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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黑道往事 第64章 大场面

    司机停车后,我们鱼贯下车。

    后面的五台出租车,也极速驶来,相继在路面停车。

    随即车门推开,一个个纹龙画虎或嘴角叼着烟的流子,从车里跳了出来,并迅速围拢过来。

    “四哥。”

    “四哥。”

    “小四。”

    周围的流子涌过来,笑着打招呼。

    我抽着烟,眺望着看了眼四周,果然看见老酒厂斜对面有一家正在开业的游戏厅。

    游戏厅外面还有两个蓬松头的流子,蹲在门口抽着烟,

    当游戏厅门口的两个流子看见马路边上的我们时,顿时一阵惊愕,随即拔腿就往游戏厅里面钻。

    如果,当时宋哲在的话,肯定会察觉出异样:

    为什么游戏厅门口的那两流子,见到我们的第一反应,会那么惊愕?

    惊愕之后,本能的往游戏厅里面跑,那种反应,就像是猜到会有人过来似的!

    可惜,当时的我真的是热血窜到天灵盖了,我完全没多想,边大步往游戏厅冲,边豪情万丈地喊道:

    “嬲你娘的!兄弟们,把游戏厅围了,跟我搞!!”

    听着身后传来的密集脚步声,和兄弟们扯着脖子的嘶吼声,那声音,仿佛让我置身于前线沙场中,我仿佛听见了锤响的战鼓,听见了冲锋的号角。

    我拔腿往游戏厅里冲,然而,当我冲到一半,当我一头扎进老酒厂门口的环形碎石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身后的嘶吼声音,怎么停了?

    我回头一看,后面跟着过来的兄弟,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有的眼神里泛着畏惧,有的眼里透着不安,还有的在本能地往回走。

    顺着他们的目光,我本能的往周围一看,就见在游戏厅门口、老酒厂侧面的胡同里、老酒厂左边的马路边田埂里、游戏厅右侧五十米处的摩托车修理店里,黑黑压压的往外窜人。

    有的拎着西瓜刀,有的拎着棒球帽,有的攥着卡簧,有的捡着板砖。

    有的脖子上纹着龙尾,有的打着耳钉,有的穿着阔腿裤吹着口哨,有的甚至还背着书包,嘴角长着绒毛,看起来才十五六岁。

    形形色色的人,从三十岁到早早辍学的少年。

    人太多了,这边离县中心较远,否则交通早已瘫痪。

    即使如此,从那源源不断涌动的人头来看,仿佛出巢的蚂蚁一样,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对面来的人,起码是我们这边的三四倍以上!

    仿佛大冬天里,被浇了一盆冷水。

    我心一下子就凉了。

    从头凉到脚。

    “娘卖麻皮,咱们好像中埋伏了,嬲!”

    刘八斤脸都黑了,小声嘀咕道。

    “我不瞎。”

    我没好气的回了句,这时候,游戏厅门口一阵骚动,伴随着游戏厅门口的流子让开一条通道,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这人身高大概一米七,体格挺壮实的,四四方方的脸,平头,浓密的胡渣宛若钢针似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就是板凳,他的模样,跟八戒描述的差不多。

    “就是他,那天晚上,拿秤砣砸明哥的就是他。”

    跟上来的八戒一脸难看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看了眼八戒,发现他两条腿,在微微发抖。

    再看一眼身后的这帮所谓的兄弟,几乎个个脸色不太好看,有的脸色苍白得很,双腿都在打颤,还有的原本抄了块砖头的,也悄悄的把砖头放下了,看模样,大有一言不合,三十六计走为上的模样。

    唯独羊克,这厮靠在旁边的电线杆处,双手插兜,吹着刘海,狭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

    还有耗子,面对对方这么多人,这小子居然没吓得往后退,反而抄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有成人胳膊粗的木头方子,弓着腰,浑身绷直的样子,仿佛随时准备冲上去。

    “你就是何小四啊?嬲!”

    板凳横着眼珠子走了过来,走到我跟前不到五米处站定,撇嘴骂了句。

    “哗啦啦!”

    随着板凳说话,我明显注意到,我身后的一大群兄弟,在明显的挪着步伐,很明显的在往后退。

    反观之下,板凳这边,伴随着板凳往我这边走,周围涌过来的人也在迅速上前,呈包围之势,将我们围了起来,并且,随着板凳走近,包围圈越来越紧缩。

    这种场面上的办事,人数差太多,气势也就差太远。

    很明显我们这边气势弱了一大截。

    对方不但有刀,有棍有棒球棒,我们这边,貌似只有砖块,更多的是空手。

    这种场面活,一旦动手,气势几乎是决定性因素。

    可以想象,一旦动手,我们这边可能都没法回击,一个冲锋,我们就散了。

    “是我又怎么样?”我壮着胆子,回了句。

    心里一阵懊悔,临走前,跟在灵山乡赶不过来的宋哲打电话,宋哲电话里叮嘱我,要我带支枪,多叫点人。

    我没听。

    我觉得,我们是有心,板凳是无心。

    既然知道他在游戏厅,我们三十多个人还不绰绰有余?

    再说了,游戏厅门口办事,还带着刀枪去?

    真要奔着搞死人去,这场合也不对啊!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我?”

    板凳扭了扭脖子,话语森冷的说着,一句话说完,骤然间冲上来,一脚奔着我胸膛踹过去!

    我本能的闪开。

    “嬲你娘!你敢躲?”

    板凳怒吼着喊了句,蒙着脑袋,抢过身边一个流子手里的棒球棒,极其凶残的朝着我脑门砸过来!

    我本能的躲着,但还是被棒球棒砸在后脖子上,感觉一阵火烧似的疼痛。

    随着板凳率先动手,周围跟着他来的流子,一窝蜂似的,蜂涌着往里面挤,叫嚣着,挥舞着手里的家伙事,朝着我和我的兄弟们招呼着。

    顷刻间,两帮人干了起来。

    也是顷刻间,我们叫来的三十来人里面,有不下十个人,当场丢了砖头或者双手抱头,或者嘴里喊着“莫搞,莫搞我!”然后狼狈不堪的往回跑!

    这就是兄弟!所谓的兄弟!

    瞬间,我脑袋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我心如死灰,正想着拼死也拉两个搞残时,我余光瞥见了电线杆处的羊克。

    就见羊克一蹬电线杆,一直插在右边裤兜的手伸出来,从兜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枪,毫不犹豫间,枪口指天,连开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