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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黑道往事 第226章 很近的人

    清算股份后,刘八斤走了。

    这是个无奈而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他如果不走,继续留着,只会增加尴尬,而今,江陵道上人几乎都知道,刘八斤睡了自己的弟媳,这种夸张劲爆的桃色新闻,最能吸引人眼球,茶余饭后,很多人在背后嚼舌根。

    类似刘宝亮的马仔阿龙那样,当面调侃问刘八斤弟媳味道怎么样,应该没几个人敢这么做,但背后指指点点,这是免不了的。

    贵为一朝天子,其后宫私生活,也是民间津津乐道的谈资,何况我们?

    所以,刘八斤必须得走,也不得不走。

    跟随刘八斤一起走的,还有豆芽和大波妹。

    豆芽与大波妹跟刘八斤的时间也不短了,尤其是大波妹,这个胸脯很大,身材很丰满,并且喜欢留着大波浪长发的男人97年下半年就跟了刘八斤,得知刘八斤要走时,大波妹完全没犹豫,当天就收拾东西,说什么也要跟着刘八斤一块走。

    ……

    那天晚上,我与宋哲、刘彦明三人去车站给刘八斤送行,候车站入口处,刘八斤神色悻悻地望着我们,并且踮起脚一个劲朝我们身后看。

    我知道,他在看羊克,然而,羊克不会来的。

    或许,很多年后,羊克能释怀这段过去,但眼下,羊克无法面对。

    “四哥。”

    “四哥。”

    看见我们过来,蹲在候车入口处抽烟的豆芽与大波妹都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拘谨的打招呼。

    “老二,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搂着刘八斤,到车站广场侧面的一处阴暗角落,问他:“你跟梅子到底怎么回事?”

    刘八斤低垂着头,神色显得很落寞,说:“昨晚我喝得太多了,付彪送我回来时,我人都是懵的,倒头就睡,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抓醒了,睁开眼,就看见梅子惊恐愤怒的抓我脸,揪我头发,大吼大叫的,你问我怎么回事?我其实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梅子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还穿的那么少。”

    “这么说,你们什么也没干?”

    “这个我真不记得了,对于昨晚回到房间后的事儿,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我很恼怒刘八斤的后知后觉,骂道:“为什么在酒店里,当着羊克的面时,你什么也不说?”

    刘八斤苦笑道:“我说?我说什么重要么?我有说话的余地么?我什么名声我清楚,一个好色无比的二流子,跟一个漂亮女人在同处一室,还同处一张床,我说我什么也没做,谁会信?老四,你信么?”

    我无言以对。

    感情上,我是相信刘八斤的,但理智上,对于刘八斤所说的什么也没做,我也不太相信。

    好色之徒,酒精,同床,貌美如花的弟媳...这些元素聚集到一块,能充分调动人的想象力,这等于黄泥巴掉裤裆说不是屎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黄泥巴掉裤裆,可以选择吃掉,以证明裤裆里的是泥巴而非屎,但刘八斤怎么证明他跟梅子什么也没做?

    即使梅子自己说,他们什么也没做,看见他们俩衣衫不整的从房间里出来,恐怕也没多少人信。

    连我都很难相信这是事实,其他人更不可能相信了,羊克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就好比丈夫去酒店抓奸,碰见妻子和野男人衣衫不整的从卧室出来,野男人说:“我们昨晚在斗地主...”

    我们是拜把子的兄弟,但遇到这种场面,即使是亲兄弟又当如何?

    做哥哥的,看见弟弟和自己嫂子在一个房间住一晚,衣衫不整的出来,真的不会多想么?

    刘八斤抽着烟,神情黯然地说道:“我刘佳再烂,也不是个畜生,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可是我的解释有用么?老四,当时你还没下来,你是没看见,羊克光着脚就从隔壁房间蹦出来,提着削水果的匕首,当时要不是老五和鸭子拽着,他是真要捅死我...”

    我叹口气,沉默半晌后,说:“但老三最终还是没对你下手。”

    “但他也没来送我。”

    “老三估计跳楼的心思都有,你多体谅下吧。”我拍了拍刘八斤的肩膀,问他:“老二,有没有想过,这事儿是谁在中间作妖,到底是谁害你?”

    我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

    我问过梅子,她说她昨晚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被服务员送回来时,倒床上就睡了,至于与刘八斤同处一室的细节经过,她几乎一片空白。

    对于昨晚的情况,梅子与刘八斤的回应几乎完全一致。

    这就很有意思了。

    无外乎两种可能,一,刘八斤与梅子串供,他们俩事先商量好的,目的就是要分裂刘八斤与羊克的关系。

    这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刘八斤完全没有动机,也不可能跟梅子干这种事儿。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从中作梗,目的就是离间羊克与刘八斤,肢解江陵五虎。

    幕后的这个人是谁呢?我不得而知,但我隐隐有种直觉,这个人离我很近,非常近!

    ……

    在火车呜鸣声中,刘八斤走了,带走了豆芽和大波妹。

    刘八斤在雁州有个开厂子的亲戚,刘八斤投奔亲戚去了,他还会不会回来,我不知道,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但我明显的感觉到,信任裂缝已经从羊克与刘八斤之间产生,在进候车室之前,刘八斤曾殷切的希望羊克能过来送他,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羊克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羊克曾亲口跟我说,永远不想再见到刘八斤。

    ……

    送刘八斤回来后,我接到宋哲的电话,一个惊悚的电话。

    电话里,宋哲只说了一句话:

    “老四,送梅子去1026房的服务生叫李志,今早上就请了长假,回茶阳县了,但我给李志家里的亲戚打过电话,都说没看见他回来。”

    一句话,证实了我对梅子与刘八斤事件的判断,也让我背脊发凉,后背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