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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36章 奈河之东9

    允禾像是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的她被困在一条纯白的走廊里,那条走廊很长很长,长到允禾不论怎样往前走,都始终走不到尽头。

    她无措地四处徘徊,她喊叫着,拍打着墙壁。允禾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都试过了,可这条走廊始终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就在允禾快要放弃时,走廊两边的墙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纯白的墙壁变了颜色,像是血渍滴到墙面上,白净的底色被染红,整个画面变得鲜艳了起来。

    最开始出现的场景便是一场婚礼,漫天纷飞的白纸下,一个穿着火红嫁衣的女子从一顶窄小的轿子里走出来。

    和允禾一样,她被新郎牵着走到了火盆前,写着生辰八字的符纸被蓝色的冥火烧成灰烬。那个新娘没有任何迟疑,她乖顺地跨过了火焰,一步一步遵守着婚礼的流程,与新郎三拜叩首。

    就如同每一个普通的婚礼那样,这名新娘被送入了洞房,她满怀期待地坐在床榻上,等着自己的丈夫来掀开她的盖头。

    不知是过了多久,画面里的流速加快,新娘期盼着的新婚丈夫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走来。

    只是画面好像是以新娘为主视角,允禾并没有看清新郎的脸,她只能看到新郎脚下穿着的那双黑靴。

    很快,盖头被揭开。

    她来不及看新郎的相貌,画面就猛地翻转,允禾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新娘的面孔。

    毫无疑问,这是一名极美的女子。远山一般的黛眉下有一双含着秋水的杏眸,她遥遥望过来时,仿佛穿过了时空和屏障,直直地与允禾对视着。

    如果是平时,允禾肯定会夸赞一句美人。

    但现在,允禾夸不出口。

    因为这张脸,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这就是她自己的脸!

    一瞬间允禾的脸上血色尽失,她看着画面中那名女子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装扮,石化般愣在原地。

    她呆呆地对上那双眼眸,女子仿佛有所觉一样,缓缓朝她勾起了一抹笑,清澈的瞳孔里映出允禾此刻震惊无比的表情。

    如此荒诞的一幕,允禾不自觉发着抖,凉意顺着脊背攀上脑后。她看着女子的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被涂得火红的嘴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笑着张开了嘴。

    让人胆寒的是,她的嘴里没有牙齿和舌头,空荡荡的口腔里赫然立着一个人头!

    人头笑得与女子一模一样,在张开嘴的同时,无数股尖锐的声音猛然窜入允禾的脑海中。

    明明是不同的声线,但她们都在同时朝允禾吼着同一句话:“骗子!你个骗子!”

    一声声的骗子,震得允禾耳膜快要碎裂。

    许是求生欲使然,允禾猛地睁开了眼,逃脱了那诡异的梦境。

    耳畔那些尖锐的声音消失不见,眼前是雕花床顶,缓了好几秒,等心跳逐渐平稳后,允禾的神智才回归现实。

    她动了动身子,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允禾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黏糊糊的触感让人格外不适,允禾坐起身,掀开床幔,想下床换洗一下衣物。

    可她刚掀开垂帘,就被眼前陌生的环境愣住。

    刚才允禾才从噩梦中醒来,慌了神的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不是自己的床,这里也不是她的房间,更不是穆离的卧房。

    而她昏迷的地点是在穆家的灵堂,这里很有可能是灵堂里的卧房!

    这个恐怖的认知让允禾瞬间白了脸色。

    她快步走到窗边,正想推开窗户看看这里究竟是何处时,房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允禾推开窗户的手一顿,转头看过去的同时,木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是穆辞。

    他身上还穿着祭祖时的婚服,绯红的锦绸衬得穆离眉眼如画。

    他见允禾醒来,面色一喜,快步就朝她走来。

    几步不到他就走到了允禾身旁,不知是他作戏上瘾了,还是真的代入角色了。穆辞还像在祠堂时那般,毫无分寸感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语气亲昵地说道“嫂嫂,你醒了!”

    允禾本就因为一场梦被吓到,导致她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更何况穆辞之前威胁王洄的场景她还记忆犹新,允禾潜意识里更加地排斥穆辞。

    于是允禾抽回自己的手,慌忙往后连退两步,一边摇手,一边说:“我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哥哥还在等我,可以送我回卧房吗?”

    这句话只是允禾想远离他的借口。她的直觉在告诉自己,穆辞是一个无比危险的角色,这让她本能地不愿与穆辞共处一室。

    谁料这话不知是戳到了穆辞哪个点上,他面如春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双与他哥哥丝毫不相像的琉璃眼死死将她看着。

    眼见不对,允禾正想跑,穆辞直接长腿一抬,上前走了一步,逼近了没逃跑成功的允禾,将她牢牢困进墙角。

    “你就这么想回去看我哥?就这么不想与我共处一室?”穆辞弯下腰,凑到允禾的颈边,低沉的声音裹着不知名的情绪在她的耳畔响起。

    过于亲昵的动作让允禾下意识地抗拒,她往后仰了仰头,试图躲开他的接触。

    但本就狭小的空间,就算允禾拼了命地仰头,也只能拉开一点距离。

    而这一点小小距离只需要穆辞长臂一伸,就能托住允禾的后脑勺,逼迫着她贴近自己。

    男人的热气再次喷在她的耳廓,湿漉漉的触感令允禾浑身发麻。

    她的后颈被穆辞摩挲着,允禾听见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声说:“回答我。”

    允禾根本不想回答,但男人好像知道允禾哪处敏感。他一边故意对着她的耳垂吹气,一边握住她的腰,手指顺着她的脊柱慢慢往上攀登。

    一连串陌生的酥痒感令允禾潜意识想逃离,但穆辞牢牢地挡住了她的退路,强势地逼迫着允禾接受这样的酷刑。

    她被折磨地眼角泛起了生理性泪水,红着鼻头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

    但允禾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越被人逼迫,她就越不会屈服。

    于是她固执地抬起了脸,那双明明已经眼尾泛红的杏眸依旧坚定地盯着穆辞,嘴唇紧抿着不肯软下态度半分。

    穆辞被她这副模样气到,她犟穆辞更犟。

    他垂眸看着被她抿得发白的唇瓣,一股无名火猛地蹿上来,穆辞遵循着本能,低下头想去撬开那张令他恼火的嘴唇,逼迫着允禾说出他想听的话。

    但允禾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她早就经历过兰德里柯的偷袭,如今看见穆辞眼中幽深和情绪和相似的动作,允禾立刻就明白穆辞想要做什么。

    正好她的手没被穆辞禁锢住,见男人逐渐凑近的脸,允禾没有半点迟疑,一巴掌狠狠地就扇在了穆辞的侧脸上。

    清脆的一声,扇得穆辞直接愣住。

    连王洄都不敢与之动手的男人,允禾就这么一巴掌扇了过去。

    允禾当然也清楚自己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她没有半点后悔。

    只不过明面上还是得过去,于是允禾再次飙起了演技。

    她一边揪住自己的衣襟,一边红着眼眶,像个贞洁烈妇一样哭喊着:“穆辞,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嫂嫂,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这是不孝!你怎么敢面对你哥哥,你怎么敢面对公公婆婆!”

    虽然穆辞性子阴晴不定,但好歹这个副本的背景是古代,古代最为看重女子的贞洁和男子的孝道。

    于是允禾打得一手好算盘,妄图用自己的贞洁和他的孝道来作要挟。

    不过穆辞居然比她想象中的更疯,被扇了一巴掌的他不怒反笑了起来。

    他听着允禾的指责,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嫂嫂?哈哈哈哈……嫂嫂你知道么,如果我哥死了,按照以前的传统,你是会嫁给我的。我现在的做法,不过提前做了我们今后会做的事罢了。”

    “但嫂嫂你既然这么在意礼节名声,我不介意提前让我哥先死,这样你就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如此疯狂的话,他却格外平静地说了出来,波澜不惊的神色下仿佛掩藏着巨大的风浪。

    允禾呆滞地看着穆辞,她被这番荒唐的言论直接打得措手不及。

    她根本没想到,这个人会如此疯癫。

    这个疯癫的男人顶着一侧红肿的脸,餍足地笑了起来。

    他抚摸着允禾的脸,愉悦地轻声道:“嫂嫂,你会是我的妻子。不论你是谁,你今天与我祭了祖、拜了灵堂,你的灵魂就会彻底与我绑定在一起,你会是我永生永世的妻子。”

    “永生永世。”

    允禾的心脏狠狠一跳,她抬眸震惊地看向男人,一种恐怖的念头突然浮现在心底。

    【0514,Npc会察觉到玩家身份吗?】

    她记得自己第一个副本时就问过0514类似的话,当时0514的回答是不会。系统的解释是玩家一旦扮演了这个角色,Npc潜意识就会以为玩家就是本人。

    因此Npc绝对不可能察觉到玩家身份。

    但是……

    她看向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是她看不清的情绪。

    允禾的心脏被狠狠提起,她紧张地等着0514的答案。

    但0514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回答。貌似从她进入这个副本开始,0514就像是信号不好一样,一直没主动与她说过一句话。

    就连允禾向它提问,它也要隔一段时间才会回复,回复时的声音也变小了许多。

    这次也一样,它回答的间隔变得越来越长,就当允禾以为它不会再回答自己问题时,0514的机械声才响起。

    它的声音比之前更小了,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隔了一层空间。

    【不……不会。但是,不排除高级Npc出现自我意识的情况。】

    这个答案……允禾死死咬住唇,大脑飞速旋转着,她问:【什么算高级?】

    【6级以上。】

    6级,这只是个1级副本而已。

    可允禾并没有松下一口气,如果说只有6级以上的Npc才有可能出现自我意识,那么万一穆辞真的有自我意识,他算几级?

    自己连1级的boSS都得拼尽全力去对付,6级以上呢?自己恐怕还没出手就变成灰了。

    允禾根本不敢做如此恐怖的假设,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像是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一样,她努力地扮演起一个思想传统的良家女子。

    “你究竟在说什么?穆辞,今天的事我就当未曾发生过,我不会告诉你哥哥,但下不为例!你要记住,我永远只会是你的嫂嫂!”

    允禾的扮演其实没有什么漏洞,一个大家闺秀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那些贞操观。在这个女子贞洁大于一切的时代里,她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在丈夫死后嫁给他的弟弟。

    更何况,她的丈夫虽然还卧病在床,但只要他一日未死,周允禾就不可能与他弟弟做这些越界的举动。

    最好的做法就是全当今日的事未曾发生,这是以周允禾的人设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可不知她到底哪里扮演出了漏洞,穆辞竟然丝毫不信。

    他根本没有一丝畏惧,甚至还捏着她的下巴揉了揉,动作大胆又放肆。

    “允禾,我刚才的话没与你开玩笑。你也不必扮作贞洁烈妇来哄我,你记住,你是我的妻,这是神明见证过的。”

    神经病……

    允禾在心里暗骂着,防备地盯着穆辞,生怕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不过好在这个神经病还有些理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将自己送回了主院。

    但允禾没有进入主房,因为穆辞这个神经病,非要将她困在偏房,死活不让她去见穆离。

    这也正合了允禾的意,本来自己一见穆离心跳就会莫名加速,去见穆离不过是她为了躲避穆辞的借口。

    正好穆辞送她回来后就主动离开了,允禾现在连借口都不需要了。

    她简单洗漱完后就躺在了床上。

    自己昏睡了这么久,现在早已没什么睡意。

    无事可做的允禾干脆将她藏在衣襟里的灵牌找了出来,将它放到烛火下仔细研究。

    但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允禾都没发现这究竟有什么古怪。

    名字是被篆刻上木牌的,由朱砂涂抹封层,完全没有后天改动的痕迹。

    显然这就是她的灵牌,可为什么会出现在祭拜先祖的祠堂?难道她已经死了?

    允禾使劲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白嫩的皮肤上出现一条显眼的红痕。

    很明显她就是一个活人啊!

    但这灵牌又是什么意思?

    短短一天允禾得知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她盯着这块木牌,死活也想不出来由。

    刚巧这时她的窗户被人从外敲响,允禾将木牌藏在枕头下,拿起烛台走到窗边。

    她将烛火放在窗沿上,微弱的光打在窗纸上,隐隐照出来人的轮廓。

    允禾盯着那处影子,问了句:“谁?”

    回答她的是一道男声,他说:“是我,闫铭珂。”

    然而,映在窗纸上的影子,赫然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