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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鬼假千金她重生了 第40章 霍无忧的前世今生

    霍无忧尚未察觉薛执宜的万千思绪,只觉眼前这个薛三小姐并不如看起来那般单纯。

    正此时,傅泠也闻讯赶来。

    接二连三的事让她有些心力交瘁,那张永远人淡如菊的脸上,难得地显出了疲累。

    今日还真是该去佛堂再抄几遍佛母经去去晦气!

    她面带焦色,手指焦虑地捏着菩提子,匆匆朝霍无忧行了一礼:“临安侯,不知郡主如何了?今日之事,实在是我治家不严,若郡主有个三长两短……”

    霍无忧朝她礼仪周全地回了礼:“薛夫人宽心,阿愉并无大碍,本侯已传了车驾,稍后会送阿愉回宫,由太医院诊治。”

    傅泠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人突然放松,她都险些腿一软昏厥过去。

    万幸万幸,安乐郡主死在何处都好,若是死在薛家,只怕他们经不起太后的怪罪。

    放松下来,傅泠这才注意到此刻湿漉漉站在她面前的薛执宜,瞬间,她的眼中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厌恶。

    “执宜,你怎么在这?”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认为,安乐郡主落水,是薛执宜惹出来的事情。

    霍无忧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他道:“薛夫人,今日阿愉幸得三小姐所救,这才有惊无险,此事本侯会禀明外祖母。”

    即便得到这个解释,傅泠还是满目怀疑地打量着薛执宜。

    在她眼里,这个孤女出身的女儿资质平庸,无才无德,更没有什么胆识和本事,是个十足十的绣花枕头,根本不及她的容心分毫。

    救人?怎么可能呢?

    但不管真假,既临安侯都认可了薛执宜的救人之功,太后便不会再问责薛家。

    心中虽如此想,但傅泠面上终究不显,她朝霍无忧致谢:“如此便有劳临安侯了。”

    瞥了眼薛执宜,傅泠还想说什么,就见霍无忧抢先一步道:“三小姐浸了水,还是早些更衣吧,站在这风口之下,只怕要伤身。”

    霍无忧会为她说话,这倒是让薛执宜有些意外。

    方才他们之间已然有了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现在他倒是好心。

    只是不知道是他是装得太好,还是前世她对有些事情的了解太少。

    薛执宜只朝他微微颔首,而后对傅泠道:“阿娘,我去了。”

    傅泠的声音不咸不淡:“去吧。”

    她转身往自己寝屋的方向走。

    深秋傍晚的风很冷,薛执宜拢了拢身上的厚衣,没忍住瑟缩起来。

    身后,看着她清瘦的背影,霍无忧默默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灵气十足,竟已经许嫁了恭王顾世崇,实在是明珠暗投,让人遗憾。

    ……

    秋云让人煮了姜水给薛执宜沐浴。

    身上被热水拥着,她终于觉得那钻骨头般的寒意稍有缓和,脑子也跟着清晰起来。

    三年前,堪堪十六岁的霍无忧和他父亲霍廷、兄长霍无疾征战北狄。

    但后来月岭关之战,霍无疾和霍廷,以及大雍十万兵马皆被北狄人引入陷阱围杀而死,唯有霍无忧死里逃生。

    伤心之下,永宁公主殉情自尽。

    在这之后,从战场上回来的霍无忧便不再过问功名,而是纵情山水、诗酒为伴,成了华京中有名的富贵闲人。

    只是前世,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纨绔,居然一声不响投靠了珹王,还搜集到了有关月岭关之战,大雍有人通敌卖国的罪证。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所有证据居然都指向了沈弛言。

    薛振通自始至终都是恭王的人,因为沈清棠和薛庭笙的婚事,沈弛言后来也自然偏向了恭王一派。

    所以薛执宜也无法确定,沈弛言究竟是真的通敌卖国,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党争中的诬陷和攻讦。

    如果是后者……那霍无忧这个人就太可怕了,连自己至亲的死都能用来作为诬陷他人的工具。

    薛执宜的眼神越来越阴冷。

    前世她的悲惨人生,祸起于薛家和傅容心,但恭王和珹王的党争中,珹王一党的陷害也难辞其咎。

    前世,霍无忧究竟在珹王党中扮演怎样一个角色?

    在构陷薛家这件事上,除了薛庭柳,还有谁也动了手?

    霍无忧参与了吗?

    今日他在薛府形迹可疑,都去了哪些地方?和一年后的那场诬陷有没有关系?

    浴桶中,薛执宜抱膝沉思。

    她前世死得太早了,所得到的信息实在有限。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霍无忧挡了她的路,她一定不会手软。

    “小姐?”

    素月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薛执宜恍神:“怎么了?”

    素月答她:“临安侯和安乐郡主已经走了,夫人正在堂屋,要和小姐说话呢。”

    “知道了。”

    薛执宜起身,素月熟练地替她擦干净身子和头发。

    她穿了身绉花暖缎的夹袄厚褙子,还带着水汽的头发草草绾着,又揣了个手炉,才去见傅泠。

    此刻天已擦黑,薛府终于安静了下来,想必宾客们都已经散了,否则傅泠只怕无暇找她。

    只是这个时辰来找她,多半是奔着兴师问罪来的。

    果不其然,一进门便看见傅泠黑沉沉的脸。

    顿了顿,薛执宜朝她行礼:“母亲。”

    傅泠的眼神冷得吓人,只冷眼审视着她。

    这样的眼神,薛执宜似乎从小就见过,这样带着淡淡鄙夷和厌恶的审视,几乎贯穿了她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

    旁人都说傅泠是慈母,长女出阁后,对膝下这个唯一的小女儿疼得如珠似宝。

    可薛执宜自己知晓,这种不达心底的虚假慈爱,就像藏在衣服里冷不防扎她一下的针,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折磨。

    “跪下。”傅泠冷声。

    薛执宜一愣,不言,只缓缓在堂屋正中屈膝而跪。

    她知道自己今日算计傅容心,算是触及傅泠的底线了。

    傅泠手中的菩提子手串细不可闻地咯咯一响:“执宜,你可知错?”

    薛执宜面色无澜:“请母亲教导。”

    只见傅泠眼中是十足十的失望和痛心疾首,几乎要将那鄙夷和厌恶都要遮盖得严严实实。

    “我从小教导你,为人当正直良善,可你看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浑然一个蛇蝎毒妇!谁教你把这些阴毒的心思用在自己的表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