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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鬼假千金她重生了 第39章 侯爷的心思真难猜

    “郡主落水了……”薛执宜的声音犹带着精疲力尽的喘息。

    闻言,少年的眼瞳一震。

    薛执宜连忙道:“郡主还活着,我方才给她按了胸口,应该……有用吧。”

    少年的那双瑞凤眼里多了几分感激,他连连点头,然后便接替起薛执宜,接着给霍知愉按心口。

    幸好有人来了,薛执宜终于得以歇息片刻,整个人虚软着瘫坐在地。

    看着少年的侧脸,薛执宜眼中微动。

    这个人,他说他是霍知愉的二哥,那便是……临安侯霍无忧。

    前世她并未见过霍无忧,却也听说过同他有关的一些事。

    前世,就在薛家出事后不久,太后殡天,安乐郡主霍知愉被送往北狄和亲,而眼前这位临安侯霍无忧,曾试图劫走霍知愉。

    只可惜并未成功,还因此获罪,被流放禹州,没过多久便死在途中。

    真是可惜,这般一个心善又明朗的少年人,堪堪二十出头就死了。

    正想着,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来是随侍霍知愉的宫女和女官们终于赶来了。

    一见如此情状,纷纷大惊,齐刷刷跪下来叩头请罪。

    要是没看顾好郡主,她们所有人只怕小命不保!

    幸而那个叫柴月的女官还算沉着冷静,拿着件斗篷,膝行过来:“侯爷,先将郡主安置好,让太医瞧瞧吧?”

    正此时,霍知愉又一阵咳嗽起来,呕了口水,眼皮有气无力地掀开些许:“二……二哥?”

    霍无忧的眉目终于稍有舒展:“阿愉如何了?身上可难受?”

    “冷……”恹恹答了句,便又闭上了眼。

    霍无忧连忙用斗篷将人裹好了,横抱起来。

    见状,薛执宜道:“此处离我的绛雪轩还算近,若不嫌弃,便将郡主带过去安置吧。”

    只见霍无忧眼圈有些发红,他点头:“多谢!”

    而后,看着被冷得不自觉战栗的薛执宜,又吩咐柴月道:“给这位姑娘也拿件厚衣。”

    柴月虽看着严肃,但眉目和善。

    尤其是此时此刻,看着浑身湿漉的薛执宜,以及霍无忧的态度,大抵也能猜到是她救了郡主,对薛执宜也愈发感激,忙取了件备用的衣裳来,亲手替她围上。

    “在下多谢薛姑娘。”

    拥着件衣裳,薛执宜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绛雪轩。

    这般大阵仗,连素来稳重的秋云也是一惊,又见素月带着浑身湿透的薛执宜回来,更是担心不已。

    “小姐这是怎么了!?”

    薛执宜却暂时无暇顾及己身,只道:“秋云,让人准备好足量的热水送到东偏房,越多越好,绛雪轩内其余所有人,统统去东偏房待命!”

    意识到出了事,秋云点头:“是!”

    幸而施救及时,霍知愉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些时日就好。

    绛雪轩的下人和郡主的宫女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确保安乐郡主无恙后,霍无忧终于心有余悸地走出了东偏房。

    他的目光落在门外的薛执宜身上,她正捧着碗姜汤缓缓喝着。

    心绪稍加平复后,他郑重其事朝薛执宜作揖行礼:“救命之恩,无忧没齿难忘,不知姑娘尊驾如何称呼?”

    薛执宜将姜汤给了秋云,而后回礼:“在下薛执宜,临安侯多礼。”

    “那日金缕桥一见,竟不知原来是薛三小姐。”

    薛执宜只带着客套的笑:“没想到侯爷还记得。”

    “每次见面都这般惊险,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霍无忧的眼睛清透而明亮,带着让人过目难忘的少年气:“总之,临安侯府永远欠薛小姐一个人情,若他日有需要,还请薛小姐不吝开口。”

    “那便多谢了。”薛执宜莞尔。

    忽而,她话锋一转:“只是现在,我恰好有一件事想问问侯爷。”

    她的头发湿漉松散,脸上的脂粉也被湖水冲刷干净,素面朝天,皮肤泛着被冷水浸透后,有些透明的白。

    此刻暮色四合,在她的小脸上镀了一层暖光。

    她看起来个子瘦小,脸颊却还带着一点点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起来乖得很。

    实在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这时候她的脸捏起来,定然是冰凉又绵软,像冰镇过的酥酪一般。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时,霍无忧自己都惊了一跳,不自觉眨了眨眼。

    “……薛小姐请讲。”

    “假山偏僻,不知侯爷彼时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薛执宜说话的时候仍笑着,声音亦是轻柔如常,却让霍无忧的眼神悄然一变。

    他眼底闪了闪:“薛小姐何故这般问?”

    薛执宜的笑容加深几分,漾在眼中,显得格外真诚:“侯爷不方便说吗?”

    “自然不会。”

    很快,霍无忧眼中的情绪便被收敛好:“不熟悉薛府,走着走着便迷了方向。”

    薛执宜了然地点点头:“我只是想着,今日迷路的人还真不少,看来府卫得增添些人手了。”

    闻言,霍无忧眉头微微一挑,托着下巴,颔首附和:“是该当心些。”

    薛执宜的身量堪堪到他胸口,居高临下看着她,只见薛执宜的神色仍是那般带着一派天真,却又分外敏锐

    霍无忧得出结论:这实在是个不太可爱的小姑娘。

    他不知道的是,薛执宜心中正默默哀叹。

    叹霍无忧可惜,太可惜了,不仅可惜他这么一个明朗少年早丧,更可惜霍无忧这澄澈的眼神下,却是一副比外表复杂千百万倍的心肠。

    其实自知道霍无忧的身份起,薛执宜心中早就暗流涌动。

    前世,她清楚地知道,霍无忧背地里,其实是珹王党的人。

    霍无忧的父兄死在西北,为北狄人所杀,后来却被霍无忧查出此事另有蹊跷,并通过珹王呈报圣上。

    霍家人的真正死因,竟是沈弛言沈将军通敌叛国。

    即便此事诸多疑点,但最终沈家还是落得满门抄斩。

    这件事情,薛执宜前世就一直不相信,她不信向来宁折不弯的沈弛言会做出这种残害同僚、通敌叛国之事。

    可她信或不信,终究难抵皇帝的一旨杀令。

    可怜沈清棠虽因是出嫁女未受牵连,却也因此一病不起。

    而薛执宜那个衣冠禽兽的大哥薛庭笙,不仅另寻新欢,还将新欢带到沈清棠病榻前,将她活活气死。

    薛执宜暗自叹息:沈清棠啊沈清棠,你这桃花运真不是一般的烂。

    话说回来,旁人在薛家迷路误入偏僻之处,薛执宜是相信的,但霍无忧是珹王的人,和薛家所在的恭王阵营分庭抗礼、水火不容。

    且婚宴开始这么久,他始终行踪不定,净往偏僻角落里钻……这就十分微妙了。

    霍无忧他究竟想做什么?

    又究竟,和前世薛家出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