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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37章 奈河之东10

    允禾心脏又开始砰砰砰乱跳起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泄露半点声音让对方察觉到她就在窗边。

    一阵阴风吹过,烛火下的影子晃动,似鬼魅游荡。

    她听见那道影子再次敲了敲窗户,闫铭珂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允禾,开门呀,我是闫铭珂,我有线索告诉你。”

    该死的……

    允禾现在身上根本没有对付灵异鬼怪的道具,她急得在房里四处看了一圈。可惜偏房平时没住人,屋里的家具本就少得可怜,更别提看着有攻击性的道具了,一眼望过去基本找不到。

    窗外那道不知是人是鬼的声音还在诱惑着允禾开窗。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用左轮手枪放手一搏时,烛台的蜡油突然滴到她的手背上,尚未冷却的温度烫得她身子一颤。

    允禾急忙拿出帕子擦干手背的蜡油,但由于温度太高,蜡油已经在她的手背处烫出一个红斑了。

    她盯着这处红斑,脑海里骤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允禾愣住,她寻着记忆转过头,果然在偏房的四角里也发现了四盏连枝灯。

    四盏连枝灯与主房里的一样,都是以阿修罗身为底座,枝干向上托举着烛火。

    虽然这个想法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允禾又直觉这盏灯可能是对付窗外那个不明怪异的武器。

    她走向距离她最近的那盏连枝灯,青铜身雕刻的女阿修罗神态狰狞,她手持利剑,美丽的外表下有着毫不逊色于男阿修罗的战斗力。

    允禾还记得自己被这盏灯碰过时的惨样,这次的她吸取教训,用帕子包好底座后才握住灯身。

    不过不知是她的帕子太薄还是青铜温度太高,允禾隔着帕子都觉得手心灼热。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允禾忍着被灼烧的痛感,端着连枝灯走到窗沿边。

    果然,在她拿着连枝灯靠近窗边时,那处影子就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允禾心里有了底,她刚想推开窗户,将连枝灯放到窗外时,那道影子突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音似男似女、似哭似泣,允禾被吵得耳膜生疼,她只能放下灯座捂住耳。

    谁知她刚放下连枝灯,那道影子就猛地消失不见了。

    四周再次恢复寂静,刚才的一切像是一个错觉,只有允禾手背的红疤在提醒着她先前所发生的古怪。

    允禾看着这块疤痕,伸出手摸了一下。

    刺痛的感觉还未缓和,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蜡油灼热的温度。

    似有所觉,允禾翻过手,露出了通红的手心。

    这是刚才她握住连枝灯时被烫出的伤痕,明明自己才握了灯座一分钟,就被烫成了这种模样。

    允禾皱紧眉头,用食指碰了碰红肿的手心。

    细细麻麻的疼咬着她的皮肤,看样子比手背的伤要更严重一些。

    可是明明从温度上来看,才融化的蜡油定然要比隔着手帕的青铜座要更烫啊。可是为什么她的手心会比手背疼上几十倍?

    允禾盯着这处伤痕,陷入了沉思。

    本以为今晚的闹剧就此结束了,但她才处理完伤口,屋外就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不等她问,敲门的人便主动开了口:“允禾开门,是我,闫铭珂。”

    “……”允禾一脸难色地盯着门。

    这群东西是觉得她智商很低吗?还是说他们智力不高?

    明明才被连枝灯吓到,现在又来故技重施,甚至连台词都没换一句。

    不过也有改进的地方,他们至少换了个地方,从能看见影子的窗户换到了木门这里。

    允禾翻了个白眼,正打算拿着连枝灯再去吓唬一下屋外那东西时,对方突然又开口说话了:“真的是我允禾,我是闫铭珂。我知道刚才是不是有东西冒充了玩家来敲你的窗户?但现在的我是真的,我就是闫铭珂。”

    什么?

    允禾的动作顿住,她疑惑地盯着房门。

    难道他们换套路了吗?

    显然对面的人也知道她的顾虑,他接着说出了能够证明他身份的证词。

    “这是我的第一个副本,我昨天拜堂时救了你一次,今天我们去看了灯会,去了奈何桥,傍晚时我们还去祭了祖,要结束时你突然昏倒在了灵牌前,是穆辞将你抱进了他的房间。我本想来照顾你,但穆辞不让我进去,直到发现你回房后,我才过来看看你。”

    事件和时间线都是对得上的,这个闫铭珂好像是真的。

    但允禾还有些犹豫,她攥紧手帕,不太敢贸然去赌。

    屋外的人见允禾没回答,他也知道,光是说出在这个副本中发生的事,就想让允禾相信他的身份显然不现实。

    他必须说出一个,在游戏之外的事,才能证实自己作为玩家的身份。

    闫铭珂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允禾,其实我们在游戏之外就已经见过了。”

    “啊?”允禾听着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我的资助人。”

    资助人……

    听见这个熟悉的词语,曾经的往事突然浮现心头。

    允禾想起来了,自己确实当过一个男孩的资助人。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的她年仅14岁,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留学。一次意外,她不小心走到了曼哈顿的西区。那里作为臭名昭着的黑人区,允禾一个满身穿着名牌的亚裔小女孩一进去就成为了他们眼中的肥鱼。

    她甚至来不及回头就被堵在了巷口,几个五大三粗的黑人拿着刀将她围住,抢完她所有零钱还不够,他们甚至还想让允禾把衣服脱光,拍下几张艳照发到暗网上赚钱。

    仅仅被抢钱允禾也就认了,但想让她面临这种侮辱,允禾自然不肯服从。

    小小年纪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趁这几个黑人数钱时,偷偷从缝隙处溜了出去。

    她一路狂奔,试图甩开他们的追击。

    然而年幼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跑得过脚长手长的成年人。

    才跑过两个街口,他们就快追上她了。

    万分紧急情况下,是一个小男孩冲了出来,他替允禾拦住了那群男人,也为允禾拖延了逃跑的时间。

    最后允禾逃出了那片黑人区,但她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最后怎么样了。

    出于感激,允禾回到上东区后就联系了家里人,请来了一群顶级保镖,陪着她进了哈莱姆去寻找那名小男孩。

    一名黑发黑瞳的亚裔小男孩在黑人区里还是很好找的,他们很快就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找到了男孩。

    但男孩的情况非常不好。找到他时男孩正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白纱布,浑身没一处是完好的。

    很明显,在他放跑允禾这条肥鱼后,那群黑人就拿他出了气。

    见男孩如此模样,允禾愧疚之下为男孩安排了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来替他治疗。

    治疗时间花费了九个月,在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允禾几乎有空就会去医院里看望男孩。

    她会拿着课本去为男孩讲课,也会带着碟片去给他放电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沉默寡言的小男孩也渐渐与她打开了心扉,开始向她讲述自己的故事。

    故事其实很短,无非就是一名在唐人街谋生的女子不小心怀孕后,将诞下的小孩抛弃的故事。

    但允禾却被深深触动了,从小家境优渥的她被保护得极好,从未见过人间疾苦的她不知道,原来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还有人每天在为了温饱而奔波卖命。

    甚至她面前的这个小男孩,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于是允禾看着他比同龄人更加瘦小的身躯,她做下了一个决定。

    虽然她不能让世界上每一个贫苦困难的小孩都过上优渥的生活,但允禾想尽可能地给这个小男孩一个选择的机会。

    让他能够有机会去摆脱原生家庭的苦难,选择过一个更好的生活。

    因此,允禾资助了他。

    她用自己每个月节省下来的生活费,资助了这个小男孩从现在到成年以后的所有开销。允禾尽自己的全力,给了他最好的教育资源,为他提供了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这个小男孩也没辜负她的期望,在允禾资助他的这十年里,男孩一步一步成长着。他参加了各项大赛,包揽了每学期的奖学金,甚至以优等生的身份保送进了常青藤大学。

    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彻彻底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而现在,这个她十年未见的小男孩,竟然与她同时进了这个副本。

    他就在门外,向她讲述了那段艰苦却又幸福的时光。

    他说:“允禾,正因为有你,所以这十年里,我一直都在努力地向上爬着。我想爬到一个能够与你并肩而站的位置,我想能以一个平等的身份来见你。

    “你是我活着的动力,也是我生命的希望。”

    闫铭珂这样说着。

    允禾愣在原地,她打开了门。隔着十年的时光,允禾见到了他。

    当年那个瘦弱而沉默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他变得高大起来,也变得开朗了起来。

    他笑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如初见时那般,清澈而明亮。

    允禾这才恍惚地想起,原来他一开始就来救自己,并不是因为万人迷光环。

    仅仅是因为,她是允禾。

    一时间,所有的话都被堵住。

    “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这些普通的话好像根本无法来抵消他这么多年赤诚的爱意。

    允禾没办法像对那些Npc一样,以工具人的心态去利用他的爱意。也不可能以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拒绝一个真心喜欢着你的人。

    她慌张地避开了那双熟悉的眼,现在的允禾根本无法以正常的心态与闫铭珂相处。

    不过闫铭珂很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对于人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的。情商极高的他知道允禾的顾忌,也知道允禾在害怕什么。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允禾的指尖。

    “允禾,我说这一切,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是闫铭珂。”他看着允禾,轻声道,“我并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你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玩家。只要你能够得偿所愿,怎样利用我都无所谓的。”

    “只是求求你,不要回避我、不要推开我。”

    闫铭珂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明明是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站在她面前时却像一个落魄的弃犬。

    他卑微地摇着尾巴,试图用他湿漉漉的眼睛和可怜的模样祈求主人不要丢弃他。

    允禾完全不敢看他这副模样。

    她匆匆转开头,不知道怎样回答他的话,于是她只能尽快转移话题:“你……你来找我是要说什么吗?”

    虽然她转移话题的方式太过拙劣,但只要是允禾想的,闫铭珂都会接受。

    于是他接过允禾的话茬,回答起来:“刚刚我们其他九名玩家都在一个厢房里,我们本来在讨论线索,但也遇到了一个冒充是你的怪物。”

    “所以我想来看看你是否有事,也想来问问你休息好了的话,要不要来我们那里讨论一下。”

    其实闫铭珂不说,允禾也会明天找其他玩家讨论一下。今天自己找到的线索实在太少,她本就想看看能否与他们交换一些可用的线索。

    现在闫铭珂正好提了出来,允禾也就同意了。

    一路上闫铭珂为她提着灯,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她的手。

    允禾不想大惊小怪,只说这是自己不小心烫到的,顺便允禾也将连枝灯能够克制那些东西的线索说了出来。

    正巧这时他们刚好走到厢房门口,屋内的玩家听到她这句话时,表情都有些惊讶。

    允禾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客房里,根本没有连枝灯。

    所以他们才会对于连枝灯这个词语如此惊讶。

    “那你们是用什么赶走那个东西的呢?”允禾问着。

    目前她知道的也就是连枝灯克制他们,但玩家们在没有连枝灯的情况下是怎么驱逐那东西的?

    坐在窗户边的陈宏山回答了她的问题:“是王洄小兄弟赶走的。”

    他指了指冷着张脸的王洄,说道:“当时那个东西模仿着你的声音叫我们开窗,我还差点开了。还好王洄小兄弟聪明,他一把拦住了我,也不知道是扔了个什么符纸出去,外面突然惨叫一声就没了声音。”

    陈宏山说这话时一直在看着王洄,看他一脸崇拜的模样像已经将王洄视为主心骨了。

    但允禾却清晰地记得,这人明明最开始在祠堂时,是作为他们那一群人的领导人站在最中心的。这种人会甘心将领导者的位置拱手让人吗?

    允禾不经意地睨了他一眼,陈宏山依旧还是那副戴着眼镜的老实人造型,但他镜片后泄露的一抹精光昭示着他的不简单。

    能活过两个副本,还知道进阶任务的人,哪里可能是老实人呢?

    更何况,虽然王洄在祠堂时就没打算隐藏实力了。但他现在当着一众人的面将王洄的能力夸大讲出来,无非就是在捧高王洄。

    一旦一个人被捧得过高,他摔下来时必然是极痛的,甚至可能粉身碎骨。

    陈宏山究竟想做的是什么呢?

    允禾在王洄身上看了看,他依旧还是那副性冷淡的表情,仿佛没有听出来陈宏山话中的深层含义。

    不过……

    她的视线移到王洄的肚子上,那里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已经不再是透明的了。

    火种没有了。

    许是她盯得太过明目张胆,王洄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她,他喝了口茶,表情有些不爽地问:“你在看什么?”

    这句话的声音不算大,但现在无一人说话,王洄突然开口就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注意力。

    他们都将目光看向了允禾。

    允禾直接被所有人抓包了,脸皮薄的她瞬间红了耳朵,允禾一边暗骂王洄小气,看他一眼居然都要计较,一边顶着众人的目光尴尬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就是好奇……你肚子里的火怎么没有了……”

    一句话,又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允禾身上转移到了王洄的肚子上。

    现在盯着王洄肚子的人从1个人变为了9个,而不自在的人也从允禾变成了王洄。

    “……”失算的王洄面无表情地将茶杯放下,单看他的神态倒是格外从容,不过从他爆起青筋的手背上能看出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人的八卦之心实在太重,就算是王洄也顶不住他们的注视。

    王洄最终还是屈服了,他冷冰冰地撂下了几个字:“出了祠堂就消失了。”

    众人明白了,原来火种还没取出。

    他们似是遗憾又似是惋惜地看了眼他的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洄肚子里是怀了一个鬼胎。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了,他们今晚讨论的重点还是线索。

    玩家们纷纷说出了自己今天找到的线索,虽然他们去的地方有些不同,但他们一致得出的结论都是,穆府在泰安城的地位很高。

    今天去了茶楼的陈宏山、季红夫妇说:“听说穆家富了几百年了,是这里的一个大族。”

    “对,”离开灯会后去了集市的林烟、司南韵点头附和:“他们泰安城里有句俗话就是,铁打的穆家,流水的县令。”

    “比起县令,穆家更像是泰安城的土皇帝。他们的权势比县令更大,听说县令还要倚仗穆家才能在泰安城里生存。”

    说罢,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唯一一个和两者都有密切联系的允禾。

    身为县令之女,穆府的少夫人,允禾这次拿到的身份的确太特殊了。

    思及此,允禾垂下眼眸,算着婚礼的流程。按天数来算,明天刚好是归宁。

    归宁,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看望父母。

    允禾摸着自己手背的伤疤,表情冰冷,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她扯着嘴角冷笑一声。

    今天刚好提到县令府与穆家的关系,明天她就要归宁。

    这可真有点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