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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黑道往事 第51章 宋哲的劝告

    大脑壳所居住的老小区门口,有个卖包子的大叔,

    羊克捅了大脑壳后,刘八斤与刘彦明带人去了大脑壳家,去了现场,也见到了卖包子的大叔。

    据卖包子的大叔回忆说,他当时正准备收拾摊子回家,突然听见小区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包子大叔一回头,就见一个脑袋很大的青年男人浑身是血,像是刚从血缸里蹦出来似的,一步一个血脚印,魂飞魄散地捂着肚子就往小区外跑,

    后面,一个满脸细密疤瘌的男人,疯狂追着,眼神里透着疯狂,那男人攥着匕首,匕首还滴着血。

    包子大叔说,他活了四十二岁,从没见过疤脸男人那种眼神。

    那是一种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狂躁眼神。

    从小区楼道口,一直追到小区门口,

    若不是有个跟我们关系好的流子恰巧经过,拼死拉着羊克,羊克真能当街捅死大脑壳。

    ……

    我想多陪外婆几天,但发生这种事儿,我必须回去了。

    大脑壳是鸡婆的兄弟,大脑壳被捅进医院,天知道鸡婆会有多愤怒?

    况且,不管我还是羊克、大脑壳、鸡婆,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扒饭吃,而今,发生这么大事儿,峰哥肯定知情了。

    峰哥会怎么想?

    这事儿很难说清楚对错,如果羊克不报复大脑壳的话,那咱是有理的,可如今,大脑壳被捅进医院,有理也说不清了。

    ……

    我火烧火燎的乘坐班车回到县城。

    县城双塘街道,农贸市场洗头房旁边的门市房里,刘彦明刘八斤、宋哲三人一脸焦躁的抽着烟。

    看见我回来了,三人立马起身,刘八斤骂骂咧咧地说道:

    “老四,你也别骂我,娘卖麻皮,老三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晚听说他跟大脑壳打起来了,我们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找到人。”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问道:“他人呢?”

    “在里面呢。”刘彦明往后面努努嘴。

    我撩起门帘,就看见羊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垂着头,闷声抽着烟。

    在他身边的地上,散落着几十个烟蒂。

    见我进来,羊克稍稍抬头,看了我一眼。

    与他目光对视,我才注意到,羊克眼里满是血丝,模样有些沧桑,胡渣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羊克缓缓吸入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捻灭,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口浓痰似的,说道:

    “老四..我又惹祸了,我知道你很难做,一人做事一人扛,鸡婆那我去交代..”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

    我心情有些沉重,拍了拍羊克肩膀,边说着,冲外面喊道:“老五,你过来,我们商量下。”

    宋哲很快撩起门帘,走了进来,看了我和羊克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点了支烟,问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峰哥没给你打电话?”

    “没。”

    我摇头说道。

    峰哥至今没给我电话,这让我有点不安。

    按理说,发生这么大事儿,峰哥绝对是知情的。

    峰哥此刻哪怕是骂我一顿,甚至打我一顿,我心里都能接受。

    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我用公用电话给峰哥打电话,他也不接。

    宋哲叹了口气,说:“大脑壳抢救比较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鸡婆肯定火气很大,但没发话,应该在等峰哥的态度,峰哥今早上打电话过来,又催了一次,让你回来后,立即带着羊克去太白茶楼找他。”

    我深吸口烟,耐着性子问道:“你怎么看?你觉得峰哥什么态度?”

    “这不是态度的问题。”

    宋哲摇摇头,眼神里泛着忧虑,缓缓说道:

    “道上混有三忌,一忌吃里扒外,二忌勾引二嫂,三忌手足相残,于情,鸡婆也跟了峰哥五六年,老四你虽然从小就跟着峰哥一块玩,但在感情上,你未必有鸡婆跟峰哥的感情深,于理,即便峰哥倾向你,在他那个位置上,一碗水得端平,这个事儿即使峰哥想高举轻放,都不行,因为人心最难琢磨,他如果偏袒你了,鸡婆心里就会有想法。”

    我沉默着。

    宋哲所说也是我所想的。

    我在心里将我和陆峰的位置对调一下,发生类似的事儿,比如宋哲和羊克闹了矛盾,我也很难处理。

    “那你觉得呢?”我问宋哲。

    宋哲瞥了一眼身旁的羊克,叹息一声,没吭声。

    虽然没吭声,但宋哲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倾向于让羊克跟着我一块去太白茶楼,但此去羊克十有八九要遭罪。

    这话说出来显得很凉薄,所以,宋哲没明说。

    不用宋哲明说,羊克主动起身,吹了吹刘海,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耽误时间了,老四,我跟你一块去,峰哥怎么罚我都认!”

    我心情有些沉重,羊克这种人,有点像古代刺客和侠客的结合体。

    他的思维是直线的,以为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可事实哪有这么简单。

    这个事儿的难点其实不在于峰哥,而在于鸡婆的态度。

    大到党派,小到帮派协会,任何一个组织团体,公平是人心所向,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鸡婆本就对我们很不满,他如果借题发挥,峰哥会很难办。

    而峰哥跟羊克几乎是毫无瓜葛的,如果惩戒对象是羊克,峰哥是不会有丝毫情感压力的。

    我不知道峰哥会怎么处理羊克,但我本能的觉得,让羊克跟着一起去,这不是哥明智的选择。

    “老五,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向宋哲说了句,然后拉着宋哲去了门市房的后门,小声在他耳畔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拖住羊克,别让羊克跟着来。

    宋哲听完后,犹豫良久,面色复杂的小声说道:“你确定一个人去么?”

    “羊克这个嬲卵,他去只会添乱,我跟超哥关系好,他会帮我说情的,没事儿。”

    我语气轻松地说道。

    ……

    几分钟后,我一个人搭乘慢慢游,前往太白茶馆。

    在出发去太白茶馆前,我给超哥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也在茶馆后,心情轻松不少。

    有超哥在,鸡婆不至于太为难我吧?

    我本能的觉得,有超哥在中间斡旋,鸡婆不至于做的太难看。

    但现实是我又一次单纯了,这件事的发展最终超乎了我的预料,其深远影响,是我当时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