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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寒门读书郎 第174章 会试

    腊八的见面会一结束,举子们的对外活动算是告一段落。

    除非不晓事,否则没人会荒废时间在应酬上,身份转变才是后面在京活动的底气。

    会试前数日,春闱主考官确如刘孖然所言,是东阁大学士汪阁老。

    因为这事,刘孖然还在李承平面前晃了好几圈,等着被夸。

    汪阁老尽管是内阁末席,但却主管着实权部门吏部。

    吏部尚书又称“天官”,掌管天下文武官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

    权势滔天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朝中唯一能与内阁打擂台的堂官。

    不过没有必要吏部尚书是不会让自己意见与内阁相左的,否则哪怕暂时拿捏不了,等腾出手来,吏部尚书也遭不住内阁搞事啊!

    这个位置由汪阁老举荐,作为举主,汪阁老的分量在朝中不可谓不重。

    汪阁老成为今科春闱主考官对李承平来说算是有好处,王明觉是汪阁老女婿,又是李承平的座师,关系不浅。

    若是杏榜前列有李承平,想必在王明觉耳边风的作用下,往前抬几个名次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前提是李承平能考出不错的成绩,否则名字怕是都无法出现在人家汪阁老的作案之上。

    李承平甩甩脑袋,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入京便满脑子算计。

    但心中不盘算能怎么办,官场如战场,稍有松懈便是万丈深渊。

    既然已经入局,不想着成执棋的棋手是不可能的。

    目视前面长长的队伍,李承平不由感叹果然科举就没有一刻能放松的。

    人活着是真累,前面排队进入礼部递交文书的举子是真的多。

    与乡试一样,应试举子都要验明正身,防止冒名顶替等意外发生。

    来礼部验明身份要交的东西不少,路引、凭证文书等,一样都不能少。

    拿着礼部盖好的戳子,算是过关,就等会试开考即可,一切准备工作算是完成。

    刘孖然试探的说,“小酌一杯?”

    李承平和柳安回了他一个‘你觉得呢’的无语眼神。

    “这不是想着舒缓下精神,怕你们紧张。”

    “哎!等等我啊!”

    没搭理他,两人径自往会馆而去。

    从礼部回来,太阳都快落山了,好在会馆给他们留了饭。

    “快回去吧!”

    再晚点就赶上宵禁,柳安回家路上也需要时间。

    往常南城是没有宵禁一说的,与西安一样,只要时节正常那就是华北大地上的不夜城。

    但赶上会试就不能那样,与高考似的,施工、大型聚会全部停止,一切会产生大分贝的娱乐活动暂时取消,等科考结束再说。

    “没事,我晚上宿在这就是,肚子都饿坏了。”

    柳安抬腿就想进去。

    “你和柳大人知会了?”

    柳安嫌他啰嗦,“你管那么多干嘛!啥时候我干什么你也开始操心了。”

    李承平白了他一眼,以为自己想啊,就怕你爹觉得咱俩在厮混。

    柳安终究没在会馆和李承平抵足而眠,吃了两口肉就回家去。

    倒不是柳安随性,他一到临考就有些紧张,这事只有李承平晓得,先前二人躺床上聊聊能更快入眠。

    现下他爹管着,李承平又不能如此,让他住会馆不合适。

    李承平又不能跑他家里,倒不能忽视柳安的问题。

    走的时候李承平教了一套助眠疗法与他,好不好用不知道,随缘吧!

    ......

    会试与乡试殊途同归,摸黑进场完全是小意思,贡院模样都差不多。

    京畿的举子更是熟悉的很,他们乡试便是在里面进行的。

    夜幕降临,伸手不见五指,考生们只能摸黑进入考场,而且还要自己动手钉钉油布来防雨。

    他们手里拿着礼部盖章的文书,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考试开始了。

    李承平在会馆里又温了几天书,到了二月初四这天。

    他和刘孖然等几位同窗整理好了行李包裹,带上了被褥、单衣以及锅碗瓢盆等物品。

    黄昏时分,他们就早早地上床休息。

    并不夸张。

    明天三更天就要接受搜身检查进入考场,保持充足的睡眠还是非常重要的。

    会试一共有三场考试,需要连续考九天,再加上天气寒冷,即使是铁打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坚持下来。

    朝廷选拔人才,不仅仅看重文采,还会考察考生的体力和精神状态。

    李承平这一晚还算睡得不错,醒来的时候双脚还是温暖的。

    脚联系全身,若是脚部受凉,冬天怕是一天都休想舒坦。

    李承平起床时,特意多穿了几件单衣,总共套了四件单衣,还是为了防止夹带。

    此刻,外面的天色如同浓墨一般漆黑。

    从会馆外走出去时,凛冽的寒风几乎能将人的脸皮生疼。

    牛蛋提着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李承平。

    他帮李承平扛行李上车。

    由于离贡院还有一段距离,不乘坐马车是不行的,因此会馆早早地就准备好了马车。

    此次春闱,共有三千余名士子参加,他们都是来自各地乡试选拔出的英才。

    每个人都怀揣着考中的梦想,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应试。

    然而,能够最终被录取的人数不过百之八九罢了。

    这意味着,竞争异常激烈,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脱颖而出。

    “真是冷啊!”一名年轻的士子紧裹着身上的棉衣,口中呼出一团团白气,搓着手抱怨道。

    “是啊,在京城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月了,我还是无法习惯这寒冷的天气。”

    另一名士子附和着说道。

    南方人在北方是真的受罪,完全适应不了气候巨大的变化。

    每年的春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场艰难的考验,但也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

    马车缓缓地朝着贡院的方向前行,终于到达了贡院门前。

    此时,马车已经挤满了道路两旁,动弹不得。

    陕西的士子们纷纷下车,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和物品。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便前往陕西士子所在的地方排队等候。

    与其他地区相比,陕西的士子在历科会试中的人数相对较少。

    而今年的竞争依旧异常激烈,参加考试的士子多达三千余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渐渐降临。

    半夜时分,已经到了三更天。

    初春的寒意依旧刺骨,众士子们在贡院外苦苦等待,许多人冻得瑟瑟发抖。

    也许是真的太冷,又或许是因为内心过于紧张,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