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快穿】在狗血中成为正道的光 > 第134章 姐妹站起来(27)

【快穿】在狗血中成为正道的光 第134章 姐妹站起来(27)

    第二日一早,花轿抬着姑娘们回青楼。于轻轻又被折腾了一夜,拖着疲倦的身体刻意多走几步路过紫蝶的门,门户紧闭,但在腻人的脂粉香下有一缕恶臭。

    于轻轻的嗅觉不算差,她确定自己没闻错,正要敲门,背后忽然一声响:

    “你在干什么?”

    于轻轻吓得一激灵,她认得出来老鸨的声音,可是对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却全然不知。

    于轻轻转过身来,捏着帕子道:“紫蝶姐好久没出来了,我去看看。”

    老鸨瞥一眼门,又看看于轻轻,直接挡在门口:“没什么看的,她回老家了。”

    门内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像是有人掉在地上。

    “里面……”

    于轻轻还想再说什么,老鸨直接打断:“要么滚回去休息,要么我再给你挑几个客。”

    老鸨身边的龟奴立刻很有眼色的把于轻轻架回房间,这可是最值钱的姑娘,老鸨也不会真的让客人把她玩坏了。

    回到房间,于轻轻还想出去,却发现她的房门被上锁了,幸好窗户没锁。于轻轻想了想,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透过缝也能看到紫蝶房间。

    紫蝶的窗户也是紧闭的,可今日太阳好,于轻轻能看到窗户后走动的人影。木质的房屋隔音很差,于轻轻听到了属于女子虚弱的哀嚎,又隐约有老鸨的怒骂和重物搬动的声音。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于轻轻又把窗户推开一点,里面似乎还有火光。

    于轻轻忽然想到不知听谁说的,青楼治大毒疮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她忽然觉得浑身发疼。紫蝶的叫喊声很闷,也许是被什么堵住了嘴。

    忽然,洁白的窗纱被溅起的一串殷红浸染,仿佛素雪上生了红梅,伴随着的喊叫短暂而凄惨,然后便再没了生息,仿佛是绝命的兽类最后的挣扎。

    于轻轻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坐到了地上。

    这一个白天于轻轻睡得很差,她梦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到了中午,于轻轻房门外的锁已经被取走了,她走出房要去吃饭,发现紫蝶的房门被打开了,属于紫蝶的物件被一箱一箱的往外搬。

    于轻轻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忍着说不上来的不适上前问老鸨:“妈妈,这是在干什么?”

    老鸨不在意地说:“她啊,给自己赎了身,回老家养病去了。”

    【刘妈妈,怎么许久没见到温容姑娘了?】

    【娘娘心善,温容姑娘不想做了,就给自己赎了身回老家去了。】

    一样的说词,一样的嘴脸,可紫蝶房间里的血腥味是那么刺鼻,于轻轻胃里一阵阵翻涌,她吐了出来。

    于轻轻怀孕了,哪怕她每次接客后都喝了凉药,道孩子的爹不知道是谁,但这个孩子是绝不能留的。她被灌着喝下一大碗酸苦的药进了小黑屋,任凭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

    这一晚的青楼依旧莺歌燕舞,于轻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蜷缩成一团。

    真的好痛,像是有什么在小肚子里刮来刮去,于轻轻疼到浑身痉挛,下体有东西一股一股的流出来,血腥味浓郁到于轻轻再闻不到其他味道。随着血液流失,身体越发的冷,于轻轻被冻得直哆嗦,可是就连这哆嗦的幅度也不大,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紫蝶。

    可于轻轻终究没与紫蝶一道去了,她命硬,又挺了过来。

    把脉的大夫年纪不大,把完后直摇头:“这位姑娘小产时受了寒,恐怕以后再难有孕。”

    话说完大夫又觉得自己多嘴了,青楼的姑娘天天吃凉药,以后就算能赎身能怀上孩子的又有几个?

    “我待会开几副药,她这个样少说得养上半个月。”

    其实大夫想说一个月的,但想想觉得老鸨不大可能让一个姑娘闲那么久,委婉的说了半个月。

    果然老鸨一脸肉疼,“哎哟,那这半个月得花多少银子,大夫啊,你随便开点药,把血止住就行了。”

    于轻轻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面如金纸双眼紧闭,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乍一看真与死人无异。

    大夫看着于轻轻,即觉得随便开点药不赚钱,又觉得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死了可惜了,捻着不长的胡须道:“可是如此一来,气血亏损,于容貌也有损啊。”

    老鸨听得更心疼了,紫蝶没了,再没了于轻轻那楼里就没人能当花魁了,短时间里她又找不到顶尖漂亮的姑娘,最后没办法,老鸨只能捏着鼻子让大夫开药。

    于轻轻躺了一天一夜才醒来,丫鬟把药热好放在桌上,她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房顶。

    丫鬟不放心,轻唤了几声。

    于轻轻眼珠子动了一下,这一动才让她显得像个活人,“出去。”她的声音是冷的,没有活气。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默默退出去,她们庆幸自己容貌平平,被卖入青楼也没人看得上,才侥幸当个粗使丫鬟。

    于轻轻翻滚下床,她的浑身都在疼,鼻尖萦绕的一直是血腥味,那是她自己的,但于轻轻却觉得是紫蝶的,是那扇窗上盛开的红梅。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紫蝶说过,这世道活着无味,死了还能有个清静。

    是不是紫蝶说的呢,于轻轻好像也不记得了。她昏迷的时候其实听得到声音,那么清晰,那么冷,就像她没有未来的人生。

    长长的披帛被挂在梁上,于轻轻却看到了希望,她不累了,也不疼了,脖子套上去也不挣扎,也许过程会痛苦一点,但想来此后就清宁了。

    凳子被踢开,窒息感让于轻轻本能的挣扎,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比上等的烛火还要亮,却在片刻以后熄灭,可她的嘴里还带着上扬的弧度。

    再也见不到那样的世界,能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肆无忌惮展示自己的美丽,没有妓院和老鸨,也没有肆无忌惮以欺辱人为荣的恶魔,女孩子可以读书,可以和男孩一样长大,她回不去了。

    没过多久,老鸨打开了这间屋子,她得到了凉透的一碗药,和于轻轻凉透的身子。

    “晦气,真是晦气!”

    老鸨大骂着,又呵斥龟奴:“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扔出去!”

    就和其他早逝的姑娘一样,于轻轻被一卷草席裹住扔到乱葬坑,那里早已尸骨累累。

    青楼依旧人来人往,老鸨少了棵摇钱树,但每天依旧大笔银子进账。这一年天下更乱,百姓流离失所,青楼的姑娘只多不少,来来去去每天都有新颜色,于轻轻很快被人抛之脑后。

    各方势力角逐,在这一年的秋收后,夏思合开始主动出兵,彼时她已经被对手们送了不少土地资源。

    新一年的冬天,老鸨的好日子结束了,那不一样的军队打进了城,将她送上断头台,而在台下看着老鸨死亡的是曾经被压榨到骨子里的姑娘们。

    在整理县志的时候,梅凌寒再次见到了于轻轻———是在一页纸上,花魁状元百日红,原名于轻轻,前摄政王妃……

    短短几句,一个人的一生,梅凌寒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再度提起时也并没有没什么心绪。她很忙,没必要在一堆白骨上浪费感情,只是交代手底下的人将乱葬坑的姑娘们重新安葬。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历时五年,夏思合重整河山,从此富权躺在百姓身上吃肉喝血的历史翻成过去。

    这一个世界夏思合进行得很顺利,她在马背上打的天下,在人民中坐稳江山,待到天下稳定后就让位梅凌寒。皇帝不能当太久,夏思合自认不是伟人,不敢保证在滔天的权势中初心不变,但是搞经济就比较适合她。

    说是当皇帝,但大家都清楚,这个位置是给天下人干活的,干不好就要滚下来。

    吴晴似乎对教书育人这件事情有独钟,不过游历天下这件事的吸引力更大,毕竟没有哪个系统会喜欢几十年困在一个地方来回转。在培养出一批弟子后,吴晴以采风为名把琐事扔给弟子,自己打包好包袱找夏思合去了。

    用吴晴的话说,该教的她都教了,一群成年人别指望她向带宝宝一样处处照顾,天塌不下来就别烦她。

    夏思合最近的目标在海路,顺便打打倭寇,每当这个时候吴晴就会在最前线的位置画下一幅又一幅传世之作。从东洋到南洋到西洋,总有人把夏思合和吴晴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然后被揍得满头包,成为自古以来的一部分。

    为了让后世对于此刻的历史更加清晰,夏思合甚至让人把各种资料复印了不下一百份,并做了防腐处理放在全国各地。孤本固然值钱,可一旦损毁对于考古界来说就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这个世界过得充实而快乐,夏思合与吴晴走的时候被行国礼下葬。彼时的帝王是一个农民家的孩子,梅凌寒这些个老人早就安享晚年,项义的孙子都在说亲了。

    在自己的灵位前,在这些韶华不在的人看不到的地方,夏思合最后看了眼这个世界,她要回去了。