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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25章 荒诞幻想曲25

    13,一个在西方文化中,被认为是最不祥的数字。

    它往往代表了死亡、背叛和不吉利。

    在最后的晚餐中,耶稣就是在13日,被参加晚餐的第13个人背叛,被他亲手送上了十字架。

    因此基督教的信徒们认为,13是给人带来苦难和不幸的。

    这也是为什么,允禾很少在国外看见13这个数字。

    然而此刻,她就困在了这栋,位于diabolo街13号的房子里。

    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在星期五。

    在被称作黑色星期五的不祥之日,耶稣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允禾第一次踏进了恶魔的领地。

    diabolical,邪恶的,恶魔似的。

    这个源自于古希腊语diabolo的单词,在这一刻,和她面前恶魔的面孔重合。

    所有的一切都被串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是命运既定好的,所有的暗示都在引导着允禾走向最终的结局。

    她还是回到了原主的命运上,成为了凶手的,第3号猎物。

    “欢迎新生——”

    允禾的意识回笼,仿佛是做了一场很久远的梦,梦醒后才发现,自己早已身处地狱。

    她睁开眼,自己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张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镜子里。

    那张她最熟悉的脸,没有任何妆容、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此刻和她的脸紧紧贴着,一起看向镜中的她。

    允禾浑身发麻,她呆愣地看着面前巨大的镜子,木制的雕花将她和怀亚特框在一起。

    被打扮得精致的少女、还有容貌英俊的青年,他们紧靠着,美得就像一幅画。

    只是少女呆滞的双眼、僵硬的身躯,让她看起来更像是青年手里最完美的木偶。

    允禾尝试着,眨了一下眼。

    她看见镜中那个陌生的少女,也跟着眨了一下眼。

    允禾这时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木偶。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允禾惊悚地发现,她除了能够眨眼和呼吸,其他的事她完全做不了。

    哪怕是张嘴说话,她也不能做。

    她就像是成为了真正的木偶。

    允禾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看着镜中怀亚特那双痴迷又病态的双眼,心里越发觉得恐怖。

    【0514,】她喊着,【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能动了。】

    没有任何回应。

    系统也不见了。

    像从来没来过一样,0514在允禾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允禾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记忆,从小到大24年的人生,在这一刻成了一场梦,仿佛从来都没有什么惊悚游戏,这个副本其实就是她本来的人生。

    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允禾,她是来自这个小镇的华裔女孩Yun he。

    醒来前怀亚特的那句话仿佛成了一个诅咒,允禾真的迎来了她的“新生”。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的胸口急促起伏着,腿根处传来尖锐的刺痛感让允禾有了片刻的清醒。

    这是她在表演前,亲手系在自己大腿根处的左轮手枪。

    凹凸不平的弹巢硌在她的腿根,允禾清楚地记得,这是她亲手放进了六颗子弹的地方。

    她还是她,不是什么小镇女孩。

    面前的一切不过是假象。

    允禾逐渐清醒的目光落在镜中的怀亚特身上,一直在观察着她的怀亚特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他表情遗憾地站起身,将允禾抱起来放到梳妆台上,平视着她。

    依旧动不了分毫的允禾只能受他摆动。

    她背靠着巨大的镜子,冰凉的镜面能够保持她大脑短暂清醒。

    “太可惜了,”怀亚特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食指上的银戒带着蚀骨的寒意,“药效太短暂了,现在的你变得不乖了。”

    原来是药……

    允禾现在还联系不上0514,但怀亚特的话也让她放下一点心。如果是药,只要时间充足,药效迟早会过。

    现在她需要做的,是尽量拖延时间。

    可是现在的她连话都说不了一句。

    就在允禾一筹莫展的时候,怀亚特离开了。

    她看见他,愉悦地哼着曲子,走进了那间装满了木偶的杂物室。

    断断续续、古怪的音调从那个房间里传来,允禾从这些破碎的音调里逐渐拼凑出了那首熟悉的歌——《荒诞狂想曲》。

    这是怀亚特表演的节目曲。

    好像是为了弥补她错过表演的遗憾,怀亚特准备亲自在她面前完成这一场真正的表演。

    浓郁的香气从半掩的房门里飘出,允禾细细嗅着空气里刺鼻的香精味,对香味敏感的她好像闻到了藏在香味下面腐烂的臭味、以及诡异的药剂味。

    她记忆深处的一个场景被嗅觉勾起,允禾想起来了。

    这个味道她在裘德的实验室里闻到过。

    那些泡着标本的液体,就是这个味道。

    刺鼻的福尔马林味,还有为了除味喷的空气清新剂。

    这些味道组成了她现在闻到的、奇异的气味。

    允禾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

    怀亚特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了。

    如她所料,他的手里捧了两个装着“标本”的玻璃罐。

    随着他的走近,允禾清楚地看见了,那两个玻璃罐里装着的头颅。

    那两张在照片里见过的面孔,此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金色的头发漂浮在福尔马林的液体里,她们睁着双深蓝色的眼睛,隔着玻璃罩将允禾看着。

    仿佛她们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然而她们脖颈下方,被残忍地一刀砍断的伤痕在提醒着允禾,这两个小姑娘已经死去。

    她的内心在不停地发抖,允禾想逃离,想后退,但根本无法动弹的身体让她困在原地。

    允禾被迫和她们毫无生气的眼睛对视着,那个蓝色眼睛的木偶倒下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浮现,带着腐臭气息的熏香向她靠近。

    玻璃罐在距离她眼前半米处停下。

    她看见怀亚特的脸从那两罐标本后探出来,脸上还是那副天真的笑。

    “怎么样,甜心,喜欢你的新眼睛和头发吗?”

    允禾睫毛一颤,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亚特。

    怀亚特似乎很享受她惊愕的目光,他兴致勃勃地将玻璃罐放在桌上,从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专用的手术刀。

    隔着一层玻璃,他的手指指在维莎的眼睛上:“这是你的新眼睛,我找遍了整个小镇,发现她的眼睛是最美的蓝眼睛。”

    “而这个,”他又指向伊莉亚,“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注意到了这头像瀑布般的金色头发,你看,多美啊。”

    他沉醉的目光欣赏着自己面前的死物。

    允禾打了个冷颤,看见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身上。

    嗒,嗒,嗒……

    穿着皮鞋西装的他,优雅地走在木制地板上,一步一步,拿着那把手术刀,向她走来。

    “你的眼睛和头发也很美,”他说,“可是甜心,你为什么不能是金发蓝眼睛呢?”

    冰凉的手术刀落在她的眼角,怀亚特只需轻微地使力,那把刀就能割破少女脆弱的皮肤。

    那时候,她将会换上这世界上最漂亮的蓝色眼睛,戴上最美的金色头发,成为他们最完美的“妹妹”。

    怀亚特兴奋地大笑着。他咧开的嘴角处,那颗尖锐的小虎牙,明晃晃地露出噬血的恶意。

    他用最天真的语调,说出了最恶毒的话语:“现在来爱我吧,甜心。”

    痴迷的目光落到她脸上,青年的脸颊上浮现出了层层红晕,仿佛在说着恋人间最亲昵的情话。

    时钟的声音在她耳边放大,药效再次涌上,他的话像是最恶毒的巫术,被深深刻在允禾的意识深处。

    ……

    他看着自己面前,目光呆滞,却充满了“爱意”地望着他的允禾,怀亚特满意地笑了。

    他温柔地抱着允禾上了楼,将她放在了堆满了珠宝和衣服中间,替她戴上了王冠。

    “你看,”怀亚特掰过她的下巴,让允禾直视着镜子中央,穿着华丽的大裙子、端坐在珠宝上的自己,“现在多美。”

    “继续爱着我吧,深深的爱着我吧,”他在允禾的耳边低喃着,“我会在你最爱我的时候,留下你最美的样子。”

    怀亚特笑着,走出了房间。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允禾呆滞的目光才渐渐清醒。

    允禾没有被催眠,在意识到怀亚特想再次催眠自己时,允禾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用牙齿咬住了舌头。

    强烈的疼痛感让她脱离了被药物束缚的困境,虽然满嘴都是血,但因祸得福,允禾能动了。

    她冷眼站到镜子前,看着被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的自己。巨大的裙撑像一个笼子,被束腰套住的自己根本无法逃出这间囚笼。

    真的是讽刺。

    楼下的歌声还在继续。

    怀亚特肯定是在准备金发和蓝眼睛,两个女孩子死亡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允禾回想起了亨特的话。

    “他约会过六个女生。”

    现在,那六个女生之中的两个,变成了怀亚特口中的材料。他残忍地在那两个女生最爱他的时候将她们杀死,美其名曰留下她们最美的样子,从而取走她们身上最漂亮的器官。

    最后缝到她的身上,制成他们最美的妹妹、最完美的木偶。

    这群疯子……

    她将所谓的王冠摘下扔到地上,脱下这身繁琐的衣服。

    值得庆幸的是,怀亚特给她穿上这条裙子时,并没有脱去她原本的衣物。因此她藏在衣服里的手枪和匕首也没被收走。

    允禾拿出藏在袖口里的匕首,警惕地放轻脚步,移到窗口。

    她藏在巨大的落地窗后,借着窗帘的遮挡,允禾从上往下打量着屋外的情况。

    怀亚特的房子位于小镇的郊区,这片被赋予了不详名字的街区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其他的房屋都是空的,基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不过,此时这栋屋子的门前,站了另一个青年。

    昏暗的夜色里允禾只能依稀看见他深黑的服装,他站在门口,颇为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没等门被打开,似有所察觉的他突然抬头,借着门口挂灯微弱的光,允禾看见了那张与怀亚特一模一样、化着她亲手化上的妆容的脸。

    是怀亚特。

    允禾迅速躲进窗帘后,她背靠着落地窗,心跳如擂。

    允禾不清楚这个怀亚特是否看清了落地窗后的自己,但她现在必须立马躲起来。

    从二楼跳出去不现实,而且这片区域他们比自己更熟,允禾不可能甩得开他们的追赶。

    想清楚后,允禾立刻做出决定,她将落地窗推开,将那些堆在地上的衣服系成一条长绳,一头套住桌角,一头甩到屋外的草坪上。

    做完这一切,允禾立马钻进衣柜里,将自己藏进一堆衣服里。

    果然,她才进去没多久,屋外就传来脚步声。

    借着衣柜的缝隙,允禾看清了来人。

    是两个穿着一模一样服装,留着一模一样发型的怀亚特。

    除了一个化了妆,一个没化妆,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耳钉。

    站在前面那个怀亚特是戴了耳钉、没有化妆的怀亚特,他目光阴沉地看着打开的窗户,暗骂了一句后,跑出了门外。

    然而另一个,却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一秒,两秒过去了。

    他仍然没动。

    允禾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她腿根处的手枪在发着烫。

    允禾没有消音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使用手枪。

    她死死盯着怀亚特,时间在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她额头的一滴冷汗滴落在柜子底部,就在这时,怀亚特动了。

    他准确无误地转头,对准她藏在缝隙间的一双眼睛,露出了那抹熟悉的、狡黠的笑。

    他说。

    “找到你了,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