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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24章 荒诞狂想曲24

    下一秒,他身后的天边突然劈下来一束巨大的闪电,似一道金鞭,猛然劈开了厚重的云层。紧接着是“轰隆”的一声巨响,原本安静的人群此刻莫名沸腾起来。

    亮光过后,她看见了怀亚特那张始终笑着的脸,仿佛之前他那诡异的眼神是她的错觉。

    他没有注意到允禾僵硬的神情,只是朝她点点头,随后转头面向台下的人群,扬声安抚着躁动的观众:“抱歉大家,我的一个木偶似乎出了点问题,请给我点时间,等我修好以后,今天晚上一定能带给你们一场精彩的表演。”

    怀亚特温和的笑容,诚恳又礼貌的用语,很快就让躁动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由于他的表演是最后一项,彩排到怀亚特时就正式结束了。

    台下的观众们渐渐散开了,表演失误了的怀亚特推着箱子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嗨!”纵使滑铁卢,表演经验丰富的怀亚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难堪,一如往常那样,热情地对着她打招呼。

    允禾礼貌地回应了,在擦着吉他弦的利维没吭声,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

    怀亚特自然不介意利维冷淡的态度,他本来就是来找允禾的。

    见到允禾回应了他,怀亚特更是得寸进尺地蹭到了她旁边坐下,像一个狂热粉一样无脑夸着她:“甜心,没想到你弹琴也这么好!你怎么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厉害呀!”

    被莫名其妙夸了一顿的允禾只觉得茫然,她的钢琴几年没练了,只能算弹得流畅,连好都算不上。

    更何况光是允禾不擅长的事,她就能举出好几例。特别是她最不擅长的运动,前天骑的车,今天的腿还在抖。允禾着实想不出,为什么怀亚特会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很厉害?

    于是允禾奇怪地朝他看了一眼,表情是说不出的古怪:“我做过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什么事都很厉害?”

    允禾严重怀疑是怀亚特戴了滤镜。

    可被怀疑的怀亚特没有任何心虚,反而是格外骄傲地扬起下巴,说:“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厉害,吃饭很厉害!走路很厉害!呼吸也很厉害!”

    “更厉害的是,你救活了亨特!”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正望着她。依旧是那双远山般青绿的眸子,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块翡翠都要清透。

    可是望进去时,允禾仿佛又看到了那沉在眼底阴郁的绿,像是树荫下的那一块阴影,泛着幽冷的凉意。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双,冷血动物的眼睛。

    只是,这仅仅是一瞬间。

    允禾再看过去时,只看到了那张笑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炽热的面孔。

    仿佛怀亚特还是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就散发着热情、善意的小太阳。

    可能是自己昨晚一夜没睡的错觉。

    允禾将那些古怪的念头抛开,尽量自然地附和着怀亚特:“谢谢你的夸赞。”

    被感谢了的青年挠挠后脑勺,脸颊浮上一抹淡红色,衬得他脸上的雀斑愈发可爱。

    利维受不了他这副故作天真的模样,轻啧了一声,开口将允禾的注意力吸引回来:“he,马上要表演了,但我感觉我的领结好像松了,我不太知道怎么系,你可以帮我系一下我的领结吗?”

    本就清澈的嗓音被他刻意压软,配上那副无奈又不知所措的表情,是个人都无法拒绝。

    被请求着的允禾更无法拒绝。

    她看向他明显松垮了的领结,没有任何怀疑地朝利维靠近。

    随着她的靠近,利维能够清晰地嗅到允禾身上的香气,这让他想起了五月里成熟的樱桃树,酸涩的果香带着青涩的大胆,朝他裹来。

    利维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耳垂处涌上一阵阵潮热,他不是很自然地侧过身子,避开了她的触碰。

    才解开领结的允禾被他这么一退,一手抓了个空,她莫名其妙地看向利维:“你干嘛?”

    利维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敢和她对视,只是躲躲闪闪地回答着她:“我想起来怎么系了,我自己来就好。”

    【有病。】允禾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很可惜,自从昨天晚上被她威胁了之后的系统,再也没出声附和她。

    反倒是怀亚特看出了她的不爽,高高兴兴地扯过她的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化妆品,乐呵呵地朝她邀功:“看!甜心,这是我借来的化妆品,你要化吗?”

    允禾摇摇头,一场表演而已,重头戏又不在弹钢琴上面,她不想花费心思特意打扮。

    见允禾拒绝,怀亚特头上的狗耳朵仿佛都耷拉下来了,满脸写着不高兴。

    过了会,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重新摇起了尾巴朝她跑过来:“那甜心,你可不可以帮我化妆呀?”

    ?

    允禾皱起眉头看向怀亚特,欧美人五官深邃,平时素颜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妆后,更何况怀亚特的容貌已经足够出色,允禾并不觉得他需要化妆。

    但怀亚特显然不是这样想,他缠着允禾,不断地举着他借来的化妆品,仿佛只要允禾不同意,他就能一直这样举着。

    允禾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只能接过化妆品,放到腿上摊开,焦头烂额地看着他带来的这堆化妆品。

    不知道怀亚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他带来的这些化妆品,颜色都格外粉嫩,一看就不是男人会用的风格。

    她拿起了里面唯一一瓶,颜色比较深的粉底液,用自己平时的上妆手法在他脸上抹开。

    结果如她所料,女孩们常用的色号明显不适合自己面前这个小麦色皮肤的青年。

    还是太白了。

    无奈,允禾只能往他脖子上加粉底液。尽量让他的头和脖子的色差不要太大。

    还好她的努力有成效,在允禾的手法下,怀亚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皮肤白嫩,眼下还打着腮红的男团爱豆。

    她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自己的手法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之前的阳光奶狗已经被她改造成了男团爱豆。

    本来想拿面镜子给怀亚特欣赏一下她的成果,可是一低头,看见他的黑色燕尾服,允禾僵住了。

    她只注意看他的脸了,脑子全用来思考,怎么将这些少女心的颜色用在怀亚特的脸上,允禾完全忘记了,今天怀亚特的打扮有多么成熟。

    此刻男团爱豆的妆容在他的脸上变得格外违和。

    她讪讪地收回了想要拿镜子的手,试探着、尴尬地朝怀亚特问了一句:“要不,你把妆卸了?”

    “怎么了?”怀亚特完全没注意到她僵硬的神情,反而是兴致勃勃地拿着镜子,仔细端详着允禾亲手为自己画的妆容。

    “我觉得好看呀,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妆!”他这么说着。

    允禾的心情只能说是又尴尬又自豪。尴尬的自然是违和的他,但自豪的当然是自己的手艺。

    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下,允禾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可是,你的妆和衣服很不搭……”

    “没关系呀,”怀亚特侧过头,对着她咧嘴一笑,“我喜欢就好了!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青年真诚的笑容让允禾恍惚了一下,她的目光向下移,突然注意到了他空着的左耳。

    允禾记得很清楚,才下台时,他的左耳是戴了一颗浅绿色的耳钉。可是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于是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的耳钉呢?我觉得你戴上耳钉可能会更协调一点。”

    “耳钉?”似乎是才察觉到耳钉不见了的怀亚特一愣,他往自己的左耳垂摸了一下,的确没摸到任何东西。

    怀亚特低头往地上随意扫了一眼,没有收获的他抬起头耸耸肩,有些无奈地说:“可能是刚刚借化妆品的时候弄丢了吧。”

    弄丢了?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允禾现实世界是有戴耳钉的,她知道耳钉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弄丢的,除非他换了衣服。

    可是,允禾不动声色地朝他的衣服瞄了一眼,还是那件燕尾服,没有任何变化。

    那为什么会弄丢呢?

    怀亚特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他开口转移了话题:“我要准备修木偶了,甜心,你想来看看我的木偶们吗?”

    木偶……

    允禾想起了自己刚刚看见的蓝色眼睛木偶,来了点兴趣。

    她朝着怀亚特的方向移过去,坐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木箱上摆放着的一个一个木偶。

    当时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昏暗的杂物间里的木偶时,允禾还有些害怕。可是现在,在灯光明亮里的房间里,她近距离地看见了这些小巧精致的木偶,那点害怕也消失了。

    允禾随意地拿起了其中一个木偶,放到手心仔细观察。

    不知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吗?怀亚特制作的木偶,与她在中国见到的木偶完全不一样,长相、服饰不一样就算了,就连大小也要更迷你一点。并且,这个材质……

    允禾伸出手指,细细抚摸着木偶光滑的关节。

    被涂成肉色的关节小巧无比,细腻的触感让她有些熟悉。

    “这是……”

    “玩具关节。”怀亚特回答了她。

    允禾心猛然一颤,她抬头望向怀亚特,青年弯着的眼睛盈盈笑着:“我参考了玩具关节的做法,因为玩具的关节更灵活、持久度也更强,所以木偶用这种关节会更好,节目完成度也更高。”

    “是吗?”她捏着自己手心小巧的关节,细长的一条,像极了那被刻上编号的指骨。

    似乎是勾起了允禾不好的回忆,允禾对这堆木偶丧失了兴趣。

    她放下了手里的这个木偶,站起身向怀亚特告别:“我觉得有些饿,我先去吃点东西,晚点我会准时来看你表演的。”

    怀亚特没有阻拦她,只是笑着说好。

    仿佛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地好。

    *

    因为是狂欢节,小镇的人都来到了镇中心,商业街那边也摆上了长长一条集市。

    允禾去集市里随便吃了点小吃,在人来人往间她看向了小镇最中心处,屹立着的标志性建筑——灯塔。

    灯塔中央镶嵌着一颗四面体时钟,不论是在哪个方向,允禾都能清楚地看见它的时间。

    已经晚上八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学校的狂欢节表演就要正式开始了。

    允禾收拾了一下,赶去舞台现场。

    她和利维的节目排在最前面,几乎是才开场没多久,允禾就结束了表演。

    结束了表演的允禾匆匆赶往台下,之前她站在上面弹钢琴时,似乎是看见了原主的母亲戴安娜在台下捧着一束花。猜到那束花可能是给自己的,不想让她的好意落空,于是允禾表演完就向观众区走去。

    只是她看见戴安娜时是站在台上的,等她来到了台下,站在一个两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中间时,她才明白,自己根本看不见戴安娜的头。

    身高不够的允禾只能逆着人群,朝着外围挤去。

    然而,小镇的居民们对狂欢节的热情是她无法想象的,几乎每一个居民都挤在这块狭小的广场里,允禾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才渐渐走到人群的外围。

    脱困了的她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往高处走去,试图站在高处呼喊戴安娜。

    可是忙着寻找戴安娜的允禾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广场的边缘,再后退一步就是漆黑的小巷。

    等允禾察觉到灯光暗下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踏进了这条陌生的巷子里。

    广场上亮着的灯光似乎在这里被隔断,这条小巷仿佛形成了一条单独的结界,外面是热闹嘈杂的狂欢节,而这里是藏着罪恶和鲜血的埋骨地。

    阴凉的感觉从背后袭来,允禾的头皮瞬间发麻,她本能地朝着光亮处逃跑,可是下一秒,她听见了自己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就在距离她半米不到的距离。

    允禾根本来不及跑出一步,她的头皮就被人猛地一扯。

    强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冒出了眼泪。

    下一秒,她的头被人抬起,那张熟悉的、来自她噩梦深处的狐狸面具,咧着一张大嘴,出现在她的面前。

    允禾的心跳在这一秒骤停。

    她看见那双戴着银戒的手,摸向她的眼角,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紧接着,她听见了他未加任何掩饰的声音。

    “怎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发麻,允禾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呆滞地看着这张面具下的人。

    广场中心的钟声敲响。

    指针指向了12。

    零点到来,日期跳转。

    1993年8月1日,莉薇死亡第十周年纪念日。

    她看见了面前的男人,摘下了那张狐狸面具,笑着,朝她露出那颗小虎牙,左耳垂上的耳钉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远处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兴奋地宣布着压轴节目。

    “下面让我们有请怀亚特先生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木偶戏表演——”

    舞台上的木箱被缓缓推上台,化着妆,没有佩戴任何饰品的怀亚特绅士地朝着他们鞠着躬。

    拉长的拖音后,主持人念出了节目的名字。

    “《荒诞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