了油一般,亮晶晶的关节。而这些关节此刻全被一条一条的丝线扯住,落到一人的手里。

    那天看见的木偶的眼睛还历历在目。

    她又想起了怀亚特那天的邀请,想要允禾看完他的这一场表演。

    节目的音乐声响起,那些木偶在怀亚特的手下变换着动作,像是被注入了灵魂,成为了他舞台里的演员,尽心尽力地完成着这场表演。

    突然,身旁的利维打断了她的观看。

    他说:“这是压轴表演。”

    “压轴表演?”允禾收回视线,看向利维,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一场木偶戏会成为压轴表演。

    利维指了指台下兴奋的观众:“怀亚特的木偶戏在这个镇子里很出名,大人小孩都特别喜欢去看他的表演。”

    “怀亚特的木偶戏的受欢迎程度,堪比当年的游乐园,甚至隐隐有超过的势头。”

    游乐园……

    就是那家老板杀了人的游乐园。

    音乐声突然到达一个高点,猛地一震,将允禾吓得一抖,目光下意识落到舞台上。

    恰好在这时,木箱上正在跳舞的金发木偶像是掉了线一般,突然侧过身子。

    那双与其他木偶明显不一样的,蓝色的眼睛,毫无生气地将她盯着。

    音乐声乍停,木偶倒在了木箱上。

    允禾的视线从木偶僵硬的脸上移开,正好对上了转头看过来的怀亚特。

    那双苍绿色的眼眸,在这一刻,仿佛和木偶的蓝眼睛重合。

    像冷血动物的眼睛,浓郁的绿沉在眼底,映着左耳旁那枚绿宝石的光,毫无任何情绪地,望进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